第一百八九章 計中計
唐宏傑介紹：「這位是業界基金總裁丁斌。」
與非急忙握手問好。
丁斌說：「星叢的李與非，我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你了！年輕人，你放心。現在以迪邁為首的跨國集團，完全不講自由貿易精神，以莫須有的罪名無端地去打壓星叢。對於這種科技霸凌主義，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今天我就表個態，業界基金將全力支持星叢！」
丁斌以為李與非會欣喜若狂，沒想到他並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他反倒猶豫了一下，問：「我能提個條件嗎？」
丁斌大笑，對唐宏傑說：「你說得沒錯，這小子確實特別！」他轉頭再對李與非說：「你知道有每天我辦公室外面有多少人排隊等我批基金？你倒好，我送上門來，你還跟我提條件？」
與非傻乎乎地問：「您這意思，是讓我提還是不讓我提？」
丁斌笑著說：「我敢不讓你提嗎？錢送不到你手裡我怎麼好意思走？」
與非畢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星叢是需要錢，但光錢也解決不了問題。修橋、修路、修房子……只要砸錢就行。但是晶片砸錢不行，得砸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砸冷板凳的基礎學科，如果所有聰明人都去搞金融，賺快錢了，那這個行業永遠也發展不起來！咱們的大基金，能不能也在人才培養上面多投入一點？」
丁斌豪爽地說：「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和老唐將在不久召開的人大會議上提交議案，建議加大對國家基礎學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雖說人才問題不能短期見效，但總要有長遠打算。這下你總算放心了吧？總之，活你來干，我們給你打後方！」
聽著丁斌的話，與非驀然想起導師姜一凡的話：「活，你去干！臉，我來刷！」原來，自始至終，都有人站在他的身後。他心裡不由一熱。
李與非和馮伯君在山間的寓所對弈。兩人一邊下棋一邊交談。
馮伯君問：「美國對中國晶片禁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急？」
「我自然急，急得很。」李與非一邊落子一邊說。
馮伯君打量他一眼。這小子表面氣定神閒，哪有他說的那麼急。馮伯君不由笑了：「那你還有空找我老頭子下棋？」
李與非答：「就是急，才來找您下棋。」
馮伯君一愣，馬上就聽明白了。回想每次和李與非對弈，果然無不是他的事業或生活出現重大轉折的時候。原來他用這種方式保持頭腦清醒，以便做出重要抉擇。
馮伯君不由哈哈大笑，笑完說：「聽說星叢在研發開源架構，還拿到了業界大基金的支持。說不定這次禁運，反倒成就你了！」
與非搖搖頭，嚴肅地說：「我可不想這樣被成就。禁運的確讓行業更團結。但國內輿論有種傾向，認為我們被封鎖了，自力更生艱苦創業，很快就能趕超美國。熱血沸騰、口號滿天飛。這不僅錯誤，還很危險。現在不是農耕社會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脫離世界自己發展。
人類信息社會是全世界共同建設的。世界半導體技術日新月異，我們就應該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前走，從零開始既不可能，也沒有必要。迪邁和其他幾家企業對中國封鎖，這是一個雙輸的結果。所以我恨費爾德，倒不是為了私怨，而是他心胸狹窄，逆勢而為，讓所有人都付出沉重代價！」
馮伯君讚許地點頭。他沒看錯這年輕人。他一直很欣賞李與非，不光是因為李與非有熱情有衝勁，更難得的是他有戰略眼光，有大格局。他問：「那你準備怎麼對付費爾德？」
與非沮喪地說：「我還沒有想出辦法。他在中國犯的那些事，我告不了他，中美之間沒有引渡協議。」
「這樣一個小人，竟拿他沒辦法。」
與非搖頭嘆氣。他落了一子，說：「馮先生，您還是想想拿我有什麼辦法吧？」
馮伯君一愣。與非指指棋盤。馮伯君看了半天，撫掌大笑：「你居然把我給騙了！我布了兩處要征你的子，沒想到你竟然將計就計，一步就拆解了！我老馮下棋從來不服人，今天我是服你了！這一招太高明了，這簡直是世界頂尖高手的下法！」
與非笑道：「您棋藝不行，眼光倒好！我是比您高明，但也高明不到這個份上！這招一子解雙征，是第八屆世界圍棋錦標賽里柯潔對申真諝的走法。他這一招出來，技驚四座，震驚了所有頂尖的職業高手，因此我記到現在。」
馮伯君大奇，再仔仔細細打量棋局，讚嘆說：「太妙，太妙了！我本來布局想吃你，沒想到你反過來讓我以為你布局要吃我，真是計中計啊！你要是做生意這麼狡猾，費爾德哪裡是你的對手！」
與非本來拈著一顆棋子，聽了馮伯君的話，突然像中了魔咒一樣僵住了。半天才問：「您剛才說什麼？」
馮伯君說：「怎麼，我說你狡猾你不愛聽了？」
「不，不，上面一句！」
馮伯君有點迷惑：「我說什麼了？計中計？」
「對，就是這一句！計中計，計中計！」與非喃喃自語著，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了。終於，他跳起來，一把握住馮伯君的手，大笑起來：「哈哈哈，馮老先生，謝謝你的指點！」
馮伯君糊塗了，笑說：「我什麼時候指點你了？」
與非揚眉說：「就是現在！我連你都能騙，我為什麼不去騙費爾德？我做生意為什麼不能狡猾？」
他轉回身，大笑著就往外跑。
馮伯君跟在身後，喊：「怎麼說走就走了？這棋還沒下完呢？」
李與非一邊跑一邊喊回去：「還有什麼好下的，當年崔明勛走不到十手就投降了，你還能聰明過他？」
馮伯君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氣道：「這臭小子，到現在說話還是這麼難聽，真是本性難移！」
與非急忙握手問好。
丁斌說：「星叢的李與非，我已經不止一次聽說過你了！年輕人，你放心。現在以迪邁為首的跨國集團，完全不講自由貿易精神，以莫須有的罪名無端地去打壓星叢。對於這種科技霸凌主義，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今天我就表個態，業界基金將全力支持星叢！」
丁斌以為李與非會欣喜若狂，沒想到他並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他反倒猶豫了一下，問：「我能提個條件嗎？」
丁斌大笑，對唐宏傑說：「你說得沒錯，這小子確實特別！」他轉頭再對李與非說：「你知道有每天我辦公室外面有多少人排隊等我批基金？你倒好，我送上門來，你還跟我提條件？」
與非傻乎乎地問：「您這意思，是讓我提還是不讓我提？」
丁斌笑著說：「我敢不讓你提嗎？錢送不到你手裡我怎麼好意思走？」
與非畢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說：「星叢是需要錢，但光錢也解決不了問題。修橋、修路、修房子……只要砸錢就行。但是晶片砸錢不行，得砸數學家、物理學家、化學家……砸冷板凳的基礎學科，如果所有聰明人都去搞金融，賺快錢了，那這個行業永遠也發展不起來！咱們的大基金，能不能也在人才培養上面多投入一點？」
丁斌豪爽地說：「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我和老唐將在不久召開的人大會議上提交議案，建議加大對國家基礎學科拔尖創新人才的培養。雖說人才問題不能短期見效，但總要有長遠打算。這下你總算放心了吧？總之，活你來干，我們給你打後方！」
聽著丁斌的話，與非驀然想起導師姜一凡的話：「活，你去干！臉，我來刷！」原來，自始至終，都有人站在他的身後。他心裡不由一熱。
李與非和馮伯君在山間的寓所對弈。兩人一邊下棋一邊交談。
馮伯君問：「美國對中國晶片禁運，出了這麼大的事兒，你也不急？」
「我自然急，急得很。」李與非一邊落子一邊說。
馮伯君打量他一眼。這小子表面氣定神閒，哪有他說的那麼急。馮伯君不由笑了：「那你還有空找我老頭子下棋？」
李與非答：「就是急，才來找您下棋。」
馮伯君一愣，馬上就聽明白了。回想每次和李與非對弈，果然無不是他的事業或生活出現重大轉折的時候。原來他用這種方式保持頭腦清醒，以便做出重要抉擇。
馮伯君不由哈哈大笑，笑完說：「聽說星叢在研發開源架構，還拿到了業界大基金的支持。說不定這次禁運，反倒成就你了！」
與非搖搖頭，嚴肅地說：「我可不想這樣被成就。禁運的確讓行業更團結。但國內輿論有種傾向，認為我們被封鎖了，自力更生艱苦創業，很快就能趕超美國。熱血沸騰、口號滿天飛。這不僅錯誤，還很危險。現在不是農耕社會了，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脫離世界自己發展。
人類信息社會是全世界共同建設的。世界半導體技術日新月異，我們就應該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往前走，從零開始既不可能，也沒有必要。迪邁和其他幾家企業對中國封鎖，這是一個雙輸的結果。所以我恨費爾德，倒不是為了私怨，而是他心胸狹窄，逆勢而為，讓所有人都付出沉重代價！」
馮伯君讚許地點頭。他沒看錯這年輕人。他一直很欣賞李與非，不光是因為李與非有熱情有衝勁，更難得的是他有戰略眼光，有大格局。他問：「那你準備怎麼對付費爾德？」
與非沮喪地說：「我還沒有想出辦法。他在中國犯的那些事，我告不了他，中美之間沒有引渡協議。」
「這樣一個小人，竟拿他沒辦法。」
與非搖頭嘆氣。他落了一子，說：「馮先生，您還是想想拿我有什麼辦法吧？」
馮伯君一愣。與非指指棋盤。馮伯君看了半天，撫掌大笑：「你居然把我給騙了！我布了兩處要征你的子，沒想到你竟然將計就計，一步就拆解了！我老馮下棋從來不服人，今天我是服你了！這一招太高明了，這簡直是世界頂尖高手的下法！」
與非笑道：「您棋藝不行，眼光倒好！我是比您高明，但也高明不到這個份上！這招一子解雙征，是第八屆世界圍棋錦標賽里柯潔對申真諝的走法。他這一招出來，技驚四座，震驚了所有頂尖的職業高手，因此我記到現在。」
馮伯君大奇，再仔仔細細打量棋局，讚嘆說：「太妙，太妙了！我本來布局想吃你，沒想到你反過來讓我以為你布局要吃我，真是計中計啊！你要是做生意這麼狡猾，費爾德哪裡是你的對手！」
與非本來拈著一顆棋子，聽了馮伯君的話，突然像中了魔咒一樣僵住了。半天才問：「您剛才說什麼？」
馮伯君說：「怎麼，我說你狡猾你不愛聽了？」
「不，不，上面一句！」
馮伯君有點迷惑：「我說什麼了？計中計？」
「對，就是這一句！計中計，計中計！」與非喃喃自語著，他的眼睛越來越亮了。終於，他跳起來，一把握住馮伯君的手，大笑起來：「哈哈哈，馮老先生，謝謝你的指點！」
馮伯君糊塗了，笑說：「我什麼時候指點你了？」
與非揚眉說：「就是現在！我連你都能騙，我為什麼不去騙費爾德？我做生意為什麼不能狡猾？」
他轉回身，大笑著就往外跑。
馮伯君跟在身後，喊：「怎麼說走就走了？這棋還沒下完呢？」
李與非一邊跑一邊喊回去：「還有什麼好下的，當年崔明勛走不到十手就投降了，你還能聰明過他？」
馮伯君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氣道：「這臭小子，到現在說話還是這麼難聽，真是本性難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