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七章 整肅分層,教學改制!(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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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7章 整肅分層,教學改制!(求訂閱)

  方子業明目張胆地將袁威宏的提議給拒了,這是袁威宏自己都沒想到的。

  更靠近方子業的彭隆心裡有疑,難道在此前方子業和袁威宏都沒對過口風的麼?

  幾乎所有人都往方子業的身上投來異色,目光交織下,方子業的表情依舊不變。

  「那就先這樣吧。」袁威宏雖坐在了主任的位置上,雖覺有些失了顏面,可也沒為了保自己的威信強壓方子業。

  只是在交班結束後,袁威宏帶了一隊人去查房的路上,袁威宏才四十五度偏身看向方子業方向。

  秦葛羅大哥與金宏洲大哥摟著李源培等人非常默契地轉過了身去。

  「師父,現在我們科室沒有正高,我們要做的是守成,應該三個組三位一體,先穩固好科室里既有病種的常規治療方案。」

  「如果我們這時候就開始搞大段骨缺損的治療,底子實在還不夠厚。」方子業知道袁威宏其實想對標同濟醫院段宏教授組。

  可段宏教授組如今是真正的人才濟濟啊,從上到下,每個層次的資源都頗為豐碩。

  即便吳軒奇下了恩市,依舊不減組內的底蘊。

  段宏教授組下,如今還有即將升正高的鐘文淵,副教授龍源,主治陳泰臨,新晉本院醫師郭海超。

  袁威宏最多也就是比龍源副教授要老練一丟丟,秦葛羅大哥的資質有限,根本沒辦法和主治中混得風生水起的陳泰臨媲美。

  金宏洲也就是普通的主治水平,就這三瓜兩棗的人物,真的談不上任何底蘊。

  人力底蘊都不夠,談何創新開拓?

  方子業如果沒去療養院,或許看不清楚這些分層,但方子業畢竟是去了療養院,也對段宏教授這一級的人力陳設與儲備有了比較充分的認識。

  袁威宏認真看了方子業幾眼,默默地點了點頭:「一起去查房吧……」

  「秦葛羅,你對組裡的大部分情況都比較熟悉,你負責介紹病歷的兜底……」

  韓元曉四月份從手外科回創傷外科後,接手了原來鄧勇的組。

  袁威宏回國後,也就是上個月,並未第一時間跟韓元曉教授,而是去了彭隆副教授的組裡緩了一個月。

  韓元曉如今事發被調查,停了一切工作,袁威宏也屬於是硬著頭皮中場接手病人。

  韓元曉被叫停臨床工作後,秦葛羅一直都努力地學著「帶組主任」的樣子,對組裡的病人做了歸納。

  這會兒有機會,他巴不得趕緊交出去:「目前我們組一共有十三個病人,八個術後,五個術前。」

  「術後病人其中四個已經可以出院,另外兩個可以等著出院,還有兩個毀損傷術後有了感染,可能需要延長住院時間。」

  「另外五個未做手術的,兩個骨盆骨折,一個股骨中段骨缺損,一個全髕骨缺損,另外兩個則是來做功能重建術的。」

  袁威宏早就知道了這些術前病人的診斷,因此臉色並無覺得怪異,但方子業卻聽出了蹊蹺:「韓教授現在還在做全髕骨缺損?」

  全髕骨缺損的重建術,做起來可不容易,之前宮家和教授都覺得頗為吃力,如果不是頗精通這種術式的吳軒奇加入到團隊裡來,方子業等人也會多費不少的功夫。

  而且還不如吳軒奇那般知道一些小技巧。

  「最近幾個月,韓教授比較累,經常會禮求段宏教授過來這邊做手術,學了將近三個月,這一台髕骨重建是韓元曉教授單獨主刀的第三例手術。」秦葛羅細心匯報導。

  所有人都在成長和長進,韓元曉升任正高已經有了三四年,一直都在慢慢地積累。

  他也還保持著學習的狀態,他本來就會骨缺損的手術術式,再學三個月可以單獨開展髕骨缺損的重建,屬於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基本功的底蘊在那裡。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如今的韓元曉或許不是方子業一年前熟悉的那個韓元曉教授,他是真的想要做實事了的。

  只是「時運不濟」,被人挖了當初。

  「全髕骨缺損的重建會比較難,子業你會做嗎?」袁威宏的眉頭緊皺著。

  專業的創傷外科醫生,都會對全髕骨缺損的重建懷有敬畏之心。

  「沒問題的師父,之前在療養院的時候,我和同濟醫院的吳軒奇教授合作過很多台。」

  「我們先去查房吧……」

  方子業跟在袁威宏和秦葛羅等人身後,全程都未表態,即便是袁威宏偶爾讓方子業說話,方子業也是微笑婉拒。

  查房的過程很慢,大概用了一個小時十分鐘。

  這種查房速度算是創傷外科非常慢的速度了。

  查房結束後,該安排手術的安排手術,只是袁威宏又是第一時間地將方子業帶進了主任辦公室。

  區別是這一次袁威宏帶方子業進主任辦公室是絕對的「主場」優勢。

  袁威宏就是病區裡的行政主任。

  「你怎麼查房的過程中全程不說話?」袁威宏進門後,一邊開始整理自己剛買的茶杯,打算消毒,一邊讓方子業去拿茶葉。

  「師父,我在審評我們團隊。」

  「早上秦葛羅大哥給我說的關於韓元曉教授的事情,對我的觸動頗大,我也才意識到,我離開醫院將近有十個月。」

  「所以,我對大家的認知,肯定不夠客觀和全面。」方子業回道。

  「是這個茶葉嗎?」

  「都行。」袁威宏點頭。

  方子業則是拿起新的茶壺茶杯、水壺去裡間清洗。

  洗了一會兒後,袁威宏在外面實在無事,就走了進來,問道:「那你審評得怎麼樣吶?」

  「我們組的這些人?你看起來是不是覺得都是歪瓜裂棗?」

  方子業立正轉頭,搖頭,聲音沉穩:「不,師父!~」

  「我沒有這麼想過。」

  「事實也是如此。」

  「我們科室,成熟開展毀損傷保肢術和功能重建術已經一年多,從上到下所有人都對這個病種頗為熟悉。」

  「師父您應該知道,下肢的毀損傷,應該是我們創傷外科急診中的最終末病種之一了,它代表著急診創傷的最頂層病種。」

  「對這樣的病種都有了一定的認識和長時間的磨練,就是厚積薄發的一種。」

  「而且,秦葛羅大哥、李源培等人都是全程參與且貫通了我們病區研發討論毀損傷保肢術全程的熟手,耳濡目染之下,他們在查文獻、糾正細節的方向選擇以及做事選擇方面,也有了成熟的歷練。」

  「他們縱向對比同齡人,可不是弱。」

  「更不能用歪瓜裂棗來形容了!~」

  「資質不等同於天賦。」

  方子業的眼神篤定,內心也是非常清晰。

  資質不同於天賦,至少不等同於天賦。

  資質代表了一個人的潛力或能力水平。擁有好的資質意味著一個人有成為大人物的可能,資質是潛在的,需要通過後天的努力和學習才能轉化為實際的成就。

  天賦是指一個人天生具備的某種特殊能力或技能。它通常指的是在某一特定領域或方面的天生優勢。

  好比華國的高考,同樣的分數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等同的資質,並不代表相同的天賦。

  一些貧窮地區的孩子,能夠考到與大城市裡接受過高端教育資源的孩子同等的分數,所靠的就是天賦。

  毀損傷保肢術,幾年前屬於是創傷外科超綱的病種,是無法行保肢術治療的。

  既往的近百年,毀損傷的治療金標準就是截肢術治療。

  毀損傷保肢術的研發,是跨越性的進步。

  是創傷外科急診手術進步的一種里程碑式的突破,它不僅僅只是會驚動國內的一些創傷外科大咖這麼簡單。

  它本來就足夠高端,科室里的學生也好,本院醫師也好,從頭到尾地細緻參與和接觸了這個術式的研發,那麼他們所積累的底蘊,就是與其他醫院的人不一樣。

  從相對最難的創傷外科急診進發而逐漸熟悉了診治流程後,他們的積累和底蘊,一定會相對高於他們的同齡同天賦的人。

  「可惜底蘊都是一代又一代地傳承下來的,我們也不能一蹴而就地給子業你提供最強的底蘊。」袁威宏的表情僵化後變得蕭瑟起來。

  李國華、楚老教授他們一輩,給科室裡帶來的底蘊除了全省創傷外科的前三之外,還培養了鄧勇、董耀輝老教授這麼一批創傷外科頂級的教授。


  如果董耀輝老教授還在世,如果鄧勇也沒有「犯錯」,如果韓元曉教授如今還在科室里的話,局面會相對好很多。

  同樣的,鄧勇、韓元曉、楚老教授等人也培養了一批類似於袁威宏、陳芳、彭隆、張子曦這樣的年輕一輩,只是大家都還沒有徹底成長起來。

  方子業算是一個比較另類的異突。

  「師父,沒關係,路可以一步一步走。」

  「我現在越來越認可之前李國華老教授對鄧勇老師的『處理』。」

  「如果宋毅老哥沒有氣到段宏教授那邊的話,幾年之後,他的成就不會亞於師父您。」方子業一邊說著,一邊將茶壺和水杯倒扣。

  等會兒用開水再燙洗消毒一遍就可以勉強用了。

  「是啊,以前,或者說我沒到現在的位置以前,我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底蘊和積累這個東西。」

  「或者說,我都無法比較全貌地去理解這兩個詞的實際意義。」

  「人才是最大、最猛的底蘊了。」

  「而不僅僅只是課題。」袁威宏帶頭轉身,一起來到了辦公桌前,等著燒水壺裡的水沸騰。

  方子業道:「師父,資質是可以拉起來的,但經歷過一個或者幾個課題的牽拉之後,還需要一定的回饋時間。」

  「回咀和消化是很重要的!」

  「貪多嚼不爛。」

  「外人可能覺得我與其他的單位合作新的課題是吃裡扒外,是不懂得守護我們醫院的利益,實則並非如此。」

  「比如說手外科的劉煌龍教授,他就從來沒有說過我不偏愛我們醫院,因為我已經把最好的東西都給了醫院,但這些好東西,需要消化,消化到精通,消化到引領一個專科、引領一個學科,甚至是一個短期的時代,未來的數年甚至十幾年。」

  「等消化成熟後,再去重新另外一個循環。」

  「我們醫院,目前,手外科可以依託一個微型循環儀,在全國站位至少十年,創傷外科依託毀損傷保肢術立足十五年於最頂級水平完全不是問題。」

  「骨病科,依託於這種新化療方案,引領三十年也不是什麼問題!~」

  「我們應該比其他醫院消化得更快,以此為根基求變,而不是捨本逐末地去變動。」

  「蘭天羅做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的。」

  舉例蘭天羅,袁威宏算是可以特別客觀地去理解這一切了。

  「子業,你的意思是,我們科室最近幾年的大方向都不用更改?」袁威宏問。

  「當然!~」

  「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優化毀損傷保肢術,以此為根基,將功能重建術做好。」

  「或者進一步地去拓展毀損傷保肢術的適合手術時間,甚至去探索非毀損傷保肢術的適應徵,這才是我們該做的……」

  「毀損傷保肢術只是保肢術中的一種分類。」

  「骨缺損的重建術,那是同濟醫院擅長的賽道,我們去跟他們搶賽道跑,這是不理智的行為。」

  「就好比,我們去與華山醫院比骨不連的治療,這也是不理智的行為。」

  「要容忍別人比我們在一條賽道更加優秀,在保住我們的領先位的基礎上,去分析其他優勢醫院他們立足的根本點,拆析他們的立足點,我們再去往前推進。」方子業道。

  「要容忍別人比我們在一條賽道更加優秀。」袁威宏重複了一句。

  袁威宏緊接著猛地將眼皮一抬,問:「子業,你的意思是,我們科室依託毀損傷保肢術這一個優勢,就可以立足全國前十?」

  袁威宏大概知道每個行業的頂級江湖陳設大概是什麼樣的。

  每個醫院,都會有相對比較優勢的學科與專科,每個優勢專科更有自己擅長的病種。

  現代的江湖不是小說里的江湖,武力鎮壓和解決一切,天下無敵。

  現在的江湖,就是天下有敵,但我們『門派』的武功,依舊可以震懾天下。

  並不是你死我活。

  「肯定可以的師父!~」

  「保肢術這條賽道非常非常寬,我也覺得,肯定有其他的師兄弟,還有老師,回探索出與毀損傷非常近似的通路出來。」

  「這一步,需要他們自己去走,而不是由我來強行投餵。」

  「我之前拒絕再與劉煌龍教授進一步深化合作,就給他說過類似的話。」

  「方子業可以只屬於中南醫院,但是中南醫院不能只屬於方子業或者某一個人。」

  「否則就是曇花一現。」

  「而如果有人引路的情況下,都沒有辦法去探索近似的道路,不去培養創新的能力,那麼曇花一現,也就曇花一現。」

  「否則被捧得更高,只會摔得越疼。」方子業覺得自己思考問題的角度越來越寬泛了。

  思考問題的時候,考慮的點也會越來越宏觀。

  但沒辦法,你站到了那一個層面,你就不得不考慮這些東西。

  很簡單,就是繼承能力和兜底能力。

  吳軒奇的銳氣夠了吧?但他的守成能力,或者說兜底能力不如方子業,所以他在方子業面前,方子業就可以不把他當作對手。

  袁威宏的開拓能力也很強,科研思維比較敏銳,但終究袁威宏老師也差一點守不住自己的『家業』!

  吃一塹長一智。

  如果有一天,其他醫院將中南醫院的毀損傷保肢術這個優勢位都給取代了,那麼中南醫院就活該曇花一現。

  自然,被取代肯定沒有那麼容易。

  需要其他醫院的一代甚至幾代人來功破山頭。

  中南醫院也需要一代人甚至幾代人去守這些山頭,守住自己的山頭。

  其他人彎道超車,或者另立山門,都先不要去管。

  可以去了解,但不要跟風。

  跟風的結果必然是「死路一條」!

  「子業,看來,你去療養院,真的學了很多東西,你如今看問題的廣度,比你老師還要寬泛一些。」袁威宏的語氣謹慎。

  並不是蒼老,也不是覺得自己老了很多,而是實實在在地佩服方子業如今的眼界與看問題的角度。

  「師父,我就算再優秀,也是您培養出來的呀?」

  「師父,今天早上的這些話,您應該提前和我溝通一下的,您不能覺得我在療養院裡做什麼事,我就會在中南醫院理所應當地做同樣的事情。」

  「療養院和我們醫院的運行規則不同。」

  「療養院只是吃一部分的圈子,在短期內吃下一部分患者,我們醫院屬於是教學醫院,醫院的本質是為百姓提供服務,這個圈子非常非常大。」

  「做手術做很久都做不完的。」方子業笑著說道。

  「這話不錯,你就算再優秀,你也是我學生。」

  「我的學生。」袁威宏頷首,摸了摸自己的地中海,開心異常。

  「師父,您還是要繼續精進自己的基本功。」

  「就像您當初告訴我的那樣,清創術、止血術,永遠都是我們創傷外科最基本,最核心的功力。」方子業站在了比較前位的角度,給袁威宏進行著指點。

  基本功是一切功夫的基礎,袁威宏如今的基本功,還沒有到可以放下基本功去全心全意練習招式的層次,這依舊是他的主要重心。

  「嗯,好。」袁威宏從善如流地點頭。

  「師父,專屬於骨腫瘤的原研藥物,依舊是下一步基礎實驗中的重心。」

  「目前骨病科在行的『微型循環儀』與骨科腫瘤的循環截斷化療,固然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取得很好的治療效果。」

  「但點對點的特效原研藥,依舊是研發的重心。」

  「一個是術,一個是根。」方子業繼續道。

  「這個我知道,我還沒有這麼短視。」袁威宏點頭,但語氣有點老氣橫秋。

  「師父,我覺得彭隆副教授和謝晉元副教授兩人,很快可能就要升正高了,如果到時候,我們創傷外科都已經穩了下來,他們再回來要接手創傷外科,您會怎麼選呢?」方子業又問。

  聽到這話,袁威宏的眉頭立刻一挑,本能地想說,他們這是有多不要臉啊?

  可仔細一想,這好像又是將要面對的事實。

  「子業,你建議我怎麼選?」袁威宏收了輕視和本能,真心『請教』。

  「師父,這種選擇您不應該聽我的建議,您應該自己去好好地想一想,因為不管怎麼選擇,都沒有對錯。」


  「只是選擇之後,要走的路,就全然不同了。」方子業搖頭。

  他不給袁威宏建議,因為不管袁威宏怎麼選,他都支持。

  從維穩的角度出發,袁威宏將科室壓平之後,乖乖交位出去,自己先帶一個小組,等到自己升了正高之後,再把病區主任的位置拿回來。

  從進取的角度出發,如果袁威宏有自己的雄心壯志,覺得自己可以把科室帶好,那就果斷拒絕,繼續留任病區主任,大刀闊斧地開展自己的想法。

  「子業,你這麼說話,會顯得你師父很無能很沒面子你知道嗎?」

  「所幸現在是沒有外人在。」袁威宏說得有些心虛。

  方子業聞言則笑著說:「師父,忠言逆耳。」

  「你我是師徒,也是一輩子的師徒,只要是對您好的,我都會私下裡給您說。」

  「今天早上的事情,是路子跨得太野了,您又非要讓我說話,我才不得不糾轉。否則的話,我寧願私下裡給您多說一些我以為的。」

  「未必是對的,也是我作為學生,給師父您的建議,供您參考嘛。」方子業的回答提供的情緒價值很足。

  很足很足的那種。

  方子業對外,與教授交鋒的時候絲毫不讓。

  對內,對袁威宏,卻是客客氣氣尊敬異常,袁威宏心情很舒暢。

  「子業,你說?我有機會幹掉鍾文淵麼?」袁威宏忽然,語氣幽幽地講了一句,眼神閃爍。

  只要是個人,就會有自己的欲望和野心。

  一般來講,欲望是針對於自己的,野心則是針對於他人的。

  方子業彎道超車,直接把「段宏團隊」都干趴了,所以,下面這一屆,方子業必然是創傷外科的話事人。

  但方子業在這個位置可能不會很久,袁威宏也還年輕,他可能會想,自己能不能借著方子業的勢,接手過下一任『帶頭人』的位置。

  不僅僅只是靠著方子業的投喂,而是要自己真的可以服眾。

  「師父,肯定有機會的。」

  「不過鍾文淵教授的天賦很好,而且比您的年齡也大了幾歲,想要趕超的話,難度非常大。」

  「但肯定有機會。」

  「只是過程會比較辛苦。」方子業道。

  天賦是既定的,但資質是可以累積的。

  「其實說起來,子業你比我更適合現在的主任這個位置,只是讓你來上,太過於名不正言不順了。」

  「但好在,你先選擇去了療養院,療養院這個地方的人流更替性很強。」

  「所以沒有常規的規矩而言。」

  「鄧老師果然比我更有遠見。」袁威宏忽然如此說道。

  鄧勇很早之前就建議方子業去療養院。

  ……

  與袁威宏結束了聊天后,方子業還去了一趟練功房。

  練功房裡,即便是夏天的白日,依舊燈火通明。

  小碩士,住培,博士,甚至有一些本院的主治,都會在這裡熬練,打磨自己的基本功。

  裡面器械打架的吭哧聲,操作不順的吐槽臥槽聲,與當初方子業在這個年紀時一般無二。

  方子業進後,所有人都在喊方師兄或者方老師,並且停下了自己的操作,目光期待地看了過來。

  「你們繼續操作,我今天隨便看看。」

  「過段時間肯定會有空,到時候再過來給你們嘮叨幾句。」方子業知道他們都期待自己的指點。

  不過方子業今天可不是為了指點一兩個人而來的。

  方子業第一個走向了喬飛。

  喬飛的眼神往方子業的身上掃了掃後,開始緊張了起來,本來切開術都做得還行,但突然手抖了一下,把神經給切了。

  中南醫院創傷外科博士專科出關要求對於切開術的要求就是,將豬肉的肌肉、肌腱、血管、神經和筋膜全都分離。

  喬飛有些不好意思:「方師兄,讓你見笑了。」

  「沒關係,慢慢練,在你們現在這個階段的切開術,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控。」

  「不要想著遊刃有餘四個字,就想著一板一眼,遊刃有餘那不是你們現在可以想的。」方子業搖頭道。


  「控力,控向、控角度、控你們可以控制的一切。」

  舒朗看了過來:「方師兄,喬飛是我們這一批博士裡面,操作天賦最好的了,目前的水平僅次於熊錦環師兄。」

  喬飛馬上有些臉紅:「朗哥,我這點水平還入不了方師兄的眼,你別太抬舉我,到時候吹得我下不來台。」

  喬飛來自湘雅醫院,目前的基本功積累得的確還不錯。

  舒朗繼續道:「飛哥,你怕什麼呢?」

  「今年年中比賽,你拿到的成績可不弱,你的止血術比同濟醫院的宋毅都還要高。」

  「如果不是清創術和縫合術比他差了一點點,那個二等獎就不是他的了。」

  「哦?」方子業聽到這裡,意外地看了喬飛一眼。

  「喬飛,你示範一下止血術?」

  「我去拿材料……」龔羅元自告奮勇地跑出去買材料了。

  ……

  下午,四點二十分。

  方子業與骨病科的李冬青老教授一同並行出了練功房,李冬青老教授唏噓道:「子業啊,本以為啊,你還會在練功房多陪我們一段時間的。」

  「可沒想到,你在練功房就只是老老實實地待了不到一年,然後就不用再來了。」

  「還是練功房的設備不太夠用啊。」

  方子業聞言,腳步微微一頓,忽然偏頭建議道:「李老師,我有一個不是很成熟的建議,不知道您想不想聽?」

  「你說。」李冬青背著手,語氣平和。

  「我有個想法,就是覺得目前練功房裡的切開術和清創術兩種基本功的練習方法太深太複雜了。」

  「應該更加簡單一點。」

  「不過李老師您也知道,我對教學的體會不深,也只能提供一些理論性的建議,所以,我還在猶豫。」

  李冬青聞言一愣。

  過了將近一分鐘,李冬青才道:「你想對練功房裡的切開術和清創術的教學模式進行改革?」

  「這是好事啊,就算只有思路也是好事。」

  「但這是大事,我得把其他幾位老同志都叫過來才行。」

  「那你先別走了。」李冬青馬上把方子業一拉。

  沒太多事情的他立刻就又把方子業給拉進了練功房裡的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有很多教具,還有很多參考資料。

  這些參考資料,有關於基本功的教學理論的,還有關於教學理論研究的。

  「你就先在這裡等啊,一會兒他們就都來了。」李冬青道。

  「嗯,好的,李教授。」

  「您要喝點什麼嗎?」方子業主動問。

  這些老教授,有一個算一個,方子業覺得他們都非常熱情。

  只可惜,董耀輝師爺回了宜市後就救人身故了,否則的話,他現在也該來練功房裡發揮餘熱了。

  「這裡有茶水,有熱水,不過沒有你的杯子,我去給你再買一個。」李冬青道。

  方子業馬上站了起來:「李老師,我去買,我腿腳利索……」

  他怎麼敢讓李冬青老教授給他跑腿?

  倒反天罡了。

  ……

  練功房,是一個專科小醫生的駐紮地,也是一個專科的根基之一,所有的天才,大多都是從這裡面走出來的。

  所以,對於練功房的重視程度是非常高的。

  只是,練功房裡的套路和教學模式,一般都是經歷了很多人的總結和心血,屬於是特別基本的東西,一般不敢妄動。

  而如果真的可以動掉,提升哪怕一成學習效率,那都是「珍貴的瑰寶」,屬於是可以傳下去的『秘籍』了。

  中南醫院骨科目前所行的教學套版,其實是從別人那裡拓印過來,自己稍微改良的,並不是完全原創品。

  但中南醫院的骨科,從來都希望有自己獨特的體系。

  如果夠科學有效的話。

  因為這是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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