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拜秋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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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批是王爺即將卸任樞密使時,最新送到軍中的改良火器,因其裝藥的陶罐改為了生鐵罐,分量極重,威力雖大,但大批量運輸可不簡單。」

  師爺像是在回憶細節,稍微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王爺當時發現了送來的數量與應有的庫存數字有出入,調查一番竟然查到是秦檜的親信做了手腳,當時你們還保持著合作,並沒有直接捅到官家那邊。」

  張俊畢竟年事已高,以前的事情沒有人提醒,很難記起,現在經過師爺這麼一提,他立刻有了印象。

  「我想起來了,後來查到秦檜那狗賊竟然把這東西當作禮物送給了完顏宗弼,這跟通敵賣國有什麼區別?我當時氣不過,殺了他那個親信。」

  震天雷雖然缺點不少,但作為領軍多年的將領,價值如何自是明白的很。

  本朝如今一心貪安,對攻伐之器不甚重視,要不是沈夢溪當年培養了一批能工巧匠,遺澤至今,震天雷這種東西再過幾十年都不可能改進出來。

  金國卻不同,對開疆拓土有近乎癲狂的執著,特別是年歲漸大的完顏宗弼,對青史留名的急切都已經不擇手段了。

  每次與金國交戰,各種新式的戰爭利器層出不窮,如此珍貴的火器再送過去,只怕不僅和平無望,還會加快完顏宗弼再次南侵的腳步。

  師爺看見他家王爺已是記起經過,便繼續說道:

  「當時武庫內震天雷已是少了大半,估計再有半月光景就會被徹底搬空,王爺震怒殺人,怕是當年秦檜突然發難此事也是緣由之一。」

  「嗯,與其讓那狗賊送去資敵,還不如自己賣了,好歹多一筆銀錢安置那些兵崽子。」

  這玩意好像賣的還不便宜,一顆就要幾百兩銀子,出手之後不僅安置了不少戰場退下來的傷殘,他手頭也寬鬆了許多,還有餘力再搞了幾匹好馬。

  至於具體賣給誰了,一時卻怎麼都沒有印象,眼神看向師爺,這事兒他經手過,肯定清楚。

  「應是陝西大戶出生,紹興十年的武舉,王世雄,此人在家鄉被金人侵占時,頗有抗金之志,當時王爺正是因此才放心將震天雷交於此人。」

  能將對方的名字出生身份脫口而出,可見當時出手這批震天雷時,購買之人的背景查的很徹底。

  「看來老子看走了眼?這傢伙事兒沒讓金人吃癟,卻出現在這兒?」

  張俊有些怒意,他年紀太大了,基本沒有可能再上戰場。

  要保住自己以往的榮光,那麼只有維持窩囊的和平才會凸顯他從前的戰績是多麼的輝煌。

  岳鵬舉的能力太強,年紀又輕,要是不死的話,早晚會超過他張俊,與秦檜合作是排除威脅,不代表他對金國有什麼好感。

  滿以為這批震天雷就算不能親自動手,也能讓金人嘗嘗滋味,沒想到被那個王世雄擺了一道,心中怎能不氣?

  「武德司辦案,無論何人,立即離開此地,否則一律按照共犯處置!」正要對王世雄的祖宗十八代口吐芬芳的張俊被樓下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當下韓怒的人手還在不停的往後洋街增援,因為轟天雷的動靜太大,不明情形的周遭百姓已經開始出現恐慌奔逃的現象。

  有反應過來的武德司領隊連鄰近的街道都開始清場,一是為了將包圍圈布置的更加滴水不露,二是避免百姓傷亡太大難以交差。

  張俊所在的哨樓雖視野極佳,但在鄰街也最為顯眼,很快就被武德司的人注意到,幾次欲登樓驅逐樓上兩人,都被張俊帶的人攔住了。

  雙方都是精明之人,武德司沒幾個愣頭青,自然看得出張俊身份不一般,一直克制著拔刀的衝動。

  奈何對方卻一點兒面子都不給,比起壞了韓司主大事,言語衝撞個把人物反倒算小問題了,這才有了那一嗓子。

  「哪裡來的癟犢子?敢管到老子頭上了?草你老母,來人!給老子把帶頭按住。」

  噔噔噔的下樓聲伴著張俊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聽到命令的王府護衛立刻拔出佩刀。

  武德司的人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動手,幾人還沒來得及抵擋就被制住了。

  站在最前面的喊話之人心道不妙,正準備扯韓怒的大旗穩住局面,就被一個身材高大的老頭踹翻在地。

  跟著就是沒頭沒臉的巴掌,正手反手輪流抽,兩邊臉頰絕對的平均照顧,七八下之後連槽牙都被打鬆了,老頭下手之狠直接把他抽懵了。


  「記住,下回再敢在老子面前狗吠,讓你全家這輩子都只能喝米湯。」

  又是一拳直擊面門,喊話之人一陣眩暈,牙還是沒保住,差點咽下去。

  不提張俊這邊打人打的正歡,後洋街那邊連續不斷的爆炸聲也終於漸漸停歇。

  殺手手中的轟天雷畢竟有限,在炸平了幾處威脅較大的高點後,端起手弩就開始壓制武德司逼近的小隊。

  「這羅汝楫找的人不一般啊,不說轟天雷,光在臨安府能搞到這麼多手弩都是天方夜譚。」

  沈月自己就是武德司的人,弩這種東西在臨安府的管制可以媲美後世的槍了。

  可能還要過分些,畢竟整個臨安府能合理持弩不進大獄的一個巴掌都數的過來。

  這組織什麼來頭,拋開轟天雷,光是手弩一出手就是幾十把。

  如今漏了消息,韓怒要是查不出源頭,以大內那位惜命的尿性,那可不單是掉個烏紗的事兒了。

  宋觀風說實話也吃驚不已,原本都沒把這些小角色放在眼裡,只是一直在等那神秘高手出現,沒想到看走了眼。

  沈月此刻問起,就簡要說了下掌握的信息。

  「好像叫什麼拜秋閣,在河朔那邊名頭極大,據說閣主劍術極高,但性子乖戾,還將自己控制的地盤稱為魔域,算是明面上的邪派勢力。

  但早前除了幾個高手因賭約公開承認自己加入拜秋閣外,並未出現其他的門人弟子。

  臨安府這邊只查到主事之人可能是其門下,其他的消息都不太可靠。「

  「什麼狗屁倒灶的名字?拜求哥?我還是跪求弟呢。」只是聽宋觀風口述,沈月下意識的吐槽了一句。

  大概明白沈月是搞錯了,宋觀風正想轉過頭出聲糾正一下,眼角一點極其耀目的寒光一閃而過,強烈的鋒銳之氣在幾十丈外都讓他遍體生寒。

  一直盯著殺手與武德司情況的沈月正好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一白紗蒙面勁裝束髮的女子從殺手對面半塌的民居中斜掠而出,身在空中,其身法卻忽快忽慢,忽上忽下,捉摸不定,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以沈月的眼力,只能稍微看到她手中劍在時不時的變換位置,以及地上那憑空產生的劍痕。

  在她將將掠至韓怒車隊丈許範圍之內時,一道猶如銀針般纖細的線猛然拉長,那女子不知何時拔出的劍像是被這條銀線拖拽著向前疾射而去。

  車陣前的武德司的眾人皆來不及作出反應,就直接被其突進陣中。

  「叮~」

  詭異的銀線在突進到車陣第三排的右翼時像是被什麼生生擋住,爆出一點光芒。

  雖是極細小卻又極明亮,明明是白天,那道光點的四周卻如同黑夜。

  勁裝女子像是一片被逆風帶走的落葉,輕飄飄的從車陣中再度飄然而出,正好在落在車陣之前,只是背對著沈月,看不出表情。

  突然,車陣整個右側的四五輛馬車像是活了過來,開始緩緩搖擺,一兩息之後竟紛紛揭下了蓋頭,露出了隱藏的真容。

  車蓋落地的巨響讓還在眯眼緩解不適的宋觀風再度睜大了雙眸。

  「這他娘是劍氣還是劍芒?臨安分壇看來要好好整頓一下了,跟我說這娘們兒是鍛骨後期?」

  剛巧沈月向他看了過來,宋觀風有點煩躁的揉了揉額頭,也許可能大概會有這樣的鍛骨後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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