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武德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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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沈府時,已是臨近傍晚。

  去了一趟余清的院子,讓老陳之後幾天不用再盯著余清,等她安排。

  余清在一旁聽的欲言又止,現在連個監視的人都不給了,是太放心他,還是要徹底放棄不管他了?

  沈月沒出聲解釋,有些東西知道了反應就不夠真實。

  畢竟是做戲,以他在明教的表現來看,水平也就那樣,還不如真情實感更讓人可信。

  離開余清小院,趁著沈明還未休息,沈月又去了一趟他的書房。

  「成婚之事,拖延無用,還不如儘早嫁過去,沈乾也能早點脫離險境。」

  沈明知道沈月回絕了上門給她定製嫁衣的繡娘,直接打算堵死她的心思。

  「我這次來不是為了張家之事,而是來求您手書一封,允許武德司上門帶走西院的人。」

  沒有沈明的同意,武德司恐怕一個月都拿不到入沈府拿人的批文。

  「沈府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地方,如今你帶回一個身份不明的也就罷了,還想引狼入室?」

  沈明開始並未過問余清暫住之事,但幾番派人都未查出來歷。

  明白此人怕是不妥,問過沈月,沈月只推說是自己所辦差事的證人,還暗示與沈乾有關。

  「之前時機還未成熟,如今我已有把握換回乾弟,而且能夠讓他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臨安府。」

  沈月這句話一出口,沈明突然抬頭死死盯著她。

  這次回到沈府,沈月看他如同陌生人,僅僅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跟以前眼中那種憎惡有些不同,但在外三年,有所變化還可以理解。

  可現在沈明就完全看不清她的真面目了,陰謀與算計,利益與交換,這些骯髒的手段沈月似乎已經玩的爐火純青。

  一邊求他寫手書,一邊點明沈乾因他的疏忽落入武德司,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

  「好,我給你寫。」

  他沈明沒有生兒子的命,沈乾對於沈家的延續有著重要的意義。

  回到房間的沈月,點了燈,坐在案前。

  右手捏著沈明的手書輕輕捻來捻去,微微跳動的光亮照不清她的面容。

  宋觀風自己拱手送上明教在臨安的所有力量,對沈月來說算是一個極好的結果。

  原本還打算用些手段先收服他,如今不論他是何居心,總歸是省了不少麻煩。

  明天開始,她怕是閒不下來了,所有的東西都要提前準備好。

  拿出一本已經寫了一半的冊子,開始繼續補全後面的內容。

  天一亮,一夜未眠的沈月簡單洗漱了一番。

  又穿回了方便的勁裝束髮,出發前往御街。

  提前獲得兩樣重要的籌碼,沒必要再拖著武德司了。

  武德司經過歲月侵蝕的大門,已是褪去了鮮艷的顏色,陳舊的厲害,也不知是為了彰顯清廉,還是因為真正的權利不需要裝點。

  腰間掛著身份腰牌的沈月,循著記憶走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兩旁皆是高聳的紅牆。

  小徑盡頭,便是武德司的主體建築。

  這是一座由黑色木料與青石構建而成的殿式建築,與周圍的高牆融為一體,三色相撞下,顯得莊重而威嚴。

  屋頂覆蓋著深色的琉璃瓦,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明明是青天白日,卻透出一股陰冷。

  「屬下探事部沈月,已完成司中任務,前來復命。」

  司主在殿內有單獨的議事間,此刻沈月正站在門口等待。

  「進來吧。」

  有些低沉的聲音隔著門傳來,沈月旋即推門而入。

  「我以為你會帶著余清一起回來。」

  出聲之人身著一襲黑得發亮的官服,那衣料上繡著的雲龍的圖案,獨立於文官體系之外,明顯品級不低。

  官帽之下,腮邊一大片茂密的鬍鬚,顯得粗獷異常,可露出半張臉上,嘴角微微勾起,卻不帶絲毫笑意。

  武德司的司主韓怒,就是這般矛盾的一個人。

  「屬下先回府處理了一下傷勢,一路拼殺而歸,身上髒污無比,怕墮了司中形象。」


  沈月的解釋換來韓怒一陣大笑,笑聲聽起來爽朗豪邁,似是不在意此等小事。

  「沈統領如此用命,司中必不會虧待於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韓怒收了笑聲,一副感動的表情,看的沈月都懷疑記憶是不是有誤。

  「謝大人,據家叔所說,我歸家之前,沈府竟然有宵小潛入,盼大人割愛一名與沈府有舊的小吏,保護家小。」

  既然韓怒開口,沈月也就不用再來回試探,沈乾就是換余清的條件。

  「哦?看來本司有點鬆懈了,竟然有賊人膽敢在臨安府入侵沈大人的宅邸,這可是連武德司都難進的地方呢。」

  沈月聽出韓怒話中之意,從懷中拿出沈明的手書,一臉恭敬的雙手奉上,同時說道:

  「家叔特意手書,只要大人願意派人護衛,沈府可以配合大人調查,想必會有不小的收穫。」

  余清的分量從通緝的懸賞就能看出端倪,朝廷開出了有史以來最高的賞金,足足是袁破釜十倍,竟然高達十萬貫。

  要知道朝廷重用岳鵬舉時,曾經身兼數職,一年俸祿甚至超過了宰相秦檜四倍有餘,足有七萬多貫,也就是紋銀六萬多兩。

  這就已經讓秦檜嫉妒不已,之後對岳鵬舉發難怕是也有這一層的原因。

  余清一個明教教主能有如此身價,除了本身就是反賊組織的首領。

  恐怕也有主戰派為了營造危局,迫使官家不大肆收回軍權,時常誇大魔教勢力的成分。

  韓怒沒有直接逼迫沈月交出余清,就是怕事情鬧的滿城皆知,武德司也是主戰派所掌握的力量。

  他們既想將余清捏在手上,控制明教養寇自重。

  又不想讓人知道余清在他們手中,懸在官家頭頂的利刃,可遠比牢房中一個死囚有用的多。

  沈月正是利用這其中的空間,做了一個讓雙方都以為捏住對方把柄的約定。

  沈明手書代表一個態度:

  只要韓怒送回沈乾,安排好明面上的身份,沈府中的余清就任由你武德司處理。

  你知道沈乾不乾淨,我知道余清有大問題,不魚死網破,大家自是心照不宣。

  當年沈明派死士去營救充軍的沈乾,武德司雖然及時發覺,卻沒有抓到一個活口,要強行給沈明安上一個罪名本就不容易。

  再加上潛伏明教的沈月,已經帶回了余清,雖是暗探傷亡頗大,但也算完成了任務。

  當初交還沈乾的承諾若是反悔,武德司會少一個能合作的沈家,多一個與他們不死不休的沈府。

  「好,護衛的事待我安排一下,三日後我會去沈大人府上做客。」

  幾番權衡下,韓怒做出了決定。

  沈月裝作十分激動的樣子,竟然跪下給韓怒行了一個大禮,只是埋下的面龐毫無表情。

  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魚兒終於上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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