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宋觀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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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剛經歷一場毫無意義的爭鬥,損耗極大的她,正在自己的屋裡調息。

  剛才要不是宋觀風直接摘了面巾,沈月差點兒就要用上搏命的手段了。

  宋觀風不愧為目前教中左右使之下第一人,武功之高自不必說,認真起來沈月怕是撐不下二十招。

  只是這回來臨安,他這個天門門主可是吃了大虧,正在訓練五行旗第一批核心人員時被臨時調走。

  自己精挑細選的好苗子,全送了刑堂呂玉方,以後這五行旗怕是有一半要姓呂了。

  臨安府不是那麼好進的,誰叫他宋觀風有個舉人老爺的身份呢?

  得知余清跑了的袁破釜,恨不得親自來臨安府把余清弄死,再自裁殉教。

  只是他早就上了官府的畫影圖形,通緝令遍布天下,小城小縣糊弄一下也就算了。

  進臨安府袁破釜是想都不要想,站在城門口就能被捅成篩子。

  他手底下的人,除了宋觀風正在總壇,其他的都在分散在各個分壇發展教徒。

  總壇里有能力的早就被方沉舟抓在手裡了,只有一個呂玉方還算能用。

  但連門都沒出過幾回的呂玉方,袁破釜也不敢把他往臨安府這個龍潭虎穴送,自保都夠嗆怎麼保護余清?

  不知袁破釜從哪兒弄來了一封地方大員的推薦信,宋觀風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臨安府。

  好巧不巧,這封推薦性竟然還是給沈明的。

  「小姐,老爺已經處理完公事,他在書房等你。」

  府里的下人在門口說道。

  沈月稍微收拾了一下褶皺的襦裙便往書房方向走去。

  這回到臨安沈月自然不能再身著勁裝,頭戴束髮。

  換了一身平常女子的穿戴,讓沈月走路都要小心翼翼,一個不小心,不是頭頂掉東西,就是首飾扎自己。

  書房門口換了身衣服的宋觀風竟然還沒走,看到沈月走近作了個揖才轉身離去,只是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宋觀風輕聲說道:

  「學生宋禮,明日就在國子監就讀了,沈小姐幸會。」

  沈月心想這宋觀風還真是心思縝密,約了明天見面,還要提前裝作認識一下,讓外人看起來沒那麼突兀。

  書房內,沈明在等待沈月的回答。

  沈明的身形並不高大,身上的穿著整潔而樸素。

  年近而立的他,硬是穿著略微寬大的襴衫,看起來暮氣沉沉而又瘦弱不堪。

  像是在刻意以此來掩蓋自己真實的能力與才華,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但他的那雙眼,卻沉穩的可怕,不知此時是否忘記了偽裝,脊背挺的筆直。

  沈月跟他有點像,甚至能察覺到沈明暗藏的冰冷與決絕,恐怕在家族的存續面前,什麼都可以捨棄。

  「先按叔叔的意思辦吧。」

  與沈明這種人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果,他不是與你商議,只是通知你。

  還有十天,離開書房的沈月邊走邊回憶著這樁婚事的細節。

  婚事是在祖父沈慈還在世的時候定下的。

  彼時金國扶持劉豫建立齊國,欲憑藉投誠的漢人助金國統治中原。

  齊軍南下攻伐,人數眾多,聲勢浩大,朝中無人敢戰。

  張家之主張俊那時還是忠肝義膽的國之柱石,年逾五十,鬚髮半白,還毅然帶兵出征。

  出發前,張俊自是做好了戰死沙場的準備,連後事都已提前處置妥當。

  成年的子女都做好了安排,但獨獨放心不下自己剛滿十歲的小兒子。

  聞得沈家書香門第,家主沈慈任國子監祭酒多年,家風重節崇德,門生故吏眾多。

  其孫女剛好年齡合適,便親自登門為小兒子張子仁說親,姿態擺的極低。

  沈慈欽佩張俊為國赴死的決心,無視當時文人輕視武將的風氣。

  兩天之內完成了交換定帖、下聘回禮的儀程,以安張俊出征前急切的心愿。

  了結一切之後,張俊後顧之憂盡除,每與齊軍大戰必身先士卒,勇猛無懼,最終大勝而歸。

  張俊對這門親事本就十分滿意,哪怕得勝回朝後官職大升,成為朝中新貴,門第已遠超沈家也不曾毀約。


  如今十年歲月彈指而過,張俊多次立功,已身為郡王,張家的權勢可謂滔天,富貴可以敵國。

  沈家則是家傳盡失,底蘊全無,沈月甚至還是罪臣之女,差距如此巨大,有若鴻溝。

  沈月不明白,張家還要迎娶她的理由是什麼?總不能是因為她生的好看吧?

  不知不覺沈月竟是走到了余清在沈府的臨時住所,一座獨立的小院。

  門口能聽到裡面余清正在跟老陳說些什麼,但聽不真切。

  沈月輕輕推門而入,二人從裡屋傳出的聲音清晰了起來。

  「當歸一錢,熟地一錢,蜈蚣兩條……老陳你就按這個方子給我抓些藥來就行」

  余清的聲音有些怪異,像是含著什麼在說話。

  「你之前不還好好的?這就疼的受不了?年紀輕輕怎麼得了痹症?」

  老陳的語氣中帶著懷疑。

  「那要問你家小姐了,那替身的一劍要不是我硬是躲了一下,直接就要斷了老余家的香火了,只傷到腿根算是萬幸。」

  余清還是後悔,當時因為方沉舟在身邊,硬要裝作不會武功,白白挨了一劍。

  之後發生的一大堆事情,讓他根本沒能好好養傷,落下了這病根。

  「臨安這個鬼地方,又濕又熱,真是難受。」

  習慣了北方氣候的余清繼續抱怨道。

  痹症?按後世的說法是關節炎吧?沈月現在才知道,原來之前余清傷的大腿根。

  怪不得會傳出傷在要害的說法,沈月突然一怔。

  有一個很瘋狂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海中,越想越覺得可行。

  直接幾步推開房門,只見房中老陳正拿著一張寫滿藥材的紙張看著。

  余清齜牙咧嘴的正在用力按著腿根,見沈月突然進門,立刻停了手上不雅的動作。

  只是停下的手還未拿開,正借著整理下擺的動作掩飾尷尬,臉上鎮定自若。

  從沈月的角度看過去,余清那通紅的耳根算是徹底出賣了他。

  「老陳你去抓藥的時候,順帶給我帶些麝香和藥蛤蟆粉,多帶一點,我有用。」

  你張家的想法我沈月實在是摸不透。

  但無論張家、李家、趙家,假如成婚前就知道新婦不能傳宗接代。

  那我敢嫁,你們敢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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