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臨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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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安府外,青山環繞,綠水長流,一派江南水鄉的風光。

  金色稻田連成一片,稻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

  由於氣候溫暖、水源充足且土地肥沃,還在夏季的臨安府,第一季的稻子已經成熟。

  農人們身著粗布衣裳,頭戴斗笠,手持農具,在田間辛勤勞作,汗水浸濕了衣背。

  本該是豐收的喜悅,卻難掩他們臉上的麻木、冷漠,只是如同行屍走肉般在機械的工作著。

  「如此多的農田,稻子顆顆飽滿,必定會迎來豐收,為何這些農人卻都這副樣子?」

  余清看見眼前的景象,十分不解的問道。

  「因為這些良田不是他們的,無論收穫幾何,他們的所得都不會增添一絲一毫。」

  前頭駕車的老陳直接點出了殘酷的現實。

  常年待在總壇的余清,一直以為豐收就是百姓們最大的喜悅,如今看來,並不是如此。

  百姓一年到頭在地里辛勞,臨到頭卻是一場空,余清認為這樣不公平,但要怎麼做才能改變,他一時也想不出辦法。

  那眼中艷麗的金色,在他心裡黯淡了下來,像是蒙上了一層腐敗的氣息,直讓人作嘔。

  城門口有數隊士兵正在盤查進出的行人,時不時有人往前插隊。

  老實排隊的人總是被擠的屢屢摔倒,但絲毫不敢出聲抱怨。

  沈月從腰間摸出一塊巴掌大的令牌丟給了老陳,因此他們也變成了插隊的一員。

  城門官見有人插隊上前,滿以為又能增加一筆收入。

  可見到老陳手中的令牌,只能暗道一聲晦氣,乖乖放行,絲毫不敢怠慢。

  馬車一進入城內,周邊的各種聲音突然就大了起來,經過的街道人聲鼎沸,坊市中金銀珠寶與絲綢綢緞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商鋪鱗次櫛比,各種余清從未見過的商品琳琅滿目,來自四面八方的商賈與旅客在其中精心挑選。

  不遠處一座木製的橋樑橫跨碧水之上,船隻穿梭其間。

  時不時有動人的琴樂傳來,還有吟誦詩句的聲音夾雜著嬌笑,讓不小心聽到的路人面紅耳赤。

  「小姐我們是先回府還是先去衙門?」

  老陳回過頭詢問沈月的意見。

  「直接回府,我們在城門亮過令牌,很快就會有人上門,我需要提前準備一些東西。」

  因為余清這個變數的存在,沈月這一路都在思考對策。

  盞茶時間後,馬車停在一座府邸的大門前。

  門扉由厚重的原木雕琢而成,門上雕刻著繁複而又雅致的圖案,寓意著吉祥與富貴。

  門楣之上,一塊匾額懸於正中,其上鐫刻著蒼勁有力的字跡——「沈府」。

  「你在臨安竟然有這麼大的宅子?都是你潛伏時置下的?」

  余清看見沈府如此規模,心中有些懷疑。

  「袁左使沒跟你說我是為何加入明教的嗎?」

  當年沈月加入明教的緣由,正是借的家逢變故,父親被朝廷迫害,自己流落江湖。

  現在的沈府嚴格來說是他的叔叔沈明在主持。

  祖父沈慈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是她爹沈亮,小兒子則是沈明。

  沈亮三年前為岳鵬舉鳴冤,被主和派直接污成同黨,不僅丟了官,還被發配瓊州。

  一雙兒女也被牽連,小兒子沈乾被充軍後失蹤。

  大女兒沈月原本要被沒入賤籍,被早已定親的張家救下。

  只是一介書生的沈亮,還未到瓊州就病死在發配的路上。

  如今沈府還能存在,可以說都是沈明的功勞,在沈亮出事之後,其立即表現出一副大義滅親的態度。

  投入主和派的陣營,以率先發難主戰派為投名狀,獲取了當朝宰相秦檜的信任。

  並且將祖父沈慈的畢生藏書,作為運作的資本,在兄長被判重罪的情況下還連升三級。

  從前的沈月是非常厭惡這位叔叔的,寧願離開沈家,接受武德司的招募,也不想留在沈府。

  如今想來,張家能及時出現保下沈月,很可能是沈明暗中出手。


  甚至沈乾的失蹤,怕是也有她這位叔叔的手筆。

  只是不知出了什麼變故,沈乾竟落到了武德司手中,成為了控制沈月的韁繩。

  主戰派雖在岳鵬舉一案中暫時居於劣勢,但韓家地位一如往昔,以韓世忠為首的主戰派根基依舊,穩如泰山。

  武德司就是韓家手中的一把利刃,表面上主戰派偽裝成,為國為民,大義凜然的樣子。

  暗地裡武德司操縱江湖,染指軍權。

  說到底都是權利的爭奪,主戰主和沒一個好東西。

  沈月在老陳前去扣門時,還在頭疼這錯綜複雜的局面。

  她要如何重新謀劃,從中借力,發展出屬於自己的力量。

  千頭萬緒,心中煩悶,沈月死死盯著罪魁禍首余清,下意識的調動了體內九陰真氣。

  余清察覺到沈月似乎狀態不對,還以為是沈府給她留下了什麼不好的回憶,正欲開口卻對上沈月的目光。

  一時間四周的環境巨變,余清突然身處無垠的黑暗之中,天空不見星辰,大地布滿烈焰。

  空氣中瀰漫著燒焦與腐敗的氣息,令人窒息。

  每一寸土地,每一縷空氣,都仿佛被詛咒,充滿了絕望與哀嚎。

  他被重重鐵網包裹,身上的肉被勒出一個個方格。

  有利刃不停地在沿著格子切割,片刻間全身便血肉模糊,痛苦至極。

  同時鐵網還在不斷收緊,骨骼咯咯作響,怎麼也無法掙脫。

  「沈月!你瘋了?對我用移魂大法?」

  余清的咆哮把還在沈府門口的老陳都給嚇的脖子一縮。

  他的功力畢竟比沈月高出不少,在持續了一小會兒後就掙脫了沈月的控制。

  但就那一小會兒,給余清帶來的傷害和恐懼,怕是難以磨滅。

  吱呀一聲,沈府的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一個老僕從裡面探出頭來。

  在看見了老陳後,立刻將大門完全敞開。

  沈月在前,老陳在後,中間夾著一個腳步還有些虛浮的余清,相繼步入沈府。

  半個時辰後,沈明書房內。

  「如今你已歸家,張家的婚事再無轉圜餘地,準備一下,十日後成婚。」

  沈明語氣中的不容置疑讓立在他面前的沈月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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