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乾坤大挪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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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師祖手書中曾經明確說明,開闢膻中第二氣海是水磨功夫。

  需要日日用離合真氣擴張膻中穴的空間,待得一年半載後空間足夠大,才可分出一部分離合真氣進駐其中。

  但這還不算完,還需要配合五年一次的體質覺醒,煉化陰寒之氣附著於膻中穴的空間內壁之上。

  加強其能承載的強度,才算真正擁有了第二氣海。

  如今在有黃裳的助力下,沈月用最粗暴的法子強行開闢了第二氣海,只能說是僥倖。

  完全是憑藉先天內力的強橫與黃裳入微級別的操控,締造出的奇蹟。

  沈月體內的離合真氣在與黃裳先天內力對上後,在不斷地消耗,雖然總量減少了,但卻越發的凝練。

  如同鑄造兵器一般,通過不斷的錘鍊,去蕪存菁。

  一炷香後,黃裳收回按在沈月背上的雙掌,趕緊用袖子擦了擦將要入眼的汗珠,長長舒了一口氣。

  沈月睜開雙眼,眸中一道精光剛露鋒芒就被收斂起來。

  旋即從大盆中起身,對著黃裳行了一個大禮,可還未完禮就被黃裳一把扶起。

  「姑娘,不必多禮,老朽只是順手而為,何況姑娘也讓老朽長了一回見識,沒想到天下間竟然還有此等奇思妙想。」

  黃裳自然對沈月體內發生的變化一清二楚,這開闢第二氣海容納內力,江湖上從未聽說。

  如若運用得當,在與人交手時,怕是這優勢要以倍計。

  「事到如今,還未通名,晚輩實在有些慚愧,不過有件事晚輩不先說,怕是會良心不安。」

  黃裳與沈月只能算是萍水相逢,連沈月真實的姓名都不知道就答應為其治療。

  如今更是不惜損耗功力為沈月護法,盡心竭力保護她這個陌生人,再行欺騙之舉實在是愧對於他。

  黃裳是君子,如何能欺之以方?

  不等老者回答,沈月繼續道:

  「晚輩為明教中人,如黃老前輩想要做什麼,我……自當全部接下,只當還了前輩的救命之恩。」

  如今欠下人情的只是她沈月,她沒有資格為老陳和周雨做決定。

  老者看向沈月的目光一凝,突然嚴肅了起來。

  一旁的老陳和周雨此刻也是心中一緊,難道這位老先生與明教有仇?

  兩人都暗自提氣,特別是周雨,知曉對方乃是先天境界的絕頂高手,恨不得將內力運轉到極致,生怕自己連一招都擋不下來。

  「哼!」

  一聲冷哼,卻似有萬千聲音縈繞在耳邊,沈月三人頓時心神一陣昏沉。

  只見黃裳突然身化九影,每個身影都在施展不同的招式,根本看不出哪個是真實的黃裳,又或者全部都是真實的黃裳。

  九道身影忽而在左又瞬間在右,每一個都飄忽不定,瞬息之間就衝到周雨身前。

  此時的周雨剛從那聲冷哼中清醒,眼前整個天地都是黃裳,上下左右前胸後背每一處都是九道身影的攻擊目標。

  周雨大驚之下,本就提到極限的內力瘋狂運轉,突然場中竟然出現了兩個周雨,周雨明顯是模仿了黃裳的招式,只是相比之下還是差的太多,生出幻影只是呆立不動。

  深知黃裳實力的沈月本打算束手待斃,卻見其突然攻向周雨,只當黃裳誤把周雨當成了明教教主,自不能眼看他身死。

  丹田九陰真氣與膻中離合真氣同時調動,一走督脈一走任脈,轉瞬之間將內力的運轉速度提到極限。

  沈月體內溫度急速升高,竟然猶如烈火在體內燃燒,身周的空氣都被高溫扭曲。

  只見她雙腳一錯,倏地就出現在周雨背後,而原本身處位置上竟然還有一個沈月在漸漸消散。

  沈月知道魅影身法很快,單從那般變態的前提就能看出來,但快到這個地步也出乎了沈月意料。

  一時間沈月身上竟然因為與空氣的劇烈摩擦,有青煙裊裊升起,第一次使用魅影身法的她根本來不及同時使出招式,只能直挺挺的站在那邊。

  說起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人肉盾牌了,擋的還挺嚴實,應該能替周雨硬吃後背來自黃裳的攻擊。

  「咦?」

  黃裳又一次被沈月的身法給驚到了,這小姑娘就在剛才靠著他的幫助,才勉強邁入了鍛骨中期,這實力怎地提升如此之多?


  這般速度的身法,比之他親自施展「橫空挪移」也不遑多讓,他是什麼境界?現在的鍛骨中期何時這麼妖孽了?

  還有眼前這個小子,這才多大?竟然已經有了鍛骨後期的修為。

  比那小姑娘還要高不少,這江湖什麼時候出了這麼多實力高強的年輕人?

  黃裳的如今招式已是收發隨心,動如雷霆,收如清海,眨眼間整個竹屋內身影全部消失。

  他則已經微攆鬍鬚坐在了問診的案前,正提筆寫著什麼。

  「那小子看經文突破的時候,氣息外露,我大概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如今一試,果然是乾坤大挪移,還在這般年紀就練到了第二層,相當難得了。」

  黃裳頭也不抬,只是邊寫邊說。

  沈月聽老者這麼一說,立馬看向周雨,乾坤大挪移可是明教的鎮教心法。

  唯有歷代教主可以修習,這周雨只是個替身怎可能有資格修煉?

  雖說後世有過明教高層修煉的記錄,那也是用暫代教主鑽了教規的空子,就那般也引得教中不服。

  但現今教主余清尚在,恐怕不太可能讓他人染指乾坤大挪移,這周雨……

  「小姑娘,按照這個方子,每七日一次藥浴的同時運轉靜功,或許能為你爭取些時間。」

  黃裳能猜到沈月身上怕是有不少故事,否則不會小小年紀意志如此堅韌,同時又對自己生命這般淡漠。

  最重要的是明知會有危險,還是對他言明身份,有自己的原則,心中起了憐惜之心,希望她能完成心愿。

  「黃老前輩,我姓沈名月,祖父沈慈曾與你同朝為官,我知你喜歡讀書,這本《傳習錄》乃是家中珍藏,可後來家逢變故,藏書盡失,因兒時曾讓晚輩時時背誦,於昨夜將其默出,本想作為診金奉上,如今……希望黃老前輩不要介意」

  沈月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手抄本,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晚輩之禮。

  黃裳並未阻攔,生生受了此禮,露出懷念的神色伸手接過沈月手中的《傳習錄》,開口說道:

  「原來你是沈慈的孫女,當時因被派到福州任事,與你爺爺未及來往,但他的學問我卻是很是佩服,算是神交已久吧,再說讀書人的事,怎麼能談錢?好書可是無價之寶啊,哈哈哈。」

  黃裳明顯非常高興,他做官時原本早有機會任地方大員,卻因為喜愛讀書,硬是留在龍圖閣做直學士編纂校書。

  最後更是接下了《萬壽道藏》的編纂工作,為此閱遍天下道家典籍,從中悟得武學真諦,才有了現在的《九陰真經》。

  《傳習錄》一到手,黃裳便迫不及待的開始翻看,能讓當年學富五車的沈慈視為珍藏,想必不同凡響。

  「知行合一,格物致知。」

  「心即理也,此心無私慾之蔽,即是天理,不須外面添一分。」

  「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

  「嘶~」

  黃裳被這《傳習錄》中記載的陽明先生所述言論驚的冷汗連連,此等驚世駭俗的學說,為何不顯於世間?

  如今儘是些欺世盜名之輩鼓吹理學,如此大道竟不為人所知,何其痛哉?

  我雖是垂垂老矣,但正本清源不問早晚,我定當以腐朽之身,為陽明先生證聖人之位。

  黃裳心中所想不可為他人所知。

  如果沈月聽到,怕是要問,不知昨日是何人捧著《定性書》愛不釋手,高聲朗誦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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