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殘一拳
隱墨珠，相傳乃是上古神獸墨麒麟之內丹，民間傳聞其是天下祥瑞之物，得之可以逢凶化吉，避邪去災，自古便是奇人異士爭奪的目標。
但江湖和朝廷的高層都知道，隱墨珠並沒有傳言中那麼玄乎的功效，不過它確實有一個神奇作用，那便是可以讓周圍一丈內的物體隱去身形，即使是一品大宗師也無法發現蹤跡。
歷史上，此物偶爾現世，大多不為人所知，清玄署也曾得到過此物，研究後發現，隱墨珠本身是一枚漆黑的光滑珠子，質地堅韌，若是被生物拿起或者吞下，感應到活物氣血便會觸發。
使用者周圍好似會形成一道屏障，不僅可以阻絕光線，還可以阻隔聲音，就連任何攻擊都會悄無聲息地避開，這倒是與傳聞中的逢凶化吉有幾分吻合，實在令人稱奇。
隱墨珠上一次現世乃是三百餘年前，被當時的江湖第一魔頭高有樹奪得，進而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之後高有樹死於大越朝廷和眾多江湖高手的圍攻，隱墨珠卻又不知所蹤了。
如今隱墨珠再度現世，也不知這沈玉是如何得到的。
飛羽老人眼眸之中神光熠熠，澎湃的內勁四溢充盈在整個山洞，試圖找到絲毫不管山洞內其他人的死活。
凡意此刻依舊四肢無力，被剛猛的勁風吹到了山壁上動彈不得。
其他人稍好一些，桃槐柳三鬼幾個跳躍，靈巧地攀爬到岩壁上避開了最強烈的衝擊，飛羽宗的兩名弟子也有三品境界，飛身躲過了自己師父的攻擊。
但整個山洞都被飛羽老人的內勁壓迫，在場眾人都有了窒息之感。
凡意沒有內勁護體，更是幾近昏厥，這時血雨四鬼中的柳突然彈出一顆石子打在凡意身上，原本他被沈玉點住的穴位頓時解開，凡意立刻運轉內勁，疏通經絡，抵禦強風，雖然仍然不能動彈，但也不至於窒息昏厥。
凡意看向身材瘦小的柳，感激之餘不由心中好奇，柳為何要出手相救，難道此人雖是一個殺手卻還有一顆俠義之心？
飛羽老人周身氣勁澎湃，身形飄離地面，凌然而立，顧盼自雄。
他自然知道其餘這些人的小動作，但他毫不在意，二品之下皆螻蟻，身為二品宗師，在這一方天地之間，這些人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但沈玉不一樣，她不僅身懷隱墨珠，不懼二品威壓，而且她本身境界與二品僅有一線之隔，已經可以阻隔二品宗師的內勁。
飛羽老人曾派遣白羽雙雄前往曾經的秋水山莊搶奪已故二品宗師秋水婆婆的佩劍——秋霜劍，最終結果卻是沈玉帶著秋霜劍不知所蹤，白羽雙雄身死，屍身被悄然送到飛羽宗。
按說以飛羽老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但自那以後，飛羽老人卻極少離開宗門，長期閉關苦修，連門內弟子都很少見面。
飛羽老人知道沈玉背後有紫衣侯相助，他自然不想輕易得罪這個手握大權的一品侯爺，但真正讓他閉關不出的原因還是在於自身修行。
這五年來，飛羽老人感覺到自己原本停滯不前的武學境界竟又緩慢攀升，如今已經到了二品巔峰，有了突破一品的希望！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對秋霜劍那麼執著，反而到處搜刮天材地寶，試圖穩固境界，再進一步。
飛羽老人看向被他擲入山體的秋霜劍，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他與秋水婆婆年少相識，也曾攜手闖蕩過江湖，有過不少愛恨情仇。
前些年飛羽老人困在瓶頸，武學境界停滯不前，又逐漸接近壽命大限，沈玉以為他試圖奪來秋霜劍，是想以他山之玉攻石，以劍道破武道。
但實則，飛羽老人之所以執著於此劍，則是與一個沈玉都不知道的陳年隱秘有關。
正在飛羽老人走神之際，一道寒光悄然而至，瞬間劃破了其身前的內勁屏障，劍鋒轉眼間便到了飛羽老人眼前。
飛羽老人似乎早有預料，身形突然暴退。
墨色褪去，沈玉身形展現，手中劍鋒凌冽直刺飛羽老人，卻始終追趕不上他退後的身法。
飛羽老人面帶譏諷笑意，看著沈玉手中的尋常劍刃，正要伸手將其捏碎，此前被他打入崖壁的秋霜劍卻突然自行掙脫，以奇快的速度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直刺飛羽老人後心。
感應到身後的殺機，飛羽老人立刻穩住身形，毫不猶豫地伸出左手去抵擋秋霜劍。
誰料此刻的秋霜劍之上縈繞著淡淡金光，竟然直接劃破了飛羽老人的護體罡氣。
飛羽老人眼中露出驚色，此刻已經閃避不及，左手內勁充盈，硬生生地抓向秋霜劍。
霎時間半空中鮮血飄灑，飛羽老人的左臂竟直接被秋霜劍洞穿，若不是他當機立斷，自斷左臂閃身避開，這一劍便會直接貫穿他的身體。
沈玉眼中寒光一閃，身形一閃便握住了秋霜劍，鋒銳劍氣激盪，將飛羽老人的左臂攪成碎末，二品宗師雖然可以斷臂重生，但若是沒有原有肢體接駁，要完全康復也需要數個時辰。
此刻飛羽老人雖然重傷退開，但沈玉也沒有立刻追擊，一名二品宗師受傷反撲極其危險。
只見飛羽老人飄然落在地面，左肩有一個猙獰傷口，鮮血正不斷湧出，染紅了一身白衣，但下一刻，傷口逐漸癒合，新的血肉生長，雖然沒有長出肢體，但也止住了失血。
雖然受到重創，飛羽老人卻是臉色平靜，他看著重新被沈玉握在手中的秋霜劍，淡笑道：「這一劍有意思，有名字嗎？」
沈玉落在地面，將那柄尋常長劍插入地面，雙手握住秋霜劍，立於身前，修長的劍身上寒氣飄蕩，將周圍的地面都染上一層白霜。
「殺人之劍，無需有名。」
沈玉冷漠的聲音迴蕩在山洞中，身形卻是一閃，再次襲向飛羽老人。
飛羽老人低頭輕笑：「不錯，殺人便是，何須多言。」
只見飛羽老人突然擺出一個古怪拳架，整個人佝僂起來，右手開始無規則地擺動，下一刻便驟然飄起，如同一片羽毛，在場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一時間都睜不開眼。
隨後便是接連的碰撞聲，一個呼吸時間之後，凡意等人便恢復了視力，看到沈玉正單膝跪地，嘴角有一縷血絲，死死盯著飛羽老人。
而秋霜劍則是落到了飛羽老人僅剩的右手中，只見他抬手端詳這把故人之劍，眼中有一絲追憶。
「上一次見到此劍，已是二十年前了。秋水，當年你正是用這把劍抵著我的咽喉，逼我認輸，可如今你卻已經死了十年了。」
飛羽老人此刻沒有再將秋霜劍扔開，反而看著它開始喃喃自語。
沈玉緩緩站起身來，此刻山洞內其他人不再受到飛羽老人內勁壓迫，也可以自由行動了，血雨殺手緩緩向沈玉靠攏，凡意則是想趁機朝大門外衝去，卻被飛羽老人的兩名弟子攔住了。
沈玉看著眼前的獨臂老人，想到江湖上曾經的一個傳言：
相傳當代飛羽老人幼年時曾被人拐帶，還被惡人折斷左臂以便在乞討時博取同情，隨後幾年他忍辱負重，十五歲那年找到機會逃了出來，被幾名俠客所救，從此開始習武。誰料他武學天賦奇佳，以獨臂之姿創了一套拳法，竟在江湖中打出了一些名聲，又因為一些機遇受到飛羽宗一名高手的賞識，被破格收為弟子。再後來，當年的殘疾少年經過多年苦修躋身三品，得以斷肢重生，在飛羽宗身居高位，成為江湖中的一方巨擘，當初那套狠辣詭異的獨臂拳法卻是失傳了。
「這便是殘一拳法？」
沈玉回想起方才短暫的交鋒，明明只剩一臂，但飛羽老人的攻勢卻異常兇猛，那古怪的拳法更是她前所未見，倉促招架之下竟連佩劍都被奪去了。
沈玉站起身來，呼出一口濁氣，平息體內劇痛，她有些費解，為何飛羽老人沒有乘勝追擊？
只見飛羽老人緩緩抬頭看向沈玉，輕聲笑道：「這五年來，老夫不曾來找你麻煩，你卻要自己送上門來，想來應該是有必勝的把握，不妨全使出來，讓老夫見識見識。」
沈玉冷聲道：「我知道眼下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不敢等下去了，你這些年極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寥寥幾次出手，修為愈發高深莫測，我怕再等下去，你便要成就一品宗師了！」
飛羽老人搖頭笑道：「你比老夫年輕，哪怕老夫成就一品，有紫衣侯護你，老夫也未必會來找你麻煩，你只管等著老夫老死便是，又何須非要自尋死路呢？」
沈玉怒道：「秋水山莊一百零三口性命被你飛羽宗所殺！此等血海深仇，我豈能容你悠然成就一品，享譽江湖！」
飛羽老人輕輕點頭，贊同道：「是啊，老夫一生痴迷武道，若是沒有躋身一品便死於你手，確實是一生之憾。既然你不願退去，那老夫也不想留你了，都去死吧！」
說罷，飛羽老人右手持劍，隨意挑起幾朵精美的劍花，在場眾人一時恍惚，好似看到漫天飛羽飄蕩，不由心中大驚，這飛羽老人的劍術竟有這般造詣！
沈玉更是駭然，在這漫天劍光化作的飛羽中，她感受到了無盡的殺機，她有種預感，即使再次使用隱墨珠，也不能逃過這層層殺機！
劍光來勢洶洶，下一刻便要沈玉淹沒，就在沈玉準備捨身一搏之際，一聲轟雷突然在山體之外炸響。
一道耀眼雷光竟直接穿透山體筆直落在山洞內，除了飛羽老人，其餘人均被猛烈的氣浪沖飛，飛羽老人的劍氣更是被徹底擊散，整座大山都劇烈顫抖，好似隨時便會崩裂！
耀眼日光撒下，昏暗的山洞頓時大亮，眾人看見沈玉退到一旁，已經龜裂的地面上斜插著一柄雪白長劍，在一旁站著一名灰色布衣男子。
血雨四鬼和飛羽宗兩名中年高層均是在江湖中見多識廣之輩，頓時認出這名布衣男子，飛羽宗二人更是直接驚聲高呼。
「雲雷宗齊凌雲！」
但江湖和朝廷的高層都知道，隱墨珠並沒有傳言中那麼玄乎的功效，不過它確實有一個神奇作用，那便是可以讓周圍一丈內的物體隱去身形，即使是一品大宗師也無法發現蹤跡。
歷史上，此物偶爾現世，大多不為人所知，清玄署也曾得到過此物，研究後發現，隱墨珠本身是一枚漆黑的光滑珠子，質地堅韌，若是被生物拿起或者吞下，感應到活物氣血便會觸發。
使用者周圍好似會形成一道屏障，不僅可以阻絕光線，還可以阻隔聲音，就連任何攻擊都會悄無聲息地避開，這倒是與傳聞中的逢凶化吉有幾分吻合，實在令人稱奇。
隱墨珠上一次現世乃是三百餘年前，被當時的江湖第一魔頭高有樹奪得，進而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之後高有樹死於大越朝廷和眾多江湖高手的圍攻，隱墨珠卻又不知所蹤了。
如今隱墨珠再度現世，也不知這沈玉是如何得到的。
飛羽老人眼眸之中神光熠熠，澎湃的內勁四溢充盈在整個山洞，試圖找到絲毫不管山洞內其他人的死活。
凡意此刻依舊四肢無力，被剛猛的勁風吹到了山壁上動彈不得。
其他人稍好一些，桃槐柳三鬼幾個跳躍，靈巧地攀爬到岩壁上避開了最強烈的衝擊，飛羽宗的兩名弟子也有三品境界，飛身躲過了自己師父的攻擊。
但整個山洞都被飛羽老人的內勁壓迫，在場眾人都有了窒息之感。
凡意沒有內勁護體，更是幾近昏厥，這時血雨四鬼中的柳突然彈出一顆石子打在凡意身上，原本他被沈玉點住的穴位頓時解開，凡意立刻運轉內勁，疏通經絡，抵禦強風，雖然仍然不能動彈，但也不至於窒息昏厥。
凡意看向身材瘦小的柳，感激之餘不由心中好奇，柳為何要出手相救，難道此人雖是一個殺手卻還有一顆俠義之心？
飛羽老人周身氣勁澎湃，身形飄離地面，凌然而立，顧盼自雄。
他自然知道其餘這些人的小動作，但他毫不在意，二品之下皆螻蟻，身為二品宗師，在這一方天地之間，這些人根本逃不出他的掌心。
但沈玉不一樣，她不僅身懷隱墨珠，不懼二品威壓，而且她本身境界與二品僅有一線之隔，已經可以阻隔二品宗師的內勁。
飛羽老人曾派遣白羽雙雄前往曾經的秋水山莊搶奪已故二品宗師秋水婆婆的佩劍——秋霜劍，最終結果卻是沈玉帶著秋霜劍不知所蹤，白羽雙雄身死，屍身被悄然送到飛羽宗。
按說以飛羽老人睚眥必報的性子，定然不會善罷甘休，但自那以後，飛羽老人卻極少離開宗門，長期閉關苦修，連門內弟子都很少見面。
飛羽老人知道沈玉背後有紫衣侯相助，他自然不想輕易得罪這個手握大權的一品侯爺，但真正讓他閉關不出的原因還是在於自身修行。
這五年來，飛羽老人感覺到自己原本停滯不前的武學境界竟又緩慢攀升，如今已經到了二品巔峰，有了突破一品的希望！
既然如此，他也不再對秋霜劍那麼執著，反而到處搜刮天材地寶，試圖穩固境界，再進一步。
飛羽老人看向被他擲入山體的秋霜劍，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他與秋水婆婆年少相識，也曾攜手闖蕩過江湖，有過不少愛恨情仇。
前些年飛羽老人困在瓶頸，武學境界停滯不前，又逐漸接近壽命大限，沈玉以為他試圖奪來秋霜劍，是想以他山之玉攻石，以劍道破武道。
但實則，飛羽老人之所以執著於此劍，則是與一個沈玉都不知道的陳年隱秘有關。
正在飛羽老人走神之際，一道寒光悄然而至，瞬間劃破了其身前的內勁屏障，劍鋒轉眼間便到了飛羽老人眼前。
飛羽老人似乎早有預料，身形突然暴退。
墨色褪去，沈玉身形展現，手中劍鋒凌冽直刺飛羽老人，卻始終追趕不上他退後的身法。
飛羽老人面帶譏諷笑意，看著沈玉手中的尋常劍刃，正要伸手將其捏碎，此前被他打入崖壁的秋霜劍卻突然自行掙脫，以奇快的速度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直刺飛羽老人後心。
感應到身後的殺機，飛羽老人立刻穩住身形，毫不猶豫地伸出左手去抵擋秋霜劍。
誰料此刻的秋霜劍之上縈繞著淡淡金光，竟然直接劃破了飛羽老人的護體罡氣。
飛羽老人眼中露出驚色，此刻已經閃避不及，左手內勁充盈，硬生生地抓向秋霜劍。
霎時間半空中鮮血飄灑，飛羽老人的左臂竟直接被秋霜劍洞穿，若不是他當機立斷，自斷左臂閃身避開，這一劍便會直接貫穿他的身體。
沈玉眼中寒光一閃，身形一閃便握住了秋霜劍，鋒銳劍氣激盪，將飛羽老人的左臂攪成碎末，二品宗師雖然可以斷臂重生，但若是沒有原有肢體接駁，要完全康復也需要數個時辰。
此刻飛羽老人雖然重傷退開，但沈玉也沒有立刻追擊，一名二品宗師受傷反撲極其危險。
只見飛羽老人飄然落在地面，左肩有一個猙獰傷口，鮮血正不斷湧出，染紅了一身白衣，但下一刻，傷口逐漸癒合，新的血肉生長，雖然沒有長出肢體，但也止住了失血。
雖然受到重創，飛羽老人卻是臉色平靜，他看著重新被沈玉握在手中的秋霜劍，淡笑道：「這一劍有意思，有名字嗎？」
沈玉落在地面，將那柄尋常長劍插入地面，雙手握住秋霜劍，立於身前，修長的劍身上寒氣飄蕩，將周圍的地面都染上一層白霜。
「殺人之劍，無需有名。」
沈玉冷漠的聲音迴蕩在山洞中，身形卻是一閃，再次襲向飛羽老人。
飛羽老人低頭輕笑：「不錯，殺人便是，何須多言。」
只見飛羽老人突然擺出一個古怪拳架，整個人佝僂起來，右手開始無規則地擺動，下一刻便驟然飄起，如同一片羽毛，在場所有人只覺得眼前一片雪白，一時間都睜不開眼。
隨後便是接連的碰撞聲，一個呼吸時間之後，凡意等人便恢復了視力，看到沈玉正單膝跪地，嘴角有一縷血絲，死死盯著飛羽老人。
而秋霜劍則是落到了飛羽老人僅剩的右手中，只見他抬手端詳這把故人之劍，眼中有一絲追憶。
「上一次見到此劍，已是二十年前了。秋水，當年你正是用這把劍抵著我的咽喉，逼我認輸，可如今你卻已經死了十年了。」
飛羽老人此刻沒有再將秋霜劍扔開，反而看著它開始喃喃自語。
沈玉緩緩站起身來，此刻山洞內其他人不再受到飛羽老人內勁壓迫，也可以自由行動了，血雨殺手緩緩向沈玉靠攏，凡意則是想趁機朝大門外衝去，卻被飛羽老人的兩名弟子攔住了。
沈玉看著眼前的獨臂老人，想到江湖上曾經的一個傳言：
相傳當代飛羽老人幼年時曾被人拐帶，還被惡人折斷左臂以便在乞討時博取同情，隨後幾年他忍辱負重，十五歲那年找到機會逃了出來，被幾名俠客所救，從此開始習武。誰料他武學天賦奇佳，以獨臂之姿創了一套拳法，竟在江湖中打出了一些名聲，又因為一些機遇受到飛羽宗一名高手的賞識，被破格收為弟子。再後來，當年的殘疾少年經過多年苦修躋身三品，得以斷肢重生，在飛羽宗身居高位，成為江湖中的一方巨擘，當初那套狠辣詭異的獨臂拳法卻是失傳了。
「這便是殘一拳法？」
沈玉回想起方才短暫的交鋒，明明只剩一臂，但飛羽老人的攻勢卻異常兇猛，那古怪的拳法更是她前所未見，倉促招架之下竟連佩劍都被奪去了。
沈玉站起身來，呼出一口濁氣，平息體內劇痛，她有些費解，為何飛羽老人沒有乘勝追擊？
只見飛羽老人緩緩抬頭看向沈玉，輕聲笑道：「這五年來，老夫不曾來找你麻煩，你卻要自己送上門來，想來應該是有必勝的把握，不妨全使出來，讓老夫見識見識。」
沈玉冷聲道：「我知道眼下我不是你的對手，但我不敢等下去了，你這些年極少在江湖上露面，但寥寥幾次出手，修為愈發高深莫測，我怕再等下去，你便要成就一品宗師了！」
飛羽老人搖頭笑道：「你比老夫年輕，哪怕老夫成就一品，有紫衣侯護你，老夫也未必會來找你麻煩，你只管等著老夫老死便是，又何須非要自尋死路呢？」
沈玉怒道：「秋水山莊一百零三口性命被你飛羽宗所殺！此等血海深仇，我豈能容你悠然成就一品，享譽江湖！」
飛羽老人輕輕點頭，贊同道：「是啊，老夫一生痴迷武道，若是沒有躋身一品便死於你手，確實是一生之憾。既然你不願退去，那老夫也不想留你了，都去死吧！」
說罷，飛羽老人右手持劍，隨意挑起幾朵精美的劍花，在場眾人一時恍惚，好似看到漫天飛羽飄蕩，不由心中大驚，這飛羽老人的劍術竟有這般造詣！
沈玉更是駭然，在這漫天劍光化作的飛羽中，她感受到了無盡的殺機，她有種預感，即使再次使用隱墨珠，也不能逃過這層層殺機！
劍光來勢洶洶，下一刻便要沈玉淹沒，就在沈玉準備捨身一搏之際，一聲轟雷突然在山體之外炸響。
一道耀眼雷光竟直接穿透山體筆直落在山洞內，除了飛羽老人，其餘人均被猛烈的氣浪沖飛，飛羽老人的劍氣更是被徹底擊散，整座大山都劇烈顫抖，好似隨時便會崩裂！
耀眼日光撒下，昏暗的山洞頓時大亮，眾人看見沈玉退到一旁，已經龜裂的地面上斜插著一柄雪白長劍，在一旁站著一名灰色布衣男子。
血雨四鬼和飛羽宗兩名中年高層均是在江湖中見多識廣之輩，頓時認出這名布衣男子，飛羽宗二人更是直接驚聲高呼。
「雲雷宗齊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