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楚留香將南宮靈扶到一旁的巨石邊上，讓他靠著坐下。衛德清則蹲在南宮靈的面前，看著他緊閉雙眼一副什麼都不願意交代的樣子，笑出聲來。
南宮靈猛地睜開眼睛，不複方才的傲氣，用沙啞的聲音道：「道長勝了出去對人說也就是了，何必當面嘲笑於我？」
衛德清道：「小道笑非是為了嘲笑南宮舵主，只是覺得像舵主這樣的人被打倒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僅此而已。」
南宮靈不語，只是一味地搖頭，口中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楚留香看著昔日好友如今的狀態，眼中充滿了不忍，輕聲問道：「那些案子兇手是不是你。」
南宮靈道：「你已知曉了，不是嗎？」
楚留香道：「你早已知道了是嗎？」
南宮靈點點頭道：「小弟方才挑戰衛道長，楚兄必定奇怪得很。」
楚留香道：「你挑衛道長，只因你知道走不了的，所以想為自己謀一條生路，僅此而已。」
南宮靈忽然大笑道：「我沒有走，只因我不願走而已，否則天下之大，我何處不可去？我挑戰衛道長也只不過看不慣那些人將他吹得神乎其技。」
楚留香坐在他的對面，悠悠道：「你要走，便得放棄一切，過著被放逐般的生活。但若要你放棄你現在的聲名與權勢，你卻比死更痛苦。所以你要冒險一搏，你知道自己的輕功不如我，所以逃跑沒希望，若是能制服衛道長，你還有用他來威脅我，逃離這裡的一線希望。」
南宮靈笑得更開心了，笑得前仰後合，噓聲道：「楚兄倒真是小弟的知己。」
衛德清起身道：「香帥先與南宮舵主聊著，小道去將任夫人請過來，一起聊一聊，有些真相還是一起聊聊才好。」
楚留香道：「道長請便，我自會將南宮兄照顧好。」
衛德清轉身走到小院之外，高聲道：「任夫人，南宮靈已經被捕，無論夫人有何苦衷，都可放心說出來了。」
吱呀一聲，房門緩緩開啟，任夫人絕世的身姿從門內緩緩地走了出來。雖然依舊看不清她的容顏，卻如空谷中的幽蘭，風姿綽約，無比的優雅與神秘。即便衛德清自詡見過無數美女也不得不感嘆任夫人的氣質卻是天下少有。
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卻是天下少有的從容，好像即便世界末日，也要保持這份優雅。
任夫人走到衛德清身前，對著他緩緩下拜，口中道：「奴家多謝道長，若非道長，奴家恐怕再沒機會道出真相。」
衛德清道：「夫人不必忙著謝我，真說起來此事小道仍舊一知半解雲裡霧裡。只是因為當年年幼，在道觀中實在無所事事，機緣巧合看到過關於天楓十四郎的故事。至於其中的愛恨情仇，還是要夫人說與我們聽，我們才好了解內情。」
秋靈素嘆了口氣，道：「也是，現在若還不說，只怕永遠也沒有說的時候了……但這事千頭萬緒，卻叫我從何說起呢？」
兩人邊走邊說，幾句話的功夫已經來到了楚留香與南宮靈身前。
任夫人黑紗蒙面，實在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顫抖的身軀告訴我們，他絕對不像表現得那般平靜。
楚留香先是再度與任夫人見禮，然後道：「既然任夫人不知從何說起，不妨先講一講信的事情吧。那四封信，札木合、左又錚、靈鷲子、西門千所收到的信，不知是否為夫人所寫？」
秋靈素嘆道：「是我……我害了他們！」
楚留香道：「夫人為何要寫這四封信，夫人遇到了什麼樣解決不了的困難？」
秋靈素黯然道：「你可聽說過漢獻帝衣帶詔的故事，他身為皇帝，卻如同傀儡，非但什麼事都不能做主，而且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
楚留香驚訝道：「難道任老幫主也……」
秋靈素道：「這三年以來，任慈的處境，也正和那漢獻帝一樣，名為丐幫的西秦舵主，實際上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受制於人。」
楚留香看了一眼臉色鐵青，卻咧著嘴笑的南宮靈問道：「受制於誰？」
任夫人指著動彈不得的南宮靈一字一字道：「就是他！」
楚留香懸著的心終於死了，方才就是99%的肯定，只要沒人指認，那就還有1%的希望，現在則一點希望都不見了。
楚留香看向南宮靈，南宮靈忽然止住了笑容，厲喝道：「楚兄對我了解如此之深，你該知道我死也不會放棄這一切的，我費了一生心血得來的東西，沒有人能逼我放棄。」
楚留香輕嘆道：「你不能放棄嗎？你又為何……」
南宮靈厲聲道：「我為何要放棄，我就算殺了任慈，但那也不過只是為父報仇，殺父仇不共戴天，江湖中有誰敢說我的不是？」
任夫人失聲道：「你早已知道了這秘密？」
南宮靈淒聲笑道：「任慈以為能瞞得過我，但那真的瞞得住我嗎？」
任夫人苦笑道：「南宮靈，你本是個孤兒，是任慈從小將你帶大，傳授給他一身武功，你也實在聰明，無論任慈教什麼，你一學就會，而且漸有青出於藍之勢。」
楚留香道：「但以任老幫主那一身功夫又怎會受制於……」他沒說完，南宮靈卻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任夫人嘆道：「任慈年紀雖老，功夫卻始終未曾擱下，身體也素來強健得很，但近三年來，也不知怎的，竟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不但身子日漸瘦弱，而且連手腳都漸漸軟癱了，簡直已等於是個廢人。」
楚留香嘆道：「好漢最怕病來磨，自古皆是如此！」
秋靈素道：「但他這病卻絕非自然得的。」
楚留香沉聲道：「夫人的意思，難道是有人下毒？」
秋靈素道：「正是！」
楚留香雖然已明知是誰，還是抱著那一絲希望問道：「誰？」
南宮靈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高聲道：「楚留香，你又何必假惺惺地在這裡問！告訴你又如何，下毒的人正是我！」他竟然開始破罐子破摔！
南宮靈猛地睜開眼睛，不複方才的傲氣，用沙啞的聲音道：「道長勝了出去對人說也就是了，何必當面嘲笑於我？」
衛德清道：「小道笑非是為了嘲笑南宮舵主，只是覺得像舵主這樣的人被打倒是值得慶賀的事情，僅此而已。」
南宮靈不語，只是一味地搖頭，口中喃喃道：「你不懂……你不懂……」
楚留香看著昔日好友如今的狀態，眼中充滿了不忍，輕聲問道：「那些案子兇手是不是你。」
南宮靈道：「你已知曉了，不是嗎？」
楚留香道：「你早已知道了是嗎？」
南宮靈點點頭道：「小弟方才挑戰衛道長，楚兄必定奇怪得很。」
楚留香道：「你挑衛道長，只因你知道走不了的，所以想為自己謀一條生路，僅此而已。」
南宮靈忽然大笑道：「我沒有走，只因我不願走而已，否則天下之大，我何處不可去？我挑戰衛道長也只不過看不慣那些人將他吹得神乎其技。」
楚留香坐在他的對面，悠悠道：「你要走，便得放棄一切，過著被放逐般的生活。但若要你放棄你現在的聲名與權勢，你卻比死更痛苦。所以你要冒險一搏，你知道自己的輕功不如我，所以逃跑沒希望，若是能制服衛道長，你還有用他來威脅我，逃離這裡的一線希望。」
南宮靈笑得更開心了，笑得前仰後合，噓聲道：「楚兄倒真是小弟的知己。」
衛德清起身道：「香帥先與南宮舵主聊著，小道去將任夫人請過來，一起聊一聊，有些真相還是一起聊聊才好。」
楚留香道：「道長請便，我自會將南宮兄照顧好。」
衛德清轉身走到小院之外，高聲道：「任夫人，南宮靈已經被捕，無論夫人有何苦衷，都可放心說出來了。」
吱呀一聲，房門緩緩開啟，任夫人絕世的身姿從門內緩緩地走了出來。雖然依舊看不清她的容顏，卻如空谷中的幽蘭，風姿綽約，無比的優雅與神秘。即便衛德清自詡見過無數美女也不得不感嘆任夫人的氣質卻是天下少有。
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卻是天下少有的從容，好像即便世界末日，也要保持這份優雅。
任夫人走到衛德清身前，對著他緩緩下拜，口中道：「奴家多謝道長，若非道長，奴家恐怕再沒機會道出真相。」
衛德清道：「夫人不必忙著謝我，真說起來此事小道仍舊一知半解雲裡霧裡。只是因為當年年幼，在道觀中實在無所事事，機緣巧合看到過關於天楓十四郎的故事。至於其中的愛恨情仇，還是要夫人說與我們聽，我們才好了解內情。」
秋靈素嘆了口氣，道：「也是，現在若還不說，只怕永遠也沒有說的時候了……但這事千頭萬緒，卻叫我從何說起呢？」
兩人邊走邊說，幾句話的功夫已經來到了楚留香與南宮靈身前。
任夫人黑紗蒙面，實在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顫抖的身軀告訴我們，他絕對不像表現得那般平靜。
楚留香先是再度與任夫人見禮，然後道：「既然任夫人不知從何說起，不妨先講一講信的事情吧。那四封信，札木合、左又錚、靈鷲子、西門千所收到的信，不知是否為夫人所寫？」
秋靈素嘆道：「是我……我害了他們！」
楚留香道：「夫人為何要寫這四封信，夫人遇到了什麼樣解決不了的困難？」
秋靈素黯然道：「你可聽說過漢獻帝衣帶詔的故事，他身為皇帝，卻如同傀儡，非但什麼事都不能做主，而且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全。」
楚留香驚訝道：「難道任老幫主也……」
秋靈素道：「這三年以來，任慈的處境，也正和那漢獻帝一樣，名為丐幫的西秦舵主，實際上無論做什麼事都要受制於人。」
楚留香看了一眼臉色鐵青，卻咧著嘴笑的南宮靈問道：「受制於誰？」
任夫人指著動彈不得的南宮靈一字一字道：「就是他！」
楚留香懸著的心終於死了，方才就是99%的肯定，只要沒人指認，那就還有1%的希望，現在則一點希望都不見了。
楚留香看向南宮靈，南宮靈忽然止住了笑容，厲喝道：「楚兄對我了解如此之深，你該知道我死也不會放棄這一切的，我費了一生心血得來的東西，沒有人能逼我放棄。」
楚留香輕嘆道：「你不能放棄嗎？你又為何……」
南宮靈厲聲道：「我為何要放棄，我就算殺了任慈，但那也不過只是為父報仇，殺父仇不共戴天，江湖中有誰敢說我的不是？」
任夫人失聲道：「你早已知道了這秘密？」
南宮靈淒聲笑道：「任慈以為能瞞得過我，但那真的瞞得住我嗎？」
任夫人苦笑道：「南宮靈，你本是個孤兒，是任慈從小將你帶大，傳授給他一身武功，你也實在聰明，無論任慈教什麼，你一學就會，而且漸有青出於藍之勢。」
楚留香道：「但以任老幫主那一身功夫又怎會受制於……」他沒說完，南宮靈卻是知道了他的意思，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任夫人嘆道：「任慈年紀雖老，功夫卻始終未曾擱下，身體也素來強健得很，但近三年來，也不知怎的，竟突然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不但身子日漸瘦弱，而且連手腳都漸漸軟癱了，簡直已等於是個廢人。」
楚留香嘆道：「好漢最怕病來磨，自古皆是如此！」
秋靈素道：「但他這病卻絕非自然得的。」
楚留香沉聲道：「夫人的意思，難道是有人下毒？」
秋靈素道：「正是！」
楚留香雖然已明知是誰，還是抱著那一絲希望問道：「誰？」
南宮靈打斷了兩人的對話，高聲道：「楚留香，你又何必假惺惺地在這裡問！告訴你又如何，下毒的人正是我！」他竟然開始破罐子破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