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幾人剛出了屋子，衛德清卻忽然笑了起來，笑得讓人莫名其妙，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楚留香十分不解地問道：「道長何故發笑？」
衛德清道：「小道方才就一直覺得天楓十四郎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說不出來曾經在什麼地方聽過，直到剛才見到任夫人，才想起這位東瀛伊賀忍者的來歷生平，小道也曾在藏書閣當小說看過的。」
楚留香大喜道：「道長請講！」
南宮靈的面色則更青一分，既擔心衛德清胡言亂語編造事實，更擔心衛德清真的知道什麼，真的說出事實。
衛德清雖然一夜未睡，此時依舊精神抖擻，找了一處能遍觀朝陽峰景色的地方坐了下來，開口道：「首先小道能確定一點，方才的那個天楓十四郎是假的。」
楚留香好像並不驚訝，他似乎好像早就猜出了方才那個天楓十四郎是冒名頂替的。
反而是南宮靈，展現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作戲，大聲道：「怎麼可能？道長怎見得？伊賀谷的武功，奇詭兇險，不可思議，中原武林與之相仿的幾乎沒有。道長又是如何確定的？」
引得楚留香詫異地看著南宮靈。
衛德清早就預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道：「會使用伊賀忍術的人，卻不見得是真正的東瀛人。第一，這人的中原官話十分標準。」
南宮靈道：「這有什麼，東瀛一直崇尚中原文化，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以會說中原官話為榮。你也說了，他既然有自己的姓氏，想必也是一個小貴族，學習中原官話也不奇怪。」
衛德清道：「東瀛人會說中原官話雖然不奇怪，但中原官話里夾雜著河南話的味道就很奇怪了。東瀛孤懸海外，就算學習中原官話也是帶著遼膠官話，或者是吳語、閩語的語調，怎麼會帶著地處中原的鄭國常用的河南語的味道？就像閣下的中原官話也很標準，但是無意中也會帶出關東語的味道。還有這位香帥，話語中的吳語味道也很濃郁。那位偽裝成天楓十四郎的人必然長期在鄭國生活才會在言語中帶著當地的方言。可剛才那人說除了二十年前，他最近一個月才重返中原，這不就是他最大的破綻之一嗎？」
南宮靈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衛德清見他不再說話，於是繼續說道：「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小道方才想起，天風十四郎早就死了。」
這次即便是剛才一直處變不驚的楚留香也驚訝地喊出聲來：「死了？」
衛德清攤手道：「人被殺就會死，這不是常識嗎？」
楚留香道：「可是誰能殺死他？他的伊賀忍術雖然不是道長的對手，可逃遁的本事就連道長方才也出乎意料吧。」
衛德清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也是小道要講述的天楓十四郎的故事。話說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個門派喚作黃山劍派。按說黃山地處楚國，與現在地處華山的華山玉女峰一脈原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而且兩派同是江湖正派，關係應該是比較密切的，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黃山劍派與華山玉女峰一脈交了惡，雙方勢同水火，乃是真正的生死仇敵，在江湖上只要得知對方是敵對派的人物，必要相互殺伐，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
南宮靈道：「可是現在根本沒人聽過黃山劍派了。」
衛德清道：「不錯，只因黃山劍派現在已經在江湖上除名了！」
「除名？」南宮靈忍不住叫嚷起來。
「不錯，黃山劍派已經不復存在，閣下未曾聽過也並不讓人意外。只因當時黃山劍派與華山玉女峰一脈的鬥爭越來越殘酷，不知有多少人捲入其中，最終玉女峰一脈慘勝，黃山劍派更是被打得只剩下幾人，倉皇逃命，從此江湖上沒有了他們的名號。」
衛德清說的輕描淡寫，其中透出的殺意讓楚留香都有些遭不住，感嘆道：「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南宮靈道：「想不到華山玉女峰一脈全是女子，竟然也干出過此等大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衛德清道：「好了，我們書歸正傳，卻說黃山派在與玉女峰一脈的爭鬥中輸掉以後，還活著的弟子四散奔逃，其中就有一個弟子名喚李琦。李琦當時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以前把她奉為上賓的江湖朋友，見了她都如看見溫儀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她思來想去，中原這地方她是再也不能待了，於是一狠心，上了一條去往東瀛的客船，最終到達了遠離中原，足以讓她避禍的東瀛。她在上船之前，就已經受了內傷，再加上海路艱難，食宿不佳，到了東瀛島上，她已病得奄奄待斃。按說一路風塵，再加上病痛的折磨，在人生地不熟的東瀛，她恐怕會客死他鄉。就在這時她遇見了一個男人，一個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救助她的男人。這個人就是天楓十四郎。」
楚留香道：「難道這個人就是天楓十四郎。」
衛德清道：「不錯，正是他。天楓十四郎素來堅苦卓絕，嗜武成痴，卻又是一個多情種子，他遇到髒亂不堪的李琦沒有嫌棄她，反而將她救了回去，幾日不眠不休，終於治癒了李琦的傷病。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一個溫柔男人的真心相待，李琦難免被天楓十四郎所感動。在將自己洗漱乾淨後，天楓十四郎竟然意外地發現，李琦是一個美艷無雙，足以爭奪天下第一美女寶座的女子。在李琦傷愈之後的第四天，兩人便喜結連理，成就了一段佳話。」
楚留香嘆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即便在東瀛，聽到這等故事，即便發生在東瀛，也是值得喝一杯的。」
南宮靈臉色非常奇怪，有一種似哭似笑，好奇中帶著茫然，想要說些什麼又被無形的大手堵在嘴裡的驚訝。
衛德清挑了挑眉毛，有些詫異他竟然不知道此事的內情。
楚留香十分不解地問道：「道長何故發笑？」
衛德清道：「小道方才就一直覺得天楓十四郎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卻說不出來曾經在什麼地方聽過，直到剛才見到任夫人，才想起這位東瀛伊賀忍者的來歷生平，小道也曾在藏書閣當小說看過的。」
楚留香大喜道：「道長請講！」
南宮靈的面色則更青一分，既擔心衛德清胡言亂語編造事實，更擔心衛德清真的知道什麼，真的說出事實。
衛德清雖然一夜未睡，此時依舊精神抖擻，找了一處能遍觀朝陽峰景色的地方坐了下來，開口道：「首先小道能確定一點，方才的那個天楓十四郎是假的。」
楚留香好像並不驚訝，他似乎好像早就猜出了方才那個天楓十四郎是冒名頂替的。
反而是南宮靈，展現出了一副驚訝的樣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作戲，大聲道：「怎麼可能？道長怎見得？伊賀谷的武功，奇詭兇險，不可思議，中原武林與之相仿的幾乎沒有。道長又是如何確定的？」
引得楚留香詫異地看著南宮靈。
衛德清早就預料到他會有此一問，不慌不忙道：「會使用伊賀忍術的人，卻不見得是真正的東瀛人。第一，這人的中原官話十分標準。」
南宮靈道：「這有什麼，東瀛一直崇尚中原文化，稍微有點地位的人都以會說中原官話為榮。你也說了，他既然有自己的姓氏，想必也是一個小貴族，學習中原官話也不奇怪。」
衛德清道：「東瀛人會說中原官話雖然不奇怪，但中原官話里夾雜著河南話的味道就很奇怪了。東瀛孤懸海外，就算學習中原官話也是帶著遼膠官話，或者是吳語、閩語的語調，怎麼會帶著地處中原的鄭國常用的河南語的味道？就像閣下的中原官話也很標準，但是無意中也會帶出關東語的味道。還有這位香帥，話語中的吳語味道也很濃郁。那位偽裝成天楓十四郎的人必然長期在鄭國生活才會在言語中帶著當地的方言。可剛才那人說除了二十年前，他最近一個月才重返中原，這不就是他最大的破綻之一嗎？」
南宮靈無言以對，沉默不語。
衛德清見他不再說話，於是繼續說道：「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小道方才想起，天風十四郎早就死了。」
這次即便是剛才一直處變不驚的楚留香也驚訝地喊出聲來：「死了？」
衛德清攤手道：「人被殺就會死，這不是常識嗎？」
楚留香道：「可是誰能殺死他？他的伊賀忍術雖然不是道長的對手，可逃遁的本事就連道長方才也出乎意料吧。」
衛德清道：「這可就說來話長了，也是小道要講述的天楓十四郎的故事。話說二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個門派喚作黃山劍派。按說黃山地處楚國，與現在地處華山的華山玉女峰一脈原本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而且兩派同是江湖正派，關係應該是比較密切的，可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黃山劍派與華山玉女峰一脈交了惡，雙方勢同水火，乃是真正的生死仇敵，在江湖上只要得知對方是敵對派的人物，必要相互殺伐，只有一方能活著離開。」
南宮靈道：「可是現在根本沒人聽過黃山劍派了。」
衛德清道：「不錯，只因黃山劍派現在已經在江湖上除名了！」
「除名？」南宮靈忍不住叫嚷起來。
「不錯，黃山劍派已經不復存在，閣下未曾聽過也並不讓人意外。只因當時黃山劍派與華山玉女峰一脈的鬥爭越來越殘酷，不知有多少人捲入其中，最終玉女峰一脈慘勝，黃山劍派更是被打得只剩下幾人，倉皇逃命，從此江湖上沒有了他們的名號。」
衛德清說的輕描淡寫，其中透出的殺意讓楚留香都有些遭不住，感嘆道：「塵事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南宮靈道：「想不到華山玉女峰一脈全是女子，竟然也干出過此等大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衛德清道：「好了，我們書歸正傳，卻說黃山派在與玉女峰一脈的爭鬥中輸掉以後，還活著的弟子四散奔逃，其中就有一個弟子名喚李琦。李琦當時被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以前把她奉為上賓的江湖朋友，見了她都如看見溫儀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她思來想去，中原這地方她是再也不能待了，於是一狠心，上了一條去往東瀛的客船，最終到達了遠離中原，足以讓她避禍的東瀛。她在上船之前，就已經受了內傷，再加上海路艱難，食宿不佳，到了東瀛島上，她已病得奄奄待斃。按說一路風塵，再加上病痛的折磨，在人生地不熟的東瀛，她恐怕會客死他鄉。就在這時她遇見了一個男人，一個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救助她的男人。這個人就是天楓十四郎。」
楚留香道：「難道這個人就是天楓十四郎。」
衛德清道：「不錯，正是他。天楓十四郎素來堅苦卓絕，嗜武成痴，卻又是一個多情種子，他遇到髒亂不堪的李琦沒有嫌棄她，反而將她救了回去，幾日不眠不休，終於治癒了李琦的傷病。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一個溫柔男人的真心相待，李琦難免被天楓十四郎所感動。在將自己洗漱乾淨後，天楓十四郎竟然意外地發現，李琦是一個美艷無雙，足以爭奪天下第一美女寶座的女子。在李琦傷愈之後的第四天，兩人便喜結連理，成就了一段佳話。」
楚留香嘆道：「有情人終成眷屬，即便在東瀛，聽到這等故事，即便發生在東瀛，也是值得喝一杯的。」
南宮靈臉色非常奇怪，有一種似哭似笑，好奇中帶著茫然，想要說些什麼又被無形的大手堵在嘴裡的驚訝。
衛德清挑了挑眉毛，有些詫異他竟然不知道此事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