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師父的好消息和壞消息
楚庭城西，無色庵。
此處占地大得嚇人，庵堂里的建築都被塗成純黑色，和周遭的民宅風格，格格不入。
馬車入庵。
下了車，李岩在前，鐵柱和尚在後。
「師父，你……」
推開正堂木門，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
一個中年尼姑正斜靠在躺椅之上。
她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海青，手裡抓著一隻巨大的酒葫蘆，正「咕嚕咕嚕」往口中灌酒，容顏雖美，卻毫無形象可言。
「師父，我回來了……」
「師父，你說話啊……」
「師父，痴呆了麼……」
連著喚了好幾聲後，奧妙師太方才回過神來，打著酒嗝道：「哦，是岩兒吶，你來作甚？」
「那啥，不是師父你有事找我嗎？」
對於奧妙師太的不靠譜，李岩沒多大驚訝，住在無色庵這半年來，奧妙師太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他身為弟子，基本上也習慣了。
「哦對對對，你來得正好，為師有重要事情宣布。」
奧妙師太又是一口酒下肚，喝得眼睛就快睜不開了。
李岩席地而坐：「師父請講。」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那就……先聽壞消息吧，畢竟師父一直教導我，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嗯，孺子可教也。」
奧妙師太點點頭，這才慢條斯理道：「壞消息是，你大師兄死了。」
「哦，死了啊……啥？大師兄死了？」
李岩頓時一驚。
奧妙師太一共有七個弟子，自己排行第七，而除了大師兄外，其餘五個師兄師姐都下落不明，現如今大師兄死了，豈不是說，只剩自己一個弟子了？
「岩兒，你雖然是個不會武功的凡人，但此時此刻，為師也不得不告訴你一些事了。」
凡人？師父，你怕是不知道我的武功境界已是十境人仙了吧……李岩默然。
在這方土地上，武功境界經前人總結，共有十層，從一境鍛體開始，到二境絡脈……最高境界便是無敵天下的十境人仙。
「岩兒，你聽過赤月神教嗎？」
「自是聽過，此乃臭名昭著的魔教。」李岩說道。
在楚庭城生活的半年裡，他不止一次聽過赤月神教的名頭。
赤月神教，是越東省最大的門派，教徒有千餘人，總壇就在楚庭城。整個越東省的普通百姓，無不談之色變。有鑑於此，赤月神教也自然成了楚庭太守的重點監視對象，動不動就有教徒因為燒殺搶掠被抓入大牢。
「呵呵呵，你大師兄，便是赤月神教的教主！」奧妙師太繼續。
「什麼？」李岩大訝，不自覺轉向鐵柱和尚，「鐵柱師叔，我怎麼不知道大師兄是教主？」
「這半年來，你早出晚歸去工坊，一心撲在做肚兜上，自然不清楚神教之事……」鐵柱和尚如實回答。
「哦……」李岩無語。
奧妙師太頓了頓，原來是酒已喝光。
只見她重新又拿過一隻酒葫蘆，邊喝邊道：「今日早間，你大師兄在城外凌霄洞一邊喝酒一邊練功，導致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正巧巨蛇幫的人路過，順手就把你大師兄給宰了。」
順手？你說得太隨意了吧……李岩沒搭話。
而且，巨蛇幫又是個什麼門派？
「岩兒吶，你大師兄一死，赤月神教群龍無首，看來，真的是天意了……鐵柱何在？」
「師姐，師弟在！」鐵柱和尚急忙應聲。
奧妙師太道：「岩兒不會武功，從現在起，你就當岩兒的護衛，護他周全，明白嗎？」
鐵柱和尚當即緊握鐵柱，深深鞠躬：「師弟誓死從命！」
奧妙師太很滿意，把酒葫蘆里的酒喝得噼啪作響，轉頭又對李岩道：「岩兒，鐵柱的武功境界已達三境洗髓，有他對你全方位貼身保護，你雖然不會武功，但也無需害怕了。」
三境洗髓保護十境人仙？嗯，你們開心就好……李岩不置可否。
「好了，岩兒你退下吧，為師要午休了。」奧妙師太喝完葫蘆里的烈酒，閉上雙眼。
「師父且慢，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李岩出言提醒。
「啥？」奧妙師太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是還有個好消息嗎？」
「哦對，差點忘了，這個好消息，你與鐵柱即刻前往城南赤月閣便知道了……岩兒你要記住，以後可別學你大師兄，別爛酒……要知道，喝酒是會誤事的……」
說完，只聽「叮咚」一聲。
奧妙師太手裡空空如也的酒葫蘆掉落在地，在躺椅旁邊滾來滾去。
而奧妙師太，已然入睡。
還打起了酒呼嚕。
……
馬車再次狂奔。
「鐵柱師叔，大師兄死了，師父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車廂里，李岩隨口一問。
「師姐的堅強，是赤月神教內千餘教徒萬萬不及的……」
鐵柱和尚說著，掏出一隻暗紅色的戒指，恭恭敬敬遞出。
「這是？」李岩不解。
鐵柱和尚耐心解釋：「是師姐吩咐貧僧交給你的。」
「不會藏有武功秘籍吧？那我可不要。」
「不不，就是一枚普通戒指。」
「這還差不多……」
李岩接過戒指，隨意戴上。
馬車沒多久便停了。
李岩下得馬車，眼前是一座木質結構的三層閣樓，同無色庵一樣，整座閣樓呈純黑色，一看就很壓抑，周邊的百姓無不遠遠避開。
閣樓門匾上，鬼畫桃符般書寫了三個大字：赤月閣。
「咱們進去吧。」
「嗯，帶路。」
於是，兩人跨入閣樓。
閣樓內部空間極大，底層和二層，竟然聚集了上百個凶神惡煞之徒。
「這些人是？」李岩掃視著眾人。
「他們是赤月神教的部分教徒，以及歸順神教的門派掌門人。」
鐵柱和尚很平靜，一邊說，一邊帶著李岩繼續走上頂層。
赤月閣頂層，是一間陰森的廳堂，天花板上刻著一輪紅色的新月。在廳堂中間，擺了一張巨大的黑木圓桌。廳堂的正牆上，則掛著一副字畫，上書：澤被蒼生。
和底層二層相比，頂層廳堂里的人瞬間少了許多，只有三個男人。
鐵柱和尚清了清嗓子，道：「邱長老、彭長老、雷長老，教主到了。」
啥意思，大師兄不是死了嗎，誰是教主……李岩聽得一愣。
三人聞言，目光齊刷刷鎖定李岩手指上的戒指，眼中露出古里古怪的神色。
片刻後，三人異口同聲：「教主，請多指教！」
此處占地大得嚇人，庵堂里的建築都被塗成純黑色，和周遭的民宅風格，格格不入。
馬車入庵。
下了車，李岩在前，鐵柱和尚在後。
「師父，你……」
推開正堂木門，一股濃郁的酒味撲面而來。
一個中年尼姑正斜靠在躺椅之上。
她穿了一身松松垮垮的海青，手裡抓著一隻巨大的酒葫蘆，正「咕嚕咕嚕」往口中灌酒，容顏雖美，卻毫無形象可言。
「師父，我回來了……」
「師父，你說話啊……」
「師父，痴呆了麼……」
連著喚了好幾聲後，奧妙師太方才回過神來，打著酒嗝道：「哦，是岩兒吶，你來作甚？」
「那啥，不是師父你有事找我嗎？」
對於奧妙師太的不靠譜，李岩沒多大驚訝，住在無色庵這半年來，奧妙師太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去喝酒的路上，幾乎沒有清醒的時候，他身為弟子，基本上也習慣了。
「哦對對對，你來得正好，為師有重要事情宣布。」
奧妙師太又是一口酒下肚，喝得眼睛就快睜不開了。
李岩席地而坐：「師父請講。」
「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那就……先聽壞消息吧，畢竟師父一直教導我，要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嗯，孺子可教也。」
奧妙師太點點頭，這才慢條斯理道：「壞消息是，你大師兄死了。」
「哦，死了啊……啥？大師兄死了？」
李岩頓時一驚。
奧妙師太一共有七個弟子，自己排行第七，而除了大師兄外，其餘五個師兄師姐都下落不明，現如今大師兄死了，豈不是說，只剩自己一個弟子了？
「岩兒，你雖然是個不會武功的凡人，但此時此刻，為師也不得不告訴你一些事了。」
凡人？師父，你怕是不知道我的武功境界已是十境人仙了吧……李岩默然。
在這方土地上，武功境界經前人總結，共有十層，從一境鍛體開始，到二境絡脈……最高境界便是無敵天下的十境人仙。
「岩兒，你聽過赤月神教嗎？」
「自是聽過，此乃臭名昭著的魔教。」李岩說道。
在楚庭城生活的半年裡，他不止一次聽過赤月神教的名頭。
赤月神教，是越東省最大的門派，教徒有千餘人，總壇就在楚庭城。整個越東省的普通百姓，無不談之色變。有鑑於此，赤月神教也自然成了楚庭太守的重點監視對象，動不動就有教徒因為燒殺搶掠被抓入大牢。
「呵呵呵，你大師兄，便是赤月神教的教主！」奧妙師太繼續。
「什麼？」李岩大訝，不自覺轉向鐵柱和尚，「鐵柱師叔，我怎麼不知道大師兄是教主？」
「這半年來，你早出晚歸去工坊，一心撲在做肚兜上，自然不清楚神教之事……」鐵柱和尚如實回答。
「哦……」李岩無語。
奧妙師太頓了頓，原來是酒已喝光。
只見她重新又拿過一隻酒葫蘆，邊喝邊道：「今日早間，你大師兄在城外凌霄洞一邊喝酒一邊練功，導致出了岔子走火入魔，正巧巨蛇幫的人路過，順手就把你大師兄給宰了。」
順手？你說得太隨意了吧……李岩沒搭話。
而且，巨蛇幫又是個什麼門派？
「岩兒吶，你大師兄一死，赤月神教群龍無首，看來，真的是天意了……鐵柱何在？」
「師姐，師弟在！」鐵柱和尚急忙應聲。
奧妙師太道：「岩兒不會武功，從現在起，你就當岩兒的護衛，護他周全，明白嗎？」
鐵柱和尚當即緊握鐵柱，深深鞠躬：「師弟誓死從命！」
奧妙師太很滿意，把酒葫蘆里的酒喝得噼啪作響，轉頭又對李岩道：「岩兒，鐵柱的武功境界已達三境洗髓，有他對你全方位貼身保護，你雖然不會武功，但也無需害怕了。」
三境洗髓保護十境人仙？嗯，你們開心就好……李岩不置可否。
「好了，岩兒你退下吧，為師要午休了。」奧妙師太喝完葫蘆里的烈酒，閉上雙眼。
「師父且慢，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李岩出言提醒。
「啥？」奧妙師太的聲音越來越小。
「不是還有個好消息嗎？」
「哦對，差點忘了，這個好消息，你與鐵柱即刻前往城南赤月閣便知道了……岩兒你要記住，以後可別學你大師兄，別爛酒……要知道，喝酒是會誤事的……」
說完，只聽「叮咚」一聲。
奧妙師太手裡空空如也的酒葫蘆掉落在地，在躺椅旁邊滾來滾去。
而奧妙師太，已然入睡。
還打起了酒呼嚕。
……
馬車再次狂奔。
「鐵柱師叔，大師兄死了，師父竟然像沒事人一樣？」
車廂里，李岩隨口一問。
「師姐的堅強，是赤月神教內千餘教徒萬萬不及的……」
鐵柱和尚說著，掏出一隻暗紅色的戒指，恭恭敬敬遞出。
「這是？」李岩不解。
鐵柱和尚耐心解釋：「是師姐吩咐貧僧交給你的。」
「不會藏有武功秘籍吧？那我可不要。」
「不不，就是一枚普通戒指。」
「這還差不多……」
李岩接過戒指，隨意戴上。
馬車沒多久便停了。
李岩下得馬車，眼前是一座木質結構的三層閣樓，同無色庵一樣，整座閣樓呈純黑色，一看就很壓抑，周邊的百姓無不遠遠避開。
閣樓門匾上，鬼畫桃符般書寫了三個大字：赤月閣。
「咱們進去吧。」
「嗯，帶路。」
於是，兩人跨入閣樓。
閣樓內部空間極大，底層和二層，竟然聚集了上百個凶神惡煞之徒。
「這些人是？」李岩掃視著眾人。
「他們是赤月神教的部分教徒，以及歸順神教的門派掌門人。」
鐵柱和尚很平靜，一邊說，一邊帶著李岩繼續走上頂層。
赤月閣頂層，是一間陰森的廳堂，天花板上刻著一輪紅色的新月。在廳堂中間，擺了一張巨大的黑木圓桌。廳堂的正牆上，則掛著一副字畫，上書：澤被蒼生。
和底層二層相比，頂層廳堂里的人瞬間少了許多，只有三個男人。
鐵柱和尚清了清嗓子，道：「邱長老、彭長老、雷長老，教主到了。」
啥意思，大師兄不是死了嗎，誰是教主……李岩聽得一愣。
三人聞言，目光齊刷刷鎖定李岩手指上的戒指，眼中露出古里古怪的神色。
片刻後，三人異口同聲：「教主，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