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垂憐經(4000字大章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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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的戰鬥還能看作是為了追查破壞九龍市下水道的異形的緣故,但是如果以後再借著這藉口打架,那可就不禮貌了...

  雙方就這樣在各懷鬼胎中保持著其樂融融的氣氛,唯一表現的不開心的可能只有又一次被拿來做菜的【深潛者】吧...

  哦不對...還有仍然在崩潰中的涅奧可以陪【深潛者】作伴。

  說不定這兩張卡以後可以做成門神,一邊貼一個,他們扭曲和病態的遭遇和身處的處境保管能讓九龍市的熊孩子們先是小兒止啼...

  然後眉開眼笑——

  畢竟品鑑折磨和苦痛也是九龍市兒童日常教育的一部分,不可不品嘗。

  如今這種其樂融融、生機勃勃、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有誰捨得打破這份和諧呢?

  海絲就敢。

  在送別簡氏兩兄妹之時,海絲卻突然打破了這份和諧,在所有人怪異的目光中,略帶靦腆的對簡譜瞳說道。

  「加個好友怎麼樣,我是你書友。」

  「書友?」

  簡譜瞳先是兩眼放光,旋即又警惕起來。

  雖然書友的誘惑十分的大,但由於簡譜瞳摸不准海絲是個什麼想法,她本來是想要婉拒的。

  畢竟能掏出這些陰間卡牌,海絲不是一點點的下頭,誰知道他加好友是個什麼意思,說不定就又是個奔著她的美貌來騷擾的下頭楠...

  如果海絲聽見了她的心聲,多半要說:你有點自作多情了。

  但是當簡譜瞳看見海絲身後那個留著麻花辮的南若,尤其是在窺見她眼睛裡幾乎冒火的姿態時,簡譜瞳心裡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無名火氣來。

  nnd!

  開打之前她還在想為什麼這小女生風評那麼差呢,合著是個喜歡玩【心變app】這種噁心玩意ntr別人的臭標誌!

  要知道卡師使用卡組的契合度,尤其是他們『魂之卡』的特徵,都是主人靈魂形狀的一種表現。

  強行使用不符合靈魂的卡牌就像是牙籤攪大缸、光明聖女雷普百萬哥布林大軍、寧采臣強健被砍了頭的路易十六亡魂、十八路諸侯輪姧光明頂一樣違和...

  這些都是著作:《魂卡心理學——從提高自身魂卡契合度到學會ntr別人的魂卡》中所記載。

  簡譜瞳可是在東域高等卡師大學進修過的高材生,大概能推測人的心理與他使用卡牌的關係。

  比如海絲的卡牌可能代表他心底里那骯髒污穢的道德底線,同樣的,南若的卡牌則也許是倒映了她那喜歡奪取他人珍貴之人的建安風骨...

  總之沒一個是好東西!

  而看南若對於海絲搭訕自己的態度,恐怕海絲這人在她的心中地位極高呢...簡譜瞳想到這裡,當即生出一個絕妙的點子。

  海絲看簡譜瞳呆立在哪兒半晌沒有動靜,兩眼冰冷之色一閃而逝,想著如果交換聯繫方式不行就想別的辦法。

  他搭訕簡譜瞳自然是要想辦法留下聯繫的途徑,以後好用【心變app】的安全詞效果控制簡譜瞳獲取情報...如果能借著她的身份謀取一個天梯內部的編制自然也是極好的...

  「不方便嘛...橫豎是我冒犯了...」

  海絲正想著靠話術來保持體面,從長計議,手臂上卻突然傳來一陣綿軟的觸感。

  簡譜瞳挺了挺胸前那兩份南若一輩子沒有的優勢區間,狠狠的撞進海絲伸出來要交換電話編號的手臂上。

  柔軟和溫暖的觸感瞬間包裹而來,沒有半分阻礙,就好像是商品傾銷遇見了空白市場、熱刀劃開黃油、賺傻子二次元的錢一樣輕鬆而寫意。

  前後深度跨越之大,以至於海絲的整個臂膀都消失不見那堪比馬里亞納海溝的深淵之中。

  「瞧哥哥這般說的,妹妹不過是被這話兒絆住了,心裡自是歡喜的很,哪裡來的冒犯呢...哥哥這般隨意...

  唉!終究還是心底里沒有我...」

  簡譜瞳操著一口讓人頭皮發麻的夾子音答應了海絲的請求,同時眼神還瞪向南若,露出些勝利者的泰然自若來...

  不就是ntr嗎!誰怕誰啊!

  南若只是眯著眼,笑嘻嘻的同她對視——最近感覺不僅南家周圍的綠化有些多,這簡譜瞳的九族也疑似有些枝繁葉茂了...


  一旁的簡子豪感覺莫名奇妙——怎麼感覺自己腰子有點涼呢?

  ...

  少頃,南家墓園

  四下無人,只有海絲一個人站在地面上。

  倪家兩兄弟此刻已經被重新束縛住,扔進挖好的墓坑中,嘴角的膠布也被海絲揭開。

  他們的卡組都已經被收起,沒有卡組的他們與普通人沒多大區別,這也是管家大爺和南若放心讓海絲自行審問的原因。

  沒了管家大爺和簡家兄妹壓陣,這兩人的嘴又開始碎起來,一句話里十個詞五個帶媽,還有一半則是第一性徵相關詞語。

  「姧!你這狗種要殺便殺,別在浪費時間了!」

  倪楠粱只是破口大罵,心裡卻想著投降的事情。

  如今唯一的方法就是拖延時間,絕不能一次性說完所有與『藍公子』有關的情報,不然恐怕今夜這墓坑就要成為他們兄弟的葬身之處。

  只有證明自己的價值,想辦法示好才有生路可言...

  倪楠粱光潔的小腿沾上墓坑裡的土壤,身上的T恤也被污水打濕,但是眼神依舊精明,思索著可能保住生命的方式。

  而一旁的倪楠桐則是像一隻蝦一樣縮著腹部,斜著眼偷偷觀察著海絲,姿勢怪異而扭曲,摸不清楚是在幹嘛。

  聽了倪楠粱的話,海絲蹙起眉來...他怎麼感覺這一幕既視感那麼強呢。

  搖了搖頭驅散腦海里的想法,海絲緩緩吟唱道:「俗話說:秋風一去卷枯枝,翻遍荷塘無舊識——這句詩在九龍流傳甚廣,你們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倪楠粱和倪楠桐對視一眼,摸不准海絲的想法,於是決定先說個標準答案。

  「額,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

  「錯!意思是打架的時候要像秋風一樣凜冽,將對手的四肢如風卷枯枝一般斬落,否則以後翻遍自己埋屍的荷塘都找不出幾個戰勝過的敵人...」

  「?」

  倪家兄弟眼神有點難蚌。

  不是,哥們。

  九龍市的文化底蘊遙遙領先,以至於就算是他們沒上過學也能聽懂這兩句寫的不是這麼離譜的意思,而是表達對於友人的懷念之情罷...

  再不濟也得是個『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或者『襯衫的價格為九磅十五便士』的標準答案。

  這已經不是沒有文化的程度了,也不是連白卷都不願意交,『解』字都不願意寫的擺爛。

  而是在答題卡上畫了個米老鼠爆炒喜羊羊,牛爺爺在旁邊一邊哭一邊打的本子劇情,送上去污染閱卷老師的眼睛...

  到底是你沒文化還是我文化水平過高了啊?

  而在一瞬間的難蚌之後,倪楠粱率先從這荒誕的言語中反應過來——他說這話是要滅口啊!

  「咱們有事好商量,大家都是九龍市底巢出身的人,指不定還是半個老鄉呢...講講價怎麼樣?」

  倪楠粱那俏麗的小臉上冷汗直冒,血色盡失,汗珠滾落下來使得碎發都黏在臉上,這使得他的臉有一種詭異的泡發糯米一般的乳白和冰涼。

  事情變化的太快,打斷了倪楠粱的計劃,他可沒打算就這樣送命。

  海絲依舊沒有任何的言語,也不做任何的表情。

  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樣子消散了,偽裝給其它人看的溫和笑容也沒了,只有頭頂蒼月所折射出的慘白月華打在他那稜角分明的臉上,留下大塊大塊的陰影。

  商量?

  他不在乎。

  海絲喚出【盲目赤矢之魚】,一隻只【蟑螂衍生物】從它嘴中飛出,漸漸的匯集起來,倒三角頭顱圍繞著方形的墓坑露出,根根細長的觸鬚好似草地的根須垂下。

  這一切動作都沒有任何的聲音,安靜又和諧。

  但是倪家兄弟喉舌中醞釀的髒話、求饒的話語、想要討價還價的字句都像是被這詭異又混亂的氣氛深深的捅入喉中,噎住了一切句讀、卡住了所有語法。

  死寂。

  倪楠粱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就像是撿垃圾的時候會一腳踩扁的易拉罐、研究晶片被卡的核心科技,玩窒息paly的小情侶...都仿佛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所扼住。

  「你想要什麼都行,我們好商量...無論是情報、錢、卡組還是【夢骸】我們都能幫你弄到...留著我們,總比死人有用的...」


  作為長兄,倪楠粱的意志顯然比自己那軟弱的弟弟更加堅定,居然是在這般情景下仍然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試著挽回局面。

  「我什麼都不要。」

  傳來的只有冰冷的話語,不帶任何的憤怒,只有純粹到極點的殺意。

  對於要來殺自己的人,難道還需要殺念以外的情感嗎?

  比起對這兩人變態的行為和性別上的嫌惡,海絲更討厭他們這委屈求全、連反抗都不做出的姿態——男人就該有男人的尊嚴和意志,像這樣只會搖尾乞憐的人在他這裡什麼也得不到。

  他要他們的命。

  「我們兩兄弟在九龍市底巢人脈很多,能幫你做很多事情的...而且我們戰力很強,什麼髒活累活我們都能幫你做的...」

  「我不需要。」

  【蟑螂衍生物】們在虎視眈眈,倪家兄弟每每在滾動的汗水中眨眼,等到鹽水帶來的刺痛消退,它們就已經離自己更近一分。

  「那情報!你不是想要知道誰要殺你嗎,都是『藍公子』要我們幹的!我可以告訴你我們知道的一切...」

  「我自己來拿。」

  ...

  卡師死後,其寄宿著靈魂的卡組也會崩解,其中的靈魂聚合,經歷了從虛無高塔上墜落純化的過程,最終會產出名為【夢骸】的存在。

  而吞噬【夢骸】提升精神力的過程中就需要通關原主人的夢境,原主人的惡意越大,或者說契合度越低,夢境的難度越高。

  但是有一點毋庸置疑,那就是只要吞噬他人的【夢骸】,就能閱盡對方的一切記憶。

  『藍公子』的情報在倪家兩兄弟落在海絲手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擺在他面前,無非是獲取的難度高點罷了。

  海絲只需要殺了倪家兩兄弟,從他們產出的【夢骸】中抽絲剝繭——直到找到那個所謂『藍公子』的信息。

  ...

  海絲從墓坑上方跳了下來,靜靜站在倪家兄弟面前,十隻【蟑螂衍生物】如同群狼環伺在他的身邊。

  「該死!」

  倪家兄弟短暫的一生中遇到過許多險境,同此次一樣的絕境也並非沒有,畢竟他們是九龍市底層出身,這在九龍市並不鮮見。

  但是像海絲這樣毫不在意一切的人他們卻從未見過,明明自己身上穿著皺巴巴的、洗的發白的校服,明明只是個窮酸的一階小子,卻毫不在乎這些誘惑。

  越發近了...

  那個男人身邊的詭異生物們也越發近了。

  倪楠粱的雙手被綁帶束縛住沒法掙脫,情急之下,他直接縱身飛撲,趴在墓坑的地面上,將自己的胸口貼在地面突出的碎石邊緣,一下兩下...

  他割裂了自己胸前那濕透的T恤、割裂自己的熱褲、割裂他最後的尊嚴和魂靈。

  「刺啦——」

  「那我隨便給你玩怎麼樣!你們都喜歡看這個的吧!你看...」

  倪楠粱熟練但又僵硬的擠出獻媚的笑來,擺出非常下流的姿態,向著海絲展示自己的身軀。

  碎石很是雜亂,弄得他身上全是砂石摩擦的傷痕——就像生活摩擦著人的意氣風發。

  儘管如此,這般場景也是足以令那些有奇怪癖好的人血脈噴張。

  若是撇去他男人的身份,這碎裂衣裳暴露出的細膩白皙皮膚、清楚男性喜好的挑逗姿態、還有那眼中的綿綿媚意...也完全稱得上是遠比絕大多數女性有女人味了。

  放到九龍市底巢的紅燈區,即便是袒露出他的身份,願意為他買單的人也絕對絡繹不絕...

  他勝於花魁三分。

  但是對於海絲而言,這一切都毫無吸引力——皮肉骨相,不過爾爾。

  「『征服女人有什麼意思?征服男人的人才是真正的雄性』我接過的客人都是這麼讚嘆我的...相信我,我能向你證明這一點。

  我不求你放過我,你想對我做什麼都行!但是唯獨,唯獨我弟弟,求求你放過他...

  他腦子裡缺根筋,所有的事都是我指使的!他的【夢骸】里什麼都沒有...求求你給他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倪楠粱跪在地上,雙手向著海絲伸出,仿佛是祈求著垂憐經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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