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嫌棄海絲的南若的一生
...
晨曦溫暖而和煦，但是穿不透南家大宅周圍那深深的密林。
一個墓碑、幾個土坑坐落在宅後的地上，不知道屬於誰。
「大小姐，像您這麼大年紀的孩子應該交點朋友才對...分享食物就是非常適合交朋友的行為。」
管家一邊將精心做好的點心塞在木盒中放在南若的包里，一邊說道。
穿著小洋裝、黑色直發上帶著粉色絲帶的南若沒有阻止管家這冒犯的行為，自從母親走後，管家是她心中唯一的長輩，而非下人。
至於父親？
不談也罷。
「我會的。」
南若輕聲回答道，聲色略帶沙啞，但她心裡知道她絕不會這麼做，也從來沒有人會接受她的友誼。
南若也不需要別人的友誼。
她這麼說只是因為這樣能讓管家心裡好受些。
...
「我帶了點心，你們要...」吵鬧的教室里，南若低著頭顫顫巍巍的開口，懷裡精緻的木盒被她打上了絲帶，小小的裝飾了一下。
但是沒有人在意她。
身材高大的、矮小的、裝扮華麗的、衣服單薄的...他們只是帶著一股嫌棄和厭惡瞥了一眼南若...隨後就繼續各自的歡聲笑語。
這很正常，南若已經習慣了。
卡是人意志的體現，是決鬥者精神的倒影，習慣於或者說善於使用某種卡組的人，往往與自身的心理需求有關——這也是所謂的「魂之卡」產生的原因。
南若和她的卡從來都沒有被人喜歡過，她的卡和打法都被人所不喜。
她的靈魂也沒有人喜歡...
暮色沉沉。
南若將點心隨手扔到了學校的垃圾桶里，自從入學以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會有清潔工過來拿走吧，南若這樣想著。
精緻的盒子能夠賣出不低的價錢，也許有人會想要拿去——那樣倒也不算浪費。
也許是這個年紀天生的玩樂之心還沒在她身上消散，也許是她終於被長久的孤獨擊垮，單薄的身軀再難以移動自己沉重的靈魂。
那一天她選了一個視角不錯的二樓，在薄暮和晚風之中看著那個垃圾桶，久久的駐足，宛若生根的樹。
她想看看自己的靈魂流向何處，有沒有人會拾取那一份無人需要的廢渣。
夜色漸漸要包被穹頂，昏黃的天色漸漸染上嫣紅，南若環抱著自己的雙臂知道——
該回家了。
這裡什麼都沒有，南若嘲笑著自己無病呻吟的小女兒行徑，嘲笑著自己軟弱的行為。
她是決鬥者，是追逐超凡脫俗的人，她應該堅定而果敢，而不是像一個得不到別人分享的糖果的女孩一樣暗自神傷。
她將自己的軟弱，棄置於此。
南若鬆開因為沾滿汗水而冰冷的手，轉身走進樓道的陰影中...她本應如此的——如果她沒有看見那個白色的瘦弱身影的話。
那個小東西好像餓極了。
...
南若悄悄的追著那個白色的鬼影，暮色漸漸褪去，月色悄然降臨。
她小心的跟蹤著那個男孩到了一間廢棄的舊教室，在窗簾的縫隙里，她窺見了那個男孩的全貌——蒼白的凌亂短髮、孱弱的身軀、在長久的洗滌中拉長了的、薄的幾乎有些透明的衣裳。
南若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記得他是入學考試中那個殺翻所有人奪得第一的【疫醫】
男孩只是一邊大口大口的吞咽，一邊無聲的哭，拿著袖口抹著眼淚，發出低聲的嗚咽。
仿佛親手捏碎自己僅剩的尊嚴。
那個神情南若很熟悉，當她擺出那副卑微姿態的時候，當她故作堅強但是卻被孤獨折磨的時候，也會這樣躲在只屬於自己的小房間裡無聲啜泣...一模一樣。
同類在哭泣。
「框當——」
南若掀開了命運的窗，踩著窗框跳進教室里，厚黑色的絲襪蹭上白色的牆灰。
當時海絲那張還沾著奶油的髒兮兮的臉上是怎樣的神情呢？
絕望？驚恐？迷茫？不不不，只有那種所有秘密被一覽無餘、尊嚴和生命都被瞬間碾碎的強烈的——無助。
南若做了十幾年的錯事，說錯了太多太多的話，但是那一次，她沒有任何的失誤，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唯一正確的切入點。
她輕靈的跳著，像一隻小鹿，歪著頭笑著對著海絲問道——
「你吃啥呢，給我掰點。」
...
無人的廢棄教室里，南家的千金大小姐，此刻已經甦醒。
熟悉的天花板...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啊。」海絲在一邊打趣道。
他手裡把玩著那張【健美者的注射器】，像是轉筆一樣轉著，夕陽穿過窗簾的縫隙打在玻璃針管上，色散出的琉璃色光芒旋轉在空空蕩蕩的房間中，像是閃耀的燈球。
五彩斑斕的光斑照在海絲的身上，給那張好看的臉打上奇幻的色彩。
「噫唔...」
南若捂著頭緩慢的坐起來，先是定睛看了看海絲身上有沒有少胳膊少腿，然後才開始嘟囔著嘴查看海絲有沒有趁自己睡著做些不法之事。
沒有什麼衣裳凌亂、bra沒系好的情節，這讓南若心裡鬆了口氣。
「課...」
「課牛魔啊，別想著上課了，一個個全都是卷王...嗟，來食。」
南若睡了一天，但是在課堂上睡覺自然不屬於曠課，不過進食還是必須的。
海絲取出了管家提前給南若準備的飯盒，雖然放了一天已經有些涼，但南若並不介懷，只是小口扒拉起來。
海絲也掏出了自己的晚飯，雖然說是晚飯，但是並不能說是多好的飯。
不過是最便宜的一些烙餅罷了，甚至是海絲自己在家烙的。
吃這些是很難吃飽的，但是對於海絲而言，少量的進食就已經足夠，他賺來的錢有遠比吃飯、買制卡材料這種小事更重要的價值。
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只是直直的看著海絲，好一會，突然鬼使神差的說道：「給我掰點。」
「？」
我親愛的大小姐，你又犯什麼病了...
海絲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掰了一半餅子分給南若，南若也將自己的一半冷飯分給他——這是他們的約定。
「今晚去你家那邊，借你家墓地用用。」
海絲吃著南若吃了一半的冷飯，含糊不清的說道。
一般來說海絲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畢竟他曾經差點因為吃了紅燈區少女們送的昏睡蛋糕失去清白...
除非快餓死了。
但是南若的飯吃了是沒事的，可以完全的信任。
要知道在海絲最艱難的那段歲月里，南若可是和他一起翻過垃圾桶找吃的，在月色下撿廢品的交情，可以說南若是海絲第二信任的人。
順帶一提，白夜是第四。
南若點點頭，雖然不知道海絲要去墓地幹什麼齷齪的事情，但是幹啥都是沒關係的。
「隨便你戲弄，只要你別在我媽的墓碑面前幹什麼打膠啊、開銀趴啊之類的事就行...」南若這樣說道，她對於海絲是很信任的。
但是海絲好像被戳中了脊梁骨，扒著飯的手都停了，面露難色。
「你不會的吧。」這下輪到南若面露難色了。
「大概。」
晨曦溫暖而和煦，但是穿不透南家大宅周圍那深深的密林。
一個墓碑、幾個土坑坐落在宅後的地上，不知道屬於誰。
「大小姐，像您這麼大年紀的孩子應該交點朋友才對...分享食物就是非常適合交朋友的行為。」
管家一邊將精心做好的點心塞在木盒中放在南若的包里，一邊說道。
穿著小洋裝、黑色直發上帶著粉色絲帶的南若沒有阻止管家這冒犯的行為，自從母親走後，管家是她心中唯一的長輩，而非下人。
至於父親？
不談也罷。
「我會的。」
南若輕聲回答道，聲色略帶沙啞，但她心裡知道她絕不會這麼做，也從來沒有人會接受她的友誼。
南若也不需要別人的友誼。
她這麼說只是因為這樣能讓管家心裡好受些。
...
「我帶了點心，你們要...」吵鬧的教室里，南若低著頭顫顫巍巍的開口，懷裡精緻的木盒被她打上了絲帶，小小的裝飾了一下。
但是沒有人在意她。
身材高大的、矮小的、裝扮華麗的、衣服單薄的...他們只是帶著一股嫌棄和厭惡瞥了一眼南若...隨後就繼續各自的歡聲笑語。
這很正常，南若已經習慣了。
卡是人意志的體現，是決鬥者精神的倒影，習慣於或者說善於使用某種卡組的人，往往與自身的心理需求有關——這也是所謂的「魂之卡」產生的原因。
南若和她的卡從來都沒有被人喜歡過，她的卡和打法都被人所不喜。
她的靈魂也沒有人喜歡...
暮色沉沉。
南若將點心隨手扔到了學校的垃圾桶里，自從入學以來，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做了。
會有清潔工過來拿走吧，南若這樣想著。
精緻的盒子能夠賣出不低的價錢，也許有人會想要拿去——那樣倒也不算浪費。
也許是這個年紀天生的玩樂之心還沒在她身上消散，也許是她終於被長久的孤獨擊垮，單薄的身軀再難以移動自己沉重的靈魂。
那一天她選了一個視角不錯的二樓，在薄暮和晚風之中看著那個垃圾桶，久久的駐足，宛若生根的樹。
她想看看自己的靈魂流向何處，有沒有人會拾取那一份無人需要的廢渣。
夜色漸漸要包被穹頂，昏黃的天色漸漸染上嫣紅，南若環抱著自己的雙臂知道——
該回家了。
這裡什麼都沒有，南若嘲笑著自己無病呻吟的小女兒行徑，嘲笑著自己軟弱的行為。
她是決鬥者，是追逐超凡脫俗的人，她應該堅定而果敢，而不是像一個得不到別人分享的糖果的女孩一樣暗自神傷。
她將自己的軟弱，棄置於此。
南若鬆開因為沾滿汗水而冰冷的手，轉身走進樓道的陰影中...她本應如此的——如果她沒有看見那個白色的瘦弱身影的話。
那個小東西好像餓極了。
...
南若悄悄的追著那個白色的鬼影，暮色漸漸褪去，月色悄然降臨。
她小心的跟蹤著那個男孩到了一間廢棄的舊教室，在窗簾的縫隙里，她窺見了那個男孩的全貌——蒼白的凌亂短髮、孱弱的身軀、在長久的洗滌中拉長了的、薄的幾乎有些透明的衣裳。
南若不知道他的名字，只是記得他是入學考試中那個殺翻所有人奪得第一的【疫醫】
男孩只是一邊大口大口的吞咽，一邊無聲的哭，拿著袖口抹著眼淚，發出低聲的嗚咽。
仿佛親手捏碎自己僅剩的尊嚴。
那個神情南若很熟悉，當她擺出那副卑微姿態的時候，當她故作堅強但是卻被孤獨折磨的時候，也會這樣躲在只屬於自己的小房間裡無聲啜泣...一模一樣。
同類在哭泣。
「框當——」
南若掀開了命運的窗，踩著窗框跳進教室里，厚黑色的絲襪蹭上白色的牆灰。
當時海絲那張還沾著奶油的髒兮兮的臉上是怎樣的神情呢？
絕望？驚恐？迷茫？不不不，只有那種所有秘密被一覽無餘、尊嚴和生命都被瞬間碾碎的強烈的——無助。
南若做了十幾年的錯事，說錯了太多太多的話，但是那一次，她沒有任何的失誤，準確無誤的找到了唯一正確的切入點。
她輕靈的跳著，像一隻小鹿，歪著頭笑著對著海絲問道——
「你吃啥呢，給我掰點。」
...
無人的廢棄教室里，南家的千金大小姐，此刻已經甦醒。
熟悉的天花板...
「你醒了？手術很成功啊。」海絲在一邊打趣道。
他手裡把玩著那張【健美者的注射器】，像是轉筆一樣轉著，夕陽穿過窗簾的縫隙打在玻璃針管上，色散出的琉璃色光芒旋轉在空空蕩蕩的房間中，像是閃耀的燈球。
五彩斑斕的光斑照在海絲的身上，給那張好看的臉打上奇幻的色彩。
「噫唔...」
南若捂著頭緩慢的坐起來，先是定睛看了看海絲身上有沒有少胳膊少腿，然後才開始嘟囔著嘴查看海絲有沒有趁自己睡著做些不法之事。
沒有什麼衣裳凌亂、bra沒系好的情節，這讓南若心裡鬆了口氣。
「課...」
「課牛魔啊，別想著上課了，一個個全都是卷王...嗟，來食。」
南若睡了一天，但是在課堂上睡覺自然不屬於曠課，不過進食還是必須的。
海絲取出了管家提前給南若準備的飯盒，雖然放了一天已經有些涼，但南若並不介懷，只是小口扒拉起來。
海絲也掏出了自己的晚飯，雖然說是晚飯，但是並不能說是多好的飯。
不過是最便宜的一些烙餅罷了，甚至是海絲自己在家烙的。
吃這些是很難吃飽的，但是對於海絲而言，少量的進食就已經足夠，他賺來的錢有遠比吃飯、買制卡材料這種小事更重要的價值。
她剛剛從睡夢中醒來，只是直直的看著海絲，好一會，突然鬼使神差的說道：「給我掰點。」
「？」
我親愛的大小姐，你又犯什麼病了...
海絲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是掰了一半餅子分給南若，南若也將自己的一半冷飯分給他——這是他們的約定。
「今晚去你家那邊，借你家墓地用用。」
海絲吃著南若吃了一半的冷飯，含糊不清的說道。
一般來說海絲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畢竟他曾經差點因為吃了紅燈區少女們送的昏睡蛋糕失去清白...
除非快餓死了。
但是南若的飯吃了是沒事的，可以完全的信任。
要知道在海絲最艱難的那段歲月里，南若可是和他一起翻過垃圾桶找吃的，在月色下撿廢品的交情，可以說南若是海絲第二信任的人。
順帶一提，白夜是第四。
南若點點頭，雖然不知道海絲要去墓地幹什麼齷齪的事情，但是幹啥都是沒關係的。
「隨便你戲弄，只要你別在我媽的墓碑面前幹什麼打膠啊、開銀趴啊之類的事就行...」南若這樣說道，她對於海絲是很信任的。
但是海絲好像被戳中了脊梁骨，扒著飯的手都停了，面露難色。
「你不會的吧。」這下輪到南若面露難色了。
「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