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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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1.22,酣暢淋漓包裹著的緊張結尾,終於送走了所有該送走的瘟神,在和故友相處幾天後,揣摩各方的思考我得出,這個夢是一個沒有中心思想貫穿的夢境,不要去思索,要去代入,要成為其中的一員,不是一切事情都需要我們站在一個上帝視角思索問題,要保持事件本體的純真性,哪怕是凝望一片安靜的湖泊,別人上前,哲學性的探討,我看您若有所思,您心中一定有什麼故事吧,我也會真誠的回答,我在和湖泊對話,它的語言,是風,是波光粼粼,是它淡藍色的湖面,也是半座天空和湖中的半座天空形成的天然分割線,海鳥,樹影,永遠抓不住的光影,腦中的各種異響,身上的呼吸,那緩慢的舒張,慢慢吐出的熱氣,思考在這些具象的東西面前是否是勢單力薄的,我可以非常肯定的給予答案,是的。

  描述中的字裡行間,我不想傳遞什麼抽象的概念,我想,我寫下的該是一幅畫,你只需看,不需要思考便是最大的思考……所以,世界是否是一座大樓呢?夢預示的回答是肯定的,世界就是一座大樓,你需要往上爬,而且是唯有往上爬才行,像是渡過楚河前的士兵,又形似篝火,只有不斷添柴,才能持續燃燒,這座大樓就是這樣,世界就是一座獨棟的大樓,我和同伴在永無止境的上爬,自由與否暫無可知,但這棟大樓的主人,僅存人的理智和信念的就是我們。每層樓都有梯子,是很老舊的木梯,中間的橫杆甚至有些起皮,摸上去應該會有毛毛刺刺的感覺,可能還會有倒刺,夢裡沒有痛覺,甚至沒有很細節的觸覺,如果有的話,夢會是非常完備的體驗,但這也會讓我們失去一些勇氣。

  我們每天都會嘗試上爬,每一層都是不一樣的場景,我們在最初的樓層里有一個很大的木製寶箱,像裝皮影的老式古董,我們會把防身的武器全部鎖在裡面,有一把中世紀歐洲的巨劍,這把劍被分給了我的其中一個朋友,他身形孔武有力,對這把劍的使用得心應手。我們在爬到某一層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像是辦公室的地方,辦公室裡面有2012年的文件,是一張關於青黴素的使用須知的報告,報告紙原本該是白色的,現在也變得枯黃,有彈性的紙張變得脆干,這地方常年不通水,乾燥的發慌,灰塵到處飛揚,有光束的地方灰塵密集的聚散,我們不住的咳嗽,整座空間的中央有一張辦公桌,那種光滑冰冷的磨砂質感,又多了許多的顆粒感,拿開你的手掌,上面就多了一個略微凹陷的巴掌印,這層厚厚的灰,會讓你對這裡的人跡罕至感到深信不疑,我拉開了抽屜,裡面是幾隻昆蟲的屍體,它們也如同這個房間一樣乾枯,第二個抽屜已經沒有把手了,只能從缺位的鑰匙孔洞中把手指伸進去,再把抽屜給勾出來,裡面是幾沓張,紙上放了一朵乾枯的花,我不敢去碰它,這個房間因為長時間的缺水,很多東西都是易碎的,我對物品的感情是存在的,這座房間可能曾屬於某個人,我不想破壞這裡的什麼,除非我想帶走它,破壞等於浪費,但在我看來,我把它帶走相當於重續這件物品的價值,重獲新生,也和這些物品嘗試相依。從我們攀上來的位置,沿著牆壁往右上方看,那是一個廣播,一個方方正正,黑灰色的廣播,這個廣播還在呲呲作響,這裡竟然還有電,但是我在夢中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它讓我感到很焦躁不安,我預感這是一種神秘力量仍然在掌控這裡,如果是這樣,我們就正處於它的體內,我們並不在和它對抗,我們在和我們賴以生存的一切對抗,我們在和自己對抗,這裡的東西並不多,嗆人的灰塵緊隨我們的腳步歡送我們離去……

  我們爬了很多層,還在攀爬其中一層梯子的時候,我的另外一個朋友說等等,他發散到了一個問題的關鍵,為什麼我們在不斷上爬,我們也可以向下走走看,我們還在忙活的手腳就停了下來,我在腦中把這個意思過了一遍,回頭怔怔的看著他,他看起來很興奮,這個點子像在我們當中爆炸了,他在等待我的回應

  「對噢。」

  我們的劍手率先打破沉默,我也來了好奇心,隊伍變了方向,掉頭深深扎進黑黢黢的腳下,下去就比上來容易了,每一層的高度也就是三米多,我每次都是通過跳的方式下樓,這樣下樓快捷方便,還能在同伴攀爬時幫他遞過手中的東西,我們一直在下沉,漸漸的,隱隱約約聽到了水聲,那是一種持續很久的迴響聲,滴滴答答的,每一聲都很「空靈」,在我們腳下或許有一個很大的空間。水聲越來越大,我們趴在地上聽下一層的動靜,最終確定了這個聲源的確就在我們腳下,這是一層非常陰冷的空間,積了很多的水,水看起來很髒,我們並不是很想下去,一番討論過後,我做了先鋒,我先提著巨劍的劍柄將劍刃伸了下去,我通過巨劍上模糊的反射畫面看到空間的角落有一個晃動的黑影,地板開始小幅度的抖動了起來,我立馬警惕的收回了巨劍,巨劍被我的朋友奪了回去,我也順勢從洞口退了回來,環顧四周,異響越來越大,從通往下層的洞口中鑽出了一隻巨大的蜘蛛,它如過招的劍客,沒有匆忙的發起進攻,而是先與我們周旋,伺機而動,它沿著牆壁快速的移動,與我們的站位始終形成對立,顯然,它在尋找我們的盲區或者弱點,它摩挲著它的那對毒牙,開始放緩它的行動,謹慎的觀察我們,小心的移動,和它不斷摩擦的毒牙產生鮮明的對比,它餓瘋了,恐怕,我們三個是它見過最可口的獵物……

  它肯定在醞釀著什麼,劍士朝它喊了幾聲,還做出了幾個假動作,以窺探它的目的,它也在和自己對抗,或許它也有理智吧,無論如何,它也一直在和它的食慾做思想鬥爭,我們則在和恐懼做殊死搏鬥,這座房間的兩股勢力僵持了一會兒,我們待在原地紋絲不動,在無聲的時間流逝後,蜘蛛突然就和失去目標一樣,開始四下張望,它的眼睛像被霧蒙住了,又尋著水滴聲往回爬,它看起來沮喪極了,留戀的頻頻回頭,依我們來看,它並不值得同情,我們需要一邊保持安靜一邊向梯子那邊撤離。在撤離前,頭腦風暴的那位朋友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向我們伸出食指,卻又突然和爆炸後的沉寂一樣閉上自己的嘴,像斷了下文的故事,撓的我和劍士的心裡直發癢,在我們安全的往上通了幾層後,他才將他的天才計劃公之於眾

  「眾所周知,大家有目共睹,蜘蛛從洞口爬出的時候,是先把自己的腳對摺收縮,像一個羽毛球那樣的探出來,我們就趁這個空檔,砍斷它的腳,只要它失去腳了,一切就都好辦了,大伙兒怎麼看?」

  劍士意味深長的回應了一句

  「嗯——」

  我作為攝像機是沒什麼發言權的,只能在兩人的對答中來回的切換,劍士已經開始行動了,「風暴」謀士在後面一邊調侃一邊跟進

  「他是懂得什麼是『一馬當先』的。」

  我跟在兩人的後面前往那個「盤絲洞」,劍士趴在洞口外朝裡面大喊,如償所願,蜘蛛把腿伸了出來,劍士馬上砍向了最先伸出的腿,蜘蛛失去了抓力,掉到底下的水中,蜘蛛在水中化開,水開始慢慢消融蜘蛛,蜘蛛漸漸失去抵抗了,底下的水看起來是炸油條的油鍋,蜘蛛只剩脆乾的外皮,大樓突然開始像蜈蚣一樣扭動,此時,我們才明白整座大樓是活的,樓上的空間或許很長,但一定是有限的……

  世界不是大樓,大樓是對於我們而言的,一層層的建築很有可能是一節一節的蜈蚣,外面一定還有其他的世界,我們在晃動中被木梯砸中,攝像機也隨之失去了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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