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回 白雲山陳道子訪恩師 揚州縣殷仁平戰官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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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詩曰:

  白雲深處隱仙蹤,陳道子訪師恩重。

  揚州城下戰鼓鳴,殷浩陣前展雄風。

  古道西風瘦馬行,恩師何處覓仙蹤?

  官軍列陣揚州外,殷浩揮劍戰雲空。

  山川異域風塵起,師徒情深似海深。

  戰火紛飛英雄出,平定亂世待明君。

  上回說到梁山馬軍小彪將泰山秦岳為掩護常水妖向震撤退,力敵鄧宗弼、金成英、韋揚隱、李宗湯四將,卻不想武藝低微,被李宗湯一刀砍死,張叔夜這邊攻破了鄆城,進入鄆城後,張叔夜出榜安民,領雷將扎據於此,以御張子琛等一眾留寨頭領,且先不言這張叔夜一路,卻先道陳希真、雲天彪兩路狀況。

  卻且先道陳希真這一路,原來陳希真自那日京城分兵後,領軍殺嚮往臨沂而去,欲歸通州白雲山拜訪其師張真人,將軍隊駐紮濰州,當夜領軍進入濰州,陳希真當即出榜安民,開放糧倉,故百姓不曾怨恨,陳希真當即召諸將議事,讓諸將皆落座議事。

  劉廣問道:「襟丈,現如今我等該如何打算?」陳希真道:「我欲領永清賢婿與我麗卿愛女,去往通州拜訪我師,以求此番凶吉結果。還請襟丈領軍駐紮濰州,待我三人歸來。」劉廣當即應允,於是陳希真、祝永清、陳麗卿三人,於次日啟程前往通州白雲山。

  當時正值十一月,天寒地凍,朔風如刀割。陳希真一行三人,踏著皚皚白雪,行至一處山坳。環顧四周,山峰聳立,峭壁間雪塊不時崩落,轟隆之聲震耳欲聾。山路崎嶇難行,馬匹難以攀爬,陳希真只得下馬步行。

  陳麗卿緊隨其後,掛好梨花槍,下馬問道:「爹爹,俺們欲往何處?」陳希真沉聲道:「休要多管,跟上便是。」祝永清亦不多言,緊隨陳麗卿身後,希真、麗卿、永清三人並肩前行。

  行至日暮時分,天色漸暗,三人終於望見遠處炊煙裊裊升起,知是有人居住之處。陳希真喜道:「前面必有村落,我等可前往借宿一宿,明日再行。」於是加快腳步,向那炊煙處行去。果不其然,村莊炊煙四起,燈火閃爍,顯得頗為熱鬧。

  希真三人行至村口,將馬匹拴在柳樹下,便上前叩門求宿。門啟處,一位老農探出頭來,見三人風塵僕僕,便問道:「客官從何而來?」陳希真拱手道:「我等行路之人,因天色已晚,特來求宿一宵,不知可否行個方便?」老農見希真三人面善,不似歹人,便滿面堆笑道:「既是行路之人,自當相助。請進,請進!」老農領著陳希真三人入房,直入房中,老農當即燒火做飯,不多時,老農拿來一壇酒,陳希真便問道:「老人家,不知此處是何地?此處離通州白雲山還需多少時日到達?」老農便道:「此處乃通州南雨村,因這地方常年下雨,又在南邊,所以叫南雨村。客官若是想去白雲山,可向西行二十里地便到。」希真三人用罷飯食,老農便收拾了家什,引著三人去安歇。希真自個兒歇了一間房,麗卿與永清則同歇一間。希真、麗卿、永清三人各自歇息,暫且不表。

  次日天剛蒙蒙亮,雞鳴聲此起彼伏,希真與麗卿、永清三人穿好了衣裳,正待辭別老農,老農已端來三碗熱粥,笑眯眯地道:「三位客官,趕路辛苦,且先用些粥再走。」希真三人謝過老農,吃了早飯,便向老農作別。老農送出村口,陳希真當即從懷中掏出三十兩紋銀,雙手遞與老農,道:「多謝老人家款待,些許薄禮,還望老人家莫要嫌棄。」老農連忙擺手道:「客官這是說的哪裡話,舉手之勞而已,怎好收這銀兩。」陳希真執意要給,老農推辭不過,只得收了,連聲道謝,希真、永清、麗卿三人辭別了老農,騎馬往白雲山而去。

  陳希真、陳麗卿、祝永清三人自離了南雨村,陳希真做起法來,不多時,陳希真、陳麗卿、祝永清三人已到白雲山,怎見風景如何?只見:

  青松屈曲,翠柏陰森。門懸敕額金書,戶列靈符玉篆。虛皇壇畔,依稀垂柳名花;煉藥爐邊,掩映蒼松老檜。道觀之中,香菸繚繞,鐘磬之聲不絕於耳。道童們穿梭其間,忙碌而有序。觀內供奉著各路神仙,金身莊嚴,寶相端然。四周牆壁上繪有道教壁畫,色彩斑斕,栩栩如生,講述著古老的傳說和教義。道觀之外,山清水秀,鳥語花香,仿佛與世隔絕,令人忘卻塵世的喧囂。此地真乃修行之佳境,仙風道骨,盡顯其中。

  亦有詩為證:

  山勢巍峨聳入雲,翠峰疊嶂景無垠。

  松濤陣陣傳幽谷,溪水潺潺繞古林。

  鳥語花香迎客至,雲霞繚繞似仙境。

  仙風道骨此間藏,勝似桃源世外尋。

  希真遠遠望見,山上有個人影,似在等候多時。走近一看,卻是眼熟。那道士六旬年紀,膚色黝黑,眉細眼小,丹砂粉唇,飄著五綹長須。那人抱拳道:「希真師弟,許久不見。」陳希真喜道:「雲橫師兄,不知師父現在何處?」原來此人便是陳希真的師兄歐陽雲橫。


  歐陽雲橫便道:「師父昨夜前往附近村莊,為那乾旱之地的百姓祈雨,此時應在雲棲觀歇息。」陳希真道:「師兄何不與我等一同下山,共去剿滅那梁山草寇。」歐陽雲橫道:「不可。雲橫幼時蒙師父救命之恩,此生願在山上侍奉師父,不願再涉足紅塵俗事。」陳希真聽罷,無奈之下,只得攜著陳麗卿、祝永清二人,歐陽雲橫一同往雲棲觀而去。

  這希真、歐陽雲橫一路上商討道法,而麗卿、永清二人一路上嬉耍,直奔雲棲觀而來。歐陽雲橫引著他們上山,從松陰裡面一條小路,直到張真人觀前,見有朱紅牌額,上有三個金字,書著:「雲棲觀」。永清、麗卿二人來到觀前,果是一座好仙境,但見:

  青松鬱郁,翠柏森森。奇花異草,四時不謝;怪石峻岩,千古難移。流水潺潺,繞階而過;白雲裊裊,穿林而出。道觀古樸,隱於幽谷;仙風道骨,盡顯其中。真箇是洞天福地,別有洞天。

  希真、麗卿、永清三人就著衣亭上,整頓衣服,從廊下入來,徑投殿後松鶴軒里去。軒前兩個青衣童子,見歐陽雲橫領希真、麗卿、永清三人到來,入內報知張真人,張真人傳法旨,叫請希真、麗卿、永清三人入來。

  當下歐陽雲橫引著陳希真、陳麗卿、祝永清三人到松鶴軒內,正值張真人朝真才罷,坐在雲床上養性。歐陽雲橫、陳希真向前行禮起居,躬身侍立。祝永清、陳麗卿看那張真人時,果是一代活神仙,端的有仙風道骨之表。但見:

  鶴髮童顏,神清目秀。身著道袍,手持拂塵。氣宇軒昂,威儀棣棣。言談舉止,盡顯仙風道骨。

  真箇是:

  仙風道骨非凡相,鶴髮童顏似神仙。

  朝真才罷坐雲床,養性修心樂自然。

  陳希真便叫陳麗卿、祝永清二人拜見張真人。麗卿、永清上前拜了張真人,張真人微微含笑,點頭示意,道:「你二人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志向,隨希真來此,實乃可貴。起來吧。」麗卿、永清謝過,起身侍立一旁。張真人又對陳希真道:「希真,你此番前來,所為何事?」

  張真人聽罷,沉吟半晌,方開口道:「希真,汝可知何為仁,何為義?」希真忙回道:「弟子愚魯,還望師傅明示。」張真人搖頭道:「仁者愛人,義者循理。征討梁山,若能以仁心待百姓,以義舉服人心,方為正道。否則,雖勝亦敗。」張真人又道:「此番征討,凶吉難測。然天道酬勤,地道酬善,人道酬誠。若汝等心懷仁義,行事正直,天必佑之。切記,勿失本心,勿忘初衷。」

  張真人又道:「梁山雖為落草,卻也多有忠義之輩,其聚眾造反,多因官府腐敗、民不聊生。汝等若只憑武力征討,恐難服其心。須以德服人,方為長久之計。」陳希真反駁道:「師父,梁山賊寇,占山為王,打家劫舍,擾亂百姓安寧,若不及時征討,怎能讓百姓過上安穩日子?弟子以為,當先以武力制其暴,再以仁義化其心。」

  張真人嘆息道:「希真,汝之言雖有道理,然「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梁山眾人,多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若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或許可使其棄暗投明,共謀太平。一味征伐,恐致民怨沸騰,生靈塗炭。」陳希真道:「梁山賊心未改,若是心慈手軟,只怕會縱容他們繼續為非作歹,禍害百姓。弟子以為,當先嚴懲其首惡,以儆效尤,方能震懾其餘賊眾,使其不敢再犯。」

  張真人搖首嘆息道:「如此,為師亦不再勸你。為師便給予你三人四字偈言,望你謹記於心。」陳希真道:「師傅請講,弟子定當銘記在心。」張真人當即傳授陳希真,四字偈言乃是:

  機關算盡,難逃報應。

  張真人便讓陳希真退下在觀外等候,喚祝永清上前,道:「你心思細膩,行事謹慎,但有時過於腹黑,須知為人處世,當以正直為本,切不可因小失大。」張真人當即傳授祝永清,四字偈言乃是:

  奸詐貪婪,法網難逃。

  祝永清聽罷,滿面羞愧,退下在廳外等候。張真人又喚陳麗卿上前,道:「卿兒,你雖箭法高強,百步穿楊,令人欽佩,但行事太過魯莽,常因一時興起而忽略細節,此乃大忌。須知戰場上,勝負往往只在毫釐之間,若不改此毛病,恐難擔大任。」張真人當即傳授陳麗卿,四字偈言乃是:

  箭定乾坤,忠烈歸天。

  陳希真、陳麗卿、祝永清三人皆牢記了張真人之教誨,當即辭別了張真人、歐陽雲橫二人,下山騎馬趕回濰州而去,這陳希真、張叔夜兩路之事,看官已然知曉,接下來該細講雲天彪一路。

  卻又說雲天彪這一路,自與張叔夜、陳希真京城分兵後,於十日抵達江南地界,前方哨探軍士來報導:「梁山已占據揚州、潤州兩地。」雲天彪讓其再探,便停下大軍生鍋造飯,於此處十里安營紮寨。


  待諸將吃了飯,雲天彪便召諸將進帳議事,雲天彪道:「賊子現已占據揚州、潤州兩地,還需風賢弟與在下各取揚、潤兩地,可分兵攻打。」劉慧娘道:「可讓壽通將軍領水軍從揚子江直取潤州。」

  雲天彪當即下令,便讓風會為副軍主將,畢應元為隨行軍師,領著五員戰將,乃是:聞達、龐毅、冕以信、沙志仁、哈芸生,領著三萬人馬去打潤州。

  而雲天彪為主軍主將,劉慧娘為隨行軍師,乃是:哈蘭生、雲龍、傅玉、孔厚、與昔日麾下將佐胡瓊之弟胡齡,領著三萬人馬去打揚州。

  時值宣和四年十二月一日,雲天彪領著三萬精銳人馬,引軍直殺至揚州城下,擺好了陣勢,又讓歐陽壽通領著五百水軍,從揚子江駕船從松江口可直取潤州城,去攻打李明睿、趙晟、袁舒昊三員水軍頭領。

  雲天彪拍馬舞刀出於陣前,殷浩在城樓上,不由感嘆道:「這個雲天彪卻亦十分了得!」殷浩抬眼望去,只見雲天彪如何模樣?但見:

  面如重棗,鳳眼蠶眉,龍行虎步,美髯過腹,聲如洪鐘,身披綠袍,外罩金鎧,頭戴青巾,手提青龍偃月刀,騎一匹大宛白馬,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真乃天神下凡一般。

  雲天彪大罵道:「背君反國的賊寇,還不下城受死,更待何時!」呂揚方不由惱火,大喝道:「雲天彪匹夫,且吃俺呂文侯一箭!」說罷,掏出一副弓箭,張弓搭箭,覷定雲天彪心窩,只聽「颼」的一聲,一支箭飛速而來。那箭離雲天彪一米之遠,雲天彪眼疾手快,將青龍偃月刀一揮,那箭便應聲而落,那箭杆應聲而斷。

  雲天彪不由大笑道:「呂揚方,你這雕蟲小技,焉敢亦在你雲爺爺面前賣弄!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你雲爺爺的厲害!」說罷,雲天彪催馬向前,舞動青龍偃月刀,刀光閃爍,寒氣逼人,直奔城門而來只見城上弓箭手萬箭齊發,那箭似飛蝗般傾瀉而下,雲天彪只得勒馬退回軍陣前。眾頭領見狀,紛紛對殷浩道:「還請兄長速速下令,殺下城去,與這雲天彪打上一陣。」殷浩見眾頭領個個摩拳擦掌,小嘍囉們也是士氣高昂,當即應允。陸丹婷笑道:「早聞那雷將中有個叫女諸葛劉慧娘的,今日終於可以與此人會上一會。」殷浩當下便點起一萬人馬,浩浩蕩蕩下城迎戰雲天彪。

  此時正值臘月,雖是寒冬,天氣卻也溫和。兩軍陣前,三通鼓響,雲天彪拍馬舞刀而出,大喝道:「爾等本是朝廷命官,卻不思報效朝廷,反投賊寇,那宋江一夥便是爾等的下場!」殷浩持矛而出,回應道:「汝等雷將,作惡多端,蒙蔽聖上。我等梁山兄弟,為宋江兄長,重舉替天行道之旗,續寫水泊梁山之義。汝等若識時務,早早自縛投降,免得百姓遭塗炭之苦!」

  劉慧娘聽罷,不禁莞爾,拍馬而出,手執羽扇,輕搖慢晃,笑道:「爾等重聚水泊梁山,四處屠戮官吏,殘害百姓。然我等雷將,皆乃上界天神下凡,爾等可敢與我等雷將斗將、斗陣、斗兵否?」言罷,羽扇輕揮,似有無窮威嚴。

  陸丹婷聽罷,杏眼圓睜,怒氣沖沖地出陣,喝道:「劉慧娘,汝本是一介民女,有何德何能,竟敢自比女諸葛,真是辱沒了孔明先生的名號!汝不過是仗著那點天眼小術,便在此大言不慚。斗將、斗陣、斗兵,我有何懼汝!」

  胡齡在旁見狀,心中大怒,持槍對雲天彪道:「主帥,末將願先打一陣!」雲天彪點頭道:「好,需小心迎戰。」梁山陣中,殷浩高聲喊道:「哪位兄弟前去迎戰這廝,奪下首功!」話音未落,陳黯之已拍馬舞槍出陣。

  兩馬相交,兵器相撞,只聽得「噹噹」作響,濺起無數火花。一槍刺來,一槍架去,兩人斗得難解難分。數十合過去,不分勝負。突然,陳黯之順送一槍,一槍刺穿胡齡心窩。胡齡慘叫一聲,跌落馬下,一道靈魂追隨胡瓊而去,化作虛無。梁山眾人見狀,齊聲喝彩,陳黯之則得勝歸陣。

  殷浩見狀,大笑不止,對雲天彪道:「不想汝等雷將亦會折損將領。」雲天彪聽聞此言,臉色透紅,心中惱怒。

  雲龍見父親受辱,怒從心頭起,舞著雪花大銀刀殺來。梁山泊陣中,金玉笛湯玥恬見狀,騎一匹烈焰紅馬,舞著紅纓寶槍迎上遮住廝殺。兩將皆是當世英雄,各顯武藝,刀砍槍刺,斗得甚是激烈。兩人刀來槍往,你來我往,鬥了六七十回合,不分勝負。雲龍刀法雖精,但漸感不支。玥恬尋著破綻,順送一槍刺向雲龍左肩。雲龍慘叫一聲,中槍跌下馬來。雲天彪見狀,舞刀殺出,將雲龍救回陣中。

  雲天彪正欲領軍殺向梁山軍馬,正在此時,得報歐陽壽通已領軍奪下松江口,天彪大喜,指揮大軍直奔梁山軍馬,殷浩急領軍撤回城中,雲天彪見殷浩撤回城中,亦領軍回營,又讓龐毅領著五百水軍,前去接應歐陽壽通。

  雲天彪戰事已然過半,正所謂:燒毀糧草天彪劫掠,叔寶顯靈保國安民。此一回由此結束,欲知下次戰事狀況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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