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驚魂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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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衝進電梯,門緩緩合上,將外面喪屍的嘶吼隔絕在外。白色的燈光灑在他們疲憊的面孔上,空氣中瀰漫著一絲尷尬的沉默。

  李建軍咳嗽一聲,試圖打破這份沉默:「李文,你的槍法真不錯。你之前說你是業餘氣槍手,但我看你命中率高得不像話。兩彈夾30發子彈,你幹掉了20多個喪屍,這成績不一般啊。你爸在部隊裡是做什麼的?他讓你練過真槍?」

  李文擺擺手,苦笑道:「沒有,我平時也就是練練氣槍而已。」

  李建軍不太相信:「練氣槍?氣槍的后座力和手槍可不一樣。你剛才居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從兩個洞裡命中,真不像業餘水準。」

  這時,他岩輕聲插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如果李文不想說,就算了。」

  李建軍沉默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他低聲道:「重活一世,但如果一直都要和這些怪物戰鬥,我也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他岩聽出了李建軍的心聲,安慰道:「一般這種無限流的劇情總有一個終極禮品。可以讓我們帶著一切積累回到現實世界。

  我不知道這個主神空間如何安排,不過你有老婆孩子吧?難道不想花點積分回去看看他們?」

  李建軍默然,片刻後低聲說:「那你呢?你為什麼要活下去?」

  這問題讓他岩一怔,他沒有立刻回答,電梯中再次陷入沉寂。

  他岩的思緒飄回了童年,回憶起第一次見到死亡的場景。沒有復仇的陰影,只有最簡單的家常瑣事。一個精神不太穩定的中年婦女,和一個厲害的媳婦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媳婦的擠兌如滴水石穿,最終婆婆受不了,選擇了跳樓結束自己的生命。

  那時的他岩還很小,剛上小學一年級。每天早上,他都要在天還未完全亮時起床,去街角的小攤要一碗牛肉麵,然後騎著自行車穿過四五公里的路程去上學。

  但那天早上,他在黑暗中看到了那個跳樓的婆婆。腦袋先著地,摔得很慘。地上滿是血,還有一些血紅色的東西,和一些模糊不清的白色的破碎物。

  這個畫面對一個孩子來說,理應是震撼和恐怖的。他理應感到噁心,或者至少有一些反應,但他岩沒有。

  他只是照常要了一碗牛肉麵,照常加了紅辣椒,照常吃完,然後騎車去學校上課。直至中午回家,和家人一起吃飯時,他才從大人的談話中得知,那個摔得很慘的女人已經死了,是跳樓自殺。

  他岩回憶著,發現自己從小對生死都沒有特別的敏感。對別人的死如此平淡,對自己的死也是如此。

  他在想,自己為什麼要活著呢?死了難道不更加痛快嗎?

  電梯依舊在下行,輕微的晃動中,他岩的內心仿佛也在搖擺。

  隨著電梯下行,濃白色的煙霧開始從地板和門縫悄然滲入,煙霧如幽靈般纏繞著他們的雙腿。

  電梯的白色燈光在這煙霧中忽明忽暗,煙霧的刺鼻氣味讓幾個人紛紛開始咳嗽。

  他岩迅速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蒙在嘴上,示意其他人效仿。看到他岩的動作,大家紛紛跟著撕下布料,遮住口鼻。

  他岩低聲說道:「等會兒電梯門可能會卡住。建軍哥,我們負責撬開。王永壽,你一會兒衝出去時,留意地面,看看有沒有槍。撿到槍和子彈越多越好。我們先在電梯口守住,整理裝備後再行動。」

  王永壽點頭,緊了緊手中的布料,做好準備。

  他岩繼續指示:「我們衝出去後,外面可能是一片火海。別猶豫,跟著我沖。記住,一刻也不要停。」

  他岩的目光掃過每一個人,最後,他補充道:「按照這一關的設定,出口處有一個安全門。我們必須到達那裡,才能暫時安全。」

  隨著一聲巨響,電梯猛然停在了一樓,燈光瞬間熄滅,黑暗如潮水般湧入,電梯門如預料般卡住,他們被困在這狹窄的空間中。

  他岩向李建軍打了個手勢,兩人一左一右,用斧頭別住電梯門,奮力將其向兩邊撐開。剛撐開一個縫隙,刺耳的警報聲便迴蕩起來,震動著他們的耳膜。

  李建軍推開他岩,抬起腿猛地踹向電梯門側面。伴隨著沉重的撞擊聲,電梯門的一側終於被徹底打開。

  外面的世界映入眼帘,一片火光四射,周圍滔天的火焰吞噬著四周的一切,只有一條狹窄的通道沒有被火焰覆蓋,成為了他們唯一的出路。

  與此同時,電梯的警報聲似乎引發了連鎖反應,四周響起了喪屍的嚎叫,回應著這不祥的鈴聲。


  幾人往外一看,地面上果然有一把微型衝鋒鎗和散落的子彈。子彈和兩盒裝滿彈夾的彈藥在地板上閃爍著金屬光澤。

  李建軍轉頭問李文:「微沖你會不會用?」

  李文點頭,輕聲答道:「讓我試試。」李建軍將微沖遞給他,李文接過槍,嫻熟地卸下彈夾檢查,然後裝上,拉動槍栓,最後把槍調至三連發。試了試槍口,她說:「和手槍差不多,沒問題。」

  李建軍看著李文熟練的動作,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業餘氣槍手,好吧,業餘氣槍手。」

  電梯警報聲的迴響在空氣中激盪,成為了喪屍們的集結號。火光映照下,它們從四面八方穿越烈焰,毫無痛感,帶著身上的火焰,猙獰地向他們撲來。

  「現在!跟我一起衝過去!「他岩大吼。

  沒有多餘的交流,直接帶頭沖向那條狹窄的通道。幾人緊隨其後,隊伍中有人揮動著消防斧,劈砍擋路的喪屍,有人用槍精準射擊,開闢出一條通路。

  他們沿著唯一的通道奮力前行,卻發現前路被障礙物堵住了。

  他岩沒有猶豫,朝旁邊的一扇門飛起一腳,將其踹開。「跟我走,從這裡繞過去!「他岩指揮著眾人,迅速穿過側門。

  裡面是一處寬敞的廚房,中間一座巨大的金屬灶台橫亘其中。幾人翻越灶台,在他岩的指示下繼續向前,小心翼翼地穿越整個廚房。當他們抵達另一端時,他岩拉開門,幾人魚貫而出,終於繞過了先前的障礙。

  眼前豁然開朗,但卻是一個燃燒著的巨大廣場,烈火與濃煙將視野完全籠罩,辨不清方向。

  他岩撓了撓頭皮,思緒如同被烈火灼燒般模糊不清,整段路線在腦海中裹著一層迷霧。思考過度總是讓他的頭皮發癢。

  他用力撓了撓頭皮,指向一個方向,「應該是那邊!」他大喊,帶領幾人衝鋒在前。

  火場中,煙霧與火焰交錯,仿佛無數張開的大口,準備吞噬一切。

  幾人小心翼翼地穿行,繞開燃燒的柱子和被火焰扭曲的貨架。空氣中瀰漫著焦灼的味道,喪屍的低吼隱約在其中交織。

  忽然,一隻喪屍從倒塌的貨架後面竄出,身上仍然燃著火焰,直撲向李文。她迅速舉起微沖,扣動扳機,子彈貫穿喪屍的頭顱。

  他岩揮動消防斧,迎面劈下,斧刃深深嵌入另一隻喪屍的肩膀。那喪屍沒有痛覺,仍然試圖靠近,他岩用力抽出斧頭,再次揮動,將喪屍的頭顱劈成兩半。

  喪屍從各個方向撲來,李建軍用力踹向一隻喪屍的胸口,將它踢進火堆。

  那怪物在火中扭曲慘叫,火焰迅速吞噬它的身體。與此同時,李文用微沖掃射,子彈劃破烈焰,精準地穿透幾隻喪屍的頭部。

  移動中,一隻喪屍突然從側面襲來,抓住了李建軍的胳膊,他猛地一旋身,利用慣性將喪屍摔到地上,然後用腳狠狠踩碎了它的頭顱。

  幾人在火場中迂迴,以S形的路線穿越重重障礙,幾乎將整個火場走了個遍,在團隊的配合下,終於衝出了火海,來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庭院。

  庭院中沒有火焰的肆虐,四周的建築似乎是商場或公寓的大堂,寧靜得讓人暫時鬆了一口氣。

  他岩走入大廳,心中莫名的不安升起,仿佛有什麼陰影在潛伏。他試圖在腦海中回憶這一關的細節,但細節像煙霧般模糊不清。

  他知道,安全屋的門近在眼前,不能停下腳步。即便如此,他始終覺得這大廳中藏著某樣被遺忘的重要東西。

  「前面的紅色門就是安全屋,」他岩指著方向,對眾人說道,「只要到達那裡,這一關就結束了,我們就安全了。」

  說完,帶領幾人繼續向前。

  然而,就在他們接近門口時,隊伍末尾的張薇突然加速,奮力衝到了最前。她掏出最後一罐膽汁液,毫不猶豫地丟向人群。

  罐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破裂在他岩和李文中間,黏稠的液體噴濺開來,染濕了每個人。

  「你們去死吧!」張薇的聲音充滿了仇恨。她快速地轉身,疾跑向安全屋的門,將隊友拋在身後,獨自進入。

  李文怒火中燒,抬起槍就要向張薇開火,試圖將她擊斃。

  此時,他岩抬手制止了她的動作,「我們不能殺自己人,殺自己人是要扣分的。」

  李文猶豫著開了三槍,子彈擦著張薇而過,沒有擊中。


  張薇回頭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繼續向紅色的安全屋大門奔去。

  膽汁液的刺激性氣味在空氣中彌散開來,給空蕩蕩的大廳注入了無形的召喚。喪屍的嚎叫聲此起彼伏,迴蕩在四周。

  在看不見的角落裡,成群的喪屍如洪水般湧出,甚至連身後的火場中也掙扎出眾多喪屍,向他們蜂擁而至,堵住了通往安全屋的道路。

  這一切,正是張薇所期待的效果。她冷眼看著隊伍被喪屍包圍,心中充滿了陰險的得意。她要這些人成為誘餌,為她爭取時間和機會。

  她不再願意與這些人同行,她有更遠大的目標。她早已計劃好未來,她將成為資深者,她將通過「養殖流」在下一個世界中培養有潛力的新人,不斷地從他們身上汲取資源,逐步壯大自身,最終在整個世界中成為最強的輪迴者。

  張薇的眼中閃爍著野心的光芒,紅色大鐵門越來越近,她仿佛已經看見了未來。

  她想像著自己如何在無限流的世界中翻雲覆雨,如何通過腦海中的經驗變得強大,如何在這個世界中留下自己的傳奇。

  身後的喪屍嚎叫聲變得仿佛悅耳的樂章,伴隨她的每一個腳步。她心中已經開始構思那些曾經輕視她、侮辱她的人如何在恐懼中被喪屍撕碎的場景。

  她想到李建軍時,心底有一絲微弱的悔意划過。李建軍或許是個好人,可惜他站錯了隊,與他岩是一夥。若不是如此,李建軍本可以成為一個不錯的手下,而不是死在這裡。

  張薇心中浮現的這些念頭,伴隨著她的腳步,終於到達了安全屋的大門。她伸手推開了沉重的紅色鐵門,仿佛推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身後那四個曾經的同伴,已經成為她偉大征程中的第一塊墊腳石。

  隨著張薇推開門,她的視線立即被一個不尋常的景象捕捉住:一個穿著跑酷衣、頭戴兜帽的喪屍,如蛤蟆般趴伏在地上。

  她嚇了一跳,心中微微一顫,但隨即鎮定下來,心想這不過是個普通喪屍,不足為懼。

  心念一轉,她打算就在屋內隨便找些武器,比如槍或斧頭,將這喪屍解決掉。

  然而,就在她剛邁出一步的剎那,那喪屍猛然躍起,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撲向她,將她狠狠按倒在地。

  這時,張薇才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喪屍,而是一個特殊感染者。它的力量如洪流般衝擊下來,令她無力反抗,完全被壓制在地。

  恐懼瞬間湧上心頭,她尖叫著:「救命!救命啊!快來救我!」

  喪屍的利爪瘋狂地划過她的身體,胸口、腹部,甚至臉上、眼睛都遭到了無情的攻擊。

  每一爪都帶著鋒利的指甲,深深劃入她的皮肉,如烈火般的疼痛在她的腦海中炸開。

  「疼啊!救我!它要殺了我!」她的聲音悽厲,呼喊著救命,嘶聲力竭。

  這悽慘的呼救聲自然而然傳到了正在與喪屍激戰的其他四人耳中。正在戰鬥的他岩心中一震,記憶如閃電般劈開迷霧:他突然記起,這關的高難度模式中,在安全屋內總會有一隻跳蚤殭屍。更糟糕的是,這裡通常會刷出兩到三個特殊感染者。

  大廳中,幾個人被突如其來的殭屍潮包圍,張薇的呼救聲在不遠處迴蕩,李文心中一顫,儘管她深知張薇的背叛,但那聲聲呼喊還是讓她舉槍準備相救。

  她將槍口對準跳蚤喪屍,雙手微微顫抖,指尖輕觸著冰冷的扳機,正準備扣動,突然,一條又長又厚實的舌頭自遠處猛然襲來,呼嘯著纏上李文的脖子。喪屍的舌頭像是長蛇,迅速地將她拖出安全的防線。

  「是菸鬼喪屍!「他岩大喊,聲音在戰鬥的中迴蕩。「快救李文!「

  李建軍果斷地推開一個殭屍,力量使其踉蹌後退。他的身體快速旋轉,手掌一抹腰間,拔出那把沉重的大口徑手槍,手腕穩如磐石。瞄準間,他的手指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子彈破風而出,精準地命中那根拖行的舌頭,纖維和血肉飛濺。

  李文迅速用雙手扯下脖子上的舌頭,動作乾脆利落。她滾身而起,槍口依舊指向前方,目光鎖定那個長著瘤子的殭屍。

  她的手腕微動,連續三次扣動扳機,子彈接連擊中目標,胸口,頭部,最後是那醜陋的瘤子。

  當那瘤子在她的子彈下爆裂開來,一股令人作嘔的霉味瀰漫開來,像是一陣腐敗的風,侵襲著每一個人的嗅覺。

  李文在一片混亂中努力返回戰局,李建軍和他岩緊緊跟隨,掩護著她。隨著他們重新匯合,四人短暫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心照不宣地知道必須迅速向前突破。


  他岩低聲急促地說道:「不能被拖住,我們得衝出去!」

  李建軍點頭,喘息間應道:「知道,沖向門口!」

  他們認準方向,朝著安全門奮力突破。途中,他岩的目光掃過遠處,瞥見櫃檯後有個令人毛骨悚然的身影。

  她皮膚雪白,長長的白髮垂落,眼中閃爍著紅光,跪坐在地上,抽泣著。長長的指甲和她的模樣無比詭異。

  他岩的心跳瞬間加速,腦海中警鈴大作:「別開槍!千萬別朝那個方向開槍!那是女巫,我們所有人都會死!」

  話音未落,李文對準前方的殭屍開火。子彈偏離軌跡,朝著女巫所在的方向射去。女巫的哭聲戛然而止,她緩緩抬起頭,紅光閃爍的眼睛尋找著槍聲的來源。

  他岩的心幾乎停跳,聲音急促地喊:「別管喪屍了!沖向門口,不要回頭!女巫一爪一個,不會給我·們機會!」

  四人聞言,全力以赴地朝安全門狂奔。殭屍們如潮水般湧來,他們卻無暇顧及,只顧拼命向前。

  接近安全門時,跳蚤殭屍仍在瘋狂地撕扯奄奄一息的張薇。她的上半身滿是傷痕,鮮血淋漓。

  李文定下心神,舉起槍,果斷地扣下扳機,子彈直接命中跳蚤殭屍的頭部,爆裂聲中,喪屍轟然倒地。

  李文剛想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張薇,耳邊突然響起一聲尖利得令人心悸的嚎叫。女巫不再哭泣,猛然從地上躍起,速度驚人,如閃電般朝他們狂奔而來。她的眼睛閃爍著猩紅的光,那速度如同拉出一條血色的軌跡,直衝向他們。

  他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試圖救人的李文,將她用力拽回:「張薇已經沒救了!女巫一爪你就完了,別做無謂的犧牲!」說完,他用力把李文推向安全門的方向。

  隨著女巫的逼近,幾人亡命般衝進安全門。女巫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議,她的爪子能撕裂一切,隨著每一步的逼近,死亡的氣息愈發濃烈。

  他們剛衝進門內,女巫便已撞到門上,巨大的衝擊力讓薄薄的鐵門發出震耳欲聾的響聲。李建軍和他岩迅速用身體頂住搖搖欲墜的門,手上青筋暴起,拼命抵擋。

  「快!門栓!」他岩焦急地喊道。

  李文聞聲,趕緊把手伸向門栓,手忙腳亂中將其合上。

  門的另一邊,女巫的利爪兇狠地划過門面,發出刺耳的刮擦聲,但那薄薄的鐵門似乎有某種神秘的力量,竟然能夠抵擋住她的攻擊。

  隨著門栓「啪」地一聲鎖上,一切瞬間變得安靜。幾人幾乎同時跌倒在地,心臟劇烈跳動,耳邊是女巫和張薇的聲音逐漸遠去。

  突然,眼前一片刺眼的白光,意識在這一剎那間仿佛被徹底吞噬,所有聲音與恐懼都消失無蹤,仿佛掉入了無盡的虛無,仿佛一切不過是一個無盡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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