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特殊部門介入
劉軍在室友的簇擁下，直接往燕主任的辦公樓進發。李靜茹也要跟著過去，劉軍把她攔下，說，你先回去吧，我沒事兒，放心，等下結束了再打你電話。
李靜茹只好停下腳步，與李冰冰一起回宿舍去了。
歪隊和秦娜兩個人，跟隨在劉軍一群人的後面。
路上，喬本昌問劉軍，「這幫警察到底怎麼回事，沒完沒了？是怎麼個狀況，需要我們幫忙嗎？」
劉軍：「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協助調查嗎，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兒，實際上，我是有功的，你們等著瞧好了。」
看著劉軍這樣篤定的神情，室友再沒有任何懷疑，也沒有任何擔心了。
到了燕主任辦公室，除了劉軍，他的室友們被燕主任遣散了。趕巧的是，彭院長也在燕主任辦公室。
彭院長剛剛在電子郵箱裡看到那個舉報燕主任阻擋警察偵辦案件的郵件，有些憤憤不平的來告訴燕主任，正想說，這是什麼人吃飽了撐的整這些玩藝兒，警察同志就到了。
「請坐，歪隊長；請坐，秦警官。」燕主任對歪隊長和對秦娜說話的態度顯然不一樣，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謝謝！」秦娜迅速回應以調節氛圍。
「你們有事兒，我先離開一會兒。」彭院長對燕主任說道。
「別走呀，領導，你是計算機學院的大家長，今天正好是劉軍的事兒，您可別不負責任。」燕主任揶揄地說道。
「劉軍的事兒？劉軍什麼事兒？我可以在場聽聽嗎？」彭院長故作不知地徵求歪隊的意見。
歪隊長不認識彭院長，但聽到燕主任與他的對話，判斷這是她的領導，所以也不敢馬虎，連忙答道：「領導，您當然可以在場，我們是因為一樁劫機案而來，因為劉軍在現場，也參與了一些事兒，所以必須向劉軍作些調查。」
彭院長聽到歪隊長這話裡有話，就將目光轉向劉軍，「你參與了一些事兒？」
劉軍：「是的，當時，我正好在這趟飛機上。」
彭院長：「那你是主動參與的，還是被迫參與的？」
劉軍想了想，不假思索地答道：「開始是被動的，後來又主動參與了，但是，當時的情形下，我不做，就沒人能做了。」
彭院長心想：「劉軍這孩子，唉，可惜了這麼好的一棵好苗子！不過，好在他年紀輕，且未成年，雖說不用負刑事責任，但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這種事兒將會嚴重影響他的前途。」而劉軍的回答也讓他無可奈何，什麼叫做「我不做，就沒人能做了」，劫機這種事兒，是你能做的嗎？
歪隊長聽著聽著就聽出味兒來了，心裡嘀咕著「今天看樣子，能夠有所斬獲。」不過，他也算是條老狐狸吧，心有千斤，卻不動聲色，口裡說道：「好啊，繼續說。」
「說什麼啊，還是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吧。」劉軍根本像個沒事人一樣，回答警察的問話還有些沖，彭院長有點犯糊塗了。
歪隊長正在得意之時，沒想到劉軍說著說著又把話兒咽回去了，似乎不想主動交待了，習慣性的審訊思維使得他脫口而出：「劉軍，你是不是不想老實交待？」
秦娜扯了扯歪隊的衣角，但是，歪隊已是說出在口，潑水難收。
燕主任輕輕地揚了揚眉毛，「淡定，歪隊長，對一個未成年孩子，你最好還是收起你那套把戲，當作我們的面你就這樣咋呼，當我們不存在是吧？告訴你，你最好直截了當地問，我和彭院長都很忙，陪你們調查詢問的時間是很有限的。」燕主任毫不客氣地說。
「好吧，那我就直接發問了。劉軍，你說說你是否參與了8月28日的劫機事件？」歪隊想了想，從心理學角度出發，把他前面已承認的事實入手，他是不會斷然否認的，一旦他的心理防線沒有了，就會像決堤的河壩，一瀉千里，將整個事實和盤托出。
「劫機事件，如果你們認為這是一次劫機事件的話，在整個過程當中的某些環節，我確實參與了。」劉軍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
「好的，很好，你這個態度非常好。那你為什麼要參與到劫機事件中來呢？」
「是一名空姐把我帶到機艙，然後我發現問題不對，我才參與的，本來，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劫機事件，也不知道飛機被人為篡改了飛行路線。」
「你是說，篡改飛行路線你事先不知道，也沒有參與？」
「是的，我不知道，也沒有參與。」
「那對這次劫機事件你知道什麼？參與了什麼？你說說這個情況。」
「我知道飛行路線被人篡改，而且，飛機駕駛控制系統里安裝了木馬，木馬已經獲得了飛機自動駕駛控制權，這個木馬程序不允許人工駕駛，只能是自動駕駛，人工輔助。而且木馬程序將目的地修改到了秦冠島，影響我到學校報到，所以我才主動參與。」
「剛才你說的這些木馬程序、以及目的地修改到秦冠島，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進入機艙控制電腦，就看到了。」
「是誰將木馬程序植入飛機駕駛控制系統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本來準備追查一下，結果發現植入者已將痕跡抹平了。」
「你是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知道，飛機被植入木馬的？」
「我被空姐帶到機艙，安全員給我一個『打醬油』的題目，我這時才意識到飛機控制電腦可能出現問題。」
「安全員給你一個題目，你就意識到飛機出問題了，從相反角度考慮，那有沒有可能，整個事件就是你作的，但你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就改變想法了呢？」
「你們不能把機艙里的視頻調出來看一看嗎？我在飛機上到底做了什麼，整個過程應當都有視頻吧，除了衛生間以外。」
「可惜，視頻也被破壞了，包括黑匣子裡的視頻系統也都無法調取。」
「你們還可以向同一航班上我的鄰座調查我在航班飛行過程中有沒有使用過飛機上的設備系統。」
「我們還來不及去向他人調查，想先聽你本人怎麼說。」歪隊長解釋道。
燕主任和彭院長聽到這裡，忽然相互一望，神情中似乎都領會了什麼。
「歪隊長，這架飛機是什麼機型？」燕主任迫不及待地向歪隊長提問。
「我一時想不起來，沒太注意飛機機型這個問題。」歪隊長不理解為什麼燕主任突然對飛機機型感興趣，而彭院長盯著他的神情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感興趣。
「雲鷹555中型客機。」劉軍回答說。
「那就對了。歪隊長，你有飛機乘客的全部名單嗎？」
「有，我案卷里就有。」
「拿出來，趕快拿出來。」燕主任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甚至是命令的語氣說道。
歪隊本來不太想拿出來，因為這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兒，但被燕主任說話的氣場給震懾住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學校的教授，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秦娜把案卷從公文包里取出來，很快就把乘客名單資料翻出來了，一共有乘客136名，其中，有3名外籍乘客。
彭院長起身拉開房門，打了一個電話，要求對方立刻趕到燕主任辦公室。
「是，立刻趕到！」對方以堅決的語氣回答道。
「注意，不得暴露燕主任和我的身份。」彭院長補充了一句叮囑道。
「是，不得暴露您和燕主任的身份！」
彭院長再次進來房間時，燕主任還在與歪隊長和秦娜交涉著什麼。
「給我這3名外籍乘客的資料。」燕主任立馬提出要求。
「不行，你們看看可以，要更具體的資料恕我們不能提供。」秦娜說道。
「好，現在不看也行，但我問你們，劫機事件發生後，這3名外籍乘客你們調查了嗎？」燕主任問道。
「還沒有來得及去調查。」歪隊長說道。
「估計，那個真正的嫌疑犯已經離開夏國，並且已經失蹤了。」燕主任不無遺憾地嘆息道。
又過去了十多分鐘，歪隊和秦娜正在詢問劉軍的時候，「咚咚咚」，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進來！」燕主任大聲說道。
門開了，一名穿著便服但是英氣逼人的男子風塵僕僕地昂首進來。
「你們誰是機場分局的歪正義隊長？」剛剛進來的男子一點廢話沒有，直接找人。
「我就是，你是？」歪隊長感覺有些蹊蹺，這個時刻怎麼有人趕到學校里來找自己。
「這是我的證件，我接到命令，到這裡來接手你手中的8.28雲鷹客機案件，請你立刻將案卷全部移交給我。」男子遞給歪隊長一張調卷令，調卷令上蓋著特殊部門的大紅徽章，並且遞給他一個證件，他打開一看，男子名叫孫雄健，上面赫然蓋著特殊部門的鋼印。調卷令和證件都是真的，錯不了。
「怎麼可能？案件我剛剛接手還沒幾天，正在偵查之中，這是誰的命令？」歪隊長這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兒。
「你可以打電話問你的領導證實。」男子建議道。
「我是要打電話請示。」歪隊長正要打電話給鍾局長，鍾局長的電話來了。
「不要問為什麼，直接將案卷交給找你交接案件的人。」鍾局長也是一語中的，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好的，鍾局。」歪隊長表示：「領導已向我下命令了，我現在就將案卷移交給你。」
秦娜將案卷資料遞給那位男子，然後，歪隊長和秦娜倆人就悻悻地離開了。
他們剛走，男子又掉頭對著劉軍，「你是劉軍同學？」
「是的，我是劉軍。」
「這裡的調查已結束，你可以先離開了。」
劉軍帶著多少有些疑惑的表情看著燕主任和彭院長，燕主任點了點頭，說「劉軍，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你先下去吧。」
劉軍挪開腳步，打開房門，就向417宿舍小跑回去了。
劉軍剛一走出房間，來自特殊部門的那名男子立即向彭院長和燕主任敬禮，「兩位首長好！」
「你好！」燕主任和彭院長向該男子舉手回禮，幾乎是同時向男子發出一個指令：「趕快調查三名外籍乘客的現狀！」
「是！」男子拿出其電腦設備，劈里啪啦地敲著鍵盤，並報告著查詢結果。
「第一名外籍乘客，女，星坡人士，南島某貿易公司工作人員，至今在南島定居三年，目前已回南島。」
「第二名外籍乘客，男，迷國人士，BJ某培訓公司工作人員，至今在平京工作半年，有外籍人員在夏工作簽證，目前亦在夏國。」
「第三名外籍乘客，男，迷國人士，護照名字是梅森·史密斯，獲得來夏旅遊簽證，已於29日離開夏國前往K國。」
「特急聯繫K國以及迷國有關方面，調查該名男子目前的動向。」燕主任命令道。
「是！向K國和迷國有關方面發出特急調查通知，等待結果。」男子報告道。
「好的，希望有好消息，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壞就壞在歪正義這種不學無術、濫竽充數之輩的手上，這次很可能又讓敵特分子逃之夭夭了。」燕主任握著拳頭擂著桌子恨恨地說道。
「是的，一定是他！」彭院長以肯定的語氣說道。「靈猴，你還要迅速排查一下國內乘客的信息，有無可疑情況。」
「是，立刻安排。」靈猴向相關崗位發送了國內133名乘客的姓名和身份證號碼，立刻就有人將這些乘客的工作單位或學校、家庭背景、專業或職業等信息回復了郵件，沒有發現什麼人有可疑之處。
「劉軍的鄰座什麼情況？」彭院長詢問道。
「一個女孩，名叫南宮燕，華清大學大一新生，化學工程系高分子專業，普通知識分子家庭，父母是中學教師。」
「她是如何描述劉軍的表現的？」
「她說，劉軍全程大部分時間在睡覺，沒有打開過飛機座椅靠背上的娛樂系統，也沒有使用電腦去接入娛樂系統。」
「據機組人員介紹，乘客中最早發現飛行路線有問題的是一名音樂教師，工作單位首都音樂學院，業餘愛好攝影，他從高空對機艙外的白雲、山巒等景物進行拍攝和觀察時發現不對，還專門詢問乘務員飛機是不是改變了通常的飛行路線，得到空姐的否定答案後就沒有再追問。」
「三名外籍人員在飛機上的表現如何？」
「前二位沒有什麼特殊表現，第三名梅森·史密斯打開過飛機上的娛樂系統，玩了一會兒遊戲，聽了一會兒音樂，使用了耳機，在飛行過程中曾經使用自己攜帶的電腦，飛行過程中梅森·史密斯也使用過航班上的洗手間，據說飛機顛簸的時候上的洗手間，因為梅森·史密斯回到座位的時候，額頭上明顯有擦傷，但不是很嚴重。這是向他的鄰座，一位到瓊海出差乘坐航班回平京的某貿易公司的總經理李平先生所作的調查。」
「這個梅森·史密斯坐的是什麼艙？」
「頭等艙。」
「如果他是間諜，坐頭等艙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不好說，一個白種人，坐在黃種人中間，可能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對於梅森·史密斯為什麼坐頭等艙，三個人討論的結果是，沒有結論。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靈猴的電腦發出了警報聲，這是緊急郵件的標誌性提示音。
「報告首長，K國方面回復了，梅森·史密斯已於29日借道K國，返回迷國了。」靈猴將最新進展向燕主任和彭院長報告。
「繼續追蹤梅森·史密斯的動向，希望來自迷國的消息不會說，該人已經失蹤了。」彭院長不無揶揄地說道。
「機組人員內部有什麼可疑情況嗎？」
「從審查情況來看，沒有發現可疑情況。事實上，駕駛艙內，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單獨存在的時候和機會，而且，根據紀律，不允許出現一個人單獨呆在駕駛艙的情形。」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靈猴的電腦又來了緊急郵件。
「報告首長，迷國有消息了，我們的人查到，梅森·史密斯確實是失蹤了，並且該人的相關家庭、住址等信息確實是虛構的。」靈猴很快就有了下一條有關梅森·史密斯的信息並向兩位首長報告。
燕玫和彭嘉欣相視一笑，從他倆笑的神情來看，那個笑是苦笑，不是得已的笑，是無可奈何的笑。現在他倆可以判斷得出，那個失蹤的梅森·史密斯，就是一名間諜分子，知道事情很快就會敗露，及時抽身逃跑，已經不會再以同樣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至於梅森·史密斯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架雲鷹555客機上，可能與偵查飛機狀況或技術有關，也可能有其他使命，但是，他的意圖到底是什麼，現在或者未來似乎已經不得而知了。
「線索可能就此斷了。」燕玫嘆息地說。
「斷了我們也不能放過，誰知道這個史密斯什麼時候會重新出現呢。」彭院長帶著堅定的神情說道。
「好的，靈猴，你梳理一下現有的材料，看看這個劫機案還能調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燕主任吩咐道。
「是，首長！」靈猴快速回復道。
「燕主任，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就在剛剛，半個小時前，我收到一封投訴信，投訴你的，說你阻撓警察偵辦案件，不但是我收到了，校長也收到了，當然，我們不怕這個投訴，但是，這個投訴來的不是時候，你可能還不知道，學校決定你升任學院副院長，已經通過了，就差公示了，這樣一來，即使最終不會影響對你的考察，但至少會推遲對你升職的任命。」彭院長很惋惜地說道。
「彭院長，你就不用替我擔憂了，既然升職是遲早的事兒，有什麼可擔憂的，早一時晚一時有什麼區別，有多大的事兒？就是不升職也不影響我的工作，一封投訴信算什麼呢。」燕主任坦然地說。
「你說的也對，我就是覺得很奇怪，你一心學術，從不鑽營，誰會這樣針對你。」彭院長不無擔心地說出他的困擾。
「你是說匿名投訴？」燕主任問道。
「是的，匿名，不過，用的是QQ郵箱，我們如果追查這個郵箱的主人，倒也是非常簡單，但是，紀律不允許我們這麼做。」彭院長實話實說。
「也就是說，相當於半匿名。確實我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尤其是學院的同事我更是沒有得罪過。學院準備升我的職，為什麼沒有提前讓我知道？」
「你不知道嗎？在我這裡，只要我是院長，就沒有那種程序，不然的話，教授都去跑官賣官了，那我們學院還是教書育人、科學研究的地方嗎？」
「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好，還是會暴露，而且幹部任用上有一個公示程序，最終還是要公開的。」
「按理講，如果是有誰針對你的升職來的，他應當向組織部門反映，可是偏偏沒有，似乎不是針對你的升職來的。」
「彭院長，不用管他，我們哪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我們還有好多重要工作要做。這個劫機案很可能與『雲飛』失密案相關，說不定需要我們併案偵查。」燕主任以揣測而堅定的語氣說道。
「燕主任，我看了看案卷，現在基本理清當前的案情。如果這個劫機案與『雲飛』失密案相關，那就有可能作案者是想在飛機的某處網絡地點尋找或獲取某個重要文件或技術資料。所以，我們要調查，飛機上的乘客或者機組人員、乘務人員各自在飛機上做了什麼，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靈猴把他的思路簡單地匯報了一下。
「很對，繼續說。」燕主任和彭院長鼓勵他把話說完。
「雲飛失密案，根據目前偵查的結果，結論是無法確定相關文件或技術資料是否已經被人拷貝帶出或轉移，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即使這些文件或技術資料被拷貝過，也肯定沒有被帶出可控的範圍，這就是說，作案者還沒有完成帶出或轉移的任務。」
「然後呢？」
「如果文件資料被轉移到了飛機上，當然是飛機的電子系統中，作案者不需要將文件資料帶出，因為安全系統過不了，這也是為什麼說文件資料沒有被帶出可控範圍的意思，因為工作人員，無論是誰，通過最外一道電子門禁時，只要身體上藏有U盤或任何電子產品，都會被門禁的電子眼發現而報警。」
「對的，繼續。」
「如果碰巧這架雲鷹555中型客機出了故障需要維修或者進行定期維修，說不定作案的人有機會接觸到飛機，而將拷貝好的文件資料再植入飛機電子系統中，等待下一個人在飛機上將其取出，由於飛機不需要過門禁系統，所以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查查這架雲鷹555中型客機的運行日誌，看看它什麼時候到過『雲飛』。」燕主任命令道。
「失密案中已經查過了，在失密發生之後第8天，這架雲鷹555中型客機在雲飛停留了3天，進行了A級檢修。」靈猴憑藉記憶迅速地回答。
「核對一下當時為飛機檢修的人員，以及有可能接觸失密文件資料的人員，查查兩者之間有無交叉重合，找出嫌疑對象。」
「由於發現失密的時間相對滯後，再加上沒有考慮到藉助檢修飛機轉移這一可能性，實際上失密文件資料是否停留在可控範圍已經不確定了。」靈猴突然感到失密或許已經成為現實了，這將是一種多麼痛心的現實。
「發現失密的時間與飛機檢修時間分別是什麼時候？」燕主任問。
「飛機檢修時間是8月20日到23日，發現失密時間是25日，發現失密的時間已經在飛機檢修之後了，當時得出失密文件沒有帶出或轉移到可控範圍之外的結論時尚未考慮藉助飛機檢修轉移到飛機電子系統這種可能，而且這種操作的風險特別大。」靈猴道。
「風險大，為什麼說風險大？」
「因為飛機檢修人員就那麼幾個，容易排查。」
「但是，如果不能確定是不是通過飛機電子系統轉移失密文件資料，如何能追究嫌疑人的責任？再說，如果作案者是IT高手，能夠將文件資料通過加密或遁形手段隱藏起來，普通的技術人員很難發現，這時候，是不是基本上風險比較小？」燕主任質疑甚至是無庸置疑地反問道。
「是有這種可能性。」
「豈止是有這種可能性？如果我是IT高手，我毫無疑問就用這種方法，在沒有被發覺之前，就已經用了遁形手段將盜竊的資料隱藏在飛機電子系統中，然後聯絡間諜分子伺機取出，而且間諜分子同樣是IT高手，他能夠輕易地利用飛機網絡系統的後門或者縫隙進入電子系統，從而將資料取走，並且刪除飛機電子系統中的文件資料包括痕跡。」
「但是，如果盜密者的同夥目的是為了取走資料，又何必搞出個劫機事件？他不怕因為劫機事件發生後反而脫不了身嗎？」彭院長的問題一下子把燕主任和靈猴兩人都問住了。
「是啊，為什麼？」燕主任和靈猴兩人異口同聲地問，既是發問，也是思考，兩人都覺得彭院長的問題似乎輕易就否決了之前兩人的分析。
李靜茹只好停下腳步，與李冰冰一起回宿舍去了。
歪隊和秦娜兩個人，跟隨在劉軍一群人的後面。
路上，喬本昌問劉軍，「這幫警察到底怎麼回事，沒完沒了？是怎麼個狀況，需要我們幫忙嗎？」
劉軍：「能有什麼事兒？不就是協助調查嗎，你們放心，我絕對不會做違法亂紀的事兒，實際上，我是有功的，你們等著瞧好了。」
看著劉軍這樣篤定的神情，室友再沒有任何懷疑，也沒有任何擔心了。
到了燕主任辦公室，除了劉軍，他的室友們被燕主任遣散了。趕巧的是，彭院長也在燕主任辦公室。
彭院長剛剛在電子郵箱裡看到那個舉報燕主任阻擋警察偵辦案件的郵件，有些憤憤不平的來告訴燕主任，正想說，這是什麼人吃飽了撐的整這些玩藝兒，警察同志就到了。
「請坐，歪隊長；請坐，秦警官。」燕主任對歪隊長和對秦娜說話的態度顯然不一樣，在場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謝謝！」秦娜迅速回應以調節氛圍。
「你們有事兒，我先離開一會兒。」彭院長對燕主任說道。
「別走呀，領導，你是計算機學院的大家長，今天正好是劉軍的事兒，您可別不負責任。」燕主任揶揄地說道。
「劉軍的事兒？劉軍什麼事兒？我可以在場聽聽嗎？」彭院長故作不知地徵求歪隊的意見。
歪隊長不認識彭院長，但聽到燕主任與他的對話，判斷這是她的領導，所以也不敢馬虎，連忙答道：「領導，您當然可以在場，我們是因為一樁劫機案而來，因為劉軍在現場，也參與了一些事兒，所以必須向劉軍作些調查。」
彭院長聽到歪隊長這話裡有話，就將目光轉向劉軍，「你參與了一些事兒？」
劉軍：「是的，當時，我正好在這趟飛機上。」
彭院長：「那你是主動參與的，還是被迫參與的？」
劉軍想了想，不假思索地答道：「開始是被動的，後來又主動參與了，但是，當時的情形下，我不做，就沒人能做了。」
彭院長心想：「劉軍這孩子，唉，可惜了這麼好的一棵好苗子！不過，好在他年紀輕，且未成年，雖說不用負刑事責任，但畢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這種事兒將會嚴重影響他的前途。」而劉軍的回答也讓他無可奈何，什麼叫做「我不做，就沒人能做了」，劫機這種事兒，是你能做的嗎？
歪隊長聽著聽著就聽出味兒來了，心裡嘀咕著「今天看樣子，能夠有所斬獲。」不過，他也算是條老狐狸吧，心有千斤，卻不動聲色，口裡說道：「好啊，繼續說。」
「說什麼啊，還是你問什麼，我答什麼吧。」劉軍根本像個沒事人一樣，回答警察的問話還有些沖，彭院長有點犯糊塗了。
歪隊長正在得意之時，沒想到劉軍說著說著又把話兒咽回去了，似乎不想主動交待了，習慣性的審訊思維使得他脫口而出：「劉軍，你是不是不想老實交待？」
秦娜扯了扯歪隊的衣角，但是，歪隊已是說出在口，潑水難收。
燕主任輕輕地揚了揚眉毛，「淡定，歪隊長，對一個未成年孩子，你最好還是收起你那套把戲，當作我們的面你就這樣咋呼，當我們不存在是吧？告訴你，你最好直截了當地問，我和彭院長都很忙，陪你們調查詢問的時間是很有限的。」燕主任毫不客氣地說。
「好吧，那我就直接發問了。劉軍，你說說你是否參與了8月28日的劫機事件？」歪隊想了想，從心理學角度出發，把他前面已承認的事實入手，他是不會斷然否認的，一旦他的心理防線沒有了，就會像決堤的河壩，一瀉千里，將整個事實和盤托出。
「劫機事件，如果你們認為這是一次劫機事件的話，在整個過程當中的某些環節，我確實參與了。」劉軍沒有任何猶豫地回答道。
「好的，很好，你這個態度非常好。那你為什麼要參與到劫機事件中來呢？」
「是一名空姐把我帶到機艙，然後我發現問題不對，我才參與的，本來，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劫機事件，也不知道飛機被人為篡改了飛行路線。」
「你是說，篡改飛行路線你事先不知道，也沒有參與？」
「是的，我不知道，也沒有參與。」
「那對這次劫機事件你知道什麼？參與了什麼？你說說這個情況。」
「我知道飛行路線被人篡改，而且，飛機駕駛控制系統里安裝了木馬，木馬已經獲得了飛機自動駕駛控制權，這個木馬程序不允許人工駕駛，只能是自動駕駛，人工輔助。而且木馬程序將目的地修改到了秦冠島，影響我到學校報到，所以我才主動參與。」
「剛才你說的這些木馬程序、以及目的地修改到秦冠島，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進入機艙控制電腦，就看到了。」
「是誰將木馬程序植入飛機駕駛控制系統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本來準備追查一下，結果發現植入者已將痕跡抹平了。」
「你是什麼時候、在什麼情況下知道，飛機被植入木馬的？」
「我被空姐帶到機艙，安全員給我一個『打醬油』的題目，我這時才意識到飛機控制電腦可能出現問題。」
「安全員給你一個題目，你就意識到飛機出問題了，從相反角度考慮，那有沒有可能，整個事件就是你作的，但你怕事情鬧大不好收場，就改變想法了呢？」
「你們不能把機艙里的視頻調出來看一看嗎？我在飛機上到底做了什麼，整個過程應當都有視頻吧，除了衛生間以外。」
「可惜，視頻也被破壞了，包括黑匣子裡的視頻系統也都無法調取。」
「你們還可以向同一航班上我的鄰座調查我在航班飛行過程中有沒有使用過飛機上的設備系統。」
「我們還來不及去向他人調查，想先聽你本人怎麼說。」歪隊長解釋道。
燕主任和彭院長聽到這裡，忽然相互一望，神情中似乎都領會了什麼。
「歪隊長，這架飛機是什麼機型？」燕主任迫不及待地向歪隊長提問。
「我一時想不起來，沒太注意飛機機型這個問題。」歪隊長不理解為什麼燕主任突然對飛機機型感興趣，而彭院長盯著他的神情似乎對這個問題也感興趣。
「雲鷹555中型客機。」劉軍回答說。
「那就對了。歪隊長，你有飛機乘客的全部名單嗎？」
「有，我案卷里就有。」
「拿出來，趕快拿出來。」燕主任用不容置疑的語氣甚至是命令的語氣說道。
歪隊本來不太想拿出來，因為這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兒，但被燕主任說話的氣場給震懾住了，此時站在他面前的仿佛不是學校的教授，而是自己的頂頭上司。
秦娜把案卷從公文包里取出來，很快就把乘客名單資料翻出來了，一共有乘客136名，其中，有3名外籍乘客。
彭院長起身拉開房門，打了一個電話，要求對方立刻趕到燕主任辦公室。
「是，立刻趕到！」對方以堅決的語氣回答道。
「注意，不得暴露燕主任和我的身份。」彭院長補充了一句叮囑道。
「是，不得暴露您和燕主任的身份！」
彭院長再次進來房間時，燕主任還在與歪隊長和秦娜交涉著什麼。
「給我這3名外籍乘客的資料。」燕主任立馬提出要求。
「不行，你們看看可以，要更具體的資料恕我們不能提供。」秦娜說道。
「好，現在不看也行，但我問你們，劫機事件發生後，這3名外籍乘客你們調查了嗎？」燕主任問道。
「還沒有來得及去調查。」歪隊長說道。
「估計，那個真正的嫌疑犯已經離開夏國，並且已經失蹤了。」燕主任不無遺憾地嘆息道。
又過去了十多分鐘，歪隊和秦娜正在詢問劉軍的時候，「咚咚咚」，突然聽到有人敲門。
「進來！」燕主任大聲說道。
門開了，一名穿著便服但是英氣逼人的男子風塵僕僕地昂首進來。
「你們誰是機場分局的歪正義隊長？」剛剛進來的男子一點廢話沒有，直接找人。
「我就是，你是？」歪隊長感覺有些蹊蹺，這個時刻怎麼有人趕到學校里來找自己。
「這是我的證件，我接到命令，到這裡來接手你手中的8.28雲鷹客機案件，請你立刻將案卷全部移交給我。」男子遞給歪隊長一張調卷令，調卷令上蓋著特殊部門的大紅徽章，並且遞給他一個證件，他打開一看，男子名叫孫雄健，上面赫然蓋著特殊部門的鋼印。調卷令和證件都是真的，錯不了。
「怎麼可能？案件我剛剛接手還沒幾天，正在偵查之中，這是誰的命令？」歪隊長這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兒。
「你可以打電話問你的領導證實。」男子建議道。
「我是要打電話請示。」歪隊長正要打電話給鍾局長，鍾局長的電話來了。
「不要問為什麼，直接將案卷交給找你交接案件的人。」鍾局長也是一語中的，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好的，鍾局。」歪隊長表示：「領導已向我下命令了，我現在就將案卷移交給你。」
秦娜將案卷資料遞給那位男子，然後，歪隊長和秦娜倆人就悻悻地離開了。
他們剛走，男子又掉頭對著劉軍，「你是劉軍同學？」
「是的，我是劉軍。」
「這裡的調查已結束，你可以先離開了。」
劉軍帶著多少有些疑惑的表情看著燕主任和彭院長，燕主任點了點頭，說「劉軍，這裡沒你的事兒了，你先下去吧。」
劉軍挪開腳步，打開房門，就向417宿舍小跑回去了。
劉軍剛一走出房間，來自特殊部門的那名男子立即向彭院長和燕主任敬禮，「兩位首長好！」
「你好！」燕主任和彭院長向該男子舉手回禮，幾乎是同時向男子發出一個指令：「趕快調查三名外籍乘客的現狀！」
「是！」男子拿出其電腦設備，劈里啪啦地敲著鍵盤，並報告著查詢結果。
「第一名外籍乘客，女，星坡人士，南島某貿易公司工作人員，至今在南島定居三年，目前已回南島。」
「第二名外籍乘客，男，迷國人士，BJ某培訓公司工作人員，至今在平京工作半年，有外籍人員在夏工作簽證，目前亦在夏國。」
「第三名外籍乘客，男，迷國人士，護照名字是梅森·史密斯，獲得來夏旅遊簽證，已於29日離開夏國前往K國。」
「特急聯繫K國以及迷國有關方面，調查該名男子目前的動向。」燕主任命令道。
「是！向K國和迷國有關方面發出特急調查通知，等待結果。」男子報告道。
「好的，希望有好消息，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壞就壞在歪正義這種不學無術、濫竽充數之輩的手上，這次很可能又讓敵特分子逃之夭夭了。」燕主任握著拳頭擂著桌子恨恨地說道。
「是的，一定是他！」彭院長以肯定的語氣說道。「靈猴，你還要迅速排查一下國內乘客的信息，有無可疑情況。」
「是，立刻安排。」靈猴向相關崗位發送了國內133名乘客的姓名和身份證號碼，立刻就有人將這些乘客的工作單位或學校、家庭背景、專業或職業等信息回復了郵件，沒有發現什麼人有可疑之處。
「劉軍的鄰座什麼情況？」彭院長詢問道。
「一個女孩，名叫南宮燕，華清大學大一新生，化學工程系高分子專業，普通知識分子家庭，父母是中學教師。」
「她是如何描述劉軍的表現的？」
「她說，劉軍全程大部分時間在睡覺，沒有打開過飛機座椅靠背上的娛樂系統，也沒有使用電腦去接入娛樂系統。」
「據機組人員介紹，乘客中最早發現飛行路線有問題的是一名音樂教師，工作單位首都音樂學院，業餘愛好攝影，他從高空對機艙外的白雲、山巒等景物進行拍攝和觀察時發現不對，還專門詢問乘務員飛機是不是改變了通常的飛行路線，得到空姐的否定答案後就沒有再追問。」
「三名外籍人員在飛機上的表現如何？」
「前二位沒有什麼特殊表現，第三名梅森·史密斯打開過飛機上的娛樂系統，玩了一會兒遊戲，聽了一會兒音樂，使用了耳機，在飛行過程中曾經使用自己攜帶的電腦，飛行過程中梅森·史密斯也使用過航班上的洗手間，據說飛機顛簸的時候上的洗手間，因為梅森·史密斯回到座位的時候，額頭上明顯有擦傷，但不是很嚴重。這是向他的鄰座，一位到瓊海出差乘坐航班回平京的某貿易公司的總經理李平先生所作的調查。」
「這個梅森·史密斯坐的是什麼艙？」
「頭等艙。」
「如果他是間諜，坐頭等艙不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嗎？」
「不好說，一個白種人，坐在黃種人中間，可能更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對於梅森·史密斯為什麼坐頭等艙，三個人討論的結果是，沒有結論。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靈猴的電腦發出了警報聲，這是緊急郵件的標誌性提示音。
「報告首長，K國方面回復了，梅森·史密斯已於29日借道K國，返回迷國了。」靈猴將最新進展向燕主任和彭院長報告。
「繼續追蹤梅森·史密斯的動向，希望來自迷國的消息不會說，該人已經失蹤了。」彭院長不無揶揄地說道。
「機組人員內部有什麼可疑情況嗎？」
「從審查情況來看，沒有發現可疑情況。事實上，駕駛艙內，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單獨存在的時候和機會，而且，根據紀律，不允許出現一個人單獨呆在駕駛艙的情形。」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靈猴的電腦又來了緊急郵件。
「報告首長，迷國有消息了，我們的人查到，梅森·史密斯確實是失蹤了，並且該人的相關家庭、住址等信息確實是虛構的。」靈猴很快就有了下一條有關梅森·史密斯的信息並向兩位首長報告。
燕玫和彭嘉欣相視一笑，從他倆笑的神情來看，那個笑是苦笑，不是得已的笑，是無可奈何的笑。現在他倆可以判斷得出，那個失蹤的梅森·史密斯，就是一名間諜分子，知道事情很快就會敗露，及時抽身逃跑，已經不會再以同樣的身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至於梅森·史密斯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架雲鷹555客機上，可能與偵查飛機狀況或技術有關，也可能有其他使命，但是，他的意圖到底是什麼，現在或者未來似乎已經不得而知了。
「線索可能就此斷了。」燕玫嘆息地說。
「斷了我們也不能放過，誰知道這個史密斯什麼時候會重新出現呢。」彭院長帶著堅定的神情說道。
「好的，靈猴，你梳理一下現有的材料，看看這個劫機案還能調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燕主任吩咐道。
「是，首長！」靈猴快速回復道。
「燕主任，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就在剛剛，半個小時前，我收到一封投訴信，投訴你的，說你阻撓警察偵辦案件，不但是我收到了，校長也收到了，當然，我們不怕這個投訴，但是，這個投訴來的不是時候，你可能還不知道，學校決定你升任學院副院長，已經通過了，就差公示了，這樣一來，即使最終不會影響對你的考察，但至少會推遲對你升職的任命。」彭院長很惋惜地說道。
「彭院長，你就不用替我擔憂了，既然升職是遲早的事兒，有什麼可擔憂的，早一時晚一時有什麼區別，有多大的事兒？就是不升職也不影響我的工作，一封投訴信算什麼呢。」燕主任坦然地說。
「你說的也對，我就是覺得很奇怪，你一心學術，從不鑽營，誰會這樣針對你。」彭院長不無擔心地說出他的困擾。
「你是說匿名投訴？」燕主任問道。
「是的，匿名，不過，用的是QQ郵箱，我們如果追查這個郵箱的主人，倒也是非常簡單，但是，紀律不允許我們這麼做。」彭院長實話實說。
「也就是說，相當於半匿名。確實我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尤其是學院的同事我更是沒有得罪過。學院準備升我的職，為什麼沒有提前讓我知道？」
「你不知道嗎？在我這裡，只要我是院長，就沒有那種程序，不然的話，教授都去跑官賣官了，那我們學院還是教書育人、科學研究的地方嗎？」
「但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就算保密工作做的再好，還是會暴露，而且幹部任用上有一個公示程序，最終還是要公開的。」
「按理講，如果是有誰針對你的升職來的，他應當向組織部門反映，可是偏偏沒有，似乎不是針對你的升職來的。」
「彭院長，不用管他，我們哪有時間去考慮這個問題，我們還有好多重要工作要做。這個劫機案很可能與『雲飛』失密案相關，說不定需要我們併案偵查。」燕主任以揣測而堅定的語氣說道。
「燕主任，我看了看案卷，現在基本理清當前的案情。如果這個劫機案與『雲飛』失密案相關，那就有可能作案者是想在飛機的某處網絡地點尋找或獲取某個重要文件或技術資料。所以，我們要調查，飛機上的乘客或者機組人員、乘務人員各自在飛機上做了什麼，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靈猴把他的思路簡單地匯報了一下。
「很對，繼續說。」燕主任和彭院長鼓勵他把話說完。
「雲飛失密案，根據目前偵查的結果，結論是無法確定相關文件或技術資料是否已經被人拷貝帶出或轉移，但是，可以確定的是，即使這些文件或技術資料被拷貝過，也肯定沒有被帶出可控的範圍，這就是說，作案者還沒有完成帶出或轉移的任務。」
「然後呢？」
「如果文件資料被轉移到了飛機上，當然是飛機的電子系統中，作案者不需要將文件資料帶出，因為安全系統過不了，這也是為什麼說文件資料沒有被帶出可控範圍的意思，因為工作人員，無論是誰，通過最外一道電子門禁時，只要身體上藏有U盤或任何電子產品，都會被門禁的電子眼發現而報警。」
「對的，繼續。」
「如果碰巧這架雲鷹555中型客機出了故障需要維修或者進行定期維修，說不定作案的人有機會接觸到飛機，而將拷貝好的文件資料再植入飛機電子系統中，等待下一個人在飛機上將其取出，由於飛機不需要過門禁系統，所以就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查查這架雲鷹555中型客機的運行日誌，看看它什麼時候到過『雲飛』。」燕主任命令道。
「失密案中已經查過了，在失密發生之後第8天，這架雲鷹555中型客機在雲飛停留了3天，進行了A級檢修。」靈猴憑藉記憶迅速地回答。
「核對一下當時為飛機檢修的人員，以及有可能接觸失密文件資料的人員，查查兩者之間有無交叉重合，找出嫌疑對象。」
「由於發現失密的時間相對滯後，再加上沒有考慮到藉助檢修飛機轉移這一可能性，實際上失密文件資料是否停留在可控範圍已經不確定了。」靈猴突然感到失密或許已經成為現實了，這將是一種多麼痛心的現實。
「發現失密的時間與飛機檢修時間分別是什麼時候？」燕主任問。
「飛機檢修時間是8月20日到23日，發現失密時間是25日，發現失密的時間已經在飛機檢修之後了，當時得出失密文件沒有帶出或轉移到可控範圍之外的結論時尚未考慮藉助飛機檢修轉移到飛機電子系統這種可能，而且這種操作的風險特別大。」靈猴道。
「風險大，為什麼說風險大？」
「因為飛機檢修人員就那麼幾個，容易排查。」
「但是，如果不能確定是不是通過飛機電子系統轉移失密文件資料，如何能追究嫌疑人的責任？再說，如果作案者是IT高手，能夠將文件資料通過加密或遁形手段隱藏起來，普通的技術人員很難發現，這時候，是不是基本上風險比較小？」燕主任質疑甚至是無庸置疑地反問道。
「是有這種可能性。」
「豈止是有這種可能性？如果我是IT高手，我毫無疑問就用這種方法，在沒有被發覺之前，就已經用了遁形手段將盜竊的資料隱藏在飛機電子系統中，然後聯絡間諜分子伺機取出，而且間諜分子同樣是IT高手，他能夠輕易地利用飛機網絡系統的後門或者縫隙進入電子系統，從而將資料取走，並且刪除飛機電子系統中的文件資料包括痕跡。」
「但是，如果盜密者的同夥目的是為了取走資料，又何必搞出個劫機事件？他不怕因為劫機事件發生後反而脫不了身嗎？」彭院長的問題一下子把燕主任和靈猴兩人都問住了。
「是啊，為什麼？」燕主任和靈猴兩人異口同聲地問，既是發問，也是思考，兩人都覺得彭院長的問題似乎輕易就否決了之前兩人的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