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歪隊長指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8月30日下午7點15分,歪隊長趕到平京大學藝園時,國際四人組與夏國四人組之間的比賽已然結束,夏國大學生贏得了比賽。歪隊長在7點以前帶走劉軍的計劃也成了泡沫。

  觀看比賽的現場觀眾還沒有離開,直播的各類媒體也還在現場,歪隊長徑直走到比賽現場的核心區域,來到夏國四人組面前,向他們出示了警察證,大聲說道:「劉軍,我們是首府機場警察分局的偵查人員,因瓊海9809航班遭遇劫機一案,現傳喚你立刻、馬上隨我們到機場分局接受調查!」

  燕玫大聲喝道,「且慢!上午不是說好了協助調查可以,但劉軍作為計算機系的一個未成年學生,你們進行訊問必須在學校進行,並且必須我這個系主任在場。」

  歪隊長歪了歪他的腦袋,斜著眼看了看燕主任,「你是平京大學計算機系的主任不假,但是,你無權干涉本人執行公務。帶走!」

  眼看著平京大學的這個少年大學生,竟然與一個劫機案件相關聯,擱誰誰都不願相信。但是,這麼多警察出動,這麼大的場面,也由不得你不信。

  現場也有人幸災樂禍,不用說,國際四人組就是這種態度,劉軍你贏了又怎麼樣,你還是被帶走,說不定你的大學生涯結束了!

  警察在上面執行公務,吃瓜群眾在下面議論紛紛。有的人說,好險啊,如果再早來十五分鐘,劉軍都無法參加比賽了,那夏國必敗無疑。

  最忙碌的要算網絡直播人員了,這時候別人看熱鬧,他們卻要忙於寫稿、挖背景、探真相,沒有這種插曲固然好,有了這種插曲,更能聚人氣、吸眼球,增添直播的轟動效應。

  這個時候,當事人劉軍還是不慌不忙,面不改色。他主動說道:「要我跟你們走可以,但是,我總可以知道你們的身份,還有你們是基於什麼理由來傳喚我的吧?」

  「剛剛已經告訴過你,我們是機場分局的刑警,這六個人是前來協助的特警。」歪正義大聲說道。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來傳喚我是基於刑事傳喚,還是治安傳喚?」劉軍問道。

  「我們是刑警,當然是刑事傳喚。」歪正義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對不起,請問你傳喚我,是將我作為證人,還是作為嫌疑人?」劉軍進一步問道。

  「你現在是嫌疑人,不是證人!」歪正義有點發怵了,也只能硬著頭皮這麼說了。其實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劉軍應當是嫌疑人還是證人,雖然劉軍可能是實施劫機行為的黑客,但他也有可能是與那個黑客相反的立了大功的人!

  「好的,既然你認為我是嫌疑人,你知道我的出生日期嗎?」

  劉軍還在不斷地問問題,一點也不像是一個本來要接受訊問的人,倒像是一個審問者,而歪正義卻成了一個被審問的人。

  「你什麼時候出生的我哪裡知道,這正是我要問你的問題。」歪正義第一次以反問的方式回答劉軍,他突然察覺剛才幾個問題自己成了被審問者。

  「我的生日本來是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告訴你,因為這是我的隱私,但是,在你確定我的嫌疑人身份之前,你本應該先調查核實我的出生日期,而不是現在來傳喚我這個所謂的嫌疑人的時候,才來問我這個問題。」

  「我現在就問你,你哪年哪月哪日出生?」歪正義偏不信邪。

  「本人劉軍,出生於2003年10月19日。」

  「我剛做警察的時候,你還沒有出生呢!」想起鍾局的指示,歪隊長對幾個特警命令道:「帶走!」

  「且慢!你要帶走劉軍,就連我一起帶走。」燕主任說道。

  「好啊,燕主任!我們是在執行公務,法律是我們的靠山!學校再怎麼牛,教授再怎麼牛,也不能比法律還牛!」

  「好,說得好!好一個法律是我們的靠山!好一個不能比法律還牛!剛剛你要傳喚的嫌疑人已經告訴你,他的出生日期是2003年10月19日,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觀眾席上有人接過歪隊長的話鋒,又給歪隊長一個反問。

  歪隊長這個審訊專家,今天老被別人審問,心裡真不是滋味。對那個說話的觀眾,他反問道:「他的生日,你說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劉軍,你的嫌疑人,在法律上,不應當被列為嫌疑人!理由非常簡單,在法律專業人士眼裡,這是一個常識性結論,因為,對於你所謂的劫機案,刑法罪名是劫持航空器罪,劉軍,到今天為止,尚不滿16周歲,在法律上他未達到構成劫持航空器罪的刑事責任年齡,也就是說,即使劉軍實施了劫持航空器的行為,他也不構成犯罪。我是平京大學法律系副教授,博士研究生江一舟,我願意對我的話負全部法律責任。」


  「歪隊長,你當警察的時候,我還沒出生,但是,連我都懂的這點法律常識,你卻不懂,你去傳喚一個嫌疑人,卻連嫌疑人是否達到刑事責任年齡都沒搞清楚,你如此拙劣的專業水平,怎麼當上刑警隊長的呢?」劉軍從從容容地向歪正義說出這麼一番鄙視他的話。

  歪隊長其實查詢過劉軍的身份信息,知道他還有不到兩個月就滿16歲,只是具體的出生日期沒有記住而已。如果任憑劉軍和現場群眾這樣問話,感覺很丟面子。為了挽回一些顏面,他提示自己鎮定下來,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警察了,這種場合還是可以穩住的。於是,他調整了一下情緒,慢速地向現場觀眾講道:

  「我們是根據法律規定的程序依法辦案,就算我的認知與你們的認知有所不同,甚至我的認知是錯誤的,我也是在依法辦案。劉軍的年齡問題,我不是沒有核實過,我知道劉軍不滿16歲,但是,搶劫案件的刑事責任年齡是14周歲,因為搶劫罪是性質非常嚴重的犯罪,所以,法律規定對已滿14周歲的搶劫行為人追究法律責任。剛才那位江博士說,劉軍犯的是劫持航空器罪,不是搶劫罪,我不同意。搶劫普通的東西都構成搶劫罪,搶劫飛機不比搶劫普通東西性質更為嚴重嗎?你還是一個大學法律教授,這不是一個簡單的邏輯嗎?」

  「好啊,歪隊長是想在現場給我們上一堂生動的法律課嗎?」

  「我是個粗人,我哪敢在大學校園班門弄斧呢?不過,我們可以簡單地交流一下。」歪隊長謙遜地回應道。

  「那我有一個問題,想向歪隊長請教,法律上是否存在一個叫做劫持航空器的罪名呢?」一個法學院的學生問道。

  「這個當然有,就是通俗所說的劫機。」

  「第二個問題,請歪隊長告訴我,法律上是否存在一個叫做搶劫的罪名呢?」

  「當然有,搶劫罪是一個常見的罪名。」

  「第三個問題,請歪隊長指教,搶劫是以什麼為目的呢?」

  「搶劫通常以搶劫他人的財物為目的。」

  「第四個問題,請歪隊長指教,劫持航空器罪以什麼為目的呢?也是以搶劫財物比如搶劫飛機這種財物為目的嗎?」

  「這個,劫機應該不是為了搶劫飛機這種財物為目的。」

  「第五個問題,請歪隊長指教,劫持航空器罪的犯罪主體的刑事責任年齡,法律規定是多少歲呢?」

  「我的認知中,應當是年滿16周歲,因為法律規定年滿14周歲就應當負刑事責任的幾個罪名中不包括劫持航空器罪。」

  「第六個問題,請歪隊長指教,搶劫罪的犯罪主體的刑事責任年齡,法律規定是多少歲呢?」

  「刑法規定,只要年滿14周歲,犯搶劫罪就應當負刑事責任。」

  「第七個問題,請歪隊長指教,劫持航空器罪與搶劫罪是不是一回事兒呢?」

  「當然不是。」

  「可是,剛剛歪隊長不是說,搶劫普通東西是搶劫,搶劫飛機更是搶劫嗎?」

  「……你怎麼把我帶偏了。」

  「我是江一舟教授的學生,謝謝歪隊長剛才的賜教。」

  現場觀眾全體起立、鼓掌,通過那位大學生與歪隊長之間的一問一答,聆聽了一次生動的現場法律課。

  歪隊長向秦娜輕輕地附耳道:「現在怎麼辦?」

  秦娜答道:「我建議,要麼撤回去,要麼就到學校這裡訊問劉軍,作個筆錄,人就不要帶回去了。」

  這時,歪隊長的手機鈴聲響了,正是鍾局的電話。

  「學校那邊的情況我已全部了解了,你們撤吧,人就不要帶了。你先回局機關,我在局裡等你們。」

  「是,鍾局。」

  歪隊長心想:「那不如換個時間再來。」清了清嗓子,歪隊長大聲說道:「今天是周五,時間也不早了,對劉軍的調查我們另找時間進行。」說完,歪隊長帶著機場分局的人就離開了。

  路上,歪隊長回想起鍾局的電話,雖然鍾局沒有批評或責備一個字,但是,他還是明顯感受到鍾局對他辦事不力的強烈不滿,心中很是不爽,但又無可奈何,如果不是衛戍營執行應急拉動任務,今天肯定是非常順利地完成任務了。

  自己該怎麼向鍾副局長匯報呢?

  如果完全如實匯報,說到劉軍的年齡問題和現場被劉軍和法學教授質疑,就有點丟臉,所以,這個環節是要省略不說的,要說就說之所以下午事情沒辦妥,是因為平京大學計算機系主任燕玫不配合以及有衛戍部隊應急拉動導致不能及時趕到學校。


  歪隊長到了鍾副局長辦公室門口,見門是關的,就敲了敲門,沒人理會,以為鍾局暫時不在辦公室。

  歪隊長掏出手機,撥了鍾副局長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歪隊長心想,鍾副局長既然暫時不在辦公室,就先去找秦娜,想囑咐一下如果領導問起今天為什麼沒有完成任務,該怎麼回答。

  秦娜正在辦公室倒茶水,見到歪隊長過來,就說:「隊長,怎麼沒有去鍾局那裡。」

  「秦娜,今天去平京大學傳喚那個大學生,不是沒有帶回來嗎,鍾局好像不太高興,如果他向你詢問情況,你覺得應該怎麼回復?」歪隊長倒是開門見山地說明來意。

  「什麼意思?怎麼回復?如實回復唄,或者隊長有什麼指示,請你明示。」秦娜是個直腸子,沒有官場上的那些彎彎繞繞,就請隊長明確指示。

  「今天出發前,鍾局再三囑咐要把劉軍帶回警局,但是,由於學校計算機系主任燕玫不配合,還有正好碰到衛戍部隊應急拉動,又逢周五下班高峰,交通堵塞,導致無法按時到達目的地。後來,鍾局指示人不用帶回來,所以我們就回來了。你就這樣子回復。」

  「好啊,這是事實啊,如果領導問起,我會按照隊長你的指示回復。」秦娜恭敬地說道。

  「關於劉軍年齡的事情,還有劉軍以及法學院副教授說的那些話,不要主動挑起來說,除非鍾局明確詢問。」歪正義想,本來鍾局就在埋怨他辦事不力,如果秦娜將這些事情拿出來匯報,鍾局更會怪罪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好啊,我不說就是了,但是,這個案件繼續辦下去,最終還是不能迴避劉軍的年齡問題,你自己看在什麼時機匯報劉軍年齡問題吧。」秦娜對歪正義說道。。

  交待完秦娜,歪隊長再次去到鍾局的辦公室。「咚咚咚」,歪隊長敲了三下。

  「請進。」裡面鍾副局長回應道。

  推開房門,歪隊長徑直走到鍾局的辦公桌前,手裡還提了一個紅色包裝的袋子,放在桌面上,很自然地說道:「鍾局,這是儲藏了十年的雲南普珥茶,您嘗嘗味道如何?」

  「十年的普珥,這可是高檔的玩藝兒,包裝沒有打開就聞到了一股純正的棗香味,產地是哪兒?」鍾局遠遠地聞到一股茶香,頓時喜笑顏開,電話里責備歪隊長的情緒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普珥茶,不就是產在雲南嗎?對普珥茶我沒有研究,具體產地我就不懂了。」歪隊長實話實說。

  「我看看,」鍾局打開精美的包裝,那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更是令人精神為之一振,「這個茶不錯,我們就喝這個茶,邊喝邊聊。」鍾局拿著歪隊長剛剛送來的普珥,一邊說著話,一邊走向沙發,並示意歪隊長到沙發去坐。

  鍾局的辦公室比較寬闊,配備的皮沙發也很豪華大氣,給人的感覺是,如果累了,躺在上面就可以非常舒適和放鬆。

  鍾局坐在長沙發中間主人的位置,歪隊長在側邊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就坐。鍾局長親自拆開包裝,看了看包裝上的文字,說道:「這是冰島普珥,產地是雲南臨滄勐庫,年份上已足足十年,根據這色澤和香味來辨別,這是上好的茶品,價格應當不菲。」

  歪隊長心想:「如果是便宜貨,我敢送給你喝嗎?誰不知道你在局裡面是著名的品茶大師,拿出來招待同事的茶葉,有的甚至二十多萬元一斤。」不過口中還是恭敬地說道,「不貴,這是親戚送給我的,我知道您愛喝茶,我喝茶不多,放我那怕浪費了。」

  鍾局笑了笑,「喝茶怎麼是浪費了,你要養成喝茶的習慣,緊張的工作之餘,喝喝茶,對身體也是一個放鬆,要知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完撥了一個電話,「小邱,你過來泡下茶。」

  一分鐘不到,有人輕輕地敲了敲門,沒等待裡面的人回話,就推門而入,是一位長相姣好的年輕女孩,大約二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時髦,端莊得體,她就是鍾局叫來泡茶的小邱。

  「鍾局早!歪隊早!我來為您二位泡茶。」

  小邱看到鍾局拆開的包裝,是普珥,「好香啊,鍾局,今天喝普珥嗎?」

  「小邱,這是歪隊長帶來的普珥,今天就喝普珥。」鍾局吩咐道。

  小邱從茶櫃裡拿出江蘇宜興的紫砂壺和配套的茶盞、茶托、公道杯,很是精緻並且好看,茶壺的水剛好燒開,小邱就將茶具用開水清洗了一遍。其中一個茶盞顏色圖案稍異,與其他茶盞易於區分,那是主人鍾局的專用茶盞,其他的茶盞完全相同,是給客人用的。

  茶餅還是完整的,還沒有用過,小邱取出茶針,很熟練地插入茶餅,弄出一小塊茶葉,將其放進紫砂壺中,沖入適量的沸水,迅速將其倒掉,再次沖入沸水,大致十五秒的時間後,將茶湯倒入公道杯中,均勻地分入茶盞,接著,用茶托將茶盞推送到鍾局和歪隊長面前,「鍾局,請;歪隊,請。」


  鍾局端起茶盞,不急於喝,而是停在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才輕抿了一口,贊道:「不錯,這個冰島普珥應該算上品了。」

  歪隊長聽了很高興,看來,領導今天對自己敬貢的茶葉還是滿意的,昨天工作的失誤應當可以忽略過去,總算過關了。就回復道:「這個也能算上品嗎?我對茶葉可是一竅不通。」

  鍾局道:「嗯,你看這顏色透亮,口味甘甜,這當然是上品。雖然比不得珍品,極品,孤品,但也強過正品、精品啊。」

  聽鍾局這麼一說,歪隊長放下的心又懸了上來,尋思著:「鍾局這話什麼意思?雖說我送的普珥是上品,但比上品更好的還有珍品、極品、孤品,這麼多的分類我才第一次聽說,鍾局的話到底對我送的茶葉是滿意還是不滿意呢?」

  只好沒話找話地說:「我哪知道茶葉也有這麼多講究呢,別人一開始給我說冰島普珥,我還真以為是冰島的普珥呢。」

  小邱笑道:「冰島普珥就是冰島的普珥呀,這個冰島是一個地名。」

  歪隊長自嘲道:「我知道冰島是一個地名,但我開始誤以為冰島普珥是產自那個叫冰島的國家。」

  鍾局笑道:「茶道這個領域,有這麼一句話:年少不懂普珥茶,喝懂已是不惑年。你不懂普珥茶,證明你還年輕。對了,你把秦娜也叫過來。」

  「好的,我這就打電話叫秦娜過來。」歪隊長掏出手機,撥通秦娜的電話,讓她現在就過來鍾局辦公室一趟。

  秦娜很快就到,剛進門就聞到了茶香,連忙問道:「鍾局,您這又是什麼好茶,遠遠就聞到茶香味。」

  「坐下喝茶,秦娜,今天是托正義的福,是他貢獻的冰島普珥,上品茗茶。」鍾局對於下屬敬貢茶葉的情況從不隱瞞,也從不避諱。

  「哦,那感謝鍾局,感謝歪隊!」秦娜連忙表示感謝。

  小邱將秦娜的茶盞沖洗過後,將七分滿的茶盞遞送了過去。

  「謝謝小邱!」秦娜客氣地說。

  「趁這個機會,你倆把今天去平京大學傳喚的情況說說,為什麼連個學生娃都帶不走,這個劫機案件上頭可是催得很緊,因為這關係著首都的安全,關係著軍運會的安全,也關係著國家的聲譽!」鍾局嚴肅地說道。

  歪隊長有些困惑地望著鍾局,領導對自己一直都很關照,把自己當作心腹在用,該批評時就批評,該維護時就維護,重大案件讓他挑擔子,立功、提拔毫不含糊。但今天怎麼就有些看不太懂呢?

  「鍾局,這個劫機案不是最終沒釀成後果嗎?由於前期封鎖了消息,外界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今天只不過是案發後的第四天,破案也不會有這麼急迫吧?而且這麼一個劫機未遂並未造成後果的案件,怎麼關係到軍運會安全,關係到國家聲譽?」歪隊長覺得領導們是不是太敏感了?

  「歪隊長,還有49天,江城軍運會就要開幕了,這個時候來個技術劫機,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目標是衝著軍運會來的,現在的劫機只不過是一個熱身呢?到時候再針對若干國家運動員的航班來個複製重演,然後在國際上大造輿論,說我們夏國不安全,你說與軍運會安全有沒有關係,與國家聲譽有沒有關係?做一個刑警,尤其是在關鍵時期,必須保持高度的政治敏感性,正義同志!」

  「領導這麼一說,猶如是湖灌頂,我終於明白領導為什麼這麼重視這個案件了。」歪隊長一激動,連成語都用上了。

  「你說是什麼湖灌頂?你明白了,我卻糊塗了。」輪到鍾局一臉困惑了。

  「是湖灌頂?正義隊長,那叫醍醐灌頂!」秦娜差一點笑彎了腰,不過笑出了眼淚是顯而易見的。

  「就像這樣,」秦娜提著燒水的壺又放下,拿了另一個沒使用的水壺,提在手上,把歪隊牽到房間的一面風紀鏡前,將壺提高到歪隊的頭頂,做出要從頭頂上灌下來的動作,沒曾想到,壺裡還有些上次沒用完的水,秦娜這個倒水的動作一做,立刻有水從壺嘴裡流出直接灌在歪隊長的頭頂,歪隊長的頭髮立刻濕漉漉的,水也從頭皮順著脖子流到胸前背後,一旁的鐘局和小邱都笑得樂開了花。

  「現在知道這個成語怎麼讀了吧?」秦娜不是成心的,這個結果她倒是喜聞樂見,一邊笑著,一邊問歪隊有沒有搞清楚這個成語的讀法。

  「提壺灌頂?」歪隊似乎終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好了,我們今天也是運氣不好,本來是周五下班高峰,又碰到衛戍營應急拉動,你們沒有辦法及時趕到,這些我後來聽說了。你們別怪我批評你們,我也受批評了。這事兒就算過去一個段落了,你們繼續偵查這個案件吧,爭取早日破案。」鍾局吩咐道。


  「鍾局,平京大學的燕主任不算完全不配合,她同意劉軍協助調查,只不過要求就在學校進行,那麼,這個案件還要將劉軍帶回警局問話嗎?」秦娜問道。

  鍾局想了想,回答說:「現在不用了,就在學校問話吧,帶不帶回警局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實話跟你們說,今天是有人希望阻止劉軍與他人一場網路遊戲的賭局,開始我不知道,事情結束我才知道。」

  「原來如此。既是賭博,可不可以再做一點文章?」歪隊長說道。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了,平京大學又不是你的轄區,你做什麼文章?劫機案是因為機場分局有管轄權,你才可以介入。」鍾局以沉穩的口氣勸誡道。

  「是啊,歪隊,何必跟他們置氣,就在學校里問話吧,這樣更有利工作。」秦娜勸道。

  歪隊長一臉的憤懣,又怕在領導面前失了風度,忙解釋道:「我自己丟臉不算什麼,但是,丟了警察機關的面子,就等於丟了領導的面子,我心裡確實難受。鍾局,我想請示一下,能否向平京大學發個建議函,反映一下燕玫不配合警察機關偵辦案件,嚴重影響案件偵破,也算是給她一些警告,也為我們警局挽回一些場面。」

  鍾局長還沒回復歪隊長,他的電話來了,他按了應答鍵,「您好!薄書記。」

  「你現在有空的話,就來我辦公室一趟,晚上一起吃飯。」

  「有空,有空,好的,我馬上過去。」

  「鍾局,您有事兒,您先忙去,平京大學的事兒,我再斟酌斟酌。」

  鍾局長什麼也沒表態,只是說:「好的,這事兒我知道了,我現在要去一趟政法委,你倆就在這兒把茶喝完再去做事,別浪費了。」

  鍾局離開後,歪隊長與秦娜繼續坐下喝茶,「你知道嗎?鍾局可能要高升了。」

  歪隊長帶著一絲神秘地對秦娜說道。

  「真的嗎?高升到哪裡啊?」秦娜從來沒聽說過領導的小道消息。

  「結果還沒有出現以前,我們先等著瞧好吧。」歪隊長自認為是鍾局的心腹,領導高升了,自己也會跟著升遷。

  「那恭喜歪隊你了,鍾局高升了,你自然也少不了跟著升官。」秦娜順勢恭維道。

  「那當然是,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歪隊很喜歡說成語,背誦過很多成語,經常抱怨央視有詩詞大賽,有地理大賽,怎麼就沒有成語大賽。要不然自己好好表現一番,在全夏國人民面前露露臉。

  小邱為倆人泡著茶,基本上也只是默默聽倆人講話,並不插嘴,但是,聽到歪隊在這個場景下說出成語「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喝到嘴裡的一口茶還沒吞下,噗嗤!一下子沒忍住,隨著強大的氣流,一口茶全噴到對面歪隊長的臉上了!

  面對此情此景,秦娜也忍不住,笑得直不起腰來!

  歪隊被小邱這麼一噴,本來頭髮濕漉漉的,剛剛用紙巾擦過還沒有全乾,現在又重蹈覆轍,臉上、頭上又濕了一遍,只好再拿出紙巾擦拭,看秦娜和小邱倆人笑得這麼開心,以為自己說話有趣,也就沒有怪罪小邱。

  鍾局匆匆趕到政府大樓,政法委在16樓,剛出電梯,就碰到辦公室主任李艷芬,「鍾局,你來了,薄書記正在辦公室里等著您。」於是,她帶著鍾局走向薄書記的房間。

  「咚咚咚」,李艷芬敲了三下門,「薄書記,鍾局過來了。」

  「請進。」薄書記在裡面應道。

  李艷芬推開房門,讓鍾局先進,自己隨後進去,「鍾局,你喝什麼茶?紅茶?還是綠茶?」

  「給他泡點紅茶吧,鍾局,我知道,你對茶道有一套,可我不太懂茶道,將就一下吧。」薄書記辦公室比起鍾局的辦公室要小很多,而且沒有鍾局辦公室那樣的排場,如果與鍾局辦公室進行比較,簡直有些簡陋了。

  李艷芬泡好紅茶後,遞給鍾局,就離開了,她在官場浸泡這麼多年,當然知道規矩,作為辦公室主任,對於領導的客人,要熱情地迎來送往,但要注意分寸,還要自然而然,不該說的不說,不該問的不問,該在的時候及時出現,不該在的場合立刻消失。

  「鍾局,你的事情有眉目了,不出意外的話,兩個月之後,你就赴圳深市警察局任副局長,雖然在官場上圳深與平京相比地理位置並不優越,但是你可以先在級別上升上去,找機會我再把你調回來,你就當作歷練歷練。」

  「好的,謝謝薄書記。不過,我一個人在新的城市,無親無友,要繼續仰望薄書記多多關照。」

  「放心啦,把你放到那裡,不是隨隨便便的,你在那裡好好干,也為我打好前站。」

  「薄書記的意思是,您也要去圳深市?」

  「大概率是,在體制內,我們都要服從組織,服從大局。你不要多想,在機場分局的最後一段時間內,你要站好最後一班崗,不可馬虎大意,要平穩過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