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竅
這地方四下都是一片漆黑，看不出來到底哪裡是邊界。
李聽風試探著往漆黑之處走了走，只覺得有一股奇怪的阻力在推搡著他，不讓他離開太遠。
所以稍加嘗試之後，他也只能將目光投向場中唯一亮著的地方。
那是一個古樸的桌案，上面放著一本古書。
「這就是功法的本體？」
李聽風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那本古書，手掌卻從古書上徑直穿了過去。
「嗯？怎麼回事？」
李聽風一怔，這才意識到，進入這隱秘空間的，似乎只是他的一縷神識，他的身體應當還在那洞窟內靜坐。
所謂神識，也就是人的意念，精神力，也可稱作靈識，靈識之海便是靈海，修仙界中關於靈識也有相應的修煉方法，一些基礎的靈識術，譬如傳音之術、探查之術，都要仰賴於此，屬於修士的必修課程，基本沒有什麼難度，凡人中意念較強的人也是可以修習的。
在他想著的當口，那古書像是觸發了某種契機，逐漸泛起金光，開始緩緩翻頁，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這狹小空間中響起。
「此法有名，太上定神法，是吾舊日在一古墓中參悟而得，古言云：太上有道，名為混沌，鴻蒙未定，茫茫渺渺。古神生而天地開，古神殞而萬靈現。時天分九色，地生日月，三千大道困於天，萬法諸則囿於地，各族渾噩於世間，日漸凋敝，不知死生，故而祖神怒，斬天之同袍，則三千大道現，曰時，曰空，曰命運，曰因果，曰殺戮，曰陰陽輪迴，祖神恨，剜地之血肉，則萬法諸則出，曰云，曰念，曰劍，曰風雨雷電，曰水火金土，自此萬靈得道，天地飛升。」
「正所謂，刑天戮地授天機，世間方有道人生。大道三千誰為主，萬法諸則豈有尊。丹竅未開如混沌，一道靈光辟洞天。無念之念消魔障，無相之相斷死生。淬骨分魂忘情苦，七靈歸體心方足。逆轉陰陽生界海，不戮群仙怎堪休。神魂既凝三氣定，天地浮沉月歸墟。」
「除去此功法綱要，在鍊氣階段，當有十六字真言，風兒，你需謹記。」
「月化靈湖，風作魂刀，冰起靈渡，雷落邪消。」
清師父的聲音至此消散，那古書也失了光彩，逐漸變得虛幻模糊，慢慢陷入黑暗。
又是一陣眩暈之後，李聽風睜開眼睛，他的神識已經回到軀體，依然身處洞窟之中。
想起方才的事情，他不禁陷入一陣沉思：
「這十六字真言，提到了月、風、冰、雷四種自然力量，莫非是師父要我在鍊氣期吸納這四種元素的靈氣嗎？一般來說，修士應當都會選擇吸納單一的某種靈氣，避免引起體內元素的互斥，不知師父有什麼用意？」
「至於這功法，『丹竅未開如混沌，一道靈光辟洞天』應是說這靈氣入體，開闢丹竅的過程，可這無念之念，無相之相又是什麼，罷了，還是先嘗試運轉功法，在修煉中慢慢琢磨吧……」
李聽風不再多想，盤腿坐於岩壁之前，凝神屏息，回想著那功法要訣，運起吐納之術，隨著他的心神入定，周身開始泛起靈光點點，在他的頭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漩渦，洞窟的靈氣朝著這漩渦迅速匯集而來，經過功法運轉，精純的部分被納入體內，在丹田處不斷積蓄能量，而駁雜的部分則化作黑氣被逐出體外。
很快，這洞窟內的靈氣便消耗乾淨，而那漩渦似乎還遠不能滿足，爆發出更大的吸力，立時，洞窟之外的小片區域，靈氣都變得躁動不安，向此地飛快聚攏而來。
好在此處偏僻，少有修士來此，不然，恐怕還要橫生一些風波。
但靈氣的異常變化，還是引起了洞窟附近大小靈獸的注意，有不少獸類都在探頭探腦，試圖一探究竟，靈智高些的，知道那是有人類修士在吸納靈氣，心裡便打起了主意。
一隻虎形妖獸躍出了自己的盤踞之地，企圖對那修士率先發難，可就在它要向那洞窟方向噴吐火焰時，無名處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一股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虎獸立時被壓得筋骨齊碎，發出了難以抑制的悽慘咆哮。
威壓伴著這咆哮聲飛快地向著四周蔓延，一時之間，眾多靈獸受驚，惶惶奔逃，不敢停留半步，很快，此處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先前的靈氣震盪也徹底消失，像是被人刻意遮掩住了源頭。
只剩下那虎獸叫聲逐漸低沉，微弱，慢慢死去。
而在洞窟內部，李聽風對這些變化卻是一無所知，靈氣的吸納已經告一段落，此時他內觀己身，內府丹田處已經聚集了一片極為精純的靈氣能量，不過卻並非常規的氣旋狀，倒更像是液體，其中的能量相當充沛。
李聽風原本只想運轉功法，嘗試一下，不過，事情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些。
就在這些靈液徹底形成的一刻，他突然聽見一聲嗡鳴，隨後他驚訝地發現，在那些靈液的上空，本是空空如也的虛無之處，莫名地出現了一道裂縫，一些逸散的靈氣飄入其中，那裂縫竟隱約變大了些。
李聽風在這一刻有了一絲明悟，這裂縫或許就是開闢那所謂丹竅的契機，於是他將那些精純的靈液用神識控制著小心地投入其中，那裂縫也像一張咧開的大嘴，毫不顧忌地吞噬殆盡，這一過程持續了許久，直到那些靈液即將見底，李聽風心中也產生了猶疑之時，那裂縫終於停止了吞噬，劇烈變化起來。
幾瞬之間，那裂縫竟是變成了一片淺淺的水泊模樣，只是看著影影綽綽，似是虛影一般。
隨著這水泊的形成，李聽風只覺自己的神識中傳來一聲輕顫，像是終於掙脫了某種束縛，對於環境的感知在一瞬間清晰了不少。
他一邊體悟著這種玄妙之感，一邊繼續控制著剩餘的靈液投入水泊之中，只是那水泊卻再無變化。
李聽風見狀，心中不由疑惑自嘲道：
「難道這小水坑就是我的丹竅？」
這倒是他不曾想過的事，一時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用神識細緻探查了一番後，他總算得出了結論：這小水坑的確是他的丹竅，不過，應當只是個半成品，或許可以稱作半竅，這應當與他修煉的這門功法有關。
「師父說的十六字真言，第一句是月化靈湖，難道是要用月華的靈氣作為基石，填滿這靈液湖泊？可上個月圓之夜剛剛過去，到哪裡找純粹的月華能量呢？」
想到這裡，李聽風又翻看起那本小白手冊，想要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片刻之後，他在仙草篇的某一頁停了下來。
那上面畫著一種漂亮的植物，有著月牙狀的綠葉，冰藍色的花朵，還有細長的藤蔓。
「冰屬性仙草，藤上飛霜。」
這種仙草是吸收月華靈氣而生，其中能量雖不能與皓月相比，但也頗為精純，特別對一些修煉陰寒屬性功法的修士來說，極為珍貴，借這仙草之力繼續開闢丹竅，穩住境界，倒是足夠了。
不過，真正吸引李聽風目光的，其實是另一處描述。
可能產地：冰熊洞窟。
這倒是巧了，想起那隻受了重傷的冰熊，也不知道它恢復得如何了。
李聽風試探著往漆黑之處走了走，只覺得有一股奇怪的阻力在推搡著他，不讓他離開太遠。
所以稍加嘗試之後，他也只能將目光投向場中唯一亮著的地方。
那是一個古樸的桌案，上面放著一本古書。
「這就是功法的本體？」
李聽風好奇地伸手，去觸碰那本古書，手掌卻從古書上徑直穿了過去。
「嗯？怎麼回事？」
李聽風一怔，這才意識到，進入這隱秘空間的，似乎只是他的一縷神識，他的身體應當還在那洞窟內靜坐。
所謂神識，也就是人的意念，精神力，也可稱作靈識，靈識之海便是靈海，修仙界中關於靈識也有相應的修煉方法，一些基礎的靈識術，譬如傳音之術、探查之術，都要仰賴於此，屬於修士的必修課程，基本沒有什麼難度，凡人中意念較強的人也是可以修習的。
在他想著的當口，那古書像是觸發了某種契機，逐漸泛起金光，開始緩緩翻頁，一個清冷的聲音在這狹小空間中響起。
「此法有名，太上定神法，是吾舊日在一古墓中參悟而得，古言云：太上有道，名為混沌，鴻蒙未定，茫茫渺渺。古神生而天地開，古神殞而萬靈現。時天分九色，地生日月，三千大道困於天，萬法諸則囿於地，各族渾噩於世間，日漸凋敝，不知死生，故而祖神怒，斬天之同袍，則三千大道現，曰時，曰空，曰命運，曰因果，曰殺戮，曰陰陽輪迴，祖神恨，剜地之血肉，則萬法諸則出，曰云，曰念，曰劍，曰風雨雷電，曰水火金土，自此萬靈得道，天地飛升。」
「正所謂，刑天戮地授天機，世間方有道人生。大道三千誰為主，萬法諸則豈有尊。丹竅未開如混沌，一道靈光辟洞天。無念之念消魔障，無相之相斷死生。淬骨分魂忘情苦，七靈歸體心方足。逆轉陰陽生界海，不戮群仙怎堪休。神魂既凝三氣定，天地浮沉月歸墟。」
「除去此功法綱要，在鍊氣階段，當有十六字真言，風兒，你需謹記。」
「月化靈湖，風作魂刀，冰起靈渡，雷落邪消。」
清師父的聲音至此消散，那古書也失了光彩，逐漸變得虛幻模糊，慢慢陷入黑暗。
又是一陣眩暈之後，李聽風睜開眼睛，他的神識已經回到軀體，依然身處洞窟之中。
想起方才的事情，他不禁陷入一陣沉思：
「這十六字真言，提到了月、風、冰、雷四種自然力量，莫非是師父要我在鍊氣期吸納這四種元素的靈氣嗎？一般來說，修士應當都會選擇吸納單一的某種靈氣，避免引起體內元素的互斥，不知師父有什麼用意？」
「至於這功法，『丹竅未開如混沌，一道靈光辟洞天』應是說這靈氣入體，開闢丹竅的過程，可這無念之念，無相之相又是什麼，罷了，還是先嘗試運轉功法，在修煉中慢慢琢磨吧……」
李聽風不再多想，盤腿坐於岩壁之前，凝神屏息，回想著那功法要訣，運起吐納之術，隨著他的心神入定，周身開始泛起靈光點點，在他的頭頂出現了一道小小的漩渦，洞窟的靈氣朝著這漩渦迅速匯集而來，經過功法運轉，精純的部分被納入體內，在丹田處不斷積蓄能量，而駁雜的部分則化作黑氣被逐出體外。
很快，這洞窟內的靈氣便消耗乾淨，而那漩渦似乎還遠不能滿足，爆發出更大的吸力，立時，洞窟之外的小片區域，靈氣都變得躁動不安，向此地飛快聚攏而來。
好在此處偏僻，少有修士來此，不然，恐怕還要橫生一些風波。
但靈氣的異常變化，還是引起了洞窟附近大小靈獸的注意，有不少獸類都在探頭探腦，試圖一探究竟，靈智高些的，知道那是有人類修士在吸納靈氣，心裡便打起了主意。
一隻虎形妖獸躍出了自己的盤踞之地，企圖對那修士率先發難，可就在它要向那洞窟方向噴吐火焰時，無名處突然傳來一聲冷哼，一股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虎獸立時被壓得筋骨齊碎，發出了難以抑制的悽慘咆哮。
威壓伴著這咆哮聲飛快地向著四周蔓延，一時之間，眾多靈獸受驚，惶惶奔逃，不敢停留半步，很快，此處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先前的靈氣震盪也徹底消失，像是被人刻意遮掩住了源頭。
只剩下那虎獸叫聲逐漸低沉，微弱，慢慢死去。
而在洞窟內部，李聽風對這些變化卻是一無所知，靈氣的吸納已經告一段落，此時他內觀己身，內府丹田處已經聚集了一片極為精純的靈氣能量，不過卻並非常規的氣旋狀，倒更像是液體，其中的能量相當充沛。
李聽風原本只想運轉功法，嘗試一下，不過，事情似乎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些。
就在這些靈液徹底形成的一刻，他突然聽見一聲嗡鳴，隨後他驚訝地發現，在那些靈液的上空，本是空空如也的虛無之處，莫名地出現了一道裂縫，一些逸散的靈氣飄入其中，那裂縫竟隱約變大了些。
李聽風在這一刻有了一絲明悟，這裂縫或許就是開闢那所謂丹竅的契機，於是他將那些精純的靈液用神識控制著小心地投入其中，那裂縫也像一張咧開的大嘴，毫不顧忌地吞噬殆盡，這一過程持續了許久，直到那些靈液即將見底，李聽風心中也產生了猶疑之時，那裂縫終於停止了吞噬，劇烈變化起來。
幾瞬之間，那裂縫竟是變成了一片淺淺的水泊模樣，只是看著影影綽綽，似是虛影一般。
隨著這水泊的形成，李聽風只覺自己的神識中傳來一聲輕顫，像是終於掙脫了某種束縛，對於環境的感知在一瞬間清晰了不少。
他一邊體悟著這種玄妙之感，一邊繼續控制著剩餘的靈液投入水泊之中，只是那水泊卻再無變化。
李聽風見狀，心中不由疑惑自嘲道：
「難道這小水坑就是我的丹竅？」
這倒是他不曾想過的事，一時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用神識細緻探查了一番後，他總算得出了結論：這小水坑的確是他的丹竅，不過，應當只是個半成品，或許可以稱作半竅，這應當與他修煉的這門功法有關。
「師父說的十六字真言，第一句是月化靈湖，難道是要用月華的靈氣作為基石，填滿這靈液湖泊？可上個月圓之夜剛剛過去，到哪裡找純粹的月華能量呢？」
想到這裡，李聽風又翻看起那本小白手冊，想要從中得到一些啟發。
片刻之後，他在仙草篇的某一頁停了下來。
那上面畫著一種漂亮的植物，有著月牙狀的綠葉，冰藍色的花朵，還有細長的藤蔓。
「冰屬性仙草，藤上飛霜。」
這種仙草是吸收月華靈氣而生，其中能量雖不能與皓月相比，但也頗為精純，特別對一些修煉陰寒屬性功法的修士來說，極為珍貴，借這仙草之力繼續開闢丹竅，穩住境界，倒是足夠了。
不過，真正吸引李聽風目光的，其實是另一處描述。
可能產地：冰熊洞窟。
這倒是巧了，想起那隻受了重傷的冰熊，也不知道它恢復得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