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除夕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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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後,初三4班裡的同學坐的整整齊齊,等待班主任來宣布成績,發獎狀和寒假作業。

  王神仙老神在在,巍然不動,邱四有些興奮夾雜著焦慮,蕭山看了看他的另外兩個對手,羊定和鍾女。按照前世的道路,他將超越他倆來到班級第三,不過這次的話,不好意思,哥們開掛了哈哈哈哈。蕭山知道他成績大幅度提高是板上釘釘的,但也不清楚能到什麼程度。

  老嚴拿著一沓獎狀走進來,滿是喜色。「同學們,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老嚴買了個關子「你們想先聽哪一個」,「好消息!,壞消息!,先苦後甜」班裡沸沸嚷嚷。「那我先說好消息,這次考試咱們班整體都有很大的進步,尤其是前幾個同學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

  老嚴開始點名「王虹,年級第一,蕭山,年級第四,邱鳳,年級第六,鍾女,年級第十七,羊定,年級第二十五…」老嚴打開屏幕投影的成績單,驕傲地宣布「本次考試咱們班包攬前十3個,前三十5個,這是非常好的進步。特別是蕭山同學,在過去半年裡刻苦學習,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才能取得這麼大的進步。其他同學要向他學習,爭取在最後的時間裡拼一把。目前成績不佳的同學要以考上高中為目標,不能放棄。取得進步的同學也要繼續努力,千萬不能驕傲自滿」老嚴特意瞟了他一眼。

  班裡頓時亂成一團,嘈雜之聲不絕於耳,有沒考好鬱鬱寡歡的,有考好了互相炫耀的。大部分人都會向蕭山投來欽佩或懷疑的目光,畢竟進步到幾十名和前幾名根本不是一個概念。過往的排行榜前十名基本就沒什麼變化,這一下子衝到第四不得不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作弊了。

  蕭山也只能在心裡苦笑,不好意思哥們還真是作弊的。十門課,他語文數學英語物理歷史生物都做到了年級的極致。反倒是化學地理政治七八年沒學了補回來總有缺漏,也是這三科被拉分了不然他是有可能超越王神仙的。

  但也僅限於初中了,王神仙的學習能力遠遠超越他,他只能抓緊複習高中基礎並深化練習,在王神仙走後做到獨霸一方。老嚴拍拍講台「安靜,接下來我們頒發獎狀,王虹…」。一頓操作後老嚴宣布解散,正式開始放假。

  蕭山看著桌上的學習進步獎和三好學生兩張獎狀,以及十本寒假作業冊和語文英語抄寫作業,有些蛋疼。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根本沒用但又不好直接不寫,怕被安上個狂妄自大的帽子。

  「哇,三好學生,哇,年級第四」羊浩擺出願拜公為義父的誠摯表情「請蕭大神教教我怎麼才能考的這麼好嗎」。「可以啊,你先把岳陽樓記背了我就教你」蕭山用睥睨的眼神看著他。

  「滾你的,我要是背的下來還要你教」羊浩不裝了,把他的練習冊和獎狀掃到一邊,坐在桌子上問「假期你怎麼過」。「還能怎麼過,拜年,吃飯,拿壓歲錢唄」蕭山雙手屈到腦後靠在椅背上隨口回答。

  「你們那邊是幾號拜年,要不要來我家玩」羊浩拿起他的兩張獎狀仔細端詳。「初一拜年,至於去不去,看情況吧」蕭山打了個哈欠「你家住哪?」。「舊都,你去過嗎?」羊浩問,「舊都,好像聽說過」蕭山突然反應過來了。舊都,李英欣的家不就在那嗎,以前就聽說過她是從舊都小學來的。

  「好,我現在還不會騎車,到時候你來載我,順便去我家裡玩玩」蕭山當然會騎電動車,他連c1駕照都考完了,只不過這一世這些都沒發生罷了。

  「OK,回去qq聯繫」羊浩說罷就拍拍屁股地離開了。蕭山眯了一會,在想要不要把這些作業全扔掉,然後跟老師說找不到了。反正他是肯定不會寫的,他要做的事比這更重要。

  「那個,打擾一下,蕭山同學」旁邊好像有女生在說話,他扭頭過去。邱鳳正看著他誠懇問道「能問一下你是怎麼進步這麼快的嗎,我想學習一下你的方法,謝謝你」。

  蕭山當然不會以為邱四對他抱有什麼企圖,也並不是對他懷有惡意,只是單純的想努力學習提高成績罷了。想到那個前世像總被鬣狗追趕著不得不努力學習,到最後接近入魔,成績一落千丈泯然眾人的小個子女孩,不得不嘆了口氣。

  「其實排名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主要是我喜歡學習。從大自然無處不在宏觀的力熱光電物理學,到化學的微觀粒子原子分子,以及微小的細胞生物和細胞組織,再到人這一個體。人類的數百個國家社會,人類文明數千年的政治經濟史,人類唯物唯心的思想哲學,人類各種各樣的溝通語言,人類的邏輯科學數學,人類跨越七大洲八大洋的生活地理」蕭山對她微笑「這些東西每一項都很神秘,有千千萬萬的先驅在研究他們,最後為我們留下寶貴的文化遺產。我希望自己能接受他們的遺產,也希望以後能做一個先驅者」。

  接下來,蕭山又簡單跟她介紹了一下自己a4紙學習法。不清楚有沒有用但蕭山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畢竟他也很不想看到成績排名成為這個女孩的心魔。「好的,謝謝你」邱鳳感激地鞠了個躬然後離開了。


  當晚,在父母得知他成績排名時,表現的極為高興,問他想要什麼獎勵,蕭山想了想,回答說如果他中考排年級前三就給他買一個手機。父母雖然不太樂意擔心他會沉迷遊戲耽誤學習,但還是答應他了,要求是如果他高一成績有明顯的退步就得把手機上交。事實上前世蕭山也是高考結束當天爸爸才給他買的手機,他用了四年,依舊流暢。

  他要手機的原因當然不是想玩遊戲,這些東西他前世都玩膩了,他要手機一是為了和李英欣保持聯繫,二是提前搜索高中的學習資料,三是可以網購自己想買的東西。蕭山也在想要不要現在就給小子來個中學特訓,讓他直接領先其他小學生一步,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前世他弟的學習和性格都還不錯,別逼他太狠了弄巧成拙兄弟反目。

  「哥你怎麼最近都不看動畫片了」小子嚼著飯問他,「哥哥要學習,要中考了,你以後看動畫片別打擾哥哥」媽媽教育他「小騰想不想像哥哥一樣厲害,拿很多很多獎狀?」。「不想,我想看動畫片」小子一臉不高興。

  「沒事,那些我都看過了,過年我帶你去買幾張新的和你一起看」蕭山安慰他,「真的嗎?」小子一下子就變臉了「哥你別騙我哦」。「小山你帶他玩不會影響你的學習吧」爸爸在一旁問。「沒事的爸,對了,春節初三我要去個朋友家拜年」蕭山突然想起來「他家在新都,到時候他會來接我」。

  「新都啊,這麼遠,你那個朋友人怎麼樣?」奶奶有些擔心「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出發前你把你朋友電話號碼給我,我才放心讓你去」媽媽叮囑他。「好,明天我問問在QQ上問他」蕭山回道。

  除夕夜,吃過年夜飯後,蕭山和蕭崗蕭巍兩兄弟圍在一起打紙牌,輸的人要嗦一口沾過黃燈籠辣椒的牙籤。

  打牌確實不是他的強項,現在口腔辛辣辣的,不過正好可以提神,因為他們決定鏖戰到十二點。這具身體完全沒有打過十二點的巔峰賽,更別說像後世大學生活天天熬到一兩點偶爾通宵的詭異生物鐘。

  「小山的中考準備的怎麼樣了」蕭崗看著蕭山又嗦了一口辣椒,嬉皮笑臉地問。他們三個依次相差一歲,蕭崗高二,蕭巍高一,而他則面臨中考,「還行吧,肯定能上高中的」蕭山拍拍胸脯保證。「那就好,能上高中就行,不然你爸媽還得花錢讓你去外地上高中。不管怎麼樣別去隔壁技校,很多抽菸打架的」,蕭山點點頭表示收到。

  「唉,有點懷念咱們一群小孩子走街串巷在海邊玩泥巴抓魚的時候啊」蕭崗感慨,「現在你家蕭博蕭輝都出去住了,大爺家的蕭皓也去大那了,以後都長大了就很少再回來咯」。「蕭雲也是,跟他爸爸媽媽去外地住了,一年也沒回來幾次」蕭巍也說道。

  「沒辦法,總是要離開的」蕭山想到了漸漸離他遠去的前世朋友。「哈哈哈,小時候我們幾個去抓螃蟹,你奶奶不給你和蕭輝去,只有蕭博膽子大一個人跑出來」蕭崗大笑「我還記得我們抓螃蟹回來的時候你哭著跟你奶奶要螃蟹」。

  「有這回事嗎,我怎麼不記得了」蕭山摸了摸頭,怪不得他弟這麼喜歡抓螃蟹,原來是傳統藝能了。「等再過幾年咱們幾個再去上大學,這條街就只剩老人和小孩了,蕭騰他們又太小了,清明也幫不上什麼忙」蕭崗嘆氣「等我們再結婚生子,搬到外面去住,到時候咱們幾個也會變得越來越疏遠」。

  「沒事的,反正過年都會回來拜年,又不是永遠斷了聯繫」蕭巍安慰他。「長大後確實沒有小時候快樂,但我們必須長大,不然咱們永遠是小孩子,爸媽永遠是大人要工作,是不是不太公平哈哈哈」蕭山笑著說。「說的對,我們作為學生只需要好好學習就行了。以後不說什麼掙大錢,能找到一份工作結婚生子養育父母就夠了」蕭崗把牌拍在地上,伸出右手說「來,跟我一起加個油」。

  蕭巍詭異他看了他一眼,翻出他剛剛扔掉的牌,「34579KK?」你是不是想耍賴,蕭巍一下子就怒了。「別管那些小事,來蕭山,一起加油」。蕭山看了一眼手裡的23344689JJK,立馬用力把牌拍在地上,伸出右手疊在蕭崗的手上,附和道「說得對,打牌這種小事怎麼比得上我們偉大的友誼呢」。

  蕭巍看著義正言辭的兩人,咬牙切齒地把牌扔到地上,搭上最後一隻手掌。「願我們新的一年越來越好,我,蕭崗,考試順利!」蕭崗大聲喊道,「我,蕭巍,身體健康!」蕭巍也跟著喊,「我,蕭山,要娶英欣」蕭山小聲嘀咕。

  「什麼,大聲點,老天聽不見怎麼保佑你」蕭崗催他。「我,蕭山,愛情美滿」蕭山豁出去了,也大聲祈禱。「什麼,你小子哪來的愛情,好好學習考上高中考個好大學才是正道」蕭崗猛拍蕭山的肩膀「換一個,趕緊的」。

  「不用了,我是大人了,我清楚自己的事」蕭山堅定地回答。「好,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蕭崗大吼一聲「來,3 2 1」。「加油!」三個人同時大喊。


  「呲,biu~,PA!」夜空中升起了第一束煙花,划過滿是星辰的暮色,最後綻放出短暫而絢麗的花朵。

  蕭山他們當然是不放煙花了,不過他們伯叔姑姨家裡小一輩的弟弟妹妹都會在這裡放煙花,蕭騰,蕭瀚,蕭東,蕭斌,蕭軒,蕭羽,蕭夢,蕭娜,蕭麗,蕭茜,這些都是小學或者幼兒園的二代孩子。

  此時被他們的父母從家中帶出來,拿出早就吵吵嚷嚷要買好的長管煙花,以及拿在手裡揮舞的焰火棒,還有人在地上點燃旋轉火陀螺和糖果炸彈。小鎮各處的焰火照耀同一片夜空,一聲聲煙花爆炸聲和小孩子的歡笑聲打破寧靜。

  蕭山有些感慨,他知道再過幾年就會出台煙花禁令,以及特殊口罩時期,這種景象是再也不會見到了。「等等我,我進去拿個好東西」蕭巍只丟下一句話跑進屋裡去了。蕭山知道他的「好東西」是什麼,那是一個塞滿糖果炸彈的椰牛鐵罐子,造價高昂但效果震撼人心。

  蕭巍拿著「椰牛煙花」跑出來,找個安全的空地。點燃一枚糖果炸彈然後放進罐子裡,先是一個糖果炸彈的噼里啪啦響聲,它點燃了罐子裡的其他糖果炸彈。絢爛耀眼的焰火自罐頭的小口中噴發出來,四處散射的火花充斥半徑一米的圓內,有些甚至能爆發到4米高。過了半分鐘,焰火開始急劇衰退,然後熄滅,只剩一個焦黑的鐵罐子。

  「噢~」小孩子們激動的鼓掌,甚至忘了還在給他們拿著煙花的爸爸媽媽,「嗚~,我不要玩這個,我要買那個」蕭東哭著在跟他爸爸耍脾氣。「那個是巍哥自己做的又買不到,我就知道這個蕭東最能哭了,你看蕭羽比你小他就不哭」比蕭東大兩三歲的蕭瀚像個小大人,對著蕭東說道。

  「你騙人,我哪裡哭了」小小年紀挺個大肚子的蕭東立馬變臉。「你就是哭了,我都看見了」蕭瀚回擊「而且我有煙花放,你有嗎」。「我有,我放在我爸爸那裡了,我的比你的好多了」蕭東扯著嗓子喊,馬上從他爸爸手裡拿過長管煙花給蕭瀚看。

  「哎哎哎,兩個小不點不敢點菸花,膽小鬼哈哈哈」蕭巍走過去逗弄他們兩個,「誰說我不敢」蕭東不甘示弱。「巍哥,幫我點一下」蕭瀚向上舉好煙花對蕭巍說道,「還有我,還有我」蕭東也立馬跑了過去。

  蕭巍讓他倆分立左右,點燃引線後幫他們扶穩煙花管75度向上。兩分鐘後,兩束焰火同時發射,帶著爆鳴聲向高空飛去,PA~爆炸聲響徹夜空。

  煙花放完後,小鎮重歸寧靜,只留下一地的垃圾碎片,像是曲終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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