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對話
陳歲余聽著白梔的話，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居然還要姑娘說出自己的遭遇來進行安慰，陳歲余真不是人。
「謝謝白姑娘，不過你真的該好好休息，我熬完這爐藥，然後還要去山裡採藥呢。」說著就把白梔推進屋中。
不多時，陳歲余將熬好的藥盛出，放在了桌上後，帶上採藥的稿子、抓蟲的木籠和裝著工具的竹羅筐便來到了蟾足山上。
沿著熟知的小路，快速走進了蛇淵之中。
離開之時，天空已然亮起，可剛到蟾足山，陳歲余就察覺到有陰冷的氣息跟在自己身後，與白姑娘站在自己身後時不同，突然一陣破空聲響起。
陳歲余急忙向側邊翻滾，順勢藏入林中，只見一根箭矢定在樹幹之上，陳歲余朝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正站在樹上，冷冷看著陳歲余的方向。
陳歲余心中泠然一驚，思前想後也不得而知為什麼會有人出現在這裡，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就是來殺自己的。
想到這陳歲余伸手將箭矢拔出，朝對方丟去，雖不如弓箭射出氣力大，但常年奔走於山林之中和藥浴的浸泡，陳歲余也有著一股子的力氣。
來人見陳歲余竟然將箭矢射出，忙從樹上跳下，直奔陳歲余而來。
看著對方來勢洶洶，陳歲余也擺出架勢準備還擊，沒爹娘的孩子不會打架可活不下去。
黑衣人的手握匕首直奔陳歲余面門而來，看著匕首，陳歲余抬腳轉身踢出，將黑衣人踢飛出去後立馬拉開距離，距離拉開後，陳歲余急忙將竹羅筐取下，拿出裡邊的鎬子，直奔衝來的黑衣人。
鎬子與匕首碰撞，發出清脆的鐵石碰撞之音，趁短兵相接之間，陳歲餘一拳打在黑衣人面門之上，一擊得手後乘勝追擊，又是一鎬子拍黑衣人腰上。
黑衣人連忙向後跳走拉開雙方距離。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陳歲余想不通有誰會這樣對自己下殺手。
「主人要你死，你就該死。」黑衣人一邊說話，一邊揮著匕首朝陳歲余胸口襲來。
陳歲余後跳接一個翻滾，左手順勢抓了一把土握在手中，黑衣人見陳歲余翻滾，想趁陳歲余閃躲之際，發射袖箭，陳歲余站起身揮出手中塵土，趁對方視線遮擋之際，右手抬起鎬子直奔面門而去。
鎬子砸在對方面門，可袖箭已然觸發，擦過陳歲余左臂。
看著眼前黑衣人倒地不起，陳歲余也不顧不得手上傷勢，連忙上前去掀開面罩，可此人並不是小鎮中人。
是陳歲余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見此，陳歲余只得作罷，看著手上傷口冒出黑血，心中暗道不妙，轉身拿起竹羅筐就朝蟲草鋪子急行而去。
來到蟲草鋪子，今天並沒有看到林大叔，只有老王頭一如既往的在躺椅上細細品茶。
將羅筐放在地上後，陳平安躬身開口道。
「老爺子，中毒了，還請老爺子幫個忙。」
老王頭抬眼看著陳歲余冷冷道「不是讓你能忍就忍嗎，怎麼，被害了？」
不等陳歲余言語，老王頭再次說道「罷了，我今日再傳你一門呼吸法。」說著就抬手敲在陳歲余頭上。
陳歲余只覺一股熱流順著天靈蓋灌滿全身，還不等細細感受，老王頭聲音響起。
「感受氣流的變化，跟著氣流呼吸。」
陳歲余立馬收起心思，開始感受體內熱流的起伏。
不多時，老王頭收起了手「等會兒自己去拿點兒解毒藥，這呼吸法以後早晚各一刻鐘。」
不等陳歲余道謝，聽到這話就知道老王頭在攆人了。
陳歲余只好去找店小二取藥。
拿了藥服下之後，又帶了兩份白姑娘的藥材，這兩天的活兒是白幹了，又想到白姑娘現在受傷，需要補補，陳歲余朝著河邊走去。
陳歲余路過蟲井時遇到李瓦。
「陳歲余，不介意的話陪我走會兒。」李瓦開口道。
「李先生這是哪裡話，應該的。」陳歲余跟上李瓦。
「陳歲余，你說人為什麼是人，而不同於其他野獸。」
「因為人有道德，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那若是有天殺一壞人可救百人，這人你殺不殺？」
「該殺之人，無可不殺。」
「那若是殺一個好人可救千人萬人甚至百萬人，殺還是不殺？」
陳歲余沉默了，這不是所謂的電車題。
看著陳歲余不語，李瓦再次開口。
「陳歲余，你覺得無為是什麼？」
「無為既是無為又是無可不為。」
「若是有一天，有人墜河，你救還是不救。」
「救。」
「搭上性命也救？」
陳歲余再次沉默。
「那若是對你有恩之人呢？」
「救。」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做勉強自身之事。」
「你覺得什麼是聖人？」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李瓦突然停下，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陳歲余。
沉默後又道「你該去讀書，不要為了一個正確的結果去做錯誤的事，做正確的事也未必有正確的結果，言盡於此。」
說罷李瓦就轉身離去。
陳歲余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只覺得自己不該說那橫渠四句。
可轉念一想，不過是四句話罷了，說不定也有別人說過呢。
又接著來到河邊，開始撈魚，一邊撈著也在河邊烤著
天色漸黑，卻聽到周圍傳來腳步聲，轉頭望去卻見一頭白鹿和幾名身穿道袍之人。
白鹿身上的女子感受到陳歲余的視線，看了過來。
陳歲余急忙開口「幾位道長吃魚嗎，剛撈上來的，已經烤好了，很新鮮的。」
卻見其揮手搖頭，可身後又傳來聲音。
「他們不要，我要，我都看好久了，可饞死我了。」糯糯的聲音傳來，陳歲余連忙回頭看去。
一個編著兩根麻花辮的姑娘，臉上有些嬰兒肥，嘴裡嚼著東西，盤坐在河邊的巨石之上死死盯著岸邊的烤魚。
「哼，凡夫俗子。」就聽到身旁的道士不屑道。
陳歲余也不搭理，就朝石頭上的姑娘揮了揮手，示意她下來吃魚。
「謝謝白姑娘，不過你真的該好好休息，我熬完這爐藥，然後還要去山裡採藥呢。」說著就把白梔推進屋中。
不多時，陳歲余將熬好的藥盛出，放在了桌上後，帶上採藥的稿子、抓蟲的木籠和裝著工具的竹羅筐便來到了蟾足山上。
沿著熟知的小路，快速走進了蛇淵之中。
離開之時，天空已然亮起，可剛到蟾足山，陳歲余就察覺到有陰冷的氣息跟在自己身後，與白姑娘站在自己身後時不同，突然一陣破空聲響起。
陳歲余急忙向側邊翻滾，順勢藏入林中，只見一根箭矢定在樹幹之上，陳歲余朝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黑衣人正站在樹上，冷冷看著陳歲余的方向。
陳歲余心中泠然一驚，思前想後也不得而知為什麼會有人出現在這裡，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就是來殺自己的。
想到這陳歲余伸手將箭矢拔出，朝對方丟去，雖不如弓箭射出氣力大，但常年奔走於山林之中和藥浴的浸泡，陳歲余也有著一股子的力氣。
來人見陳歲余竟然將箭矢射出，忙從樹上跳下，直奔陳歲余而來。
看著對方來勢洶洶，陳歲余也擺出架勢準備還擊，沒爹娘的孩子不會打架可活不下去。
黑衣人的手握匕首直奔陳歲余面門而來，看著匕首，陳歲余抬腳轉身踢出，將黑衣人踢飛出去後立馬拉開距離，距離拉開後，陳歲余急忙將竹羅筐取下，拿出裡邊的鎬子，直奔衝來的黑衣人。
鎬子與匕首碰撞，發出清脆的鐵石碰撞之音，趁短兵相接之間，陳歲餘一拳打在黑衣人面門之上，一擊得手後乘勝追擊，又是一鎬子拍黑衣人腰上。
黑衣人連忙向後跳走拉開雙方距離。
「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陳歲余想不通有誰會這樣對自己下殺手。
「主人要你死，你就該死。」黑衣人一邊說話，一邊揮著匕首朝陳歲余胸口襲來。
陳歲余後跳接一個翻滾，左手順勢抓了一把土握在手中，黑衣人見陳歲余翻滾，想趁陳歲余閃躲之際，發射袖箭，陳歲余站起身揮出手中塵土，趁對方視線遮擋之際，右手抬起鎬子直奔面門而去。
鎬子砸在對方面門，可袖箭已然觸發，擦過陳歲余左臂。
看著眼前黑衣人倒地不起，陳歲余也不顧不得手上傷勢，連忙上前去掀開面罩，可此人並不是小鎮中人。
是陳歲余沒有見過的生面孔。
見此，陳歲余只得作罷，看著手上傷口冒出黑血，心中暗道不妙，轉身拿起竹羅筐就朝蟲草鋪子急行而去。
來到蟲草鋪子，今天並沒有看到林大叔，只有老王頭一如既往的在躺椅上細細品茶。
將羅筐放在地上後，陳平安躬身開口道。
「老爺子，中毒了，還請老爺子幫個忙。」
老王頭抬眼看著陳歲余冷冷道「不是讓你能忍就忍嗎，怎麼，被害了？」
不等陳歲余言語，老王頭再次說道「罷了，我今日再傳你一門呼吸法。」說著就抬手敲在陳歲余頭上。
陳歲余只覺一股熱流順著天靈蓋灌滿全身，還不等細細感受，老王頭聲音響起。
「感受氣流的變化，跟著氣流呼吸。」
陳歲余立馬收起心思，開始感受體內熱流的起伏。
不多時，老王頭收起了手「等會兒自己去拿點兒解毒藥，這呼吸法以後早晚各一刻鐘。」
不等陳歲余道謝，聽到這話就知道老王頭在攆人了。
陳歲余只好去找店小二取藥。
拿了藥服下之後，又帶了兩份白姑娘的藥材，這兩天的活兒是白幹了，又想到白姑娘現在受傷，需要補補，陳歲余朝著河邊走去。
陳歲余路過蟲井時遇到李瓦。
「陳歲余，不介意的話陪我走會兒。」李瓦開口道。
「李先生這是哪裡話，應該的。」陳歲余跟上李瓦。
「陳歲余，你說人為什麼是人，而不同於其他野獸。」
「因為人有道德，有所為而有所不為。」
「那若是有天殺一壞人可救百人，這人你殺不殺？」
「該殺之人，無可不殺。」
「那若是殺一個好人可救千人萬人甚至百萬人，殺還是不殺？」
陳歲余沉默了，這不是所謂的電車題。
看著陳歲余不語，李瓦再次開口。
「陳歲余，你覺得無為是什麼？」
「無為既是無為又是無可不為。」
「若是有一天，有人墜河，你救還是不救。」
「救。」
「搭上性命也救？」
陳歲余再次沉默。
「那若是對你有恩之人呢？」
「救。」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不做勉強自身之事。」
「你覺得什麼是聖人？」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李瓦突然停下，沉默不語，靜靜的看著陳歲余。
沉默後又道「你該去讀書，不要為了一個正確的結果去做錯誤的事，做正確的事也未必有正確的結果，言盡於此。」
說罷李瓦就轉身離去。
陳歲余心中湧起一股不安，只覺得自己不該說那橫渠四句。
可轉念一想，不過是四句話罷了，說不定也有別人說過呢。
又接著來到河邊，開始撈魚，一邊撈著也在河邊烤著
天色漸黑，卻聽到周圍傳來腳步聲，轉頭望去卻見一頭白鹿和幾名身穿道袍之人。
白鹿身上的女子感受到陳歲余的視線，看了過來。
陳歲余急忙開口「幾位道長吃魚嗎，剛撈上來的，已經烤好了，很新鮮的。」
卻見其揮手搖頭，可身後又傳來聲音。
「他們不要，我要，我都看好久了，可饞死我了。」糯糯的聲音傳來，陳歲余連忙回頭看去。
一個編著兩根麻花辮的姑娘，臉上有些嬰兒肥，嘴裡嚼著東西，盤坐在河邊的巨石之上死死盯著岸邊的烤魚。
「哼，凡夫俗子。」就聽到身旁的道士不屑道。
陳歲余也不搭理，就朝石頭上的姑娘揮了揮手，示意她下來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