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巔峰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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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常常喜歡把決鬥的地點選在高處,其實這樣僅僅是為了讓更多人看見。

  勝者,求名得名,求利得利,敗者,連被人記住的資格都不再有。

  江浪選擇與項雲決戰的地方,足夠高。

  約定的時間到了,江浪一步一步走上這座城裡最高的高塔,他在塔下沒看到項雲的蹤跡。所以他登塔的時候,心裡一直在想項雲什麼時候來。如果他只是擺擺盟主的架子來的晚一些,江浪不在乎等下去;如果他不敢來,那他已經輸了。

  然而,當江浪登上塔頂的時候,他卻看到那個無比熟悉的身影。

  他什麼時候上來的,又等了多久?

  「喝酒嗎?」那人將酒葫蘆扔給江浪,說:「上面風大天寒,我稍微喝了點,取取暖。」

  江浪接過項雲扔過來的酒葫蘆,掂了掂,說:「你喝的真少。」他也覺得上面有些冷,擰開酒葫蘆咕嚕咕嚕灌著酒。

  項雲站在塔頂,說:「她不讓我多喝。你也少喝點兒,對身體不好。」

  「她是誰?」江浪在想,還有誰能管得了這個少年盟主。

  「哦,跟我們的決鬥無關。」項雲仿佛意識到自己此時對江浪說這些不妥,頓了頓,但還是沒忍住,道:「說起來,我好久沒看到她了。」

  江浪才不會理會這些沒頭沒腦的話,他慢慢走到塔邊,向下望了一眼,不由得眉頭一皺,自語道:「怎麼人這麼少?」

  「哦!」項雲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的管家風萬千覺得這是個賺錢的好機會,就讓別人付完門票再來看,你知道,我們這些江湖人,大都沒個正經職業,可能是窮的付不起門票吧!」

  江浪心說,此人究竟有沒有把這次決鬥當回事。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沒有人有膽子看不起他,和他的劍。

  項雲看到江浪臉上的不快,還以為他在為人少而顯出愁容,解釋道:「這塔這麼高,就算離得遠一些的人,應該也能看到的。」

  江浪再也無法容忍了,大吼道:「項雲,你到底有沒有把這次決鬥當回事?」

  「當然有了,」項雲極力為自己辯解:「我可是抱著不死的覺悟來決鬥的。」

  江浪看著項雲的神態,哪裡感覺得到半點嚴肅。以這種態度參加決鬥的他,難道不是對自己的侮辱嗎?

  江浪感覺自己看錯了項雲,也許這個年輕的盟主根本不值得自己千辛萬苦尋覓一把寶劍來挑戰。他的容忍也隨著內心想法的演變到達極限,隨著一聲破空之聲,封雲劍出鞘,江浪冷冷地說:「那你便去死吧!」

  項雲見江浪拔出寶劍,頓時站住,目光如電般射向江浪,隨著一陣陣金屬摩擦的聲音,項雲一隻手緩緩拔出佩劍,寒光閃爍,劍氣逼人,正是雲巧劍。

  雲巧劍也許並不可怕,但項雲手中的雲巧劍足以讓人膽寒。

  江浪在一瞬間感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從前他只相信武功能傷人,但從今往後他會知道,氣勢也能傷人。

  只有庸才會被嚇倒,江浪是奇才。

  封雲劍刺破空氣,瞄準的是項雲的胸膛。

  這是避無可避的一劍,它刺破的第一層物質是空氣,第二層物質便是項雲的衣服,它渴望觸碰到第三層,那是活生生的血肉。

  項雲可以用劍刃挑開刺向他胸膛的劍,不,他只能這麼做,除非他想死。但是他這麼做了,便是封雲劍和雲巧劍一較高下的時刻。

  江浪期待著這個時刻,劍斷,劍客也就不再有存在的意義。

  噹啷……

  封雲劍沒有斷,雲巧劍也沒有。

  江浪大聲質問道:「為什麼不用劍刃?」他剛剛看到,項雲用劍面打劍面,將封雲劍震開。

  然而劍是利器,不是鈍器,項雲不用劍刃而用劍面,還算是一個劍客嗎?

  「那樣劍會受傷的。」項雲回答。

  「你這是在侮辱劍的尊嚴。」江浪對項雲喊道。

  沒等項雲回話,江浪一連出了數十招,都被項雲用劍面堪堪震開,項雲衣服上又多了幾道口子。

  「可惜!」項雲嘆道。

  「可惜什麼?」江浪問。

  「衣服破了。」項雲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說:「破成這樣,很難補的。」

  「你到底在說著什麼?」江浪手裡的封雲劍破風而來,一連數道快攻。


  「白虎堂,朱雀閣,青龍會,玄武門……你的招式里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門派的影子?」項雲依舊不用劍刃。

  「我自己學的。」江浪說,他已經不耐煩了,這樣的打法,何時能分出勝負。

  江浪將封雲劍拿在手裡,將劍旋轉著刺出,這是江浪的獨創劍式,雖然會減小劍的力道,但若要出劍格擋,必然會碰到劍刃。

  近了,衣服被撕碎了,劍尖幾乎見血。

  項雲突然間將雲巧劍收回鞘中,江浪的封雲劍停在項雲胸口的地方,劍尖剛剛觸及皮膚。

  項雲看著江浪,問:「你為什麼要打敗我?」

  其實這個問題江浪也不知道,可能只是為自己活著找出一個意義。

  然而項雲緊接著便問了一個江浪更不知道的問題:「決鬥結束後,你打算怎麼做?」

  決鬥結束,意味著兩種結果,輸了或是贏了。

  輸了或是贏了之後再做什麼,江浪沒有想過。

  江浪不會回答自己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所以他沒有回答,但他隨後問道:「你認輸了嗎?」

  「沒有。」項雲回答。

  江浪的劍就抵在項雲的胸膛上,只要用一分力,項雲必死無疑。

  沒等江浪問,項雲便說:「今天這麼打下去,我必敗無疑。」

  「既然這樣,為何還不認輸?」江浪感到奇怪。

  「因為過幾天再打,我或許就能贏了。」項雲說道。

  「這是什麼道理?」江浪問他。

  「因為今天,我不能死,雲巧劍也不能斷。過幾天,她會來看我,有人便無需睹物,雲巧劍可以一戰,我也會有必死的決心。」項雲回答。

  「不懂!」江浪聽不懂項雲在說什麼,但他單憑劍面就能躲開自己的攻擊,如果全力一戰,江浪自己也不知是否能夠贏過他。

  更何況,江浪懂一件事,高手對決,除了劍,還比心境,而今日,項雲心不在焉。所以江浪收了封雲劍,說:「改日約戰,你可不能再這麼打。」

  「還約在這高塔嗎?似乎……」項雲停了一下,接著說:「有點兒冷。」

  江浪自然領會到了項雲話外之意。

  這次對決,是雙方對彼此實力的第一次試探。對於打敗對方,恐怕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有人觀看的話,不知項雲如何,自己多少會分一些心。

  「不在這裡了,找個暖和的地方吧!」江浪回答道。

  「打完了,你可以留下幫我嗎?我欲使各門派消除隔閡,公開武功,共同習練。你精通各派武學,有你,方便多了。」項雲問道。

  「那你得贏了我才行。」江浪道。

  「這樣啊!」項雲想了想,說:「我就贏了你好吧!」

  「你……」江浪是如此驕傲的人,又怎麼受得了這種輕視。但他看著項雲下樓的背影,覺得不能被隨意激怒,就讓實力來證明吧!於是他挑起地上的酒葫蘆,改口道:「你的酒。」

  「送你了。」項雲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下樓梯。

  江浪看著項雲那一步步遠去的背影漸漸消失,高處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一陣風吹過,他突然感覺到一絲寒意,一種莫名的孤獨籠罩著他。

  他擰開酒葫蘆,喝了一口。

  酒灑在雲來客棧的房頂上,時間和空間都回來了,江浪的心裡在喊:「項雲,十年了,你究竟去哪裡了。你是否記得,還欠我一場決鬥。」

  雲來客棧里,人群熙熙攘攘;雲來客棧外,一個醉漢背著他那用麻布包裹的寶劍,孤獨的,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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