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陰謀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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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鳳陽世子急著回去找鳳陽王商量對策,事關重大,衛末也跟著去了。

  衛末剛走,秦珍手裡正削著蘿蔔,午膳她想著燉骨頭湯喝,嘴裡念叨著好吃的,廚房門口一黑,一道黑影印在腳邊。

  她以為衛末去而復返,揚揚手中蘿蔔,「等會兒……又是你們,陰魂不散了你們。」

  秦珍操起手中的蘿蔔,朝來人扔過去。

  黑衣人閃身躲過蘿蔔,眸光冰冷地瞪了她一眼,「你以為躲在這裡,我們就拿你沒法子,哼,你就不擔心你弟弟。」

  秦珍聞言大驚,面色雪白,「混蛋,你們把我弟弟怎麼了?」

  那黑衣人輕嗤,「想救你弟弟,就跟我們來。」說著,他飛身離開,秦珍明知有詐,恐五郎遇險,不得不跟了上去。

  看來黑衣人將她的背景摸得清楚。

  一路追著黑衣人到聞鹿學館內,學館裡靜悄悄的,學子們離開後,顧南生就開闢了一間安靜的房舍作書室,專給幾個孩子上課。

  書室里,顧南生護著二郎等人,強裝鎮定,「你等何以這般無聇,他不過四歲稚童,有道是,禍不及妻小,便是他家開罪了你等,諸位也不該拿一個孩子出氣,我是他師長,若是有罪,我願替他。」

  五郎駭得驚怔,刀架在脖子上,不哭不鬧,身子直抽抽,眼淚默默的流。

  二郎善之等人驚駭莫名,生怕黑衣人傷到弟弟,望著被刀抵住的五郎,他們膽顫心驚,絲毫不敢妄動。

  「別傷害我弟弟,你們想要什麼我都答應,求求你們了。」

  二郎想過去跪下求他們,叫顧南生一把拉住。

  顧南生即驚又怒,已經有一個弟子在他們手中,可不能再折損一個。

  「諸位待如何,有何條件請說出來,我定盡最大努力滿足你們。」

  黑衣人壓根就看不起一介鄉野小鎮的坐館先生,「我等要的東西,一會就來了,不必多言。」

  顧南生不過一介文人,手無縛雞之力,一生醉心於注書立說,收徒授業解惑。

  從沒哪一刻,他恨自己沒能習得一二武藝,護住自己的弟子。

  二郎嗚咽落淚,弟弟好似又回到那個受到驚嚇,木木呆呆的小娃娃,黑幽幽的眼睛裡,沒一點神彩。

  他抓住顧南生的衣袖,「先生,弟弟不能有事,他不能有事的,是我不好,學不好武功,沒能保護弟弟。」

  善之良之孝之也一臉氣憤的瞪著屋裡的兩名黑衣人,善之暗暗發誓,將來必定習好武功,決不再受制於人。

  顧南生哀嘆一聲,他好歹是北楚大儒,天下聞名,連天子都要尊稱他一聲先生。

  如今,卻被兩個黑衣人挾持,毫無還手之力,可惱可嘆。

  「章兒,是為師的錯。」顧南生打定主意,若今日能安全渡過,他定要請來武師傅教學生們習武,日後也不至於落到他這樣的窘境。

  黑衣人將秦珍引來時,秦珍看到被黑衣人抓住的五郎,立即就想上前去救,不想,那黑衣人獰笑一聲,「再前一步,我立刻宰了這小崽子。」

  刀在五郎脖子劃出一道血痕,艷紅的血紅了秦珍的眼,她怒喝一聲,「住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我弟弟是無辜的,有事沖我來?」

  「我等就是沖你來的,你該怨你自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我們沒別的要求,一命抵一命,你自盡於此,我等便饒了你弟弟。」黑衣人陰笑著說。

  什麼,一命抵一命,秦珍焦急如焚,手心裡全是汗,濕糯糯的,怎麼辦,真的要一命抵一命,她還沒活夠啊。

  老天為何如此待她,五郎在他們手上,她連歪腦筋都動不得,要瘋了。

  「不,我來抵,放過我弟弟妹妹。」二郎推開顧南生,目眥欲裂,「我願替妹妹死。」

  黑衣人大笑,「你妹妹必須死,誰替都不行,還不動手,若再費話,信不信我將你們全砍了。」

  黑衣人等得不耐煩,直接上手掐住五郎的脖子。

  「五郎~」

  「等等~」

  二郎秦珍同時出聲,秦珍拉住兄長,指尖在他手裡動了動,神色極不舍的看著兄長。

  「不要,妹妹,你們不能有事。」二郎緊緊抓住妹妹的手。

  秦珍無聲地說了兩個字,連說了兩遍後,見二郎眨了眨眼,她緩緩將兄長推開顧南生那邊,目光沉痛,挺直了脊樑,「好,我答應你們,不過,我想死得體面些,能否請你應我一個要求,也算是我死前的一個遺願。」


  「說吧,只要你願意自盡,別想耍什麼花招,我等可以考慮完成你的遺願。」

  「好,說話算數。」秦珍留戀的掃了眼屋裡的兄長們,朝黑衣人道,「城外有處斷崖,深不見底,終年迷霧,有死無生,我父母當年在那裡殉情,我想死在那裡,和他們能在地下團聚,不知幾位大哥哥可否憐憫我一片思親之情,成全了我這心愿。」

  抱歉了,不怪她咒他們,她想拖時間,就只能拿那對無良父母做筏子。

  二郎愣愣地望著妹妹,爹娘何時殉情了,妹妹在說什麼,自己怎麼聽不懂。

  而顧南生幾乎立即明白了秦珍的打算,她在拖延時間,好一個機智的丫頭。

  秦家的境況,他後來打聽得清楚,父母早年離家,幾年都無音信,祖父母不慈,叔伯們刻薄,姐弟二人小小年紀護著幼弟磕磕碰碰長大,什麼殉情,分明瞎掰的。

  此時,唯有拖延時間,只要黑衣人不立刻殺人,他就有機會救下姐弟倆。

  顧南生抹了下臉上的汗,心中焦急,面上卻憐憫痛惜地直嘆,「丫頭,你自小命苦,親緣命薄,你父母地下見了你,恐要心疼死。」

  秦珍面露哀色,一臉倔犟,「活著沒得父母疼愛,死了,我希望和在他們一處,讓他們多疼疼我。」

  黑衣人有些猶豫,看向其中一人,似乎他能做主。

  秦珍再接再歷,「我就這一個遺願,若你們怕我耍花招,不防帶上我弟弟,只不過,你們一定言而有信,我死後,請放了我弟弟,他還小,小時候的事,長大也未必記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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