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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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今日便留下吧,你回去替他們收拾些東西送來。」顧南生說。

  「啊?」秦珍微愣,「先生,會不會太急了些。」

  顧南生擺手,「不急,即是頑劣,早一日進學館,也好改了毛病,安心學習。」

  秦珍與二郎等人面面相覷,這也太出人意料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半點不假。

  二郎還好,自從被劉夫子趕出學堂,消沉了好幾天,能重新進學,他比誰都興奮,可苦了善之。

  丟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善之後,秦珍抱起五郎欲離開,顧南生又開口,「小傢伙留下,同他們一起讀書。」

  「呃~」秦珍呆在原地,猜不透這先生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五郎只有四歲,筆都握不住,讀哪門子的書。

  顧南生拋出一個冠名堂皇的理由,「磕了頭,便是入了老夫的門,自是要留下的。」

  真實的原因是,丫頭送他的那件禮物,他拿得心虛,多收一個,也好減輕他心裡的負罪之感。

  也不知這家大人回來知道後會不會後悔。

  也罷,到時候再說。

  秦珍恍恍惚惚地走出學館,腳步發飄,來的時候多熱鬧,回家時形單影隻,連後面綴了尾巴也未察覺。

  原想帶走小弟,那小傢伙竟不肯,說想留下來和哥哥們一起讀書,秦珍哭笑不得,弟弟這麼上進,她好意思攔著不讓。

  後面跟蹤的人悄悄靠近她身後,欲要敲暈她,一條手臂驀然伸出,攔腰抱起秦珍,同時一招掃堂腿,將欲偷襲的人踢翻在地。

  「啊~」

  「別叫,是我。」風純沉聲提醒。

  落地後,風純拍了她額頭一記,嚴斥道,「想什麼呢,被人跟蹤了也沒發覺,大街上發呆,你是不是也想見識見識拐子長啥樣,就你這般水靈靈的小姑娘,最適合拐子們下手了。」

  秦珍左顧右盼,「誰眼蹤我,在哪兒?」

  風純朝他們前面抬了抬下巴,「衛末正在抓,走,過去看看。」

  秦珍抬頭,前面不遠處,衛末踩在一名大漢的背上,身邊還躺著一個,不知生死。

  一名女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對著衛末磕頭求繞。

  看到秦珍過來,衛末瞪了她一眼,幾名侍衛突然冒出來,架起地上的兩男一女,衛末拍拍衣袖,「人多眼雜,找個安靜的地再審。」

  風純和秦珍沒意見,跟到一條巷子深處。

  「說吧,為什麼跟蹤她?」衛末風純秦珍站成一排,幾名侍衛則壓著三人跪在地上。

  女子嚇得面無人色,頭在地上磕得砰砰響,「公子繞命,公子繞命,奴……我們不是拐子,真的不是拐子,饒命啊公子。」

  衛末面色微冷,「不是拐子當街擄人,你當本公子眼瞎,說清楚,否則,本公子只能送你們去衙門。」

  「咦~」秦珍走到那女子面前撥開她額前的流海,目光微沉,「是你,你方才想拐我?」

  難怪她一開始沒認出這女子來,對方剪了流海,遮去半邊眉眼,又換了身紫粉的衣賞,換了裝,跟變了個人似的。

  「怎麼,你認識她?」風純好奇的問。

  秦珍點頭,臉上帶著少見的怒氣,眉間煞氣畢露,「她是鎮上周員外府上的丫頭,後來犯了錯,當時我二叔在周家做工,救了她,還將她帶回家,前不久,善之撞見她帶著兩個護院四處找我,我想不明白,我與她素不相識,家裡相處的幾天,話都沒說過一句,怎麼就逮著我不放,你們說奇不奇怪。」

  「稟公子,這女子並非周府下人,」一名侍衛站出來,將手中一枚銅牌遞給衛末,「這是屬下從她身上搜到的令牌。」

  「令牌,你可識得這裡哪家的牌子?」衛末接過牌子端詳,很普通的令牌,銅質,正面繪了朵花,背面刻著一個「伯」字。

  「回公子的話,屬下沒看錯的話,此牌應是京城慶原伯府的令牌,一般是內院婆子丫頭或是帳房買辦們出府用的憑證,京城,但凡大戶人家皆有此物。」

  侍衛是鳳陽府派來給風純跑腿的,他們也屬鐵甲軍一員,搜到令牌的侍衛,入鐵甲軍之前,在京城守過兩年的城門,故而清楚其中內情。

  「就是那個四年前招贅上門的慶原伯府?」衛末問。

  「是的公子。」

  「這就怪了,」衛末抿起薄唇,看著秦珍若有所思,「慶原伯府招贅上門的女婿也姓秦,難道與你有什麼淵源不成。」

  秦珍搖頭,她哪裡清楚有啥子淵源,只得將目光落在秋兒頭頂,「她肯定知道。」

  秋兒身子輕抖,嚇得心驚膽顫,是她失算了,令牌不該帶在身上,概因今日要從周府借人,周夫人不待見她,態度不冷不熱,她氣不過,又想早點完成主子的任務,只好取出令牌令周夫人屈從。

  「奴,我,我不,不清楚,是的,我不清楚,牌子是我撿的,看著好看,遂留在身上。」

  「狡辯。」秦珍上前鉗住她下巴,似笑非笑,「你根本不是周府下人,只怕你進入秦家也另有目地。」

  「什,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秋兒強忍著心虛扭開頭。

  秦珍面色驟冷,手指猛地用力,「啊~」秋兒一聲慘叫,下巴的骨頭碎了似的劇痛無比。

  「不說,沒關係,想必你還不曉得身後那兩位公子的真正身份,來,我偷偷告訴你。」

  她甚好心情的拍拍秋兒的臉頰,湊到她耳邊小聲兩句。

  秋兒心頭驚濤駭浪,眼皮子翻白,整個人攤軟在地上。

  秦珍嫌惡的撂開手,嘴角微撇,「趁早說實話,或許我會好心的放過你,若是他們二位,不說你,就是你身後的主子,也落不到半點好。」

  秋兒兩眼放空,背上直冒冷汗,「奴婢說,奴婢全說,其實不關奴婢的事,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請郡王、公子饒命。」

  她是嚇傻了,清陽郡王是何等人,北楚最年輕的郡王,皇上的心頭肉,京城裡的小霸王,只有他想,就沒有他不敢幹的事。

  小野……不,秦珍說她和郡王是好朋友,瞅那小郡王護著她的樣,她不得不信。

  何況衛公子也在,她識不得清陽郡王,但識得臨陽王府嫡公子衛末,京城閨秀人手一幅他的丹青,世家眼中的乘龍快婿。

  主子沒嫁人前,也曾痴戀過他,只是後來遇到姑爺,才結束了那份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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