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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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郢縣。

  趙長河一襲藏青色捕快勁裝,布料緊密厚實,卻因歲月摩挲略顯磨損。

  腰間束著深褐色的腰帶,上面掛著一把刀鞘略顯陳舊的秋繡刀。

  左側荷包繡著一個並不精緻的「捕」字,袋口用一根細皮繩束著,晃動間發出輕微的摩擦。

  手腕處,袖口緊緊地扎著,露出骨節分明布滿繭子的手。

  褲腳被塞進了一雙黑色長靴之中,靴尖微微上翹,沾著些許泥濘與灰塵。

  此夜,寒意似針,刺人肌骨。

  趙長河挺立其間,難掩那骨子裡透出的冷硬與幹練。

  捕快生涯,已讓他習慣與這郢縣的暗夜融為一體。

  暗巷,狹窄且惡臭。

  趙長河的目光卻似寒星,瞬間穿透昏暗溝渠,精準鎖定一抹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身形瘦弱得似乎不堪一擊。

  他瑟縮在陰影深處,像一隻受驚的雛鳥,雖竭力隱藏身形,卻依然難以抵擋刺骨寒冷。

  只是眼神里那一抹惶恐與狡黠,卻像夜火中的磷光,時隱時現。

  趙長河身形未動,目光不受夜色影響如獵豹般鎖定獵物。

  而後鬼魅般悄然潛行,腳步輕盈得如同踩在水面一樣,未驚起一絲波瀾。

  少年瞬間警覺。

  就在趙長河指尖堪堪觸及少年的那一瞬,他渾身一顫。

  剎那間,身形急轉,恰似一抹輕煙,化作一隻狂奔的野兔,奪命狂奔。

  趙長河冷哼一聲:「想跑?」

  提氣縱身,腳尖連點,在郢縣的街巷間疾掠,展開一場無聲的追逐。

  少年身形靈動,穿梭於暗夜的大街小巷,可體力終究有限。

  趙長河如跗骨之蛆,距離越來越近。

  眼見前方是絕路,少年慌不擇地,一頭衝進一條狹窄胡同。

  趙長河如影隨形,待入胡同,卻見一堵高牆橫亘,截斷了少年的去路。

  雲塵背倚高牆,如同困於籠中的困獸,身軀瑟瑟發抖,雙眼圓睜,警惕地盯著趙長河。

  那眼神中既有恐懼,又有不甘,恰似受傷的幼獸被逼至絕境,雖懼,卻仍欲拼死一搏。

  趙長河腳步漸緩,雙手緩緩舉起,掌心向外,聲音低沉而沙啞,輕聲低語:「莫要害怕,我只問你幾個問題。」

  雲塵卻恍若未聞,緊咬嘴唇,直至齒間滲出血絲,卻仍一聲不吭。

  趙長河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卻仍耐著性子道:「你為何在此處鬼鬼祟祟?可是知曉些什麼事情?」

  雲塵沉默片刻,突然仰頭,大聲喊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官府之人,只會欺凌我們窮苦百姓!」

  趙長河目光一凜,眉梢微蹙,緩緩道:「我並非要為難你,如今郢縣亂象紛起,我等追查之事,關乎萬千生靈安危,你若知曉什麼,莫要隱瞞。」

  雲塵眼中閃過一絲猶豫,是信還是不信,是說還是不說,這抉擇似比生死更為艱難。

  恰在此時,外面嘈雜人聲乍起。

  趙長河心中一凜,仿若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情況不妙,轉頭望向少年,目光中多了幾分緊迫:「沒時間了,你若有話,現在便說!」

  言罷,趙長河警覺地側耳傾聽,那嘈雜之聲似有洶湧來勢。

  雲塵咬著下唇,眼中的猶豫之色仍未消散,但見趙長河這般嚴肅鄭重,心中也在急速權衡。

  終於,他似是下了決心,咽了咽口水,壓低聲音說道:「我……我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就在今兒個傍晚,我路過城南那廢棄的宅院時,瞧見有幾個蒙著臉的傢伙抬著個大麻袋進去了,那麻袋還時不時地扭動,像是裝著活人。

  我當時好奇,就躲在一旁偷看,結果聽到他們說什麼要在今夜子時,在城郊的枯井那兒交接,好像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

  「你可還瞧見別的什麼特徵?比如他們身上有無特殊記號,或是說話口音之類的?」趙長河語速極快地追問著。

  那嘈雜聲已然越發逼近,仿佛危險的浪潮正滾滾而來。


  雲塵努力回憶著,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磕磕巴巴地接著說:「有……有個人的手腕處好像露著個刺青,看著像個蛇頭的模樣。

  口音嘛,聽著有點像東邊碼頭那一塊兒的,有個人走路有點跛腳,一瘸一拐的很明顯,我就記得這些了,大哥,你可得救我啊,我不想被他們發現。」

  趙長河微微點頭,安撫道:「別怕,有我在,定護你周全。只是現在咱們得先想法子離開這兒。」

  說著,他的目光在這胡同四周迅速打量起來。

  牆角有個堆滿雜物的旮旯,雜物後面似乎有個不起眼的狗洞,或許能藉此逃離。

  然而,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那嘈雜的人聲已然到了胡同口,一群手持利刃的傢伙氣勢洶洶地涌了進來,瞬間將這胡同堵了個水泄不通。

  這些人個個身著奇裝異服,服飾顏色駁雜,透著一股邪魅之氣。

  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一雙三角眼,透著狠厲的凶光。

  他看到巷裡的趙長河與雲塵,咧嘴露出一口黃牙,嗓子沙啞,一字字道:「好啊,在這兒呢!」

  趙長河眉頭緊皺,沉聲道:「你們是何人?為何在此處圍堵我們?莫不是想公然與官府作對?」

  為首惡漢爆出一陣張狂的大笑:「官府?哼,王朝末世,已經輪不到官府說了算。識相的,趕緊把人交出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可別怪我刀下無情!」

  趙長河心裡一沉,但面上依舊鎮定,他將雲塵護在身後,手已悄然握住刀柄:「想要人,先過了我這關再說。我身為捕快,職責所在,豈能任由你們這些宵小胡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秋繡刀緩緩抽出。

  隨著刀身一寸一寸地露出,刀鞘與刀刃的摩擦聲在這狹窄胡同中顯得格外清脆。

  那刀形似繡春刀,精美的紋理若隱若現。

  刀身狹長而微微彎曲,宛如一泓秋水,在黯淡的夜色中閃爍著森冷的寒光。

  刀刃鋒利,吹毛可斷,刀尖微微上翹,透露出一股逼人的銳利之氣。

  那惡漢繼續發出一陣狂笑,笑聲在這胡同里迴蕩,透著幾分刺耳與囂張:「這位捕快大人,你管的閒事太多了,今晚你就給這小子陪葬吧。」

  說著,他擺了擺手中那把破山刀,刀刃在夜色中泛著冷冽的光,好似能輕易斬斷這周遭的一切。

  熊跋修習的是一門名為《狂獅勁》的邪派功法,此功法能短時間內激發自身的潛力,使力量和抗擊打能力大幅提升。

  但修煉之後會逐漸侵蝕修煉者的心性,使其變得更加狂暴嗜殺。

  他對自己的武功非常有信心,自忖幾個回合就能將這礙事捕快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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