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大王吃菜。」建信君夾了一筷子肉，想要放到趙王碗中。
趙王直接抓住建信君的手朝自己嘴邊移動，然後一口將筷子上的肉吃掉，高興地說道：「美人夾的肉就是好吃。」
「大王高興就好，來，大王喝酒。」建信君又將溫好的酒倒入酒杯之中，遞給趙王，趙王一飲而下。
「大王放心，只要大王不嫌臣愚笨，臣永遠侍奉大王。」樓昌俯身一拜，真誠地說道。
「樓卿乃我趙國肱骨，怎會愚笨，寡人日後還要多多依靠樓卿幫助。」趙王笑著說道。
「大王……」樓昌剛想說什麼，這時，趙豹大步從殿外走了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趙豹看到趙王懷中的建信君和樓昌，頓時眉頭一皺，恨不得轉身就走。不過想到手中十萬火急的事情，為了趙國他還是忍了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大王還有閒心喝酒？再喝下去我趙國就亡了！」趙豹走到趙王面前，沉聲說道。
「王叔此言何意？我趙國形式一片大好，怎麼會亡國？」趙王有些憤怒地說道。
「代郡急報，燕國陳兵邊境。這麼緊急的事情，三天前就送到邯鄲了，大王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呵呵，真是我趙國的好大王。」趙豹一把將戰報拍在趙王面前的几案上，酒杯倒下，酒水流到建信君的衣裙上。
要不是他手下的門客剛好認識送信的士兵，聽說了這件事並稟報給他，他到現在還和趙王一樣蒙在鼓裡。
得到門客的稟報後，趙豹簡直頭皮發麻，一刻都沒敢耽誤，親自找送信的士兵核實。
當他見到送信的士兵的時候，那名士兵都快瘋了。
明明信件三天前就遞交上去了，結果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這讓他如何回去交差。
「什麼！燕國陳兵邊境。」趙王「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趙國大軍皆在前線攻打秦國，拿什麼擊退燕國？」
「大王~」建信君拽住趙王手臂，一幅怯怯的樣子。
「滾下去，這種事情優伶還沒資格聽。」趙豹指著建信君，憤怒說道。
在他看來，沒有建信君，趙王絕對不會如此墮落。現在如果不是在大殿內，他必殺之。
建信君眼巴巴的看著趙王，腳下沒有動。
「鏘！」趙豹見狀，頓時怒火衝天，一把抽出侍衛的佩劍，指著建信君說道：「不要逼我現在殺你！」
「你先下去吧。」趙王拍了拍建信君的小手，安慰道。
看到連趙王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建信君只好退了下去。
「王叔先消消氣。」趙王連忙請趙豹坐下，低聲說道：「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怎麼擊退燕軍。」
「臣建議命樂乘將軍領兵抵抗燕軍。」趙豹說道。
「樓卿覺得呢？」趙王看向樓昌。
「臣也覺得樂乘將軍很合適，不過光憑樂乘將軍恐怕無法擊退燕軍。現在上黨之圍已解，秦國暫時失去威脅，反而燕國的威脅就在眼前，不如就讓馬服子率軍回來吧。」樓昌俯身說道。
「大王不可，秦國乃趙國心腹大患，燕國不過是癬疥之疾，如果一次不能將秦國打疼，就算這次上黨之圍結束了，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上黨之戰，到時候，可就不一定有第二個馬服子了。」趙豹憤怒地看著樓昌。
樓昌心中冷笑，他可不是建信君，你趙豹就算是王叔又能奈我何？
「大王，根據合縱盟約，河東就算打下來了，也是魏國的，對趙國來說沒有任何利益，現在就相當於用趙國的士卒在為魏國征戰，這是極為不明智的。而且，這些天臣聽到了一些流言……」說到這裡，樓昌停頓了一下。
「什麼流言？」趙王問道。
「最近整個邯鄲都在傳馬服子準備據晉地稱王，甚至有人要到上黨投奔馬服子。」樓昌說道。
「此言當真！」趙王猛地站起來，沉聲問道。
「大王，這只不過是秦國離間君臣關係的計謀，您千萬不能信啊，如果馬服子真要稱王，怎麼可能讓整個邯鄲都知道？」趙豹痛心疾首地說道。
現在趙國形式一片大好，只要擊敗秦國，然後勵精圖治，未必不能恢復當年武靈王時期的實力。
但是如果趙王讓趙括撤回來，甚至像燕國對待樂毅那樣對待趙括，那麼趙國所有的前程、光明，都將毀於一旦。
「大王，這確實只是傳言。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當初馬服子簽訂合縱盟約的時候便沒有經過您的同意，直接假借君令，他眼中可曾有過大王？」樓昌俯身一拜。
經過樓昌提醒，趙王突然想到趙括當初說服樂毅和田單跟隨他去長平，連說都沒有和自己說一下。
到了長平之後，更是屢次無視自己的命令，擅自將廉頗留在軍中。
而且趙括……
「寡人如此信任趙括，沒想到趙括竟然是這樣的人。」趙王一腳將几案踢開，憤怒地說道。「立刻傳令趙括，命他撤軍。」
「諾。」旁邊宦官朝外面走去。
「大王，不可啊。」趙豹連忙攔住宦官，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稟報燕國陳兵邊境的事情，竟然引出這麼多事。
「王叔難道決定站在馬服子那邊？」趙王冷漠地看著趙豹，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趙豹默默將路讓開，失魂落魄地朝外面走去……
「大王英明。」樓昌俯身說道。
「大王，秦國使者求見。」這時，一名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秦國使者？」趙王有些奇怪，這時候秦國使者過來做什麼？
「大王，還是先見見吧。」樓昌說道。
「好，將秦使請進來。」
「秦使拜見趙王。」片刻後，秦使走了進來。
「秦使所來可是為了求和？」趙王笑著說道。
「非也，外臣這次來是為了迎回我秦國在趙國的質子異人。」秦使俯身說道。
「迎回質子？」趙王有些訝異，不過倒也沒有覺得奇怪。
當初秦國為了取信趙國，將異人送過來為質，現在想要接回去也很正常。
這種情況，一般各國都不會為難，因為你就算將質子強留下來，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秦國曾經的太子倬，也就是現在太子柱的大哥，以前便在魏國為質，秦國依然三天兩頭攻打魏國。
異人在趙國為質，秦國照樣發動長平之戰，甚至歷史上還活埋了趙國四十萬將士。
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質子而發生改變。
「對。」秦使說道。
「這件事情還是戰爭結束之後再說吧。」趙王擺了擺手。
雖然質子用處不大，但總比沒有強。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大王，兩國交戰，沒有必要為難一個質子，既然秦國派人來接，不如就將其送回去吧，也好彰顯我大國風範。」樓昌俯身勸道。
見趙王還在猶豫，樓昌又說道：「今燕國陳兵邊境，隨時可能入侵，我軍又在前線攻打秦國，也可借送回質子之事緩和與秦國的關係。否則秦國如果和燕國聯合起來，我趙國恐怕力不能逮。」
「還是樓卿看的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將秦國質子送回吧。」趙王恍然大悟。
「多謝大王。」秦使俯身說道。
趙王直接抓住建信君的手朝自己嘴邊移動，然後一口將筷子上的肉吃掉，高興地說道：「美人夾的肉就是好吃。」
「大王高興就好，來，大王喝酒。」建信君又將溫好的酒倒入酒杯之中，遞給趙王，趙王一飲而下。
「大王放心，只要大王不嫌臣愚笨，臣永遠侍奉大王。」樓昌俯身一拜，真誠地說道。
「樓卿乃我趙國肱骨，怎會愚笨，寡人日後還要多多依靠樓卿幫助。」趙王笑著說道。
「大王……」樓昌剛想說什麼，這時，趙豹大步從殿外走了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趙豹看到趙王懷中的建信君和樓昌，頓時眉頭一皺，恨不得轉身就走。不過想到手中十萬火急的事情，為了趙國他還是忍了下來。
「都這個時候了，大王還有閒心喝酒？再喝下去我趙國就亡了！」趙豹走到趙王面前，沉聲說道。
「王叔此言何意？我趙國形式一片大好，怎麼會亡國？」趙王有些憤怒地說道。
「代郡急報，燕國陳兵邊境。這麼緊急的事情，三天前就送到邯鄲了，大王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呵呵，真是我趙國的好大王。」趙豹一把將戰報拍在趙王面前的几案上，酒杯倒下，酒水流到建信君的衣裙上。
要不是他手下的門客剛好認識送信的士兵，聽說了這件事並稟報給他，他到現在還和趙王一樣蒙在鼓裡。
得到門客的稟報後，趙豹簡直頭皮發麻，一刻都沒敢耽誤，親自找送信的士兵核實。
當他見到送信的士兵的時候，那名士兵都快瘋了。
明明信件三天前就遞交上去了，結果到現在都沒有任何消息，這讓他如何回去交差。
「什麼！燕國陳兵邊境。」趙王「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驚慌失措地說道，「這可如何是好，我趙國大軍皆在前線攻打秦國，拿什麼擊退燕國？」
「大王~」建信君拽住趙王手臂，一幅怯怯的樣子。
「滾下去，這種事情優伶還沒資格聽。」趙豹指著建信君，憤怒說道。
在他看來，沒有建信君，趙王絕對不會如此墮落。現在如果不是在大殿內，他必殺之。
建信君眼巴巴的看著趙王，腳下沒有動。
「鏘！」趙豹見狀，頓時怒火衝天，一把抽出侍衛的佩劍，指著建信君說道：「不要逼我現在殺你！」
「你先下去吧。」趙王拍了拍建信君的小手，安慰道。
看到連趙王都不站在自己這邊，建信君只好退了下去。
「王叔先消消氣。」趙王連忙請趙豹坐下，低聲說道：「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怎麼擊退燕軍。」
「臣建議命樂乘將軍領兵抵抗燕軍。」趙豹說道。
「樓卿覺得呢？」趙王看向樓昌。
「臣也覺得樂乘將軍很合適，不過光憑樂乘將軍恐怕無法擊退燕軍。現在上黨之圍已解，秦國暫時失去威脅，反而燕國的威脅就在眼前，不如就讓馬服子率軍回來吧。」樓昌俯身說道。
「大王不可，秦國乃趙國心腹大患，燕國不過是癬疥之疾，如果一次不能將秦國打疼，就算這次上黨之圍結束了，也會有第二次、第三次上黨之戰，到時候，可就不一定有第二個馬服子了。」趙豹憤怒地看著樓昌。
樓昌心中冷笑，他可不是建信君，你趙豹就算是王叔又能奈我何？
「大王，根據合縱盟約，河東就算打下來了，也是魏國的，對趙國來說沒有任何利益，現在就相當於用趙國的士卒在為魏國征戰，這是極為不明智的。而且，這些天臣聽到了一些流言……」說到這裡，樓昌停頓了一下。
「什麼流言？」趙王問道。
「最近整個邯鄲都在傳馬服子準備據晉地稱王，甚至有人要到上黨投奔馬服子。」樓昌說道。
「此言當真！」趙王猛地站起來，沉聲問道。
「大王，這只不過是秦國離間君臣關係的計謀，您千萬不能信啊，如果馬服子真要稱王，怎麼可能讓整個邯鄲都知道？」趙豹痛心疾首地說道。
現在趙國形式一片大好，只要擊敗秦國，然後勵精圖治，未必不能恢復當年武靈王時期的實力。
但是如果趙王讓趙括撤回來，甚至像燕國對待樂毅那樣對待趙括，那麼趙國所有的前程、光明，都將毀於一旦。
「大王，這確實只是傳言。但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當初馬服子簽訂合縱盟約的時候便沒有經過您的同意，直接假借君令，他眼中可曾有過大王？」樓昌俯身一拜。
經過樓昌提醒，趙王突然想到趙括當初說服樂毅和田單跟隨他去長平，連說都沒有和自己說一下。
到了長平之後，更是屢次無視自己的命令，擅自將廉頗留在軍中。
而且趙括……
「寡人如此信任趙括，沒想到趙括竟然是這樣的人。」趙王一腳將几案踢開，憤怒地說道。「立刻傳令趙括，命他撤軍。」
「諾。」旁邊宦官朝外面走去。
「大王，不可啊。」趙豹連忙攔住宦官，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稟報燕國陳兵邊境的事情，竟然引出這麼多事。
「王叔難道決定站在馬服子那邊？」趙王冷漠地看著趙豹，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
趙豹默默將路讓開，失魂落魄地朝外面走去……
「大王英明。」樓昌俯身說道。
「大王，秦國使者求見。」這時，一名侍衛從外面走了進來。
「秦國使者？」趙王有些奇怪，這時候秦國使者過來做什麼？
「大王，還是先見見吧。」樓昌說道。
「好，將秦使請進來。」
「秦使拜見趙王。」片刻後，秦使走了進來。
「秦使所來可是為了求和？」趙王笑著說道。
「非也，外臣這次來是為了迎回我秦國在趙國的質子異人。」秦使俯身說道。
「迎回質子？」趙王有些訝異，不過倒也沒有覺得奇怪。
當初秦國為了取信趙國，將異人送過來為質，現在想要接回去也很正常。
這種情況，一般各國都不會為難，因為你就算將質子強留下來，也不會起到什麼作用。
秦國曾經的太子倬，也就是現在太子柱的大哥，以前便在魏國為質，秦國依然三天兩頭攻打魏國。
異人在趙國為質，秦國照樣發動長平之戰，甚至歷史上還活埋了趙國四十萬將士。
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質子而發生改變。
「對。」秦使說道。
「這件事情還是戰爭結束之後再說吧。」趙王擺了擺手。
雖然質子用處不大，但總比沒有強。這點道理他還是懂的。
「大王，兩國交戰，沒有必要為難一個質子，既然秦國派人來接，不如就將其送回去吧，也好彰顯我大國風範。」樓昌俯身勸道。
見趙王還在猶豫，樓昌又說道：「今燕國陳兵邊境，隨時可能入侵，我軍又在前線攻打秦國，也可借送回質子之事緩和與秦國的關係。否則秦國如果和燕國聯合起來，我趙國恐怕力不能逮。」
「還是樓卿看的明白，既然如此，那就將秦國質子送回吧。」趙王恍然大悟。
「多謝大王。」秦使俯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