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汴梁之戰（二）
狄雷的祖宗是北宋平西王狄青，嗅覺敏捷，他早就覺察到了陸文龍這邊的動靜，這顯然是將門虎子的遺傳。
晚上沒事的時候，他和岳雲等人一起，率領背嵬軍——這是一支精銳的騎兵部隊，哪裡出了問題就快速支援哪裡。
岳雲和狄雷分析後認為，金兀朮很可能會從北門突圍，或者誘惑陸文龍叛變。因此，他們讓狄雷帶著三千背嵬軍，以加強防禦為名，增援北門。
狄雷提著大錘剛走進陸文龍的大帳，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原來岳帥和先生黃縱都在這裡。
「參見大帥，您怎麼在這呢？不是在牛二爺那裡嗎？」狄雷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明白大家都能猜到他來的目的。
陸文龍不滿意地看了狄雷一眼，連一個請坐都沒說。狄雷嘿嘿地笑著，有些不好意思，誰都沒搭理他，尤其是岳飛，沒讓他起來。
狄雷藏不住事，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先生黃縱的桌子前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岳飛突然說道：「喝完水，趕緊帶著你的人回營，沒有命令不准來北門閒逛。」
「是。」狄雷被弄得大紅臉，拎起大錘出帳走了。
狄雷走後不久，一名軍卒進帳稟報，單腿跪地，道：「報，營外有人要見將軍，說是將軍的老熟人。」
岳飛和黃縱全都站了起來，親兵衛隊也是如此。黃縱說：「我們躲在後帳，將軍見機行事。」
陸文龍點頭，坐在了桌子後面，把茶碗都收拾起來。他對報事的軍卒說：「叫他進來。」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黑袍人。進帳後，他摘掉頭帽，陸文龍馬上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跪在地上拜見，說：「師父，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金國國師普風，陸文龍的第一位師父，他的武藝基礎全是普風傳授的。
年逾六旬的金朝國師，歲月在他的面容上雕刻出深深的紋路，如同古老的樹皮。一頭斑白的髮絲中，幾縷銀絲不經意間垂落在肩頭，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之感。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鼻樑高挺，嘴角掛著一抹溫和卻又不失威嚴的微笑。他說道：「文龍啊，還記得為師就好。」
陸文龍依舊跪地，說：「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的恩情弟子沒齒難忘。」
普風點點頭，道：「起來吧。」
「師父，您請上座。」陸文龍給師父讓座，並倒上茶水。
普風坐下喝了口水，開門見山地說道：「文龍，師父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能不能從北門開一個口子，放了四殿下？」
剛說到此處，陸文龍搖搖頭，道：「師父，您可以走，而且是白天大搖大擺地帶著家眷走。弟子會護送你離開，還贈送回上京的馬匹、車輛和棉衣。但金兀朮不可以。不是徒弟我薄情寡義，兩國交兵我不能放。與私，他殺我父母不共戴天。就算有養育之恩，可這恩情我陸文龍不敢領。我在父母墳前發過誓言，不滅金國誓不為人。」
普風的手在抖，似乎他已經預料到會如此。但是，他似乎又達到了目的。突然他怒道：「文龍，你就不能看在咱們師徒一場的份上，看在四殿下安全放你和你乳娘一起歸宋的份上，網開一面，只放殿下二三十人走嗎？而且，他們以後再也不攻宋。」
陸文龍依舊搖頭，道：「師父，你太為難徒弟了。你我各為其主，我不敢徇私。不然對不起岳帥，對不起我死去的爹娘，也對不起你們屠殺的我大宋子民。」
普風陰險一笑，道：「咱們可以交換。」
陸文龍苦笑一下，道：「師父，你拿什麼跟我們交換？」
「拿汴梁的一城百姓來交換。如果你們攻城，殿下說了，會屠盡全城老少，然後拼死突圍。那時，你們得到的將是一團灰燼。」
陸文龍聽完，拳頭緊緊攥著，皺著眉頭。他知道金兵的狠毒和金人玉石俱焚的性格。
「師父，你們屠不屠城與我陸文龍無關。你可以直接去找岳帥談。我只負責把守北門，不放過一個金兵。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為什麼在我們沒有合圍之時你們不棄城回上京呢？非得等合圍後……」
陸文龍剛問完，普風眉頭一皺，怒道：「還不是全怪那個哈迷蚩！他以為能有辦法讓你們退兵，能合談，結果耽誤了大事！」
「您是指十二道金牌調岳帥回臨安那件事嗎？」
普風沒說，算是默認了。
突然陸文龍哈哈大笑道：「哈迷蚩被我爹割了鼻子，我陸文龍要是抓到他，定要割了他的耳朵和舌頭！師父你走吧，你和家眷要是走的話，明天中午就開北門出來，徒弟定會護你周全。」
普風見陸文龍把話說死了，起身戴上頭帽告辭了。
陸文龍直接送普風出營地。回來時，見岳飛他們已經出來了。
陸文龍進帳就跪地求情：「岳帥，請您答應放過我師父普風。他會帶走的人不會超過二三十人，全是我的師兄弟。」
岳飛點點頭，黃縱卻說：「這個沒事，人之常情。記住，如此這般……」
第二天中午時分，北門的吊橋緩緩放下，大門緩緩打開。普風他們十八個人，乘著三兩馬車緩緩從城裡出來。
陸文龍呢？他準備了五輛馬車，上面裝的全是糧食和棉被，足夠普風一行人回到金國上京。
可就在吊橋剛要吊起時，一輛馬車突然猛地沖向吊橋。風馳電掣之間就衝上了吊橋，然後猛衝城門下。駕車的士兵拿出火摺子點燃了身後的引線……
片刻之後，「咚」的一聲驚天巨響，一團黑煙和火光沖天而起。汴梁北門被一車火藥炸倒，吊橋被炸得僅剩下一半。同時，其他四輛車上露出了四個大火球，順著吊橋沖向了城門……
可等城門倒塌之後，準備攻城的部隊傻眼了。只見城門雖然倒塌了，但城門洞卻被石頭全部堵死了。
城門上哈迷蚩露面了，他哈哈大笑著對城下的岳飛喊道：「岳飛、陸文龍！你們那些小伎倆別在我哈迷蚩面前耍了！我把四個城門全部堵死了！我們糧草足夠撐一年半！兵馬二十五萬！再不成！城中數十萬兩腳羊（指百姓）足夠我們殺肉吃三年幾年的！看咱們誰耗得過誰！」
晚上沒事的時候，他和岳雲等人一起，率領背嵬軍——這是一支精銳的騎兵部隊，哪裡出了問題就快速支援哪裡。
岳雲和狄雷分析後認為，金兀朮很可能會從北門突圍，或者誘惑陸文龍叛變。因此，他們讓狄雷帶著三千背嵬軍，以加強防禦為名，增援北門。
狄雷提著大錘剛走進陸文龍的大帳，抬頭一看，頓時愣住了。原來岳帥和先生黃縱都在這裡。
「參見大帥，您怎麼在這呢？不是在牛二爺那裡嗎？」狄雷有些不好意思，心裡明白大家都能猜到他來的目的。
陸文龍不滿意地看了狄雷一眼，連一個請坐都沒說。狄雷嘿嘿地笑著，有些不好意思，誰都沒搭理他，尤其是岳飛，沒讓他起來。
狄雷藏不住事，自己站了起來，走到先生黃縱的桌子前端起茶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岳飛突然說道：「喝完水，趕緊帶著你的人回營，沒有命令不准來北門閒逛。」
「是。」狄雷被弄得大紅臉，拎起大錘出帳走了。
狄雷走後不久，一名軍卒進帳稟報，單腿跪地，道：「報，營外有人要見將軍，說是將軍的老熟人。」
岳飛和黃縱全都站了起來，親兵衛隊也是如此。黃縱說：「我們躲在後帳，將軍見機行事。」
陸文龍點頭，坐在了桌子後面，把茶碗都收拾起來。他對報事的軍卒說：「叫他進來。」
不一會兒，進來一個黑袍人。進帳後，他摘掉頭帽，陸文龍馬上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跪在地上拜見，說：「師父，你怎麼來了？」
來人是金國國師普風，陸文龍的第一位師父，他的武藝基礎全是普風傳授的。
年逾六旬的金朝國師，歲月在他的面容上雕刻出深深的紋路，如同古老的樹皮。一頭斑白的髮絲中，幾縷銀絲不經意間垂落在肩頭，更添了幾分仙風道骨之感。他的眼眸深邃而明亮，鼻樑高挺，嘴角掛著一抹溫和卻又不失威嚴的微笑。他說道：「文龍啊，還記得為師就好。」
陸文龍依舊跪地，說：「師父，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師父的恩情弟子沒齒難忘。」
普風點點頭，道：「起來吧。」
「師父，您請上座。」陸文龍給師父讓座，並倒上茶水。
普風坐下喝了口水，開門見山地說道：「文龍，師父此行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能不能從北門開一個口子，放了四殿下？」
剛說到此處，陸文龍搖搖頭，道：「師父，您可以走，而且是白天大搖大擺地帶著家眷走。弟子會護送你離開，還贈送回上京的馬匹、車輛和棉衣。但金兀朮不可以。不是徒弟我薄情寡義，兩國交兵我不能放。與私，他殺我父母不共戴天。就算有養育之恩，可這恩情我陸文龍不敢領。我在父母墳前發過誓言，不滅金國誓不為人。」
普風的手在抖，似乎他已經預料到會如此。但是，他似乎又達到了目的。突然他怒道：「文龍，你就不能看在咱們師徒一場的份上，看在四殿下安全放你和你乳娘一起歸宋的份上，網開一面，只放殿下二三十人走嗎？而且，他們以後再也不攻宋。」
陸文龍依舊搖頭，道：「師父，你太為難徒弟了。你我各為其主，我不敢徇私。不然對不起岳帥，對不起我死去的爹娘，也對不起你們屠殺的我大宋子民。」
普風陰險一笑，道：「咱們可以交換。」
陸文龍苦笑一下，道：「師父，你拿什麼跟我們交換？」
「拿汴梁的一城百姓來交換。如果你們攻城，殿下說了，會屠盡全城老少，然後拼死突圍。那時，你們得到的將是一團灰燼。」
陸文龍聽完，拳頭緊緊攥著，皺著眉頭。他知道金兵的狠毒和金人玉石俱焚的性格。
「師父，你們屠不屠城與我陸文龍無關。你可以直接去找岳帥談。我只負責把守北門，不放過一個金兵。師父，弟子有一事不明，為什麼在我們沒有合圍之時你們不棄城回上京呢？非得等合圍後……」
陸文龍剛問完，普風眉頭一皺，怒道：「還不是全怪那個哈迷蚩！他以為能有辦法讓你們退兵，能合談，結果耽誤了大事！」
「您是指十二道金牌調岳帥回臨安那件事嗎？」
普風沒說，算是默認了。
突然陸文龍哈哈大笑道：「哈迷蚩被我爹割了鼻子，我陸文龍要是抓到他，定要割了他的耳朵和舌頭！師父你走吧，你和家眷要是走的話，明天中午就開北門出來，徒弟定會護你周全。」
普風見陸文龍把話說死了，起身戴上頭帽告辭了。
陸文龍直接送普風出營地。回來時，見岳飛他們已經出來了。
陸文龍進帳就跪地求情：「岳帥，請您答應放過我師父普風。他會帶走的人不會超過二三十人，全是我的師兄弟。」
岳飛點點頭，黃縱卻說：「這個沒事，人之常情。記住，如此這般……」
第二天中午時分，北門的吊橋緩緩放下，大門緩緩打開。普風他們十八個人，乘著三兩馬車緩緩從城裡出來。
陸文龍呢？他準備了五輛馬車，上面裝的全是糧食和棉被，足夠普風一行人回到金國上京。
可就在吊橋剛要吊起時，一輛馬車突然猛地沖向吊橋。風馳電掣之間就衝上了吊橋，然後猛衝城門下。駕車的士兵拿出火摺子點燃了身後的引線……
片刻之後，「咚」的一聲驚天巨響，一團黑煙和火光沖天而起。汴梁北門被一車火藥炸倒，吊橋被炸得僅剩下一半。同時，其他四輛車上露出了四個大火球，順著吊橋沖向了城門……
可等城門倒塌之後，準備攻城的部隊傻眼了。只見城門雖然倒塌了，但城門洞卻被石頭全部堵死了。
城門上哈迷蚩露面了，他哈哈大笑著對城下的岳飛喊道：「岳飛、陸文龍！你們那些小伎倆別在我哈迷蚩面前耍了！我把四個城門全部堵死了！我們糧草足夠撐一年半！兵馬二十五萬！再不成！城中數十萬兩腳羊（指百姓）足夠我們殺肉吃三年幾年的！看咱們誰耗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