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這年頭搶劫也難啊！
「開門！快開門！」
「我是錢謙益，開快門吶！」
儀鳳門下，錢謙益被鄭鴻逵用匕首抵著腰子竭力叫門。
唯恐這幫海賊稍有不滿就把自己給嘎了。
在他的呼喊下儀鳳門上冒出了幾個腦袋。
「牧齋公，是牧齋公。」負責鎮守這處城門的右都御史張慎言心中一驚。
「牧齋公，你不是出城去和海賊商議了嗎？」
「怎麼到我的儀鳳門來了。」他詢問道。
「藐山公，鄭芝龍已經同意議和了。」
「只要我等出三百萬兩銀子他就會退兵。」
錢謙益一本正經道：「除了這些他還邀請我到長江上泛舟宴飲。」
「老夫見距離儀鳳門近，宴飲完畢後就急匆匆地趕來報喜了。」
剎那間，張慎言大喜過望。
他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牧齋公不愧是我江南的文壇領袖啊！此番你說服海賊退兵，對我大明乃是大功一件！」
「藐山公，謬讚了。」
「快快開門隨我進城給史閣部報喜吧。」錢謙益梗著脖子道。
「好好好，牧齋公稍等！」張慎言屁顛屁顛下了城牆。
嘎吱一聲，厚重的南京城門大開。
張慎言哈哈大笑帶著一群侍從出門。
「牧齋公以老邁之軀成功地說服海賊令鄭芝龍這個亂臣賊子退兵。」
「佩服，佩服，藐山佩服啊。」
他感慨不斷竟然來到了錢謙益的面前拍起了肩膀。
一邊拍著，還一邊辱罵著鄭王爺。
然而錢謙益聽著他的話音卻是差點哭了。
他努力地瞟向旁邊的鄭鴻逵給張慎言使了眼色。
「這位陪同牧齋公前往海賊大營的壯士是何方神聖啊？」張慎言不明所以看向鄭鴻逵道。
「我就是海賊。」鄭鴻逵和他四目相對，冷冷地開口道。
剎那間，張慎言目瞪口呆，整個人直接哆嗦起來。
他看向鄭鴻逵，再看向錢謙益，頓時頭皮發麻。
「你們……你們……」張慎言伸出手指頭指著狼狽為奸的二人。
「入你娘的！」鄭鴻逵大罵一聲掏出抵在錢謙益腰子上匕首，對準張慎言就是一刀。
隨後罵罵咧咧道：「兄弟們！進南京咯！」
「進南京咯！」幾十名海寇紛紛抽出利刃鋼刀哈哈大笑向著城中衝去。
「海賊進城！」
「海賊進城！」
「海賊進城！」
守門的袞袞諸公家奴魂飛魄散，亡命地大喊。
整個南京城頓時為之一震！
「海賊進城了！海賊進城了！」
南京城中，無數士民一傳十，十傳百，將海賊進城的消息傳遍全城。
禮部尚書王鐸啪的一聲從小妾的身上爬了起來。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只帶著一條花褲衩便慌慌張張地跑出了家門爬到了南京城上。
「快！快老爺吊下去！」
上了城牆後他連忙吩咐自己的奴僕。
家奴們見狀不敢怠慢連忙找了一根繩索將他吊了下去。
此時此刻，鄭軍已經全面圍城。
不止是城北的石灰山、觀音山一帶。
南京西南的秦淮河一帶以及東南方向的朝陽門、正陽門、通濟門都有海賊把守。
鄭王爺的幾萬海賊圍繞整個南京城布陣，猶如常山之蛇一般將南京城的十三座城門堵死。
所以袞袞諸公想要從大門逃跑是不可能的。
然而南京是天下第一巨城，其城牆延綿長達七十里以上。
僅僅靠鄭王爺的幾萬兵馬是根本沒辦法徹底封死的。
所以鄭軍只能在各處城門外重點設防。
這就給了袞袞諸公們機會了。
王鐸綁著繩索被家奴吊下城牆後。
嘩的一聲，他沒有任何猶豫穿著那條招搖的花褲衩就竄了出來。
「老爺！您等等我們啊！」他忠心的家奴們在城牆上哀嚎道。
不止是王鐸，聽到海賊進城後。
無論是袞袞諸公還是勛貴都驚恐萬分，紛紛在家奴們的保護下爬上城牆懸吊出城。
然而伴隨著大半天的亂象後。
逃出城的王鐸等人卻是驚訝地發現整個南京城竟然平靜下來了！
「老爺！海賊們奪了儀鳳門後並沒有入城。」
「只是在城門駐紮，張榜安民！」
城外的一處宅院內，王鐸的新上任的管家匆忙前來稟告道。
「什麼！」王鐸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鄭芝龍都已經奪了城門了為什麼沒有縱容麾下的海賊入城搶掠？
這不符合規矩啊！
「此話當真！」他喝問管家道。
「老爺，千真萬確！」管家賭咒發誓道：「要是海賊在城中搶掠，南京城又豈能不烽火遍地！」
「鄭芝龍現在已經張榜安民了！他說他來到南京只為了擁立福王，還我大明朝一個朗朗乾坤。」
「對於南京百姓絕對秋毫無犯！」
此言一出，王鐸看著平靜的南京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權衡再三。
半響之後王鐸咬牙道：「走！咱們回城！」
「老爺！你發渾了！咱們要是回城豈不是自投羅網！」家奴們驚恐道。
「老爺我要是不回，城中的家產可怎麼辦啊！」
王鐸哭喪著臉道：「我省吃儉用，積攢了大半輩子的家產可都在城中。」
「二十多房小妾以及十幾個兒孫也在城中。」
「要是不回去，一旦家產和家眷被人禍禍了可怎麼辦！」
話音剛落，家奴們頓時面面相覷。
「走吧，海賊若是想燒殺搶掠此時早已經動手了。」
「現在看來，鄭芝龍這個海賊還是有點原則的。」
「他對於朝廷百官亦是不敢輕易動手否則必定自絕於天下人。」
王鐸自信滿滿地開口揮了揮衣袖。
仿佛是北京的同行直面李自成一般。
抱著對鄭王爺的希望向著南京城走去。
當天晚上，得知鄭軍奪門後沒有進一步動作的袞袞諸公們為了城中的家產竟然又紛紛回到了城中。
「大哥，咱們都已經奪下城門了為什麼不殺進去。」
「反而要嚴令各鎮不可妄動啊！」
南京城牆上，鄭鴻逵不解道。
「三弟你傻大哥可不傻。」鄭芝龍沒好氣道：「就咱們手中的這幾萬兵馬要是一窩蜂地殺進南京城。」
「整個南京非得亂成一鍋粥不可！」
「等到那時，南京一亂，咱們哥倆上哪找銀子去！」
「唉——！」他長嘆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道：「這年頭搶劫也難啊！」
「我是錢謙益，開快門吶！」
儀鳳門下，錢謙益被鄭鴻逵用匕首抵著腰子竭力叫門。
唯恐這幫海賊稍有不滿就把自己給嘎了。
在他的呼喊下儀鳳門上冒出了幾個腦袋。
「牧齋公，是牧齋公。」負責鎮守這處城門的右都御史張慎言心中一驚。
「牧齋公，你不是出城去和海賊商議了嗎？」
「怎麼到我的儀鳳門來了。」他詢問道。
「藐山公，鄭芝龍已經同意議和了。」
「只要我等出三百萬兩銀子他就會退兵。」
錢謙益一本正經道：「除了這些他還邀請我到長江上泛舟宴飲。」
「老夫見距離儀鳳門近，宴飲完畢後就急匆匆地趕來報喜了。」
剎那間，張慎言大喜過望。
他豎起了大拇指誇讚道：「牧齋公不愧是我江南的文壇領袖啊！此番你說服海賊退兵，對我大明乃是大功一件！」
「藐山公，謬讚了。」
「快快開門隨我進城給史閣部報喜吧。」錢謙益梗著脖子道。
「好好好，牧齋公稍等！」張慎言屁顛屁顛下了城牆。
嘎吱一聲，厚重的南京城門大開。
張慎言哈哈大笑帶著一群侍從出門。
「牧齋公以老邁之軀成功地說服海賊令鄭芝龍這個亂臣賊子退兵。」
「佩服，佩服，藐山佩服啊。」
他感慨不斷竟然來到了錢謙益的面前拍起了肩膀。
一邊拍著，還一邊辱罵著鄭王爺。
然而錢謙益聽著他的話音卻是差點哭了。
他努力地瞟向旁邊的鄭鴻逵給張慎言使了眼色。
「這位陪同牧齋公前往海賊大營的壯士是何方神聖啊？」張慎言不明所以看向鄭鴻逵道。
「我就是海賊。」鄭鴻逵和他四目相對，冷冷地開口道。
剎那間，張慎言目瞪口呆，整個人直接哆嗦起來。
他看向鄭鴻逵，再看向錢謙益，頓時頭皮發麻。
「你們……你們……」張慎言伸出手指頭指著狼狽為奸的二人。
「入你娘的！」鄭鴻逵大罵一聲掏出抵在錢謙益腰子上匕首，對準張慎言就是一刀。
隨後罵罵咧咧道：「兄弟們！進南京咯！」
「進南京咯！」幾十名海寇紛紛抽出利刃鋼刀哈哈大笑向著城中衝去。
「海賊進城！」
「海賊進城！」
「海賊進城！」
守門的袞袞諸公家奴魂飛魄散，亡命地大喊。
整個南京城頓時為之一震！
「海賊進城了！海賊進城了！」
南京城中，無數士民一傳十，十傳百，將海賊進城的消息傳遍全城。
禮部尚書王鐸啪的一聲從小妾的身上爬了起來。
他連衣服都來不及只帶著一條花褲衩便慌慌張張地跑出了家門爬到了南京城上。
「快！快老爺吊下去！」
上了城牆後他連忙吩咐自己的奴僕。
家奴們見狀不敢怠慢連忙找了一根繩索將他吊了下去。
此時此刻，鄭軍已經全面圍城。
不止是城北的石灰山、觀音山一帶。
南京西南的秦淮河一帶以及東南方向的朝陽門、正陽門、通濟門都有海賊把守。
鄭王爺的幾萬海賊圍繞整個南京城布陣，猶如常山之蛇一般將南京城的十三座城門堵死。
所以袞袞諸公想要從大門逃跑是不可能的。
然而南京是天下第一巨城，其城牆延綿長達七十里以上。
僅僅靠鄭王爺的幾萬兵馬是根本沒辦法徹底封死的。
所以鄭軍只能在各處城門外重點設防。
這就給了袞袞諸公們機會了。
王鐸綁著繩索被家奴吊下城牆後。
嘩的一聲，他沒有任何猶豫穿著那條招搖的花褲衩就竄了出來。
「老爺！您等等我們啊！」他忠心的家奴們在城牆上哀嚎道。
不止是王鐸，聽到海賊進城後。
無論是袞袞諸公還是勛貴都驚恐萬分，紛紛在家奴們的保護下爬上城牆懸吊出城。
然而伴隨著大半天的亂象後。
逃出城的王鐸等人卻是驚訝地發現整個南京城竟然平靜下來了！
「老爺！海賊們奪了儀鳳門後並沒有入城。」
「只是在城門駐紮，張榜安民！」
城外的一處宅院內，王鐸的新上任的管家匆忙前來稟告道。
「什麼！」王鐸聞言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鄭芝龍都已經奪了城門了為什麼沒有縱容麾下的海賊入城搶掠？
這不符合規矩啊！
「此話當真！」他喝問管家道。
「老爺，千真萬確！」管家賭咒發誓道：「要是海賊在城中搶掠，南京城又豈能不烽火遍地！」
「鄭芝龍現在已經張榜安民了！他說他來到南京只為了擁立福王，還我大明朝一個朗朗乾坤。」
「對於南京百姓絕對秋毫無犯！」
此言一出，王鐸看著平靜的南京城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的臉上陰晴不定，權衡再三。
半響之後王鐸咬牙道：「走！咱們回城！」
「老爺！你發渾了！咱們要是回城豈不是自投羅網！」家奴們驚恐道。
「老爺我要是不回，城中的家產可怎麼辦啊！」
王鐸哭喪著臉道：「我省吃儉用，積攢了大半輩子的家產可都在城中。」
「二十多房小妾以及十幾個兒孫也在城中。」
「要是不回去，一旦家產和家眷被人禍禍了可怎麼辦！」
話音剛落，家奴們頓時面面相覷。
「走吧，海賊若是想燒殺搶掠此時早已經動手了。」
「現在看來，鄭芝龍這個海賊還是有點原則的。」
「他對於朝廷百官亦是不敢輕易動手否則必定自絕於天下人。」
王鐸自信滿滿地開口揮了揮衣袖。
仿佛是北京的同行直面李自成一般。
抱著對鄭王爺的希望向著南京城走去。
當天晚上，得知鄭軍奪門後沒有進一步動作的袞袞諸公們為了城中的家產竟然又紛紛回到了城中。
「大哥，咱們都已經奪下城門了為什麼不殺進去。」
「反而要嚴令各鎮不可妄動啊！」
南京城牆上，鄭鴻逵不解道。
「三弟你傻大哥可不傻。」鄭芝龍沒好氣道：「就咱們手中的這幾萬兵馬要是一窩蜂地殺進南京城。」
「整個南京非得亂成一鍋粥不可！」
「等到那時，南京一亂，咱們哥倆上哪找銀子去！」
「唉——！」他長嘆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道：「這年頭搶劫也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