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騎士，我來給你擦擦背吧
豐饒之城，軍營。
鍋中的清水被煮沸，氣泡咕嘟咕嘟噴涌個不停，總算是讓這個死氣沉沉的頹廢之地多了幾絲生氣。
腳踩污血和成的淤泥，林登萬走上前，將幾塊布條和抹布丟入了鍋中。
作為一個文科生，林登萬是不可能像前世網文中那些穿越者一樣，隨便造槍造炮造肥皂，甚至直接用海帶造出味精發家致富的。
但是，林登萬畢竟也是玩了很多盜版遊戲的人，對於一些基本的生存知識還是很清楚的。
比如林登萬現在幹的事情——用開水為繃帶消毒——就是從前世的一款叫《殭屍毀滅工程》的遊戲裡學來的。
布條和抹布在開水裡泡了十多分鐘，林登萬又把它撈出來，撒上草木灰，來到羅伊騎士的面前：
「老騎士，我來給你擦擦背吧！」
中世紀的人普遍都沒有什麼注意個人衛生之類的概念，再加上羅伊和軍營里的很多傷兵因為身負重傷而行動不便，衛生條件只會更差。
骯髒的環境導致了傷口的感染，傷口的感染減緩了傷口癒合速度甚至直接致命，既減少了兵員，也影響了士氣。
士氣低落的士兵更沒心情搞衛生，因而無限惡性循環，一路滾雪球下來，就成了林登萬剛進軍營時看到的樣子。
既然林登萬要取信於這些士兵，一方面要讓他們看到市民們抵抗到底的決心；另一方面，林登萬也必須做出點事情來，比如治好他們的傷口。
這時候的蘇莉婭還在召集那些剛剛向林登萬宣誓效忠的市民們，因而為士兵包紮傷口的事情，就只能讓林登萬自己來做了。
不過林登萬覺得，自己一個領主親自做這種事，沒準效果更好也說不定？
面對林登萬的請求，擔架上的羅伊欣慰地笑了笑：
「歷經了這麼多事情，小鄧尼茨你也總算是開竅了，可惜……唉，一切都太遲了——」
意志消沉的羅伊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多年征戰四方的老僱傭兵，羅伊當前看不到任何取勝的希望，至於林登萬所說的有助於傷勢恢復的行動，羅伊也並不相信。
豐饒之城雖然只是一個人口僅一千多的小城，但醫生還是有幾個的，這些醫生可從來都沒人嘗試過類似的方法。
「行了，小鄧尼茨，沒必要為我們這些老傢伙浪費藥材了……」
見林登萬還打算把草藥搗碎了放在沾滿草木灰的繃帶上製成敷料繃帶，羅伊艱難地擺了擺手。
與其說是在堅持履行自己的職責，羅伊和一眾守軍更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正在羅伊推辭的時候，軍營外面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這是……」
敏銳地睜開雙眼，羅伊緩慢地掙扎著坐起身來，周圍的士兵們也紛紛拿起了武器，就連傷兵們也互相攙扶著試圖站起來。
伴隨著陣陣盔甲摩擦的清脆聲音，一個靚麗的身影再次走入了軍營。
躬身行了一個騎士禮，蘇莉婭朗聲道：
「報告領主大人，所有忠誠於你的近千市民們都已響應你的呼籲集結在了軍營外等待您的命令，屬下圓滿完成了您的任務！」
似乎是猜到了林登萬此舉的目的，蘇莉婭低頭匯報的同時，灰色的雙眼還時不時地瞥向一旁半坐在擔架上的羅伊。
和她猜的不錯，聽到蘇莉婭的聲音，羅伊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他也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自然能聽出來外面亂鬨鬨的聲音大概有多少人。
整個豐饒之城一共就一千多人，刨去老弱婦孺和開戰後的各種減員，林登萬這是把整個豐饒之城的人都給搖來了？
淡定地點了點頭，林登萬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讓他們在整個豐饒之城去搜集止血鎮痛的藥材，以及乾淨的布條和鍋~」
又躬身一禮，蘇莉婭退去照辦。
這些市民們剛剛才收了林登萬的糧食，這會正迫切地想要表現自己得到林登萬的青睞，好賺到他口中更多的食物配給和騎士爵位。
一聽說領主大人有令，而且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命令，瞬間市民們就都哄散而去，整個豐饒之城的各個角落裡，到處都是市民尋找物資的聲音。
聽到外面這亂七八糟的聲音，羅伊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市民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下，竟然還能有著如此高漲的熱情？
沒過一會，就有零零散散的藥品和布條被送到了軍營里，又過了一會鍋碗瓢盆爐子灶子也都被送了進來。
一些比較激動的市民們甚至擠進了軍營里探頭縮腦，不時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林登萬。
「各位，」林登萬面向市民開口，「向我效忠的領民們，我號召一些心靈手巧的人，來為英勇的戰士們提供醫療護理和救助工作……」
向這些軍營里的市民們簡單展示了一下繃帶消毒、籌備敷料的流程以後，林登萬就宣布讓市民們毛遂自薦。
很快，消息傳開，市民們的熱情依然火爆，讓不少軍營里的老兵，尤其是豐饒之城的民兵們感到格外的詫異。
從熱切的市民之中選擇了一批婦女來負責這些工作以後，林登萬又對那些有些失望的男丁繼續開口道：
「我勇敢的領民們，我還有同樣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你們將被編組到民兵部隊之中，協助原有的民兵和城防駐軍作戰！」
一聽到這話，不少年輕的小伙子們都躍躍欲試，而有些中年人卻皺起了眉頭。
上戰場可是要死人的，惜命才是人們的本能。
一個鬍子拉碴的老頭忍不住開口道：
「領主大人，說好的不會讓我們與敵人交戰呢？」
「我不會讓你們直接同敵人作戰，這是守軍的職責，我需要的是，讓你們穿梭於戰場之上，將傷員拖下戰線進行搶救、為士兵輸送補給……」
一聽都不是直接和敵人拼命的活，市民們的議論聲才消退了不少，反而是一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紛紛開始摩拳擦掌了起來。
「為林登萬·鄧尼茨領主獻上心臟！」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人群中頓時爆發了陣陣熱烈的歡呼之聲：
「林登萬·鄧尼茨萬歲！」
「團結在林登萬周圍！」
「天無二日，我的心裡只有領主一個太陽！」
這種震撼的吶喊聲，讓那些老僱傭兵們也感到驚訝。
他們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見到這種鬥志昂揚的隊伍了。
雖然這些人零零散散、七零八落，但給人的氣勢卻絲毫不遜色於一支強軍，紀律渙散但卻戰力驚人的部隊，當年他們在戰場上也不是沒遇到過。
愣了愣，羅伊過了片刻才緩緩回過神來。
看向林登萬，羅伊不由得搖了搖頭：
「老鄧尼茨以往徵召他們幹活的時候，一個個都罵罵咧咧的，怎麼今天反而各個都搶著來？」
聽到這話的林登萬抽了抽嘴角：
感情不僅僅是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個出生，TMD我那便宜老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雖然心裡有點犯嘀咕，但林登萬表面上還是努力繃住了：
「羅伊騎士，如你所見，豐饒之城的所有人都已經決定為了我，為了鄧尼茨家族，為了這座城市戰鬥到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嗎……
神情恍惚的羅伊喃喃自語了好一會，才輕輕點了點頭。
渾濁的雙眼裡勉強恢復了幾分神采，羅伊對林登萬苦笑一聲：
「領主大人，我也做好了同樣的準備！」
竟然是直接管我叫領主，而不是小鄧尼茨？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林登萬別有深意地看了羅伊一眼。
稱呼的更換，往往意味著立場的轉變。
其餘老僱傭兵和原本城市民兵們也紛紛走上前來：
「俺也一樣！」
鍋中的清水被煮沸，氣泡咕嘟咕嘟噴涌個不停，總算是讓這個死氣沉沉的頹廢之地多了幾絲生氣。
腳踩污血和成的淤泥，林登萬走上前，將幾塊布條和抹布丟入了鍋中。
作為一個文科生，林登萬是不可能像前世網文中那些穿越者一樣，隨便造槍造炮造肥皂，甚至直接用海帶造出味精發家致富的。
但是，林登萬畢竟也是玩了很多盜版遊戲的人，對於一些基本的生存知識還是很清楚的。
比如林登萬現在幹的事情——用開水為繃帶消毒——就是從前世的一款叫《殭屍毀滅工程》的遊戲裡學來的。
布條和抹布在開水裡泡了十多分鐘，林登萬又把它撈出來，撒上草木灰，來到羅伊騎士的面前：
「老騎士，我來給你擦擦背吧！」
中世紀的人普遍都沒有什麼注意個人衛生之類的概念，再加上羅伊和軍營里的很多傷兵因為身負重傷而行動不便，衛生條件只會更差。
骯髒的環境導致了傷口的感染，傷口的感染減緩了傷口癒合速度甚至直接致命，既減少了兵員，也影響了士氣。
士氣低落的士兵更沒心情搞衛生，因而無限惡性循環，一路滾雪球下來，就成了林登萬剛進軍營時看到的樣子。
既然林登萬要取信於這些士兵，一方面要讓他們看到市民們抵抗到底的決心；另一方面，林登萬也必須做出點事情來，比如治好他們的傷口。
這時候的蘇莉婭還在召集那些剛剛向林登萬宣誓效忠的市民們，因而為士兵包紮傷口的事情，就只能讓林登萬自己來做了。
不過林登萬覺得，自己一個領主親自做這種事，沒準效果更好也說不定？
面對林登萬的請求，擔架上的羅伊欣慰地笑了笑：
「歷經了這麼多事情，小鄧尼茨你也總算是開竅了，可惜……唉，一切都太遲了——」
意志消沉的羅伊搖了搖頭。
作為一個多年征戰四方的老僱傭兵，羅伊當前看不到任何取勝的希望，至於林登萬所說的有助於傷勢恢復的行動，羅伊也並不相信。
豐饒之城雖然只是一個人口僅一千多的小城，但醫生還是有幾個的，這些醫生可從來都沒人嘗試過類似的方法。
「行了，小鄧尼茨，沒必要為我們這些老傢伙浪費藥材了……」
見林登萬還打算把草藥搗碎了放在沾滿草木灰的繃帶上製成敷料繃帶，羅伊艱難地擺了擺手。
與其說是在堅持履行自己的職責，羅伊和一眾守軍更像是在等待死亡的降臨。
正在羅伊推辭的時候，軍營外面忽然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這是……」
敏銳地睜開雙眼，羅伊緩慢地掙扎著坐起身來，周圍的士兵們也紛紛拿起了武器，就連傷兵們也互相攙扶著試圖站起來。
伴隨著陣陣盔甲摩擦的清脆聲音，一個靚麗的身影再次走入了軍營。
躬身行了一個騎士禮，蘇莉婭朗聲道：
「報告領主大人，所有忠誠於你的近千市民們都已響應你的呼籲集結在了軍營外等待您的命令，屬下圓滿完成了您的任務！」
似乎是猜到了林登萬此舉的目的，蘇莉婭低頭匯報的同時，灰色的雙眼還時不時地瞥向一旁半坐在擔架上的羅伊。
和她猜的不錯，聽到蘇莉婭的聲音，羅伊渾濁的雙眼中閃過了一絲詫異。
他也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自然能聽出來外面亂鬨鬨的聲音大概有多少人。
整個豐饒之城一共就一千多人，刨去老弱婦孺和開戰後的各種減員，林登萬這是把整個豐饒之城的人都給搖來了？
淡定地點了點頭，林登萬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讓他們在整個豐饒之城去搜集止血鎮痛的藥材，以及乾淨的布條和鍋~」
又躬身一禮，蘇莉婭退去照辦。
這些市民們剛剛才收了林登萬的糧食，這會正迫切地想要表現自己得到林登萬的青睞，好賺到他口中更多的食物配給和騎士爵位。
一聽說領主大人有令，而且僅僅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命令，瞬間市民們就都哄散而去，整個豐饒之城的各個角落裡，到處都是市民尋找物資的聲音。
聽到外面這亂七八糟的聲音，羅伊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市民在這種絕望的環境下，竟然還能有著如此高漲的熱情？
沒過一會，就有零零散散的藥品和布條被送到了軍營里，又過了一會鍋碗瓢盆爐子灶子也都被送了進來。
一些比較激動的市民們甚至擠進了軍營里探頭縮腦，不時用期待的眼神看著林登萬。
「各位，」林登萬面向市民開口，「向我效忠的領民們，我號召一些心靈手巧的人，來為英勇的戰士們提供醫療護理和救助工作……」
向這些軍營里的市民們簡單展示了一下繃帶消毒、籌備敷料的流程以後，林登萬就宣布讓市民們毛遂自薦。
很快，消息傳開，市民們的熱情依然火爆，讓不少軍營里的老兵，尤其是豐饒之城的民兵們感到格外的詫異。
從熱切的市民之中選擇了一批婦女來負責這些工作以後，林登萬又對那些有些失望的男丁繼續開口道：
「我勇敢的領民們，我還有同樣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們——你們將被編組到民兵部隊之中，協助原有的民兵和城防駐軍作戰！」
一聽到這話，不少年輕的小伙子們都躍躍欲試，而有些中年人卻皺起了眉頭。
上戰場可是要死人的，惜命才是人們的本能。
一個鬍子拉碴的老頭忍不住開口道：
「領主大人，說好的不會讓我們與敵人交戰呢？」
「我不會讓你們直接同敵人作戰，這是守軍的職責，我需要的是，讓你們穿梭於戰場之上，將傷員拖下戰線進行搶救、為士兵輸送補給……」
一聽都不是直接和敵人拼命的活，市民們的議論聲才消退了不少，反而是一些熱血沸騰的年輕人紛紛開始摩拳擦掌了起來。
「為林登萬·鄧尼茨領主獻上心臟！」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人群中頓時爆發了陣陣熱烈的歡呼之聲：
「林登萬·鄧尼茨萬歲！」
「團結在林登萬周圍！」
「天無二日，我的心裡只有領主一個太陽！」
這種震撼的吶喊聲，讓那些老僱傭兵們也感到驚訝。
他們已經有很多年都沒有見到這種鬥志昂揚的隊伍了。
雖然這些人零零散散、七零八落，但給人的氣勢卻絲毫不遜色於一支強軍，紀律渙散但卻戰力驚人的部隊，當年他們在戰場上也不是沒遇到過。
愣了愣，羅伊過了片刻才緩緩回過神來。
看向林登萬，羅伊不由得搖了搖頭：
「老鄧尼茨以往徵召他們幹活的時候，一個個都罵罵咧咧的，怎麼今天反而各個都搶著來？」
聽到這話的林登萬抽了抽嘴角：
感情不僅僅是我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是個出生，TMD我那便宜老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啊！
雖然心裡有點犯嘀咕，但林登萬表面上還是努力繃住了：
「羅伊騎士，如你所見，豐饒之城的所有人都已經決定為了我，為了鄧尼茨家族，為了這座城市戰鬥到最後一刻。」
最後一刻嗎……
神情恍惚的羅伊喃喃自語了好一會，才輕輕點了點頭。
渾濁的雙眼裡勉強恢復了幾分神采，羅伊對林登萬苦笑一聲：
「領主大人，我也做好了同樣的準備！」
竟然是直接管我叫領主，而不是小鄧尼茨？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林登萬別有深意地看了羅伊一眼。
稱呼的更換，往往意味著立場的轉變。
其餘老僱傭兵和原本城市民兵們也紛紛走上前來：
「俺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