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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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卜庫黨終究沒能忍住,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低呼,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起來,仿佛被一隻無形且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絲毫動彈不得。

  此刻,他的臉上寫滿了絕望與無助,那是一種對死亡的深深恐懼,仿佛死亡的陰影已經將他徹底籠罩。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哆哆嗦嗦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擠出一句話:「法師,這……這楚人美還能對付嗎?」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那顫抖的語調里,滿是對未知命運的深深恐懼和對即將降臨的死亡的無盡忌憚。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已然將全部的希望都毫無保留地寄托在了林九身上,就如同一個在黑暗深邃的深淵中苦苦掙扎的人,抓住了那最後一根看似脆弱卻又無比珍貴的救命稻草。

  林九敏銳地察覺到眾人的恐懼,他的目光迅速掃過每一個人,只見大家神色凝重得如同烏雲壓頂,臉上毫無血色,像是被恐懼抽乾了所有的生氣,完全被恐懼所籠罩。

  見狀,林九微微放緩了語調,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且充滿力量:「雖說這楚人美這鬼物確實棘手非常,可貧道身為茅山正宗傳人,對付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你們也無需太過驚懼,一切有我在。」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如同洪鐘般在眾人耳邊迴蕩,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篤定,仿佛在這無盡的黑暗中點亮了一盞溫暖而明亮的希望之燈。

  眾人聽了林九這番話,原本高懸在嗓子眼兒、忐忑不安的心,像是漂泊已久的船隻終於找到了可以停靠的港灣,漸漸安穩了些許。儘管那恐懼的陰影仍未完全從他們心頭消散,可林九那自信滿滿的話語,如同給他們注入了一針強心劑,讓他們在這極度的恐懼中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的火苗。

  在卜庫黨的引領下,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行,一路上,大家都屏氣斂息,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暗處的危險。好在一路有驚無險,終於來到了村長家。

  砰!砰!砰!

  不待林九吩咐,卜庫黨迫不及待的跑去對著村長家的門用力敲著,掌心與門板碰撞,發出沉悶又響亮的聲響。嘴裡還大聲喊著:村長開門,我是卜庫黨,我帶著高人來了……

  急促的敲門聲,喊話聲,驟然打破夜的死寂,在這仿若凝固的黑暗裡來回激盪。

  來了,來了,隨後一道蒼老且疲憊不堪的聲音從屋子傳來,緊接著「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

  門緩緩打開一條窄縫,昏黃的燈光從屋內透出,勾勒出村長那焦急萬分的面容輪廓。他的目光急切地在門外搜尋,一眼便鎖定了卜庫黨,緊繃的情緒瞬間爆發,大聲喝道:「你個兔崽子可算回來了!」那語氣里,既有重逢的欣喜,又帶著埋怨與希望的複雜情緒。

  緊接著,村長迅速將門打開,臉上堆滿了熱情的笑容,對著林九等人說道:「想來幾位便是「庫黨」請來的高人吧,快快裡面有請!」說話間,他的目光如同細密的篩網,迅速且細緻地打量著林九、秋生和文才三人,眼神中滿是探究與疑惑。

  村長暗自思忖,看著眼前的秋生,不過是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稚嫩的臉龐上還帶著未脫的青澀,舉手投足間盡顯年輕人的浮躁與不安,怎麼看都和「高人」二字扯不上關係。再看文才,雖說長相顯老,可一臉憨厚老實的模樣,單純得如同未經世事的孩童。村長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多年,閱人無數,憑他的經驗判斷,文才頂多才二十五六歲(文才哭泣中,我就比秋生大幾個月好吧),實在難以想像這樣的人能有降妖除魔的本事。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林九身上。林九面容冷峻,渾身散發著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場,僅僅是站在那裡,便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但林九看上去也不過三十出頭,這讓村長心裡犯起了嘀咕。(林九表示也無奈啊,穿越後變年輕這個後遺症,可是連眾多穿越前輩都無法解決,)村長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懷疑,這麼年輕,真的是能對付楚人美的高人嗎?

  儘管滿心疑慮,村長還是客客氣氣地將幾人迎進屋內。在他心中,早有盤算,是騾子是馬,拉出去遛一圈自然知曉。若林九幾人真有真才實學,能成功降服楚人美,到時候全村人自會奉上豐厚的錢財,以表感激。可要是幾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那也無需他動手,楚人美便會替他收拾,讓他們自食惡果。

  待林九幾人安穩落座,卜庫黨便如同開閘的洪水,滔滔不絕地向村長介紹起眾人的來歷。尤其是提及剛剛在村口與楚人美的那場驚心動魄的交鋒時,他口若懸河,繪聲繪色,手舞足蹈間,每一個細節都被他描述得栩栩如生,仿佛他並非只是個經歷者,而是那場激戰的核心戰鬥人物,親身經歷了每一次驚險的戰鬥。

  林九師徒三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驚訝。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一路上里看起來老實巴交、憨厚樸實的莊稼漢,一旦打開話匣子,竟有如此出眾的口才。那生動的講述,跌宕起伏的情節渲染,絲毫不亞於茶樓里那些經驗豐富的說書人。林九暗自感慨,這樣的口才,若不去茶樓做「說書人」,著實是有些可惜了。


  村長跟他的家人聽得全神貫注,隨著卜庫黨的講述,臉上的表情也不斷變化,時而緊張,時而驚嘆。當卜庫黨終於講完,村長「噌」地一下從座位上站立起來,臉上寫滿了激動與興奮,聲音都因激動而微微顫抖:「您就是任家鎮大名鼎鼎的茅山高人『九叔』啊!您的名頭,老頭子我早有聽聞,今日終於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這下咱們全村人可有救了!」

  林九看著村長那激動得泛紅的臉龐,眼神中滿是真誠,顯然不像是在說謊,而且在這種情況下,村長確實也沒有說謊的必要。林九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感慨,想不到「九叔」這個名頭在這一帶也是如此響亮,看來這些年在任家鎮的經營卓有成效,積累下的聲譽已經傳播甚遠。

  「村長,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林九神色陡然一正,瞬間變得嚴肅而莊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剛剛我們在村口已經與楚人美有過一次交鋒,卜庫黨也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他微微停頓,目光如炬,緊緊鎖住村長的眼睛,一字一頓,鄭重地說道:「然而,我總感覺此事疑點重重,絕非表面這般簡單。所以,為了化解楚人美的怨氣,拯救全村人性命於水火,我希望村長您能毫無保留地如實道來。」

  林九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繼續說道:「想必大家都已親身領教過楚人美的恐怖。她因怨氣太重,已然化為「地縛靈」。這種鬼物極為棘手,能夠在其領地範圍內自由穿梭,若想將其抓住或是消滅,簡直難如登天。」

  他稍稍加重語氣,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狠狠地敲擊在眾人的心上:「唯有想辦法化解她心中的怨氣,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否則,哪怕我本事再大,面對這等情況,最終也只能束手無策。」林九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帶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沉重感,使得屋內的氣氛瞬間凝重得如同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聽到林九如此嚴肅地提出質疑,又深刻闡述了楚人美的恐怖以及事態的嚴重性,此刻老村長的內心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也漸漸滲出細密的汗珠,內心的慌亂與糾結一覽無遺。

  「唉……」

  村長沉默了許久,仿佛在內心進行著一場艱難的掙扎,終於,他長嘆一口氣,聲音中滿是疲憊與無奈,緩緩說道:「或許,我們真的是冤枉楚人美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愧疚,目光有些空洞地望向遠方,思緒似乎回到了過去。

  「楚人美自打嫁進黃家村,就一直被村民們戴著有色眼鏡看待。」村長緩緩開口,語氣中滿是沉重與無奈,仿佛這些話承載著多年來的愧疚與嘆息。「只因為她戲曲伶人的身份,在咱們這村子裡,大家對伶人總有種莫名的偏見。在村民們眼中,戲子似乎就等同於作風輕浮、品行不端之人。」

  他微微停頓,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追憶,又帶著些許苦澀:「再加上她長相貌美,那模樣在這村子裡可謂是數一數二的標緻。即便她嫁來黃山村以後,向來恪守本分,無心招惹是非,可那些遊手好閒之徒,就像聞到腥味的貓,總圍著她轉悠,時不時就言語輕薄。時間一長,各種流言蜚語自然就像野草般瘋長起來,被人誤解也是難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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