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其二）——舞者
「果然啊。」新柏林城西南方向某山區，蒙斯特家族本家，嘆息之牆內，蜂巢地下1500米處，萬軍禁衛隊本部，軍機所，一位面容剛毅身材挺拔的男子坐在大理石長桌最上首淡淡地說。
「我們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他一直很無害。」男子的左側第三張長椅上，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卻很清秀的女子說，她輕輕敲著椅子的托手，把剛拿出來的雪茄盒又塞了回去。
「實際上沒有吧？」長桌最下首，那片被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半內，一個清脆的男孩聲音響起「多半是執行局那邊給出的假象吧。」
那男孩忽然笑了一下「好像還是夏洛斯卿一手提拔的和我同級別的人呢。」
壓力立刻給到了那個坐在為首男子右下首的老男人身上。
「臣，乞骸骨。」他沒有回應那男孩的刁難，而是用華文說了一句話。但這句在剎那古國古時用作在政治場上明哲保身的話在這裡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你確定要適格那種東西？」最上首的男子淡淡地說，淡藍色的眼睛古井無波。
夏洛斯微微頷首。
「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鬼甲—死神現在已經完成了繼承儀式，一切都在按著《極南之書》的記載運作……可是在這六年沒有量子裝甲的時間裡防衛也是個問題。」
「外交方面可以繼續教皇大人現今的風格，但要加強本家的防衛，只要十一年就夠了。」長桌左邊第五位的軍裝男子說。
最上首的男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那男孩又說話了「既然夏洛斯卿要做適格者，那不如就讓他做新柏林城的暗子吧。」
這少年權力者已經開始謀取「天之軍主」的封號了啊……直接從全能型騎士之王「天使之王」謀得神行騎士團團長「天國副君」而同時掌控加百列的最強刺客型騎士封號「黃金玫瑰」……三封號合一即為「天之軍主」……他想改命麼？可是那是《極南之書》的預言啊……最上首的男子看向那男孩，微微皺起濃重的粗眉。
「諾亞，格拉瑪組的暗子全世界都有，不差他一個。」男子淡淡地說，隱有威脅之意。
「好嘛，全憑安東尼元帥指示。」諾亞坐於黑暗中，可人們——其實在場總人數都不超過九個……不，硬算其實還有一個——仿佛都看見他十分欠揍地平伸了一下手臂。
這邊會議的同時，那片屠宰場上，男孩走出了大廳，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甚至有乾枯的跡象。
——沒時間給他進入脫水狀態，體內大量的水分在飛快流失。
他走進大雨中，仰頭接雨水喝，這讓他的臉色好了不少。
到了外面才會發現，之前那噩夢般的場景真不算什麼。
……外面那是……地獄啊……
——暗紅色的天，失去了生命的軀殼隨處堆散，大雨也澆不滅的大火光焰四起，映得周圍建築的牆無比的紅，堆起的亡者軀體上多數燃著火焰，四下裏白汽瀰漫，像是死者無法安息的魂靈。
所有人會記得這天，死亡人數達一萬有餘，自此，拿雖黨餘黨煙消雲散。
男孩喝完水，卻並未低頭，而是看向不遠處，那裡有著五道黑影。都有十五米高。
——蒙斯特家族制，第三代「馬爾斯」機動傀儡，十五米級，強有力的泛用型巨人型作戰兵器。
他伸開雙臂，一雙機械手平伸，一對直徑大約淡藍色光球顯現在他左右鐵爪的中指指尖處。光球炸開，大量白汽散出，一對純黑簡樸的弧形鐮出現在這具裝甲手中，鐮柄末端的機械結構與小臂上的腕刃收容器伸出的鏈條接駁鎖死，大臂兩節上的滑輪彈出，撐開鏈條，鏈條的末端連接在裝甲背後的動力集成背包的凸起部。
突兀的，他甩出左手鉤鐮，釘入左邊那棟單元樓的牆中，噴管處湧出大量蒸汽，鏈條飛速回收，生生提著這台自重兩百公斤的機動裝甲離開地面。依靠著這種原出處魯魯修卻看上去更像巨人中的立體機動裝置的方式在兩秒內上到了十米高的舊式樓層上。男孩緩緩起身，沉默許久，那些馬爾斯也和他一起沉默。
只是屠殺當然不用這麼豪華的陣容，說到底，作戰能力強大的騎士全副武裝時就像一把名家打造的槍一般難以駕馭，槍隨時可能被奪走反過來危害到槍手自己。所以你能做的就是雙手持槍，而這些機動傀儡就是另一隻手。
它們和它們的騎士都是來監督他的。
——機動傀儡的騎士們動了。
騎士艙沿著滑軌側向順時針滾動著接入後頸部的金屬槽，滑軌收回，那些鋼鐵巨人抬起頭，全身光源一處處點亮，納米生物神經接片貫入騎士們的後頸，機動傀儡全身上下關節收緊，巨大的蒸汽軸承縫中湧出大量白汽，胸口的鈦合金裝甲板保護的空間內，一雙金屬心臟正咆哮著。白汽直接排出，透過護板間肋骨狀凸起的夾縫湧出來。金屬巨人們無聲怒吼，大踏步地伸出機械的巨掌抓向男孩。
——他們要想捕獲死神，就必須先制服它還不能傷到騎士，畢竟騎士手中始終握著自爆裝甲這一張牌，若真讓他自爆了，晶片就無法回收，從而無法回收這寶貴的全世界都只有十三台的量子裝甲。
畢竟那可是神的遺留啊……怎能這麼輕易的就毀壞呢？
而馬爾斯機動傀儡從一開始就不是作為攻堅武器而存在的，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捕獲反叛的裝甲騎士……甚至龍騎士和量子裝甲騎士。
男孩沉默不語，只是大步起跳，面甲落下，兇猛殘暴地撲向即便他站在樓頂也還是比他高上不少的機動傀儡們。就像小矮人慾要打倒巨人一般
——可是人類也能殺死巨人啊。
——那簡直是在跳舞，華爾茲般優美，如同身形美妙的少女的交際舞，何等翩若驚鴻，又何等的暴力。鉤鐮拋射而出，釘入傀儡身上某處，大量白汽噴涌，鏈條高速回收，利用那不多的滯空時間用曲刃鐮的特性破壞外露的管路，輸出功率暴跌，剩餘的動力連維持站好都難。這少女每換一個舞伴，就有一具鋼鐵巨人曳著滿身白汽轟然倒下。那樣暴力，卻又那樣的美。
……那看似美妙的舞姿之下其實是究極的暴力啊！
巨人固然不是人類能夠輕易傷到的，但若它四肢盡斷，那麼巨人將任人宰割。
那曲空中華爾茲那樣優美，以至於馬爾斯的騎士們都忘卻了要呼叫增援，鋼鐵巨人一具具倒下。
男孩輕盈地落地，然後整具裝甲都如鹽入水般飛速消散，留下他那已乾枯的身體。
「他要怎麼辦？」安東尼元帥抬眸，擺出碇源堂的經典pose。
「看樞機會的那幫老狗咯，但有教皇冕下的庇護，處死是不可能的，會被流放吧？」諾亞輕輕一笑。
「那那邊怎麼辦？」那身材魁梧面容清秀的女子問。
從一開始那男孩就就逃不出去，量子裝甲坍縮態的維持是需要消耗體內水分的，更別提他還進行了傳承之後以氪命的形式強行維持量子裝甲坐標和其坍縮態……估計最後只能找到一具骷髏吧。
女子有些於心不忍，儘管在軍部里他們屬於近乎政敵的關係，但只要是十五年前就已在軍部的人幾乎都是看著他長大的。直到他6歲第一次穿上撒拉弗新初代機動戰術裝甲的那天，他就直屬於神行騎士團了。那時他們還把一個「冰中之物」塞進了試驗場，結果男孩第一次對上這麼棘手的敵人，表現出來的是惡狼般的歡欣鼓舞。
——結果很令人震驚，一個第一次穿上裝甲的孩子，居然生撕了那個死侍。
那可是戰場上的殺人者的遺骨製成的具有其原本殺戮技巧且外穿其專屬裝甲原型機的擁有極強殺戮本能的鋼鐵怪物，丟出去會使一座小型城市化為血海的那種。可男孩比它還殘暴瘋狂，武器都不用，幸虧金屬手爪是用納米特種金屬製造的，不然死的估計會是男孩。
——所有人都這麼安慰自己，但男孩當時的樣子，像是只要裝甲有嘴估計都要咬斷死侍的脖子一般……實在叫人無法平靜下來。
「我們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他一直很無害。」男子的左側第三張長椅上，一個身材魁梧面容卻很清秀的女子說，她輕輕敲著椅子的托手，把剛拿出來的雪茄盒又塞了回去。
「實際上沒有吧？」長桌最下首，那片被隱藏在黑暗中的一半內，一個清脆的男孩聲音響起「多半是執行局那邊給出的假象吧。」
那男孩忽然笑了一下「好像還是夏洛斯卿一手提拔的和我同級別的人呢。」
壓力立刻給到了那個坐在為首男子右下首的老男人身上。
「臣，乞骸骨。」他沒有回應那男孩的刁難，而是用華文說了一句話。但這句在剎那古國古時用作在政治場上明哲保身的話在這裡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你確定要適格那種東西？」最上首的男子淡淡地說，淡藍色的眼睛古井無波。
夏洛斯微微頷首。
「還是回到正題上來吧，鬼甲—死神現在已經完成了繼承儀式，一切都在按著《極南之書》的記載運作……可是在這六年沒有量子裝甲的時間裡防衛也是個問題。」
「外交方面可以繼續教皇大人現今的風格，但要加強本家的防衛，只要十一年就夠了。」長桌左邊第五位的軍裝男子說。
最上首的男子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那男孩又說話了「既然夏洛斯卿要做適格者，那不如就讓他做新柏林城的暗子吧。」
這少年權力者已經開始謀取「天之軍主」的封號了啊……直接從全能型騎士之王「天使之王」謀得神行騎士團團長「天國副君」而同時掌控加百列的最強刺客型騎士封號「黃金玫瑰」……三封號合一即為「天之軍主」……他想改命麼？可是那是《極南之書》的預言啊……最上首的男子看向那男孩，微微皺起濃重的粗眉。
「諾亞，格拉瑪組的暗子全世界都有，不差他一個。」男子淡淡地說，隱有威脅之意。
「好嘛，全憑安東尼元帥指示。」諾亞坐於黑暗中，可人們——其實在場總人數都不超過九個……不，硬算其實還有一個——仿佛都看見他十分欠揍地平伸了一下手臂。
這邊會議的同時，那片屠宰場上，男孩走出了大廳，他的臉色越來越差，甚至有乾枯的跡象。
——沒時間給他進入脫水狀態，體內大量的水分在飛快流失。
他走進大雨中，仰頭接雨水喝，這讓他的臉色好了不少。
到了外面才會發現，之前那噩夢般的場景真不算什麼。
……外面那是……地獄啊……
——暗紅色的天，失去了生命的軀殼隨處堆散，大雨也澆不滅的大火光焰四起，映得周圍建築的牆無比的紅，堆起的亡者軀體上多數燃著火焰，四下裏白汽瀰漫，像是死者無法安息的魂靈。
所有人會記得這天，死亡人數達一萬有餘，自此，拿雖黨餘黨煙消雲散。
男孩喝完水，卻並未低頭，而是看向不遠處，那裡有著五道黑影。都有十五米高。
——蒙斯特家族制，第三代「馬爾斯」機動傀儡，十五米級，強有力的泛用型巨人型作戰兵器。
他伸開雙臂，一雙機械手平伸，一對直徑大約淡藍色光球顯現在他左右鐵爪的中指指尖處。光球炸開，大量白汽散出，一對純黑簡樸的弧形鐮出現在這具裝甲手中，鐮柄末端的機械結構與小臂上的腕刃收容器伸出的鏈條接駁鎖死，大臂兩節上的滑輪彈出，撐開鏈條，鏈條的末端連接在裝甲背後的動力集成背包的凸起部。
突兀的，他甩出左手鉤鐮，釘入左邊那棟單元樓的牆中，噴管處湧出大量蒸汽，鏈條飛速回收，生生提著這台自重兩百公斤的機動裝甲離開地面。依靠著這種原出處魯魯修卻看上去更像巨人中的立體機動裝置的方式在兩秒內上到了十米高的舊式樓層上。男孩緩緩起身，沉默許久，那些馬爾斯也和他一起沉默。
只是屠殺當然不用這麼豪華的陣容，說到底，作戰能力強大的騎士全副武裝時就像一把名家打造的槍一般難以駕馭，槍隨時可能被奪走反過來危害到槍手自己。所以你能做的就是雙手持槍，而這些機動傀儡就是另一隻手。
它們和它們的騎士都是來監督他的。
——機動傀儡的騎士們動了。
騎士艙沿著滑軌側向順時針滾動著接入後頸部的金屬槽，滑軌收回，那些鋼鐵巨人抬起頭，全身光源一處處點亮，納米生物神經接片貫入騎士們的後頸，機動傀儡全身上下關節收緊，巨大的蒸汽軸承縫中湧出大量白汽，胸口的鈦合金裝甲板保護的空間內，一雙金屬心臟正咆哮著。白汽直接排出，透過護板間肋骨狀凸起的夾縫湧出來。金屬巨人們無聲怒吼，大踏步地伸出機械的巨掌抓向男孩。
——他們要想捕獲死神，就必須先制服它還不能傷到騎士，畢竟騎士手中始終握著自爆裝甲這一張牌，若真讓他自爆了，晶片就無法回收，從而無法回收這寶貴的全世界都只有十三台的量子裝甲。
畢竟那可是神的遺留啊……怎能這麼輕易的就毀壞呢？
而馬爾斯機動傀儡從一開始就不是作為攻堅武器而存在的，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捕獲反叛的裝甲騎士……甚至龍騎士和量子裝甲騎士。
男孩沉默不語，只是大步起跳，面甲落下，兇猛殘暴地撲向即便他站在樓頂也還是比他高上不少的機動傀儡們。就像小矮人慾要打倒巨人一般
——可是人類也能殺死巨人啊。
——那簡直是在跳舞，華爾茲般優美，如同身形美妙的少女的交際舞，何等翩若驚鴻，又何等的暴力。鉤鐮拋射而出，釘入傀儡身上某處，大量白汽噴涌，鏈條高速回收，利用那不多的滯空時間用曲刃鐮的特性破壞外露的管路，輸出功率暴跌，剩餘的動力連維持站好都難。這少女每換一個舞伴，就有一具鋼鐵巨人曳著滿身白汽轟然倒下。那樣暴力，卻又那樣的美。
……那看似美妙的舞姿之下其實是究極的暴力啊！
巨人固然不是人類能夠輕易傷到的，但若它四肢盡斷，那麼巨人將任人宰割。
那曲空中華爾茲那樣優美，以至於馬爾斯的騎士們都忘卻了要呼叫增援，鋼鐵巨人一具具倒下。
男孩輕盈地落地，然後整具裝甲都如鹽入水般飛速消散，留下他那已乾枯的身體。
「他要怎麼辦？」安東尼元帥抬眸，擺出碇源堂的經典pose。
「看樞機會的那幫老狗咯，但有教皇冕下的庇護，處死是不可能的，會被流放吧？」諾亞輕輕一笑。
「那那邊怎麼辦？」那身材魁梧面容清秀的女子問。
從一開始那男孩就就逃不出去，量子裝甲坍縮態的維持是需要消耗體內水分的，更別提他還進行了傳承之後以氪命的形式強行維持量子裝甲坐標和其坍縮態……估計最後只能找到一具骷髏吧。
女子有些於心不忍，儘管在軍部里他們屬於近乎政敵的關係，但只要是十五年前就已在軍部的人幾乎都是看著他長大的。直到他6歲第一次穿上撒拉弗新初代機動戰術裝甲的那天，他就直屬於神行騎士團了。那時他們還把一個「冰中之物」塞進了試驗場，結果男孩第一次對上這麼棘手的敵人，表現出來的是惡狼般的歡欣鼓舞。
——結果很令人震驚，一個第一次穿上裝甲的孩子，居然生撕了那個死侍。
那可是戰場上的殺人者的遺骨製成的具有其原本殺戮技巧且外穿其專屬裝甲原型機的擁有極強殺戮本能的鋼鐵怪物，丟出去會使一座小型城市化為血海的那種。可男孩比它還殘暴瘋狂，武器都不用，幸虧金屬手爪是用納米特種金屬製造的，不然死的估計會是男孩。
——所有人都這麼安慰自己，但男孩當時的樣子，像是只要裝甲有嘴估計都要咬斷死侍的脖子一般……實在叫人無法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