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文院院長的小課堂
一個平平無奇，甚至有點透明得過分的小孩，如果在某天，有人告訴他，天選之子！一起來戰鬥吧！保護世界！那麼.....
相信我，如果是幾年前還在讀初中的我，一定會興高采烈地答應，管他會不會戰死。至於現在？
算了吧，我就想混份工作，老婆孩子苟完一輩子。秦明月如是說。
平城的夏天，夜幕總是來的很慢。他還有一段時間來享受落日前，正正好的那抹餘暉，順便理理腦子裡那段談話。
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嗎？著魔一樣，緩緩轉動銀龍戒的戒面石，「噠噠噠」的腳步聲離他後背越來越近，打斷了他的動作。
「還在猶豫嗎？」女孩看他若無其事地轉過身，面對著自己。「我以為，男生都一樣？這不是你一直想幹的事嗎？成為萬眾矚目的，拯救世界的英雄。」
秦明月定定地看著這個灰發女生，看她不像同齡人的冷靜，還有....耳垂與頸間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閃閃發光的首飾。「非我不可嗎？姐姐？」
「韓葉，聖斯菲爾特神學院文院首席。」年長的女生答非所問，只是伸出手，歪了歪頭，似乎要等待對方的回應。
「...秦明月....你們應該早就把我查了個底朝天了。」秦明月轉過身低著頭，繼續從城牆上往下觀望著車水馬龍。陽光下，垂眸的側臉相更像是神明的悲憫。
「既然是有神族，有龍族，為什麼一定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加入呢？我沒有你們高貴的神心，也沒有堅不可摧的龍身，我有什麼呢？不過是一個中二少年罷了。」
「武神王選擇了你，秦明月，極夜胄都在你手上了。」韓葉拉過他的手，輕輕敲了敲那枚戒指。「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秦明月試著掙了兩下胳膊，手沒有抽回來。
手勁真大。
韓葉打了個哈欠：「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來徵詢你的意見的。」她現在一到黃昏就容易犯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手腕上那串海藍色的珠寶飾品相互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呃！」這是被偷襲了後脖子的秦明月最後的慘哼。
這女人不講武德。
秦明月再度醒來時，是被耳朵下轟鳴的發動機聲吵醒的。環視了一圈，看樣子是個小型的私人飛機。
「醒了就別躺著了，一個人占兩人的位置。」韓葉此刻正坐在他的正對面，小口啜飲著一種透明的液體——應該是某種烈酒。秦明月皺了皺鼻子，嗆死了，女酒鬼。
「小子，姐給你上第一課，在沒有實力之前，對高位者有意見？憋著！」韓葉瞥見自己對面揉著後脖子坐起來的「後輩」看見自己手裡的烈酒酒伴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惡，心裡冷笑一聲，仰頭喝下最後一滴，然後起身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讓他仰視自己，紅唇輕啟：
「把你那討人嫌的表情收好了，小廢物。」
隨後瀟灑轉身出了隔間，用力地把門拉上，發出一聲巨響。「錢院，人給你帶回來了。任務完成，學分別賴帳。」
現在，隔間裡就剩他自己了。哦不對，應該是........「薩特。」
「我在。」機械音在耳畔響起。
「我們該怎麼逃離這個飛機？我是說，無傷無損地逃離......」他還有良知，不想因為自己跑路，要了一飛機的人命。即使他對這個所謂的「神學院」沒有半毛錢的好感。
「我奉勸你最好別這麼做。」隔間的門又被打開了，來者正是曾經見過的那位「錢院長」。
這個高大俊美，神似男模的男人這次是一身板正的西裝，和上次見面不同，那一頭略有凌亂的頭髮，這次倒是被髮油髮蠟一絲不苟地固定在頭頂，依舊滿面笑意，如同第一次一樣，很自來熟地坐在他身側，一手攬住他的肩膀。
秦明月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彆扭地從他胳膊下閃了出來，死死盯著他的臉：「放我回去。我不去。你這是非法拘禁！我告訴你，我父母發現我不見了，很快就會報警的！」
「秦同學，你好像擔心遲了，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錢羽飛帶著笑意的聲音提醒。「我還以為韓葉那丫頭下了死手......」
「什麼！」秦明月大驚失色。他翹家兩天了？！他爹媽不得急死啊？他甚至能預料到來自老爸老媽的「男女混合雙打」了......
「別著急嘛，你的千面教授已經幫你搞定咯.....哦對你大概率不學他的課.....」錢羽飛伸了伸懶腰，輕輕敲了敲自己腦後的那塊隔板「韓葉，給隔間送一下資料和食物。」
「.....」隔壁傳來稀里嘩啦一陣落地聲，還有韓葉的咒罵。
「嘖，看在學分的份上......」錢羽飛知道如何拿捏自己得意門生的命脈，懶洋洋地拖著長調。然後他們就得到了一個因為遞送人飽含著怨氣，被扔進來的箱子。
「呃.....」秦明月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重新介紹一下吧，聖斯菲爾特神諭學院，本來是教授神諭的使用與解讀的種族專業學院，現在在人界法蘭西創立分校，作為培養各界抵抗「靈域入侵」的專員學校。」
錢羽飛不緊不慢地打開箱子，一邊從裡面掏出一件又一件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介紹著他們的「神學院」。
「正如你所見....這些....」
「哦等等！這個！這個是......」秦明月突然摁住了他的手。
怎麼這麼涼？難道....這些非人類都.....宮寒？好吧，原諒他吧，他的母上大人就是這樣。
秦明月趕緊把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海，死死盯著眼前剛剛被掏出來的金屬玻璃罐子，還有裡面的標本。
「那是......龍？」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我是說，即使是純種人類...........什麼？」錢羽飛不得不停下了「長篇大論」，然後眯著眼看了看秦明月摁住的自己的手，默默地抽回來。「你是說.....這個？」錢羽飛輕輕用指甲敲了敲玻璃罐壁。「是。」
秦明月伸出手眼裡滿是驚嘆：「我在漫畫的插圖里見過它....很....漂亮.....真品更漂亮......」
「用不著壓低聲音，你吵不醒它，即使你是龍族混血種.......」錢羽飛輕笑一聲，拿起一瓶荔枝味的氣泡果酒，喝了一口，然後抓住那隻蠢蠢欲動的手，摁在了標本罐的罐壁上。「放心去觸碰吧，小子。」
「可我不是混血種.....」欣賞夠了的秦明月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進絲絨之中，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罐子被紅絲絨吞噬得毫無蹤跡。「哦...這個.....」
「空間拓展術。」錢羽飛已經開始玩兒往嘴裡奶油巧克力塊的遊戲了。「我知道，你不是龍族混血種。不然，卡塞爾學院的那群混血蠢材，不可能把這個標本扔給一個交換生的。」
「卡塞爾？交換生？啊？真的存在啊？」秦明月腦子宕機了。
「如你看的那本小說所寫，卡塞爾龍族混血種學院，在美國。哦，聖斯菲爾特神學院也是他們幫忙建下來的。不然，你以為只有我們聖斯菲爾特神學院有龍族混種嗎？」錢羽飛用濕巾擦了擦手指。
「神學院裡也有龍族混血，不過，都是卡塞爾不敢招收的高純度混血種，甚至還有天境龍族某些世家的私生子，純血種。不過按照他們的分類來看，那些純血爬蟲應該算是......不同龍族之間的雜交品種了。」
「他們大多在武院，神族與龍族那些破事兒，你到了聖斯菲爾特自然就知道了。我呢，主要就是把人帶到就行。」錢羽飛抽空看了一眼窗外。「我希望你能被分進我的文院。」
相信我，如果是幾年前還在讀初中的我，一定會興高采烈地答應，管他會不會戰死。至於現在？
算了吧，我就想混份工作，老婆孩子苟完一輩子。秦明月如是說。
平城的夏天，夜幕總是來的很慢。他還有一段時間來享受落日前，正正好的那抹餘暉，順便理理腦子裡那段談話。
一切都是命運的指引......嗎？著魔一樣，緩緩轉動銀龍戒的戒面石，「噠噠噠」的腳步聲離他後背越來越近，打斷了他的動作。
「還在猶豫嗎？」女孩看他若無其事地轉過身，面對著自己。「我以為，男生都一樣？這不是你一直想幹的事嗎？成為萬眾矚目的，拯救世界的英雄。」
秦明月定定地看著這個灰發女生，看她不像同齡人的冷靜，還有....耳垂與頸間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閃閃發光的首飾。「非我不可嗎？姐姐？」
「韓葉，聖斯菲爾特神學院文院首席。」年長的女生答非所問，只是伸出手，歪了歪頭，似乎要等待對方的回應。
「...秦明月....你們應該早就把我查了個底朝天了。」秦明月轉過身低著頭，繼續從城牆上往下觀望著車水馬龍。陽光下，垂眸的側臉相更像是神明的悲憫。
「既然是有神族，有龍族，為什麼一定要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加入呢？我沒有你們高貴的神心，也沒有堅不可摧的龍身，我有什麼呢？不過是一個中二少年罷了。」
「武神王選擇了你，秦明月，極夜胄都在你手上了。」韓葉拉過他的手，輕輕敲了敲那枚戒指。「你到底在逃避什麼？」
秦明月試著掙了兩下胳膊，手沒有抽回來。
手勁真大。
韓葉打了個哈欠：「算了，反正我又不是來徵詢你的意見的。」她現在一到黃昏就容易犯困，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腦袋，手腕上那串海藍色的珠寶飾品相互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呃！」這是被偷襲了後脖子的秦明月最後的慘哼。
這女人不講武德。
秦明月再度醒來時，是被耳朵下轟鳴的發動機聲吵醒的。環視了一圈，看樣子是個小型的私人飛機。
「醒了就別躺著了，一個人占兩人的位置。」韓葉此刻正坐在他的正對面，小口啜飲著一種透明的液體——應該是某種烈酒。秦明月皺了皺鼻子，嗆死了，女酒鬼。
「小子，姐給你上第一課，在沒有實力之前，對高位者有意見？憋著！」韓葉瞥見自己對面揉著後脖子坐起來的「後輩」看見自己手裡的烈酒酒伴時，臉上一閃而過的嫌惡，心裡冷笑一聲，仰頭喝下最後一滴，然後起身輕佻地抬起他的下巴，讓他仰視自己，紅唇輕啟：
「把你那討人嫌的表情收好了，小廢物。」
隨後瀟灑轉身出了隔間，用力地把門拉上，發出一聲巨響。「錢院，人給你帶回來了。任務完成，學分別賴帳。」
現在，隔間裡就剩他自己了。哦不對，應該是........「薩特。」
「我在。」機械音在耳畔響起。
「我們該怎麼逃離這個飛機？我是說，無傷無損地逃離......」他還有良知，不想因為自己跑路，要了一飛機的人命。即使他對這個所謂的「神學院」沒有半毛錢的好感。
「我奉勸你最好別這麼做。」隔間的門又被打開了，來者正是曾經見過的那位「錢院長」。
這個高大俊美，神似男模的男人這次是一身板正的西裝，和上次見面不同，那一頭略有凌亂的頭髮，這次倒是被髮油髮蠟一絲不苟地固定在頭頂，依舊滿面笑意，如同第一次一樣，很自來熟地坐在他身側，一手攬住他的肩膀。
秦明月強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彆扭地從他胳膊下閃了出來，死死盯著他的臉：「放我回去。我不去。你這是非法拘禁！我告訴你，我父母發現我不見了，很快就會報警的！」
「秦同學，你好像擔心遲了，你已經睡了整整兩天了。」錢羽飛帶著笑意的聲音提醒。「我還以為韓葉那丫頭下了死手......」
「什麼！」秦明月大驚失色。他翹家兩天了？！他爹媽不得急死啊？他甚至能預料到來自老爸老媽的「男女混合雙打」了......
「別著急嘛，你的千面教授已經幫你搞定咯.....哦對你大概率不學他的課.....」錢羽飛伸了伸懶腰，輕輕敲了敲自己腦後的那塊隔板「韓葉，給隔間送一下資料和食物。」
「.....」隔壁傳來稀里嘩啦一陣落地聲，還有韓葉的咒罵。
「嘖，看在學分的份上......」錢羽飛知道如何拿捏自己得意門生的命脈，懶洋洋地拖著長調。然後他們就得到了一個因為遞送人飽含著怨氣，被扔進來的箱子。
「呃.....」秦明月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重新介紹一下吧，聖斯菲爾特神諭學院，本來是教授神諭的使用與解讀的種族專業學院，現在在人界法蘭西創立分校，作為培養各界抵抗「靈域入侵」的專員學校。」
錢羽飛不緊不慢地打開箱子，一邊從裡面掏出一件又一件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一邊漫不經心地介紹著他們的「神學院」。
「正如你所見....這些....」
「哦等等！這個！這個是......」秦明月突然摁住了他的手。
怎麼這麼涼？難道....這些非人類都.....宮寒？好吧，原諒他吧，他的母上大人就是這樣。
秦明月趕緊把這個荒謬的想法趕出腦海，死死盯著眼前剛剛被掏出來的金屬玻璃罐子，還有裡面的標本。
「那是......龍？」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聲音在抖。
「我是說，即使是純種人類...........什麼？」錢羽飛不得不停下了「長篇大論」，然後眯著眼看了看秦明月摁住的自己的手，默默地抽回來。「你是說.....這個？」錢羽飛輕輕用指甲敲了敲玻璃罐壁。「是。」
秦明月伸出手眼裡滿是驚嘆：「我在漫畫的插圖里見過它....很....漂亮.....真品更漂亮......」
「用不著壓低聲音，你吵不醒它，即使你是龍族混血種.......」錢羽飛輕笑一聲，拿起一瓶荔枝味的氣泡果酒，喝了一口，然後抓住那隻蠢蠢欲動的手，摁在了標本罐的罐壁上。「放心去觸碰吧，小子。」
「可我不是混血種.....」欣賞夠了的秦明月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放進絲絨之中，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罐子被紅絲絨吞噬得毫無蹤跡。「哦...這個.....」
「空間拓展術。」錢羽飛已經開始玩兒往嘴裡奶油巧克力塊的遊戲了。「我知道，你不是龍族混血種。不然，卡塞爾學院的那群混血蠢材，不可能把這個標本扔給一個交換生的。」
「卡塞爾？交換生？啊？真的存在啊？」秦明月腦子宕機了。
「如你看的那本小說所寫，卡塞爾龍族混血種學院，在美國。哦，聖斯菲爾特神學院也是他們幫忙建下來的。不然，你以為只有我們聖斯菲爾特神學院有龍族混種嗎？」錢羽飛用濕巾擦了擦手指。
「神學院裡也有龍族混血，不過，都是卡塞爾不敢招收的高純度混血種，甚至還有天境龍族某些世家的私生子，純血種。不過按照他們的分類來看，那些純血爬蟲應該算是......不同龍族之間的雜交品種了。」
「他們大多在武院，神族與龍族那些破事兒，你到了聖斯菲爾特自然就知道了。我呢，主要就是把人帶到就行。」錢羽飛抽空看了一眼窗外。「我希望你能被分進我的文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