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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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然的視線凝聚於空中一點。

  就在目光的正中央,有一抹紅色的印記橫亘在了那裡。

  而一個月牙似的彎鉤,就在紅色的印記中,隱隱浮現。

  「這是……」

  陸然的眼神驚疑不定。

  紅色印記,還有其中浮現出的彎鉤,讓他想起了一個東西,但是……

  「怎麼可能……這不是我上一世做的獨立遊戲的logo麼?」

  陸然心中喃喃自語著。

  這是他上一世在大學時期所做的獨立遊戲,在steam上架後斬獲了總訂購數不過千,退款率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好成績。

  正是因為這一經歷,讓陸然絕了自己的遊戲夢,從此進入了一家普普通通的網際網路公司,任勞任怨,連續做了好幾年的社畜——直到某個夜晚,因為連續加班數個工作日不休息後倒在了電腦桌前。

  一覺醒來之後,便以「陸然」的身份,重活在了這個世界上。

  而那款獨立遊戲,雖然敲碎了陸然的遊戲夢,但那是他大學數年的成果,陸然也一直保存著與它相關的遊戲資料,哪怕換了電腦,也還是保證這個遊戲的圖標永遠在桌面最顯眼的地方。

  所以,在看到它的一瞬間,陸然便回想起了這是什麼東西。

  ——他創作出來的那款獨立遊戲,【神因】。

  只不過……

  「這會不會是幻覺?因為我潛意識裡對它帶來的失敗十分耿耿於懷,所以穿越之後,也激發了與之相關的幻視聯想?」

  陸然按捺下沸騰不安的心情,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縝密地思考著。

  他看了一眼講台,講台上方的掛鐘錶明,此時的時間已經到了9:45,早自習即將結束,而監課老師因為無聊,也離開了座位,站在教室門口向外巡視著。

  於是陸然偷偷拿出了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看著臨時變為鏡子的手機屏幕。

  屏幕里的少年,眼中並沒有紅色月牙的印記。

  那個印記,就像是灼印在自己眼中,甚至是腦中一樣,堅定不移。

  陸然又試驗了一番。

  「關閉。」

  他嘗試著下達指令,關掉眼前的紅色印記。

  下一秒,紅色印記應隨著他的心意,消失不見,眼前又變成了原本的世界。

  但這還不夠。

  陸然緊接著再次下達指令——

  「調取。」

  於是,同一時刻,那個紅色印記又在陸然的眼前浮現了出來。

  ……幾乎可以確定了。

  「呼……」

  陸然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灼熱。

  他越來越確定,這個印記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事物。

  ——世界上哪有這樣想喚出就喚出,想關閉就關閉的幻覺?

  而且,這個印記的圖案,與他前世創造出來的獨立遊戲【神因】的圖標一模一樣——這一事實更是讓他浮想聯翩。

  「難道說……我前世弄出來的這款遊戲,在我猝死之後也隨我來到了這片世界上——並且成為了我的金手指?」

  這是最順理成章的思考,陸然相信這應該是最符合眼下這個現象的解釋。

  不過,最後只剩下一個問題。

  「……這個金手指,該怎麼啟動呢?」

  就在這個疑問在心頭響起的剎那,一瞬間,陸然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

  「喲,然然!」

  上午十點,已經過了早自習和第一節課,體術生終於又回到了教室。

  雖然是八班的學生,但江揚波還是毫無顧忌地進入了七班。

  因為陸然所在的最後一排只有他一個人,江揚波拿著一個保溫瓶,毫不客氣地從前排抽了一張凳子,「咵」一下坐到陸然身邊,然後打開杯蓋,咕嘟咕嘟地把水大口灌了下去。

  一口氣就將兩升容量的保溫瓶幹掉了大半瓶。

  江揚波還是一以貫之的「然然」的稱呼,但現在的陸然已經懶得管了,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就當作回答。


  「誒呵呵,《夜月公主的成人禮》我剛剛訓練結束後就偷偷看完了……太感動了,最後阿爾繆思居然真的和幾個男主角生活在了一起,而且還同時和他們四個人接吻,嗚嗚嗚,我要看哭了……然然,太謝謝你了,我爸媽平時都不准我看少女漫畫,我就算偷偷摸摸買都會被他們發現,要不是你,我也沒辦法把這部漫畫看完……」

  江揚波絮絮叨叨地說著,陸然卻充耳不聞一般,緊緊地皺著眉頭,眼神恍惚地凝視身前虛空一點。

  「然然……然然??」

  江揚波終於發現似乎有什麼不對了,她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陸然眼前劃了劃。

  「……你幹什麼?」

  陸然後知後覺地抬起頭,看著她。

  「我去……剛剛我說了一大串話你都沒什麼反應,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然然你坐化了呢。」

  江揚波拍了拍胸脯,仿佛嚇了一跳。

  陸然被噎了一下,臉上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呃,抱歉……我剛剛有些走神了——在想一些其他事情。」

  「什麼事情?不會是喜歡的女生的事情吧?好朋友當面你卻在想女人?這麼重色輕友?!」

  江揚波聞言,頓時義正言辭地拍著桌子,對他怒目而視。她本來就無比兇橫的臉龐,此時被這怒氣一激,更顯得能止小兒夜啼一般恐怖。

  但有著前身的記憶,陸然知道這位「發小」和面相完全相反,一點也不兇狠。所以只是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在想跟體術有關的事情。」

  「呃……」

  這一句話讓江揚波臉上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眨巴眨巴眼睛,撓著頭,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樣,結結巴巴了起來:

  「啊……哈……原來是這回事——體、體術嘛……也不是所有人都要練體術的……而且修煉起來也很辛苦的……那個……我覺得每天在教室坐著或許更舒服……」

  作為陸然唯一的摯友,江揚波自然也知道他的心結所在,此時聽到陸然說因體術的事情而失神,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然,她不會知道,這正是現在的陸然想要達成的效果。

  恰在此時,下一節課的上課預備鈴響了,還有兩分鐘就上課,江揚波如蒙大赦般站起來。

  「那什麼,陸然,我先回去了啊!」

  她就像是想要逃離一般,起身離開了高二(七)班的教室,但卻忘了把椅子送回去。

  當陸然抽回目光之後,迎來的就是前桌同學幽怨的目光。

  尷尬地笑了笑,陸然把椅子給這位同學送了回去,不知為何,對方卻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但這已經不是陸然所關心的了。

  早上的第三節上課鈴打響,伴隨著老師走上講台,今天《斯特蘭語》的課程正式開始。

  埋頭裝作看著類似前世英語一樣的字母文章,陸然的心思卻集中在了自己眼前的一抹紅色月牙印記上。

  心神沉凝。

  聚精會神。

  陸然的意識與那抹印記相觸碰。

  下一剎那,一抹亮光綻放,前世用AI調試的機械女聲在耳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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