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啟程
三尊盤坐於虛空，道音恢宏久遠。
這是極道之下，聖人之前，道於朦朧顯化，塑形造化之際，三位少年至尊已道的爭鋒。
三尊論道爭死生，人靈地元銜天准。
這場少年至尊間道爭的最後結果如何，月無執已經無心在意，打點好行李，留下一封手信便悄悄離去。阿姐與重墨聞道入悟，想必有所收穫，自己趁此時間不告而別，既是免去了離別的憂心愁苦，也是不想拖累身邊人。正如陸黎所言，僅靠些許聰穎是難以在這弱肉強食的修行界活下去的，權利的前提是實力，唯有自己真正走到了極道之巔的那一日，才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
不多時出了黑樓，因為陸黎的緣故，這張遮掩氣息的面具也一併被帶了出來，如此倒也免去不少麻煩。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月無執回頭看了眼人道城方向，心底湧起一股酸楚，「此行一別，也不知何時能夠再見，希望你我再次相逢時，皆已得償所願。」
「勿念，珍重。」
月無執轉身混入人群中，漸漸瞧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
黑樓某處隔間內，一個身材精壯麵容剛毅的男子，如同一柄寒劍立在窗邊，定定看著那雪發少年。忽的，男子神色嚴肅對著少年消失的方向躬身行禮，再次抬頭時，一雙劍眸已是飽含熱淚。
「少王殿下，珍重！原諒夏侯沮此時不能追隨於您，待我完成了這件事，定生死相隨，以報殿下恩情！」
這男子赫然是黑樓之主，素有至尊之下第一人之稱的冰尊夏侯沮，可就是這麼一個即便放在大教聖地也稱得上強者的人，此刻竟對著一個少年，虔誠而崇敬的行禮。這一幕叫人聽去，必然驚愕不已。
可是只有夏侯沮自己清楚，那一日將自己拉出深淵的，就是眼前少年。
他或許心裡疑惑，那位偉岸無邊如同戰仙再世的少王如今為何頹廢至此，同時也不免狂喜，正因如此自己終於有了可以追隨少王，償還恩情的機會。
念及於此，夏侯沮熱淚未止又不禁大笑起來，這詭異的一幕讓方才來尋他的陸黎愣在門外，一時間不知是進是退。
話分兩頭，當月無念二人知曉月無執不告而別時，他已經乘著黑樓提供的順風車，兜兜轉轉抵達南疆邊境。
南疆地處東華域貧瘠之地，越是靠近邊境越是明顯。
月無執下了車攆，同黑樓幾人道聲謝，便徑直離去。
入眼一片蕭條之景，稀稀拉拉的樓房兩側是一條連綿不絕的赤色山脈。那宛若巨劍般橫斷天地的巨大城牆在此番景色映襯下，肅殺之氣更甚。
一路走來，說是人跡罕至也不為過。巨大邊境城牆看似近在咫尺，可對於月無執這個純靠十一路公交趕路的人來說，卻是一段不小的路程。
好在他肉身強橫非常，雖是僅靠雙腿，卻也只用了十來分鐘。對於曾用靈氣亂流鍛體的月無執而言倒是顯得樂此不疲。
在邊境軍士一番例行檢查後，繳納了過境費用，月無執終於在七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走出了第一步。
入境後，會有一條由萬千法陣圍繞組成極長的通路，這條銜接了東華域南疆與三千道州的通路，叫做漠石之路。
與記憶里那模糊世界的絲綢之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卻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漠石之路顧名思義，因其盛產漠石（鑄造神合器及以下兵器的最佳輔礦）而聞名，地處兩域邊境交界處，是各大勢力修士往來停駐之地，本該繁榮昌盛，可就目前看來，倒像是個蠻荒之地。
這個困惑在月無執踏入漠石之路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什麼？五十中品靈石的過關費？！」
通路入口，一群凶蠻漢子攔住了去路橋，中年修士氣的面色漲紅，卻仍舊據理力爭：「我入的是三千道州界地，納的是南疆關費，你們憑什麼強行徵收關費？！」
「憑什麼？」
為首的漢子大笑，「就憑這裡是漠石之路唯二的通路橋，只要是想從這裡通過漠石之路的，人人都要交關費五十中品靈石，誰也不例外。」
「至於那另一種方法。」
漢子仰頭看了眼划過天際的流光，嗤笑道：「你若是能夠用另一種方式過路，我們也不敢阻攔於你。」
中年修士氣憤不已，哪裡還不明白對方是欺軟怕硬，明擺著欺辱自己卻又無可奈何，指著身後的巨大邊城，「這簡直就是搶劫，你們竟敢在南疆邊境交界地搶劫！你們就不怕南疆駐軍追責！」
一群人對視一眼，皆是看見了彼此眼裡的嘲弄，遂哈哈諷笑道：「枉你修行半生，連這點眼界也沒有，今日是該你遭這一劫，廢話少說，不交就別想過去！有膽的就去南疆駐軍揭發我們，只要你嫌命長。」
一些排在中年男修身後的人看不下去，小聲開口勸他：「老兄，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些人身後的背景，還說什麼南疆駐軍，只怕早已是蛇鼠一窩，我們這些人又無強大實力與背景，只能認栽交錢，總好過丟了性命吧。」
「是啊，交吧，形勢比人強，你早些交了，我們也好早些過去。」
幾人這番話一出，男子頓時頹然，仔細搜刮一番，加上些許財物才是交了『關費』，氣惱而又無奈的在那群漢子嘲笑聲中過橋。
後面的人大概也同他一般，不情不願的交錢，卻也沒有人再敢糾纏。
見此情形，面具下月無執的眉頭微皺，心想好一群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就連南疆邊境過關費用也不到三十中品靈石，這些傢伙張口就是五十中品靈石。
月無執抬頭看了眼天穹，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清那飛速穿梭的車攆。說到底，弱肉強食的真理不論到哪裡都不會改變，尤其是此方世界。
強大才能擁有人權。
收回思緒，月無執默默跟在隊伍後面。
通路橋攔路的那群人倒也算是實誠，收了錢就不再糾纏，因而除去剛開始的小插曲，過橋的隊伍快了許多。
月無執看了眼前方，大概還有十來個人，自己如今隻身在外能夠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就儘量躲避，於是從納戒里取出五十中品靈石放入布袋，準備交費過橋。
這時，身後隊伍忽的騷動起來，伴隨著一陣類似馬匹嘶鳴之聲響起，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閃開閃開！讓本女俠先行！」
月無執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面容秀麗，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猛拽韁繩，將那高大的馬獸拉的前蹄騰空。
踏的一聲，馬獸前蹄穩穩落地，少女回身衝著身後喊道：「田叔，快些快些，可不能讓慕容狄那傢伙搶了先，別耽誤了本女俠名震江湖的好機會！」
少女此舉惹惱本來正在排隊卻被突然嚇退的人群，本就窩藏著火的眾人，頓時將氣都撒到了她身上。
「你做什麼！有沒有規矩，懂不懂先來後到？！」
「你這丫頭好沒眼力見，這裡誰不是來此過橋的，你憑什麼要穿過我們先行？！」
「就是，還有你方才縱獸肆行，差點傷到我們，如此囂張跋扈，還要我們讓著你？！你算老幾？」
眾人唇槍舌劍，一通職責。
「我算老幾？」
卻見少女眼眸一亮，胸脯一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問的好！問得好呀！」
「大丈…大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女俠就是號稱人間槍仙，江湖俠客之首，雲來府正字輩三把手的——慕容子衿！」
眾人被她這極具『感染力』的自我介紹弄得不知所措，仿佛用盡全力打在了棉花上，一時不知言語。
月無執更是被尬的用腳趾摳出了三室一廳，腦海里中二兩個字頓時在眼前少女身上具象化。
片刻，有人反應過來，小聲道：「沒想到這女子竟是慕容府慕容家的小姐，先前我們這般冒犯，恐怕要遭到懲罰了。」
有人反駁道：「什麼慕容府慕容家的小姐，她若是身份尊貴，又怎會淪落到與我們一同從此處過橋。」
此言一出，眾人又把矛頭指向了少女。
就在眾人不懷好意準備再次發難時，遠處煙塵四起，其中馬蹄踏地聲夾雜著滾滾車輪聲快速靠近。
嗖—！
一道身影破空而來。
那人落地，乃是一個體態富貴，面色紅潤的老頭。
男人快步走到慕容子衿跟前，伸手接過馬獸韁繩，語氣寵溺又無奈道：「三小姐，我的小祖宗喲，要老頭子我跟你說幾次當心，你才會聽話呀。讓你搭乘車攆你不願，非要騎馬，這馬獸尚未完全馴服野性未脫，要是傷著你，要我怎麼跟你父親交代？」
慕容子衿嘻嘻笑道：「田叔，你不懂，凡間的話本里說了，俠客出行都是騎馬的，我才不要坐什麼車攆，全是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著，無聊死了！」
「田叔，田叔，你快讓這些人躲開，我要快些進去，不然慕容狄那傢伙都要到了！」
被稱為田叔的男子無奈嘆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喲，你要是乘車攆，這個時候只怕已經過了漠石之路咯…」
「哎呀田叔，你又囉嗦啦…」
「好好好，是老頭子話多了，我閉嘴。」
田叔無奈搖頭，收起笑容牽著馬獸向前走去，整個人瞬間從方才和藹模樣變的嚴肅無比，僅是一個眼神便令排隊的眾人低頭退避。
月無執不動聲色讓開了身位，雖然隔著面具，可是當那個矮胖老者從自己身邊經過時，一股寒意仍是透過遮掩侵入面龐，令他身軀一顫。
好凌厲的殺氣！
月無執暗暗心驚，這個看似和藹的老頭，不經意間顯露的殺氣竟然絲毫不比常年在九域邊境廝殺的大哥弱。
想必也是個經年血戰的主。
不好惹，惹不起。
慕容子衿開開心心騎著馬，帶領著身後的一批人不緊不慢向著通路橋前進。
那幫攔路的漢子在知道了慕容子衿一行人的來歷後自然是不敢阻攔，低聲下氣諂媚不已，恨不得主動上前幫忙提拿行李。自然，對方這極為雙標勢利眼的行為，令慕容子衿極為不恥，於是乎一氣之下，她揮舞手中長鞭抽打了為首漢子一鞭，並警告他今日不許再為難過關的人，美其名曰施恩江湖。
有慕容府的背景再加上田叔這一未知實力的強者在，那漢子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挨了打也只能賠笑稱讚，目送慕容子衿宛若得勝將軍般昂首離去。
借著慕容子衿的威勢，月無執樂呵省下了五十中品靈石，於是用這筆錢在漠石之路買些物件，訂了間房修整一日。
這是極道之下，聖人之前，道於朦朧顯化，塑形造化之際，三位少年至尊已道的爭鋒。
三尊論道爭死生，人靈地元銜天准。
這場少年至尊間道爭的最後結果如何，月無執已經無心在意，打點好行李，留下一封手信便悄悄離去。阿姐與重墨聞道入悟，想必有所收穫，自己趁此時間不告而別，既是免去了離別的憂心愁苦，也是不想拖累身邊人。正如陸黎所言，僅靠些許聰穎是難以在這弱肉強食的修行界活下去的，權利的前提是實力，唯有自己真正走到了極道之巔的那一日，才能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活著。
不多時出了黑樓，因為陸黎的緣故，這張遮掩氣息的面具也一併被帶了出來，如此倒也免去不少麻煩。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月無執回頭看了眼人道城方向，心底湧起一股酸楚，「此行一別，也不知何時能夠再見，希望你我再次相逢時，皆已得償所願。」
「勿念，珍重。」
月無執轉身混入人群中，漸漸瞧不見蹤影。
與此同時。
黑樓某處隔間內，一個身材精壯麵容剛毅的男子，如同一柄寒劍立在窗邊，定定看著那雪發少年。忽的，男子神色嚴肅對著少年消失的方向躬身行禮，再次抬頭時，一雙劍眸已是飽含熱淚。
「少王殿下，珍重！原諒夏侯沮此時不能追隨於您，待我完成了這件事，定生死相隨，以報殿下恩情！」
這男子赫然是黑樓之主，素有至尊之下第一人之稱的冰尊夏侯沮，可就是這麼一個即便放在大教聖地也稱得上強者的人，此刻竟對著一個少年，虔誠而崇敬的行禮。這一幕叫人聽去，必然驚愕不已。
可是只有夏侯沮自己清楚，那一日將自己拉出深淵的，就是眼前少年。
他或許心裡疑惑，那位偉岸無邊如同戰仙再世的少王如今為何頹廢至此，同時也不免狂喜，正因如此自己終於有了可以追隨少王，償還恩情的機會。
念及於此，夏侯沮熱淚未止又不禁大笑起來，這詭異的一幕讓方才來尋他的陸黎愣在門外，一時間不知是進是退。
話分兩頭，當月無念二人知曉月無執不告而別時，他已經乘著黑樓提供的順風車，兜兜轉轉抵達南疆邊境。
南疆地處東華域貧瘠之地，越是靠近邊境越是明顯。
月無執下了車攆，同黑樓幾人道聲謝，便徑直離去。
入眼一片蕭條之景，稀稀拉拉的樓房兩側是一條連綿不絕的赤色山脈。那宛若巨劍般橫斷天地的巨大城牆在此番景色映襯下，肅殺之氣更甚。
一路走來，說是人跡罕至也不為過。巨大邊境城牆看似近在咫尺，可對於月無執這個純靠十一路公交趕路的人來說，卻是一段不小的路程。
好在他肉身強橫非常，雖是僅靠雙腿，卻也只用了十來分鐘。對於曾用靈氣亂流鍛體的月無執而言倒是顯得樂此不疲。
在邊境軍士一番例行檢查後，繳納了過境費用，月無執終於在七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走出了第一步。
入境後，會有一條由萬千法陣圍繞組成極長的通路，這條銜接了東華域南疆與三千道州的通路，叫做漠石之路。
與記憶里那模糊世界的絲綢之路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卻又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漠石之路顧名思義，因其盛產漠石（鑄造神合器及以下兵器的最佳輔礦）而聞名，地處兩域邊境交界處，是各大勢力修士往來停駐之地，本該繁榮昌盛，可就目前看來，倒像是個蠻荒之地。
這個困惑在月無執踏入漠石之路的時候得到了解答。
「什麼？五十中品靈石的過關費？！」
通路入口，一群凶蠻漢子攔住了去路橋，中年修士氣的面色漲紅，卻仍舊據理力爭：「我入的是三千道州界地，納的是南疆關費，你們憑什麼強行徵收關費？！」
「憑什麼？」
為首的漢子大笑，「就憑這裡是漠石之路唯二的通路橋，只要是想從這裡通過漠石之路的，人人都要交關費五十中品靈石，誰也不例外。」
「至於那另一種方法。」
漢子仰頭看了眼划過天際的流光，嗤笑道：「你若是能夠用另一種方式過路，我們也不敢阻攔於你。」
中年修士氣憤不已，哪裡還不明白對方是欺軟怕硬，明擺著欺辱自己卻又無可奈何，指著身後的巨大邊城，「這簡直就是搶劫，你們竟敢在南疆邊境交界地搶劫！你們就不怕南疆駐軍追責！」
一群人對視一眼，皆是看見了彼此眼裡的嘲弄，遂哈哈諷笑道：「枉你修行半生，連這點眼界也沒有，今日是該你遭這一劫，廢話少說，不交就別想過去！有膽的就去南疆駐軍揭發我們，只要你嫌命長。」
一些排在中年男修身後的人看不下去，小聲開口勸他：「老兄，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些人身後的背景，還說什麼南疆駐軍，只怕早已是蛇鼠一窩，我們這些人又無強大實力與背景，只能認栽交錢，總好過丟了性命吧。」
「是啊，交吧，形勢比人強，你早些交了，我們也好早些過去。」
幾人這番話一出，男子頓時頹然，仔細搜刮一番，加上些許財物才是交了『關費』，氣惱而又無奈的在那群漢子嘲笑聲中過橋。
後面的人大概也同他一般，不情不願的交錢，卻也沒有人再敢糾纏。
見此情形，面具下月無執的眉頭微皺，心想好一群仗勢欺人的狗東西。就連南疆邊境過關費用也不到三十中品靈石，這些傢伙張口就是五十中品靈石。
月無執抬頭看了眼天穹，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清那飛速穿梭的車攆。說到底，弱肉強食的真理不論到哪裡都不會改變，尤其是此方世界。
強大才能擁有人權。
收回思緒，月無執默默跟在隊伍後面。
通路橋攔路的那群人倒也算是實誠，收了錢就不再糾纏，因而除去剛開始的小插曲，過橋的隊伍快了許多。
月無執看了眼前方，大概還有十來個人，自己如今隻身在外能夠避免不必要的衝突就儘量躲避，於是從納戒里取出五十中品靈石放入布袋，準備交費過橋。
這時，身後隊伍忽的騷動起來，伴隨著一陣類似馬匹嘶鳴之聲響起，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閃開閃開！讓本女俠先行！」
月無執尋聲望去，只見一個面容秀麗，年紀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女猛拽韁繩，將那高大的馬獸拉的前蹄騰空。
踏的一聲，馬獸前蹄穩穩落地，少女回身衝著身後喊道：「田叔，快些快些，可不能讓慕容狄那傢伙搶了先，別耽誤了本女俠名震江湖的好機會！」
少女此舉惹惱本來正在排隊卻被突然嚇退的人群，本就窩藏著火的眾人，頓時將氣都撒到了她身上。
「你做什麼！有沒有規矩，懂不懂先來後到？！」
「你這丫頭好沒眼力見，這裡誰不是來此過橋的，你憑什麼要穿過我們先行？！」
「就是，還有你方才縱獸肆行，差點傷到我們，如此囂張跋扈，還要我們讓著你？！你算老幾？」
眾人唇槍舌劍，一通職責。
「我算老幾？」
卻見少女眼眸一亮，胸脯一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問的好！問得好呀！」
「大丈…大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女俠就是號稱人間槍仙，江湖俠客之首，雲來府正字輩三把手的——慕容子衿！」
眾人被她這極具『感染力』的自我介紹弄得不知所措，仿佛用盡全力打在了棉花上，一時不知言語。
月無執更是被尬的用腳趾摳出了三室一廳，腦海里中二兩個字頓時在眼前少女身上具象化。
片刻，有人反應過來，小聲道：「沒想到這女子竟是慕容府慕容家的小姐，先前我們這般冒犯，恐怕要遭到懲罰了。」
有人反駁道：「什麼慕容府慕容家的小姐，她若是身份尊貴，又怎會淪落到與我們一同從此處過橋。」
此言一出，眾人又把矛頭指向了少女。
就在眾人不懷好意準備再次發難時，遠處煙塵四起，其中馬蹄踏地聲夾雜著滾滾車輪聲快速靠近。
嗖—！
一道身影破空而來。
那人落地，乃是一個體態富貴，面色紅潤的老頭。
男人快步走到慕容子衿跟前，伸手接過馬獸韁繩，語氣寵溺又無奈道：「三小姐，我的小祖宗喲，要老頭子我跟你說幾次當心，你才會聽話呀。讓你搭乘車攆你不願，非要騎馬，這馬獸尚未完全馴服野性未脫，要是傷著你，要我怎麼跟你父親交代？」
慕容子衿嘻嘻笑道：「田叔，你不懂，凡間的話本里說了，俠客出行都是騎馬的，我才不要坐什麼車攆，全是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著，無聊死了！」
「田叔，田叔，你快讓這些人躲開，我要快些進去，不然慕容狄那傢伙都要到了！」
被稱為田叔的男子無奈嘆道：「真是拿你沒辦法喲，你要是乘車攆，這個時候只怕已經過了漠石之路咯…」
「哎呀田叔，你又囉嗦啦…」
「好好好，是老頭子話多了，我閉嘴。」
田叔無奈搖頭，收起笑容牽著馬獸向前走去，整個人瞬間從方才和藹模樣變的嚴肅無比，僅是一個眼神便令排隊的眾人低頭退避。
月無執不動聲色讓開了身位，雖然隔著面具，可是當那個矮胖老者從自己身邊經過時，一股寒意仍是透過遮掩侵入面龐，令他身軀一顫。
好凌厲的殺氣！
月無執暗暗心驚，這個看似和藹的老頭，不經意間顯露的殺氣竟然絲毫不比常年在九域邊境廝殺的大哥弱。
想必也是個經年血戰的主。
不好惹，惹不起。
慕容子衿開開心心騎著馬，帶領著身後的一批人不緊不慢向著通路橋前進。
那幫攔路的漢子在知道了慕容子衿一行人的來歷後自然是不敢阻攔，低聲下氣諂媚不已，恨不得主動上前幫忙提拿行李。自然，對方這極為雙標勢利眼的行為，令慕容子衿極為不恥，於是乎一氣之下，她揮舞手中長鞭抽打了為首漢子一鞭，並警告他今日不許再為難過關的人，美其名曰施恩江湖。
有慕容府的背景再加上田叔這一未知實力的強者在，那漢子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挨了打也只能賠笑稱讚，目送慕容子衿宛若得勝將軍般昂首離去。
借著慕容子衿的威勢，月無執樂呵省下了五十中品靈石，於是用這筆錢在漠石之路買些物件，訂了間房修整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