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結盟
見宋雲明如此緊張，劉景塵心中已有底，暗自思忖：
「這宋雲明倒也機靈，一點就通。不過也是，能在玉泉州這片詭譎之地築基者，又豈會是庸人？」
宋雲明聽聞劉景塵有意結盟，緊繃的神色稍緩，強作鎮定道：
「既如此，宋某自當招待周全，還請道友移駕臨川台，我等可在殿內詳談。」
劉景塵眼中閃過一抹深意，他已看透宋雲明的試探，入臨川台的大陣或許存在潛在風險，但此刻猶豫不得，他微微頷首，平靜說道：
「那便叨擾了。」
隨著宋雲明的一聲令下，臨川台二階大陣緩緩暗淡，劉景塵御劍而行，與宋雲明一同降落在高台之上。
臨河而建的臨川台，巍峨如山，最高處坐落著一座穹頂大殿，其建築異域風格濃郁。
大殿外，宋家下人早已鋪上紅毯，兩側侍從美姬盈盈列隊，衣衫輕薄嫵媚，笑意如春水蕩漾，那目光似帶鉤鋒，掠過之處無不撩撥心弦。
劉景塵目光微微一掃，心中暗笑：
『這宋家倒是擅長周旋逢迎，看來接待他族築基老祖已是駕輕就熟。』
宋雲明親自引路，面上帶著些許諂媚的笑容，邊走邊說道：
「這些不過是我宋家待客的尋常之道，道友若不嫌棄，不妨帶走些，也算留作紀念。」
劉景塵輕笑著點了點頭，隨口應道：
「一定一定。」
兩人入座，侍女奉上茶水，劉景塵卻只是淡然地端起茶盞品了一口，目不斜視，神色平靜如水，看似見慣了此類場面。
宋雲明暗自觀察，心中愈發警惕，他明白，此人並非易與之輩。
終於，他開口問道：
「不知劉道友所言結盟，具體是何意？」
劉景塵放下茶盞，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雙手接過。他淡然開口，語氣不疾不徐：
「宋道友想必已知玄石城之變，呂家如今一統川南，我敢斷言，他們的野心絕不會止步於此。」
宋雲明聞言，神情瞬間陰鬱下來，嘆道：
「劉道友所言極是。玄石城之事已讓我宋家焦頭爛額，這幾日我夜不能寐。」
「既如此，宋道友以為，呂家若欲北擴，會先攻何處？」
宋雲明苦笑一聲，眉頭緊鎖道：
「這玉泉川北岸，西有屹立不倒的木家，中間是占據三縣的孫家，州城更是無人敢碰……唯獨我宋家的臨川孤懸在東側，不是首當其衝還能是誰？」
劉景塵見他已明白局勢，不再繞彎子，直言道：
「既然如此，我劉家雖勢弱，卻也深知唇亡齒寒之理。願與道友結盟，若呂家攻打臨川，我劉家必傾力相助。」
宋雲明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之色，但很快生出狐疑。他小心翼翼問道：
「劉道友如此慷慨相助，宋某感激不盡。只是……敢問道友是否另有請求？」
劉景塵輕笑道：
「確有兩件小事相求。一是玄石城的流民，今日我家不打招呼，先收留了一批，還望道友見諒。至於剩下的流民，能否也交由我家安置？青崖縣地薄人稀，正需勞力開墾。」
宋雲明聞言，朗聲笑道：
「自無不可。」
「第二件事，則是想向道友打探一些呂家的情報。希望宋道友不吝賜教。」
宋雲明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這些年通過人脈積累的情報一一告知。
聊完正事，劉景塵取出一壇珍藏的二鍋頭靈酒，與宋雲明推杯換盞。
這靈酒依舊醇厚綿長，威力非凡，宋雲明豪飲幾杯後，臉色通紅，與劉景塵談笑風生，稱呼也從「道友」變成了「劉兄」。
酒過三巡，盟約已定。
劉景塵一再推辭那些美姬的陪伴後，御劍而起，徑直返回青崖縣。
待送走客人，宋家先前領頭追捕流民的修士走上前，滿臉疑惑地問道：
「家主，那劉家不過要了些流民和情報，竟肯助我宋家與呂家為敵？」
宋雲明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幾分不耐，低聲說道：
「你懂什麼？川北結盟之事早已成勢，我不過藉此與劉家結個善緣。他既然看穿了我家截流民獻給呂家的意圖，我們便再無左右逢源的可能。討好呂家本就是險棋，如今再做更是自尋死路。」
——————
木家，碧梧宮，觀梧閣。
白煙洛聽完木清嵐道出的所有呂家情報，神色複雜，久久無言。
木清嵐見狀，取出茶具，緩緩開始烹茶，卻被白煙洛接過。
「外叔祖，還是讓我來吧。」
她輕聲說道，語氣恭敬，雙手接過茶具，熟練地烹煮茶水。
木清嵐捋了捋鬍鬚，似有些心不在焉，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語調平靜，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煙洛，有一事我本已傳信與你，既然你趕來了，我便當面與你明說。三日後，川北各大族將在州城會盟，你需記得派你家鍊氣的小輩前去。」
白煙洛微微頷首，繼續烹茶，但心中卻湧起疑惑，不由問道：
「敢問外叔祖，為何只需小輩前去會盟？」
木清嵐清咳一聲，目光閃爍，似在權衡，片刻後，他並未直言，而是以神識傳音：
「還有一場聚會，地點我會秘密聯絡。」
白煙洛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依然平靜，但心中卻已波瀾翻湧。
她暗暗思索，外叔祖為何在自家地盤如此謹慎？甚至連話語都需用傳音掩飾。
難道，在這碧梧宮內，還有木家需要提防的存在？
一個念頭自她腦海浮現，讓她心頭一緊，連呼吸都微微滯了一瞬。
漢中侯府！
那個始終如幽影般籠罩玉泉州上空的存在，那個不知為何總被人選擇性忽略的權威。
白煙洛靜默片刻，緩緩收斂心緒，強迫自己恢復平靜，她將一盞茶輕輕推到木清嵐面前，低聲說道：
「是煙洛唐突了，一切自當聽外叔祖安排。」
木清嵐輕啜一口茶，捋須微笑，卻不言語，只是神情間多了幾分深意。
對於這為晚輩的選擇，他起初並不滿意，以木家的扶持，白煙洛築基本是板上釘釘之事，只是沒想到，那劉家小子家中竟有幾分底蘊，竟能助她自行築基。
雖說因此對青崖縣的掌控少了幾分，但如今局勢已然不同，青崖縣劉氏的實力增強，對木家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想到這裡，木清嵐目光微微一閃，端起茶盞，悠然飲下一口，隨後不經意的看向東南州城方向，目光深邃如潭。
「這宋雲明倒也機靈，一點就通。不過也是，能在玉泉州這片詭譎之地築基者，又豈會是庸人？」
宋雲明聽聞劉景塵有意結盟，緊繃的神色稍緩，強作鎮定道：
「既如此，宋某自當招待周全，還請道友移駕臨川台，我等可在殿內詳談。」
劉景塵眼中閃過一抹深意，他已看透宋雲明的試探，入臨川台的大陣或許存在潛在風險，但此刻猶豫不得，他微微頷首，平靜說道：
「那便叨擾了。」
隨著宋雲明的一聲令下，臨川台二階大陣緩緩暗淡，劉景塵御劍而行，與宋雲明一同降落在高台之上。
臨河而建的臨川台，巍峨如山，最高處坐落著一座穹頂大殿，其建築異域風格濃郁。
大殿外，宋家下人早已鋪上紅毯，兩側侍從美姬盈盈列隊，衣衫輕薄嫵媚，笑意如春水蕩漾，那目光似帶鉤鋒，掠過之處無不撩撥心弦。
劉景塵目光微微一掃，心中暗笑：
『這宋家倒是擅長周旋逢迎，看來接待他族築基老祖已是駕輕就熟。』
宋雲明親自引路，面上帶著些許諂媚的笑容，邊走邊說道：
「這些不過是我宋家待客的尋常之道，道友若不嫌棄，不妨帶走些，也算留作紀念。」
劉景塵輕笑著點了點頭，隨口應道：
「一定一定。」
兩人入座，侍女奉上茶水，劉景塵卻只是淡然地端起茶盞品了一口，目不斜視，神色平靜如水，看似見慣了此類場面。
宋雲明暗自觀察，心中愈發警惕，他明白，此人並非易與之輩。
終於，他開口問道：
「不知劉道友所言結盟，具體是何意？」
劉景塵放下茶盞，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雙手接過。他淡然開口，語氣不疾不徐：
「宋道友想必已知玄石城之變，呂家如今一統川南，我敢斷言，他們的野心絕不會止步於此。」
宋雲明聞言，神情瞬間陰鬱下來，嘆道：
「劉道友所言極是。玄石城之事已讓我宋家焦頭爛額，這幾日我夜不能寐。」
「既如此，宋道友以為，呂家若欲北擴，會先攻何處？」
宋雲明苦笑一聲，眉頭緊鎖道：
「這玉泉川北岸，西有屹立不倒的木家，中間是占據三縣的孫家，州城更是無人敢碰……唯獨我宋家的臨川孤懸在東側，不是首當其衝還能是誰？」
劉景塵見他已明白局勢，不再繞彎子，直言道：
「既然如此，我劉家雖勢弱，卻也深知唇亡齒寒之理。願與道友結盟，若呂家攻打臨川，我劉家必傾力相助。」
宋雲明眼中閃過一抹激動之色，但很快生出狐疑。他小心翼翼問道：
「劉道友如此慷慨相助，宋某感激不盡。只是……敢問道友是否另有請求？」
劉景塵輕笑道：
「確有兩件小事相求。一是玄石城的流民，今日我家不打招呼，先收留了一批，還望道友見諒。至於剩下的流民，能否也交由我家安置？青崖縣地薄人稀，正需勞力開墾。」
宋雲明聞言，朗聲笑道：
「自無不可。」
「第二件事，則是想向道友打探一些呂家的情報。希望宋道友不吝賜教。」
宋雲明沉吟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將這些年通過人脈積累的情報一一告知。
聊完正事，劉景塵取出一壇珍藏的二鍋頭靈酒，與宋雲明推杯換盞。
這靈酒依舊醇厚綿長，威力非凡，宋雲明豪飲幾杯後，臉色通紅，與劉景塵談笑風生，稱呼也從「道友」變成了「劉兄」。
酒過三巡，盟約已定。
劉景塵一再推辭那些美姬的陪伴後，御劍而起，徑直返回青崖縣。
待送走客人，宋家先前領頭追捕流民的修士走上前，滿臉疑惑地問道：
「家主，那劉家不過要了些流民和情報，竟肯助我宋家與呂家為敵？」
宋雲明眉頭微皺，眼神中透著幾分不耐，低聲說道：
「你懂什麼？川北結盟之事早已成勢，我不過藉此與劉家結個善緣。他既然看穿了我家截流民獻給呂家的意圖，我們便再無左右逢源的可能。討好呂家本就是險棋，如今再做更是自尋死路。」
——————
木家，碧梧宮，觀梧閣。
白煙洛聽完木清嵐道出的所有呂家情報，神色複雜，久久無言。
木清嵐見狀，取出茶具，緩緩開始烹茶，卻被白煙洛接過。
「外叔祖，還是讓我來吧。」
她輕聲說道，語氣恭敬，雙手接過茶具，熟練地烹煮茶水。
木清嵐捋了捋鬍鬚，似有些心不在焉，片刻後，他終於開口，語調平靜，卻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煙洛，有一事我本已傳信與你，既然你趕來了，我便當面與你明說。三日後，川北各大族將在州城會盟，你需記得派你家鍊氣的小輩前去。」
白煙洛微微頷首，繼續烹茶，但心中卻湧起疑惑，不由問道：
「敢問外叔祖，為何只需小輩前去會盟？」
木清嵐清咳一聲，目光閃爍，似在權衡，片刻後，他並未直言，而是以神識傳音：
「還有一場聚會，地點我會秘密聯絡。」
白煙洛手上的動作一頓，臉色依然平靜，但心中卻已波瀾翻湧。
她暗暗思索，外叔祖為何在自家地盤如此謹慎？甚至連話語都需用傳音掩飾。
難道，在這碧梧宮內，還有木家需要提防的存在？
一個念頭自她腦海浮現，讓她心頭一緊，連呼吸都微微滯了一瞬。
漢中侯府！
那個始終如幽影般籠罩玉泉州上空的存在，那個不知為何總被人選擇性忽略的權威。
白煙洛靜默片刻，緩緩收斂心緒，強迫自己恢復平靜，她將一盞茶輕輕推到木清嵐面前，低聲說道：
「是煙洛唐突了，一切自當聽外叔祖安排。」
木清嵐輕啜一口茶，捋須微笑，卻不言語，只是神情間多了幾分深意。
對於這為晚輩的選擇，他起初並不滿意，以木家的扶持，白煙洛築基本是板上釘釘之事，只是沒想到，那劉家小子家中竟有幾分底蘊，竟能助她自行築基。
雖說因此對青崖縣的掌控少了幾分，但如今局勢已然不同，青崖縣劉氏的實力增強，對木家而言未嘗不是好事。
想到這裡，木清嵐目光微微一閃，端起茶盞，悠然飲下一口，隨後不經意的看向東南州城方向，目光深邃如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