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狐密謀
柔和陽光透過樹林陰影落在一片鮮嫩草地上，經由草尖上的朝露折射，泛起晶瑩點點。
隨著竹傀離開，辛十七娘重新幻化回白狐，猶如初見時那般，小心翼翼來到灰狐身前，昂起腦袋，鼻尖輕輕觸碰灰狐下顎，眼中有淚。
灰狐喉間嗚嗚咽咽，情緒複雜，似有委屈與愧疚，但更多的是激動與歡喜，微微低下腦袋，使勁在白狐脖頸間來回磨蹭，生怕眼前一幕僅是夢幻泡影。
好一陣耳鬢廝磨。
或許是天性使然，兩隻狐狸竟是在草地上嬉戲打鬧起來。
白狐活潑，時而在草地上打滾，時而左右騰移，不斷撲向灰狐，張嘴作勢虛咬。
灰狐如杵樁王，杵在原地連連招架，不僅不氣惱，反而笑意盈盈。
許是看出白狐累了，當白狐再次撲來，灰狐順勢躺倒，與白狐依偎在一起。
辛十七娘嬌嗔道：「老實交代，這麼些年你有沒有背著我與其他狐狸精廝混？」
胡三正色道：「我哪敢！老天爺可以給我作證，絕無此事！」
辛十七娘在胡三身上仔細嗅了嗅，嬌哼道：「算你還有些良心！」
想起林孟辰這些年來時不時就能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靈植吞服修行，她哪裡猜不到那些靈植是如何來的？
心中愧疚不已，顫聲道：「苦了你了。」
「嗯。」
胡三僅是輕輕應了一聲，其中苦難、煎熬與兇險皆有，但那些已經過去了，不必心心念念掛在嘴邊。
辛十七娘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聞言，胡三神色一滯，點頭笑道：「嗯，回家。不過不是回萬紫林。」
辛十七娘抬起腦袋，驚疑道：「為何？難道我們家被人給霸占了去？」
說完，辛十七娘將腦袋重新擱在胡三身上，嘆道：「也罷，沒了就沒了。」
「咱隨便尋一處荒山野嶺，即便沒有靈氣修行也無妨，以你我血脈，倒也能相伴百年，從此不問世事，享受天倫之樂。」
胡三神色猶豫，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我曾許下重諾，若是大王能救你出來，我便誓死追隨其左右，我雖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妖，說過的話卻還算作數。」
「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人族勢大，不斷吞併各處山川土地，只怕即便我們躲在深山老林，也難保一輩子平平安安。」
「無法修行延續壽元事小，萬一我們往後有了子嗣，屆時又被人族找上門來，我想都不敢想...」
辛十七娘認真聽著，沒有說話。
胡三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我認大王為主，另有私心。」
「雖然接觸不到兩年時間，但我愈發感覺，大王血脈天賦恐怕不亞於黑骨姥姥，甚至更勝一籌。」
「若是沒有意外，來日必定能成為一方大妖。」
「我現在追隨於他，也能算作半個元老，以大王的為人處世，想來應該不會虧待於我，可以算作你我一份保障。」
「我想好了，可為夫人尋一處安全地點暫居。我若是能從大王那得到獎賞，便送於夫人修行，等上幾年，看看情況再說。」
辛十七娘登時大怒，張嘴對著胡三狠狠咬了一口，怒道：「胡三！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麼！我們剛剛團聚，卻又要分離？」
胡三是真疼，發出一聲哀嚎：「夫人，嘴下留情！」
辛十七娘翻了個白眼，「竹麓山脈你去得，難道我就去不得?」
胡三苦笑道：「我不是想著你娘親當年與黑骨姥姥有過節麼...」
辛十七娘毫無顧忌道：「我娘當年與黑骨姥姥爭奪竹麓山脈失敗慘遭驅離，那是她們之間的事，與我這小輩何干？」
「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早就斷絕母女關係...」
「如今你是我夫君，我自是嫁雞隨雞，便是隨你認那竹妖前輩為主又何妨？更何況人家的的確確於我有救命之恩。」
胡三遲疑道：「夫人不好吧，你可是身懷天狐血脈，若是被你族人知道，豈不是要引以為恥...」
辛十七娘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當初明明知道配不上我，卻還不是要來勾搭我？」
「哦，老娘認那竹妖為主是恥，嫁給你就不恥了？」
胡三一時竟無言以對。
辛十七娘冷哼道：「不說這些，你先與我說說那竹妖前輩，待會我也好應對一二。」
胡三從接觸陳晏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眼下，事無巨細，一一道來。
聽完，辛十七娘思索片刻，蹙眉道：「如此說來，竹妖前輩是想從人族修士那獲取靈植之術？要在梵月谷種植靈植？」
胡三摳著腦袋，「大概是吧...」
辛十七娘露出一抹狡黠笑意，忽的站起身，原地一轉，幻化出林孟辰模樣，竟是比那林孟辰本人更像本人。
胡三瞬間應激，下意識翻轉起身，呲牙威脅，毛髮炸起。
林孟辰掩嘴輕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夫君可還記得紫雲山林家？」
聽到辛十七娘聲音，胡三抖了一激靈，沒好氣道：「當然記得！當年若不是...！」
話說到一半，胡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道：「夫人莫非是想...」
林孟辰冷笑道：「那林孟辰就這麼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十多年相思分離之苦，別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
「既然林孟辰還不了，便讓林家來還，正好林家以種植靈植為主，而竹妖前輩又對此頗有興趣。」
「如此，既能報答救命之恩，又能解我心頭之恨，一舉兩得，屆時再提出認主的事，還怕竹妖前輩不答應？」
「胡鬧！簡直胡鬧！哪有剛出虎口，又往回送的道理！」胡三怒喝道。
林孟辰眉頭輕挑，當即展露出練氣八層修為氣息。
胡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夫人，你這是...」
林孟辰笑道：「被關押的這十幾年，我可沒有虛度光陰，每天都在磨礪我這天賦，如今我不僅能夠模仿人族修為氣息，就連人族修士的法術也能模仿一二。」
見胡三不肯點頭，林孟辰安慰道：「放心，那林孟辰外表看似桀驁，實則軟弱，這麼些年時常與我吐露心聲，我怕是比他父母更了解此人，定不會被林家族人瞧出破綻。」
「我會想辦法儘快前往紫雲山，到時候我們就能時常見面了。」
胡三：「......」
隨著竹傀離開，辛十七娘重新幻化回白狐，猶如初見時那般，小心翼翼來到灰狐身前，昂起腦袋，鼻尖輕輕觸碰灰狐下顎，眼中有淚。
灰狐喉間嗚嗚咽咽，情緒複雜，似有委屈與愧疚，但更多的是激動與歡喜，微微低下腦袋，使勁在白狐脖頸間來回磨蹭，生怕眼前一幕僅是夢幻泡影。
好一陣耳鬢廝磨。
或許是天性使然，兩隻狐狸竟是在草地上嬉戲打鬧起來。
白狐活潑，時而在草地上打滾，時而左右騰移，不斷撲向灰狐，張嘴作勢虛咬。
灰狐如杵樁王，杵在原地連連招架，不僅不氣惱，反而笑意盈盈。
許是看出白狐累了，當白狐再次撲來，灰狐順勢躺倒，與白狐依偎在一起。
辛十七娘嬌嗔道：「老實交代，這麼些年你有沒有背著我與其他狐狸精廝混？」
胡三正色道：「我哪敢！老天爺可以給我作證，絕無此事！」
辛十七娘在胡三身上仔細嗅了嗅，嬌哼道：「算你還有些良心！」
想起林孟辰這些年來時不時就能莫名其妙的多出一些靈植吞服修行，她哪裡猜不到那些靈植是如何來的？
心中愧疚不已，顫聲道：「苦了你了。」
「嗯。」
胡三僅是輕輕應了一聲，其中苦難、煎熬與兇險皆有，但那些已經過去了，不必心心念念掛在嘴邊。
辛十七娘輕聲道：「我們回家吧？」
聞言，胡三神色一滯，點頭笑道：「嗯，回家。不過不是回萬紫林。」
辛十七娘抬起腦袋，驚疑道：「為何？難道我們家被人給霸占了去？」
說完，辛十七娘將腦袋重新擱在胡三身上，嘆道：「也罷，沒了就沒了。」
「咱隨便尋一處荒山野嶺，即便沒有靈氣修行也無妨，以你我血脈，倒也能相伴百年，從此不問世事，享受天倫之樂。」
胡三神色猶豫，沉默許久，緩緩開口道：「我曾許下重諾，若是大王能救你出來，我便誓死追隨其左右，我雖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妖，說過的話卻還算作數。」
「況且...」
「況且什麼？」
「況且人族勢大，不斷吞併各處山川土地，只怕即便我們躲在深山老林，也難保一輩子平平安安。」
「無法修行延續壽元事小，萬一我們往後有了子嗣，屆時又被人族找上門來，我想都不敢想...」
辛十七娘認真聽著，沒有說話。
胡三頓了頓，繼續道：「其實我認大王為主，另有私心。」
「雖然接觸不到兩年時間，但我愈發感覺，大王血脈天賦恐怕不亞於黑骨姥姥，甚至更勝一籌。」
「若是沒有意外，來日必定能成為一方大妖。」
「我現在追隨於他，也能算作半個元老，以大王的為人處世，想來應該不會虧待於我，可以算作你我一份保障。」
「我想好了，可為夫人尋一處安全地點暫居。我若是能從大王那得到獎賞，便送於夫人修行，等上幾年，看看情況再說。」
辛十七娘登時大怒，張嘴對著胡三狠狠咬了一口，怒道：「胡三！你腦子裡裝的都是漿糊麼！我們剛剛團聚，卻又要分離？」
胡三是真疼，發出一聲哀嚎：「夫人，嘴下留情！」
辛十七娘翻了個白眼，「竹麓山脈你去得，難道我就去不得?」
胡三苦笑道：「我不是想著你娘親當年與黑骨姥姥有過節麼...」
辛十七娘毫無顧忌道：「我娘當年與黑骨姥姥爭奪竹麓山脈失敗慘遭驅離，那是她們之間的事，與我這小輩何干？」
「她是她，我是我！我們早就斷絕母女關係...」
「如今你是我夫君，我自是嫁雞隨雞，便是隨你認那竹妖前輩為主又何妨？更何況人家的的確確於我有救命之恩。」
胡三遲疑道：「夫人不好吧，你可是身懷天狐血脈，若是被你族人知道，豈不是要引以為恥...」
辛十七娘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你當初明明知道配不上我，卻還不是要來勾搭我？」
「哦，老娘認那竹妖為主是恥，嫁給你就不恥了？」
胡三一時竟無言以對。
辛十七娘冷哼道：「不說這些，你先與我說說那竹妖前輩，待會我也好應對一二。」
胡三從接觸陳晏開始說起，一直說到眼下，事無巨細，一一道來。
聽完，辛十七娘思索片刻，蹙眉道：「如此說來，竹妖前輩是想從人族修士那獲取靈植之術？要在梵月谷種植靈植？」
胡三摳著腦袋，「大概是吧...」
辛十七娘露出一抹狡黠笑意，忽的站起身，原地一轉，幻化出林孟辰模樣，竟是比那林孟辰本人更像本人。
胡三瞬間應激，下意識翻轉起身，呲牙威脅，毛髮炸起。
林孟辰掩嘴輕笑，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夫君可還記得紫雲山林家？」
聽到辛十七娘聲音，胡三抖了一激靈，沒好氣道：「當然記得！當年若不是...！」
話說到一半，胡三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驚道：「夫人莫非是想...」
林孟辰冷笑道：「那林孟辰就這麼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十多年相思分離之苦，別以為這事就這麼算了！」
「既然林孟辰還不了，便讓林家來還，正好林家以種植靈植為主，而竹妖前輩又對此頗有興趣。」
「如此，既能報答救命之恩，又能解我心頭之恨，一舉兩得，屆時再提出認主的事，還怕竹妖前輩不答應？」
「胡鬧！簡直胡鬧！哪有剛出虎口，又往回送的道理！」胡三怒喝道。
林孟辰眉頭輕挑，當即展露出練氣八層修為氣息。
胡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夫人，你這是...」
林孟辰笑道：「被關押的這十幾年，我可沒有虛度光陰，每天都在磨礪我這天賦，如今我不僅能夠模仿人族修為氣息，就連人族修士的法術也能模仿一二。」
見胡三不肯點頭，林孟辰安慰道：「放心，那林孟辰外表看似桀驁，實則軟弱，這麼些年時常與我吐露心聲，我怕是比他父母更了解此人，定不會被林家族人瞧出破綻。」
「我會想辦法儘快前往紫雲山，到時候我們就能時常見面了。」
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