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傳承
第二天因為是王綿運退休的日子，所以林韌謙特意請了一天的假。
一大早就到了王綿運的家裡。
「韌謙來了。」
林韌謙到了時候，王綿運也剛剛收拾好。
至於大師兄已經出門了去給師父辦理手續了。
兩人從家裡出來，一路溜達找點小吃一邊往寶濟堂走。
林韌謙看出來了，王綿運還是有心事。
「師父，您是不是還在想寶濟堂老東家的事兒？」林韌謙問道。
「是啊，合作這麼年的老兄弟，你說突然就.....」王綿運講起來還是十分的生氣。
「師父，回頭我去看看老東家的家裡吧，畢竟您南下後，您也照顧不過來。」林韌謙建議道。
「行，回頭咱倆一起去。」王綿運說著嘆了口氣，
「昨天我跟你大哥也說這個事兒了，他也勸我不要多事，他屁股也是我剛擦乾淨。咱們也只能幫這麼多了。」
聽到師父這麼說，林韌謙也鬆了口氣，他還是真怕師父感情用事摻和進去。
到了寶濟堂的時候，林韌謙和王綿運都沒想到，這個公方經理范經理竟然帶著所有人在門口等王綿運來上班。
林韌謙遠遠的看到這一幕都氣笑了，早幹嘛去了！
他跟師父王綿運說道，「師父，看到了沒？」
王綿運的經歷豐富得很，一看就知道什麼名堂。
他直接無視了公方經理然後走了寶濟堂裡面。
范經理看到王綿運和林韌謙沒搭理他，也沒說什麼，就是讓眾人散去了。
他自己跟著兩人一起進了診室裡面。
「哎呀，王老先生，您可回來了，我都盼望您，就像久旱逢甘霖啊。」范經理一臉鄢媚的湊了上來恭維道。
「您有事請假之後，剛巧那位先生也有事休假了，咱們寶濟堂都停止運轉好一陣了。」
「您太客氣了，我一個糟老頭子而已，這次來是來辦退休的。」
王綿運一邊跟林韌謙收拾東西一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退休？」范經理大聲的喊道，「您才不到七十！」
「哪有？工人不是五十五歲辦理嗎？我都超十歲了。」
「您是大夫，工人怎麼能和您比？」
「王老先生，您七十再退？我給您一份大禮！」范經理賠著笑說道。
「然後，你把我也送到邊疆去？」王綿運刺了一句。
范經理臉上還賠著笑，「您是大夫又不是資本家，您怕什麼呢？」
「范經理去忙吧，最後一天好聚好散，你換個地方禍害人，我躲得起。」王綿運開始攆人了。
看到范經理出去了，王綿運重重的哼了一聲，「什麼東西！」
接下來的時間，王綿運東摸摸，西看看，畢竟是待了很久的地方，十分不舍。
又翻了翻病歷，林韌謙幫自己看了不少，也沒剩幾個病人了。
「韌謙，剩下的…」
「老師，這有些是您五六年的老主顧，我不好看病。我溫治手段不太夠，怕給師門丟份！」
「那行！等下你跟我一起去看診，我交代你。」
王綿運坐鎮完最後一天，通知了老主顧來看病，也沒幾個人，很快就看好了。
林韌謙幫忙辦理手續，范經理一問三不知，推脫到底。
「他不辦就不辦吧！無非我這個老東西是沒有手續罷了。反正以後我也不看病的，本來就是…」
林韌謙知道他來是給政策面子，師父看一個病人的收入，頂的上一年退休工資。
晚上，林韌謙和王綿運把私人用品收拾了一下，又和店裡的人挨個打了招呼。
「王老先生，保重身體。」
「王老先生，有空我去看您。」
「......」
眾人雖然對王綿運辭職有些不解，但想到這局面也能理解。
現在變成公私合營後，藥鋪解散後，他們也能去其他公司上班。
只是范經理的前途有了影響罷了。
等跟眾人打完招呼，回到家裡王綿運忙了一天有些累了，早早就去休息了。
林韌謙和大師兄則坐在一起喝茶，王新玖客氣的說道，「韌謙，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當然了，您是大師兄嘛」林韌謙客氣的回道。
「一直辛苦你照顧父親了。」王新玖感謝了一下林韌謙。
「大師兄客氣了，師徒父子應該的，再說我這拜師的時間也短。」
「我們兄弟幾個都沒什麼學醫的資質，其實父親一直很苦惱，而且我兒子有天賦但不學溫病，我父親更頭疼！
這次父親去南方的時候，嘴裡一直念叨他收了個資質非常好徒弟，可以傳承衣缽了，總算六代傳承沒斷在我手上。」
王新玖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道。
「都是師父教得好。」
「哈哈，你不用謙虛，父親天天念叨你。再說了，咱們也算一家人。」王新玖哈哈一笑說道。
「......」
兩個人聊了好久，王新玖講了小時候王綿運教他學醫，但是人到四十也沒到父親這個高度。
林韌謙給王新玖講了他拜師的故事。
中間王綿雲讓林韌謙明天晚上再來，有事情要囑咐。
「大哥，天色不早了，明天我再過來。」
「好，我送送你。」王新玖將林韌謙送出家門。
林韌謙來到王綿運家，王綿運已經在書房等他了。
「今天把你找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你。」
等到林韌謙坐好了之後，王綿運嚴肅的說。
「師父，您說，我聽著呢。」
「第一件事，我手裡有些常年合作的藥商，我來之前已經給他們去過信了。
回頭有駐京的你去拜訪一下，外地的小商鋪就帶份禮物寄封信。
咱們做醫生的，離不開藥商的支持，回頭你跟他們保持聯繫就行了。」
林韌謙從王綿運那裡接過來一份名單，有幾十家。
王綿運還將，價格、產品、地址、聯繫人，東家喜好都標註好了。
然後王綿運接著說，「你的性子我是放心的，不是老實人那就好。
你師兄就是太老實了，做個守護犬還行，指望他傳承，夠嗆！
你太年輕，成績又高，要戒驕戒躁，做醫生最忌諱這些。」
「是，師父」
「趁著我還沒南下現在還走得動，我這裡還有一些老關係，不只是病人。
我回頭也帶你走動一下，也要跟同行交流交流。」
這就是一種儀式了，算是師父對外正式說將傳承交了下去，行業內的人也會承認你。
這就是衣缽弟子！
像傻柱那種十五六歲被爹拋下，還一直說對外說是譚家菜傳人的，其實是根本就不被勤行認可的。
人家譚家菜是有自己的飯館傳承的，也就是忽悠一下外行人。
這也就是新社會了，要是再往前一些年，會被同行排擠，說不定要斷手丟命。
「最後一件事，就是有幾家關係。
這麼些年，每年換季我都需要上門看診四次，算是平安脈，回頭就交給你了。
跟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謹言慎行，切記切記。
有拿不準的，寧可丟掉關係，也不要貼近。」王綿運語重心長的說道。
林韌謙起身給王綿運深深地鞠了一躬，心裡想，這大概就是傳承吧。
一大早就到了王綿運的家裡。
「韌謙來了。」
林韌謙到了時候，王綿運也剛剛收拾好。
至於大師兄已經出門了去給師父辦理手續了。
兩人從家裡出來，一路溜達找點小吃一邊往寶濟堂走。
林韌謙看出來了，王綿運還是有心事。
「師父，您是不是還在想寶濟堂老東家的事兒？」林韌謙問道。
「是啊，合作這麼年的老兄弟，你說突然就.....」王綿運講起來還是十分的生氣。
「師父，回頭我去看看老東家的家裡吧，畢竟您南下後，您也照顧不過來。」林韌謙建議道。
「行，回頭咱倆一起去。」王綿運說著嘆了口氣，
「昨天我跟你大哥也說這個事兒了，他也勸我不要多事，他屁股也是我剛擦乾淨。咱們也只能幫這麼多了。」
聽到師父這麼說，林韌謙也鬆了口氣，他還是真怕師父感情用事摻和進去。
到了寶濟堂的時候，林韌謙和王綿運都沒想到，這個公方經理范經理竟然帶著所有人在門口等王綿運來上班。
林韌謙遠遠的看到這一幕都氣笑了，早幹嘛去了！
他跟師父王綿運說道，「師父，看到了沒？」
王綿運的經歷豐富得很，一看就知道什麼名堂。
他直接無視了公方經理然後走了寶濟堂裡面。
范經理看到王綿運和林韌謙沒搭理他，也沒說什麼，就是讓眾人散去了。
他自己跟著兩人一起進了診室裡面。
「哎呀，王老先生，您可回來了，我都盼望您，就像久旱逢甘霖啊。」范經理一臉鄢媚的湊了上來恭維道。
「您有事請假之後，剛巧那位先生也有事休假了，咱們寶濟堂都停止運轉好一陣了。」
「您太客氣了，我一個糟老頭子而已，這次來是來辦退休的。」
王綿運一邊跟林韌謙收拾東西一邊面無表情的說道。
「退休？」范經理大聲的喊道，「您才不到七十！」
「哪有？工人不是五十五歲辦理嗎？我都超十歲了。」
「您是大夫，工人怎麼能和您比？」
「王老先生，您七十再退？我給您一份大禮！」范經理賠著笑說道。
「然後，你把我也送到邊疆去？」王綿運刺了一句。
范經理臉上還賠著笑，「您是大夫又不是資本家，您怕什麼呢？」
「范經理去忙吧，最後一天好聚好散，你換個地方禍害人，我躲得起。」王綿運開始攆人了。
看到范經理出去了，王綿運重重的哼了一聲，「什麼東西！」
接下來的時間，王綿運東摸摸，西看看，畢竟是待了很久的地方，十分不舍。
又翻了翻病歷，林韌謙幫自己看了不少，也沒剩幾個病人了。
「韌謙，剩下的…」
「老師，這有些是您五六年的老主顧，我不好看病。我溫治手段不太夠，怕給師門丟份！」
「那行！等下你跟我一起去看診，我交代你。」
王綿運坐鎮完最後一天，通知了老主顧來看病，也沒幾個人，很快就看好了。
林韌謙幫忙辦理手續，范經理一問三不知，推脫到底。
「他不辦就不辦吧！無非我這個老東西是沒有手續罷了。反正以後我也不看病的，本來就是…」
林韌謙知道他來是給政策面子，師父看一個病人的收入，頂的上一年退休工資。
晚上，林韌謙和王綿運把私人用品收拾了一下，又和店裡的人挨個打了招呼。
「王老先生，保重身體。」
「王老先生，有空我去看您。」
「......」
眾人雖然對王綿運辭職有些不解，但想到這局面也能理解。
現在變成公私合營後，藥鋪解散後，他們也能去其他公司上班。
只是范經理的前途有了影響罷了。
等跟眾人打完招呼，回到家裡王綿運忙了一天有些累了，早早就去休息了。
林韌謙和大師兄則坐在一起喝茶，王新玖客氣的說道，「韌謙，我可以這麼叫你吧。」
「當然了，您是大師兄嘛」林韌謙客氣的回道。
「一直辛苦你照顧父親了。」王新玖感謝了一下林韌謙。
「大師兄客氣了，師徒父子應該的，再說我這拜師的時間也短。」
「我們兄弟幾個都沒什麼學醫的資質，其實父親一直很苦惱，而且我兒子有天賦但不學溫病，我父親更頭疼！
這次父親去南方的時候，嘴裡一直念叨他收了個資質非常好徒弟，可以傳承衣缽了，總算六代傳承沒斷在我手上。」
王新玖鬆了口氣，有些可惜的說道。
「都是師父教得好。」
「哈哈，你不用謙虛，父親天天念叨你。再說了，咱們也算一家人。」王新玖哈哈一笑說道。
「......」
兩個人聊了好久，王新玖講了小時候王綿運教他學醫，但是人到四十也沒到父親這個高度。
林韌謙給王新玖講了他拜師的故事。
中間王綿雲讓林韌謙明天晚上再來，有事情要囑咐。
「大哥，天色不早了，明天我再過來。」
「好，我送送你。」王新玖將林韌謙送出家門。
林韌謙來到王綿運家，王綿運已經在書房等他了。
「今天把你找來，是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你。」
等到林韌謙坐好了之後，王綿運嚴肅的說。
「師父，您說，我聽著呢。」
「第一件事，我手裡有些常年合作的藥商，我來之前已經給他們去過信了。
回頭有駐京的你去拜訪一下，外地的小商鋪就帶份禮物寄封信。
咱們做醫生的，離不開藥商的支持，回頭你跟他們保持聯繫就行了。」
林韌謙從王綿運那裡接過來一份名單，有幾十家。
王綿運還將，價格、產品、地址、聯繫人，東家喜好都標註好了。
然後王綿運接著說，「你的性子我是放心的，不是老實人那就好。
你師兄就是太老實了，做個守護犬還行，指望他傳承，夠嗆！
你太年輕，成績又高，要戒驕戒躁，做醫生最忌諱這些。」
「是，師父」
「趁著我還沒南下現在還走得動，我這裡還有一些老關係，不只是病人。
我回頭也帶你走動一下，也要跟同行交流交流。」
這就是一種儀式了，算是師父對外正式說將傳承交了下去，行業內的人也會承認你。
這就是衣缽弟子！
像傻柱那種十五六歲被爹拋下，還一直說對外說是譚家菜傳人的，其實是根本就不被勤行認可的。
人家譚家菜是有自己的飯館傳承的，也就是忽悠一下外行人。
這也就是新社會了，要是再往前一些年，會被同行排擠，說不定要斷手丟命。
「最後一件事，就是有幾家關係。
這麼些年，每年換季我都需要上門看診四次，算是平安脈，回頭就交給你了。
跟這些人打交道一定要謹言慎行，切記切記。
有拿不準的，寧可丟掉關係，也不要貼近。」王綿運語重心長的說道。
林韌謙起身給王綿運深深地鞠了一躬，心裡想，這大概就是傳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