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義診浮槎村
次日，軋鋼廠。
林韌謙在醫務室寫醫案。
咚咚咚！門敲響了
「請進。」
「小林，你在廠外是不是得罪人了？
有人把舉報信寄到廠辦了。
說不處理就繼續往上面郵寄。」
「你看看吧，這些都是舉報你收受病人賄賂還有生活作風的舉報信……」
楊廠長嘆了口氣，國家剛有小組下來，舉報人很靈敏，不處理都不行。
楊廠長和李副廠長走了進來，他手上還有十多封信。
林韌謙拿了信一看，媽的，熟手！
全是從報紙剪下來的字。
「有具體證據嗎？」林韌謙看完信說道。
李副廠長搖了搖頭，證據多的是。
就他知道，光食堂主任張雲發就不止一次送肉票了。
自己給了手錶票，楊廠長給了自行車票。
按理說，都不合規，你一個剛上班的年輕人哪來的票？
況且自從張雲發說他老婆懷了，吹噓過鹿龜酒有效果後。
軋鋼廠的大小領導，哪個沒為了林韌謙手上的鹿龜酒，給林韌謙送過東西啊。
他們會承認自己給林韌謙送過東西？
男女作風問題，根本就是扯淡，但其他舉報信基本屬實。
林韌謙天天買肉，自己也不是沒聽到傳聞。
總有看不順眼林韌謙的人說這話。
「廠里對我有什麼處理意見？」林韌謙很坦然道。
確實天天吃肉，然後大幾千的裝修。
這兩個月他花了快五千了，遠比楊廠長他們設想得多！
幹部就這點不好，要在乎風評！以前當四級醫生就沒這事。
「你暫時先休息一下，好好在家思考一下自己是哪裡被人知道了？」
楊廠長拍了拍他肩膀。
尤其是現在工作抓的嚴，廠里也要拿出態度來嘛。
迴避嘛！
至於調查……查個屁！當你沒準備好查清真相的後果最好不要查！
萬一真查到自己呢？是處理還是不處理？
廠里職工養活一家人，哪有好東西送林韌謙？肉票自己吃都不夠。
送林韌謙東西的基本上都是領導班子成員，還講不講團結了？
團結一致向前看！歷史宜粗不宜細！
給林醫生送東西這件事就不要查了！
林韌謙倒是無所謂，這件事涉及人數太多，自己還有用處，打不倒自己的！
正好自己要去義診！廠里不好伺候那就不伺候唄！
我現在是農民的兒子！
「迴避制度，我知道！」林韌謙語氣平淡。
但這樣楊廠長和李廠長愣住了，「你不寫申訴書嘛？」
林韌謙搖了搖頭：「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更冤枉！
我不能陷入他的陣地，敵情不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林韌謙送兩位廠長離開，收拾好自己的診療廂。
同時在紙上寫上自己的不能診療病人的原因。
你可以虛空舉報，我也可以虛空造牌。
就看軋鋼廠的領導對於哪邊的壓力扛不住了。
林韌謙晚上回到家，收拾東西，看著自己的診療記錄！
懷柔，密雲這些西北方的窮區域都去過了，接下來是西南窮區域！
林韌謙在FS區畫了個圈！
三天後，林韌謙起床起了個大早。
之前給房山縣以軋鋼廠醫務室的名義開了公函。
現在有了回復。
自費下鄉義診，請給予支持。
房山縣回信很支持。
特意對林韌謙在義診期間住招待所免費，伙食由政府食堂包了。
林韌謙得到準確回復後，起了一個大早，坐著汽車往房山縣走。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下鄉義診，下鄉義診！當然是下鄉啊。
而不是在醫院門口擺長桌子，等患者上門當義診老爺！
新社會了，不要講醫不叩門了！
把醫療資源沉下去！到各個社區去！
問一問社區書記，人口組成。
老年人多的多派一些老年病專家！
青年人口多，派一些亞健康病症專家；
兒童人口多，就派些兒科專家！
直線距離三十多公里，林韌謙坐了將近四個小時。
到了車站，林韌謙背上自己的藥包，揣好自己的介紹信，來到了衛生保健局。
醫政科的科長出面接待了林韌謙。
「林科長，歡迎您這樣的高學歷人才來我們縣指導工作！」
林韌謙寒暄了幾句，感覺面上的熱情暗地裡是不大歡迎的。
很簡單，你一個外縣人，來我們縣義診，是不是我們縣的工作不到位？
林韌謙直接寫信的時候拿出真言，說要服務農村，不是在城裡，這才有人接待。
林韌謙拒絕了接風宴，也暗示了自己不會再城裡住招待所。
醫政科的科長才長舒一口氣，
「我給鄉衛生員拍了電報，林科長到時候直接去聯繫就好。」
林韌謙招這邊借了一輛自行車，騎到村子裡。
等趕到村子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七點多做公交出發的。
林韌謙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山腳下，剛到村口，就有人迎了出來。
哦，對，林韌謙現在不是四級醫生，而是十八級的中層幹部（副科級）。
而眼前的村長（大隊長）的行政級別不會超過26級（8級辦事員）。
「領導辛苦了，我們已經准好了飯菜，還請領導入席。」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叫做胡裕民。
這個時代的村名也取得很樸素，靠山取山名，靠水取灣名，還有村里哪個姓多就叫什麼。
但國家打擊宗族勢力，特意從相鄰鄉打亂順序。
這個村名也很有意思叫做浮槎村。
路上，林韌謙就村名問了村長。
村長說：「領導是這樣的，咱們村因山而得名。浮槎山叫這個名字是有段來歷的。」
林韌謙做個好捧眼，就問道：「什麼故事呢？」
「相傳古代人與仙人在八月乘槎從海上至天河。
而咱們這浮槎山是往來於海上至天河的木筏。
是仙人從人間上天的交通工具。
咱們山腳下祖祖輩輩生活幾百年了。
山區苦，能為的都搬走了，雜姓多。
國家建立後，咱們也就接著用這個名字了。」
林韌謙聽完故事，感覺面前的村長還是有些拘謹。
他畏懼的不是自己而是身份，他這個級別放到縣裡大小也是個副局了。
這樣生疏，是不利於自己開展工作的。
林韌謙來是義診，是來和大家打成一片的，不是打成一片！
於是林韌謙上前說道，「村長也別喊我領導。
我只是下鄉來義診的醫生，我把當成醫院的科室主任就好。」
「那我就得罪了，林主任……」
胡裕民喊了一聲後，邀請林韌謙入席吃飯。
這年頭窮歸窮，但招待是真的不能寒顫。
山區里別的不多，蛇多！
開了兩桌，幾乎都是肉菜。
蛇肉燉雞！板栗燒肉！干滷牛肉！豆腐燉魚！
桌上還放了兩壇高粱酒，看酒色，應該是自己釀的
胡裕民也是個氣氛組，只見他給每個人都滿上了酒後，舉起了酒杯，
「來，讓我們敬領導！。」
······
半個小時後。
林韌謙看了一下手錶，才下午四點不到，天還大亮。
於是他提著自己的箱子，在村里支個簡易攤子。
他剛坐下，面前就排起了長隊。
林韌謙在醫務室寫醫案。
咚咚咚！門敲響了
「請進。」
「小林，你在廠外是不是得罪人了？
有人把舉報信寄到廠辦了。
說不處理就繼續往上面郵寄。」
「你看看吧，這些都是舉報你收受病人賄賂還有生活作風的舉報信……」
楊廠長嘆了口氣，國家剛有小組下來，舉報人很靈敏，不處理都不行。
楊廠長和李副廠長走了進來，他手上還有十多封信。
林韌謙拿了信一看，媽的，熟手！
全是從報紙剪下來的字。
「有具體證據嗎？」林韌謙看完信說道。
李副廠長搖了搖頭，證據多的是。
就他知道，光食堂主任張雲發就不止一次送肉票了。
自己給了手錶票，楊廠長給了自行車票。
按理說，都不合規，你一個剛上班的年輕人哪來的票？
況且自從張雲發說他老婆懷了，吹噓過鹿龜酒有效果後。
軋鋼廠的大小領導，哪個沒為了林韌謙手上的鹿龜酒，給林韌謙送過東西啊。
他們會承認自己給林韌謙送過東西？
男女作風問題，根本就是扯淡，但其他舉報信基本屬實。
林韌謙天天買肉，自己也不是沒聽到傳聞。
總有看不順眼林韌謙的人說這話。
「廠里對我有什麼處理意見？」林韌謙很坦然道。
確實天天吃肉，然後大幾千的裝修。
這兩個月他花了快五千了，遠比楊廠長他們設想得多！
幹部就這點不好，要在乎風評！以前當四級醫生就沒這事。
「你暫時先休息一下，好好在家思考一下自己是哪裡被人知道了？」
楊廠長拍了拍他肩膀。
尤其是現在工作抓的嚴，廠里也要拿出態度來嘛。
迴避嘛！
至於調查……查個屁！當你沒準備好查清真相的後果最好不要查！
萬一真查到自己呢？是處理還是不處理？
廠里職工養活一家人，哪有好東西送林韌謙？肉票自己吃都不夠。
送林韌謙東西的基本上都是領導班子成員，還講不講團結了？
團結一致向前看！歷史宜粗不宜細！
給林醫生送東西這件事就不要查了！
林韌謙倒是無所謂，這件事涉及人數太多，自己還有用處，打不倒自己的！
正好自己要去義診！廠里不好伺候那就不伺候唄！
我現在是農民的兒子！
「迴避制度，我知道！」林韌謙語氣平淡。
但這樣楊廠長和李廠長愣住了，「你不寫申訴書嘛？」
林韌謙搖了搖頭：「冤枉你的人，比你自己都知道更冤枉！
我不能陷入他的陣地，敵情不明！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林韌謙送兩位廠長離開，收拾好自己的診療廂。
同時在紙上寫上自己的不能診療病人的原因。
你可以虛空舉報，我也可以虛空造牌。
就看軋鋼廠的領導對於哪邊的壓力扛不住了。
林韌謙晚上回到家，收拾東西，看著自己的診療記錄！
懷柔，密雲這些西北方的窮區域都去過了，接下來是西南窮區域！
林韌謙在FS區畫了個圈！
三天後，林韌謙起床起了個大早。
之前給房山縣以軋鋼廠醫務室的名義開了公函。
現在有了回復。
自費下鄉義診，請給予支持。
房山縣回信很支持。
特意對林韌謙在義診期間住招待所免費，伙食由政府食堂包了。
林韌謙得到準確回復後，起了一個大早，坐著汽車往房山縣走。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下鄉義診，下鄉義診！當然是下鄉啊。
而不是在醫院門口擺長桌子，等患者上門當義診老爺！
新社會了，不要講醫不叩門了！
把醫療資源沉下去！到各個社區去！
問一問社區書記，人口組成。
老年人多的多派一些老年病專家！
青年人口多，派一些亞健康病症專家；
兒童人口多，就派些兒科專家！
直線距離三十多公里，林韌謙坐了將近四個小時。
到了車站，林韌謙背上自己的藥包，揣好自己的介紹信，來到了衛生保健局。
醫政科的科長出面接待了林韌謙。
「林科長，歡迎您這樣的高學歷人才來我們縣指導工作！」
林韌謙寒暄了幾句，感覺面上的熱情暗地裡是不大歡迎的。
很簡單，你一個外縣人，來我們縣義診，是不是我們縣的工作不到位？
林韌謙直接寫信的時候拿出真言，說要服務農村，不是在城裡，這才有人接待。
林韌謙拒絕了接風宴，也暗示了自己不會再城裡住招待所。
醫政科的科長才長舒一口氣，
「我給鄉衛生員拍了電報，林科長到時候直接去聯繫就好。」
林韌謙招這邊借了一輛自行車，騎到村子裡。
等趕到村子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要知道，他們可是七點多做公交出發的。
林韌謙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山腳下，剛到村口，就有人迎了出來。
哦，對，林韌謙現在不是四級醫生，而是十八級的中層幹部（副科級）。
而眼前的村長（大隊長）的行政級別不會超過26級（8級辦事員）。
「領導辛苦了，我們已經准好了飯菜，還請領導入席。」
村長是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叫做胡裕民。
這個時代的村名也取得很樸素，靠山取山名，靠水取灣名，還有村里哪個姓多就叫什麼。
但國家打擊宗族勢力，特意從相鄰鄉打亂順序。
這個村名也很有意思叫做浮槎村。
路上，林韌謙就村名問了村長。
村長說：「領導是這樣的，咱們村因山而得名。浮槎山叫這個名字是有段來歷的。」
林韌謙做個好捧眼，就問道：「什麼故事呢？」
「相傳古代人與仙人在八月乘槎從海上至天河。
而咱們這浮槎山是往來於海上至天河的木筏。
是仙人從人間上天的交通工具。
咱們山腳下祖祖輩輩生活幾百年了。
山區苦，能為的都搬走了，雜姓多。
國家建立後，咱們也就接著用這個名字了。」
林韌謙聽完故事，感覺面前的村長還是有些拘謹。
他畏懼的不是自己而是身份，他這個級別放到縣裡大小也是個副局了。
這樣生疏，是不利於自己開展工作的。
林韌謙來是義診，是來和大家打成一片的，不是打成一片！
於是林韌謙上前說道，「村長也別喊我領導。
我只是下鄉來義診的醫生，我把當成醫院的科室主任就好。」
「那我就得罪了，林主任……」
胡裕民喊了一聲後，邀請林韌謙入席吃飯。
這年頭窮歸窮，但招待是真的不能寒顫。
山區里別的不多，蛇多！
開了兩桌，幾乎都是肉菜。
蛇肉燉雞！板栗燒肉！干滷牛肉！豆腐燉魚！
桌上還放了兩壇高粱酒，看酒色，應該是自己釀的
胡裕民也是個氣氛組，只見他給每個人都滿上了酒後，舉起了酒杯，
「來，讓我們敬領導！。」
······
半個小時後。
林韌謙看了一下手錶，才下午四點不到，天還大亮。
於是他提著自己的箱子，在村里支個簡易攤子。
他剛坐下，面前就排起了長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