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何兄,大好人!(4千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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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魔肉的效果果然變弱了」

  李存孝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兩個紙包,不由嘆了口氣。

  心肺循環,氣血大成之後,妖魔肉帶來的氣血增益還算湊合,但煞氣卻有了明顯的縮水。

  晉升之前,小攤子上買的妖魔肉,一兩能提供大約九分之一的充能,柴幫鋪子的妖魔肉則大概是十四分之一,兩個混在一起吃,不到半個月就能積攢一次金剛杵的破障機會。

  然而如今,這兩者的效用都大大減少。當下李存孝能夠服用的妖魔肉能增加到每日四兩乃至半斤,如此大概二十幾天又能充滿一次。

  但是,攤子上買妖魔肉也要三兩一斤,換句話來說,便是要吃三十兩銀子的妖魔肉才夠。

  他走鏢回來,分紅加上原本的積蓄,剛好三十兩左右,只是吃肉一項,便又得傾盡家財。

  何必那裡欠人家的三十兩還沒還呢.....

  「幸好有金剛杵幫我鎮壓煞氣,才能放開膽子吃那些粗製妖魔肉。若是都買柴幫的貨,一兩天的功夫銀子就要見底了」

  李存孝沒有忘記,眼下自己還只是在氣血境界,突破小關卡。等日後突破了氣血境,到達第二境筋肉,妖魔肉的效果還會減弱。

  若是沒有別的方法,修行速度變慢是不可避免的事,必須提早做好心理準備。

  至於殺人充能,那就只能看緣分了。

  還是那句話,亂世將至,主動樹敵是愚蠢之舉,但若是對方懷有歹意,那李存孝也不介意先發制人。

  「這樣看來,今晚的聚會上有必要問問何必,是不是還有別的妖魔肉的路子」

  李存孝收拾了一下行頭,簡單梳洗一番便出門,踏入長街。

  其實楚丘縣建城之初,並不分什麼內城外城。

  所謂的外城,無非是後來鄉民湧入城中,在原有的城牆外擴建,加上縣衙時有時無的管制,最後才形成了當今的格局,不止楚丘,許多府城也是這般。

  理所當然地,擁有先發優勢的內城,自然成為「老錢」們彰顯財力和地位的定居之所,如今天下將亂,內城城牆甚至都開始安排人手巡邏,對於外城人來說,更加襯托出內城的威嚴和神秘。

  不過外城也並非就是一片貧民窟,自然也有繁華熱鬧的去處。

  秦羽今晚預訂的宴席,就是在城東的群芳樓,一桌席面,也得四五兩銀子,在這外城當中,已經算得上是奢侈。

  一個扛包的工人,半年的工錢,也才能來這裡吃一頓罷了。

  好在秦羽家雖然不算大豪商,但開著生藥鋪子,也算小康之家。是以這席面雖不便宜,但秦羽咬咬牙也還是請的起。

  「何兄,李兄,快請,請!」

  三人由小廝引著來到三樓的一個雅間,透過打開的窗戶,正可看到樓下熱鬧的夜市,以及更遠處,隱隱超過內城城牆高度的一截塔尖。

  「那是醉春樓,內城最有名的煙花之地,其花魁號稱一舞千金,多少大族子弟魂牽夢繞,只為博得佳人一笑」

  何必注意到李存孝的視線,順口解釋了句,眼神之中不無感慨:

  「外城的房屋,最高不過三層,醉春樓卻是有六層,最頂上更是再起一個樓閣,高聳之極,足以俯瞰全城」

  「莫惜連船沽美酒,千金一擲買春芳.....好一個醉生夢死之所在啊」

  秦羽聞言,臉上也不由露出幾分嚮往之色,就連李存孝也不能免俗。

  不過他倒不是嚮往醉春樓,而是嚮往有著城衛軍保護的內城,在那裡,無論自己還是木叉,安全性都能夠得到保障。

  不過話又說回來,飛虎鏢局作為楚丘縣當中有頭有臉的勢力,卻是駐紮在外城,張力士一家也是住在外城。

  想到那天在縣衙的見聞,李存孝若有所思。他卻沒注意到,一旁的何必也在悄悄打量他。

  早上得知李存孝得傳內練法之後,他立刻驅車回家,托人打探消息。

  慕容柏和謝東來雖然下令封鎖消息,但最多也就是不把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有心人只要花點心思,東拼西湊,並不難還原出事件的原貌。

  『李存孝為報恩大鬧縣衙!』

  『出手兇殘,以一敵五,趙小乙痛失命根!』

  『張力士霸道護短,縣尊慕容柏不得不退讓三尺!』


  哪怕有些許浮誇內容,但其中李存孝的戰績乃至最後慕容柏和張力士對事情的處理卻是看得到的。

  甚至,結合李存孝被提前傳授內練法的事情來看,結論已經呼之欲出:

  李存孝,已經入了總鏢頭的眼了!

  分量的大小多少不說,但作為一個酒樓夥計出身的普通人,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接連進入總鏢頭的視線,這本身就是一種本事。

  而何必最後得出的結論也很簡單:

  李存孝這個朋友,他交定了,親爹來了也擋不住!

  「何兄,你一直盯著我,可是有什麼問題要問?」

  李存孝突破氣血小循環後,感知上也有所提升,何況對方視線灼熱,跟紅外線似的,想忽視都難。

  「咳....我是想菜都上了三次,酒足飯飽,秦兄與我正恭候李兄指教」

  何必乾咳一聲,秦羽就在一旁,他當然不會把李存孝受總鏢頭看重的事就這麼說出來。

  「是啊李兄,我練習活樁打法也是半個多月了,但對這拿捏氣血,卻是無從下口....」

  有人開了頭,秦羽也放下了不好意思,開始進入正題,把平日習武時的種種疑惑一一說出。

  李存孝既然答應為二人解惑,也不藏私,看這包間夠大,索性一邊講解,一邊手把手教二人演練。

  金剛杵破境之時,所有沖關的訣竅和過程都深深烙印在腦海里。加上李存孝自己也是和他們同期學習虎形拳,自然知道崔耀在教學的過程中有哪些難解之處。

  如此說一會兒武,飲幾杯酒,這飯竟然前前後後吃了快兩個時辰。

  從酒樓出來的時候,秦羽都還忍不住拳爪變幻,嘴中念念有詞,臉上帶著濃濃的興奮:

  「李兄一席話,真是讓人醍醐灌頂,今晚過後,我感覺自己不出半個月就能拿捏氣血」

  何必讚許點頭,看向李存孝的目光更多出幾分敬佩。

  所謂教學相長,能夠傳授他人正確經驗,本就能從側面說明本人的水平。由此觀之,這位李兄的悟性實在驚人。

  「對了,閏東呢?」

  李存孝忽然想起那位沉默寡言的室友。

  秦羽聞言,臉色複雜。

  「李兄走鏢的前一晚,閏東他便離開鏢局了,據說是習武一年多都沒有成效,他爹覺得不成,讓他回鋪子幫忙」

  「一年?閏東來鏢局不是只有三月嗎?」

  秦羽這次沉默得更久,片刻後方道:

  「來鏢局之前,閏東已在外城的幾家武館都待過了.....」

  李存孝一時有些說不出話來。

  他心中清楚,自己的天賦不算差,但也算不得多好,或許只和何必在伯仲之間,而自身卻沒有對方那樣雄厚的家境。

  如果不是金剛杵的存在,他或許也會在氣血小循環這一關蹉跎半載,然後在氣血圓滿的關卡前再蹉跎一年半載。

  如果運氣好,或許也能卡在二十歲前氣血圓滿,然後和其他內城的家族子弟爭奪那一個遙不可及的入室弟子的位置。

  而如果運氣不好,那或許就要二十二三歲才能氣血圓滿,雖然無緣張力士,但也有機會拜師其他鏢頭,然後再花個幾年時間,拼著生死難料闖一闖筋肉境的關卡。

  但問題是,天下亂象已現,未來不一定有那麼多時間給自己成長。

  他一時深感自己的幸運,沒有金剛杵,他只怕也跑不了閏東一般慘澹收場的結局。

  而閏東家好歹還有個鋪子,賣棺材、做壽衣,等打仗了,說不定還能發一筆財。

  而一無所有的他,或許就只能帶著弟弟四處流浪,不知哪一天就會餓死街頭.....

  「李兄,多謝你的慷慨」

  何必等到秦羽走後,等到只剩二人,他忽然朝著李存孝鄭重抱拳。

  「何兄無需如此,沒有你的妖魔肉,我也無法那麼快突破境界」

  李存孝不以為意,但何必聞言卻是搖頭。

  「李兄是大才,與我等不同....」

  秦羽說自己還要半個月,但何必卻是方才在席間已經生出幾分拿捏氣血的感覺,之後怕是不出七天,就能突破伏氣小關。


  說到底,在進入氣血循環之前,無論感氣、伏氣,往往最重要的都是一瞬間的靈感。沒有靈感,便要蹉跎一春,乃至是半載光陰。

  靈感一到,往往一月兩月便能功成,真正的天才甚至是一夜便能跨過兩小關。

  「.....聽聞內院的葉乘霄便是此等天才,七日感氣,半月伏氣,三個月氣血大成,七個月氣血圓滿」

  「學武至今不過十八歲,已然半隻腳跨入第二境,是當下最可能成為張總鏢頭入室弟子的人選」

  「我的天賦遠不如那等天才,李兄一番醍醐灌頂,便省卻我半月乃至一月苦功,這一聲謝,你怎麼受不得?」

  何必的真誠李存孝自然感受得到,便也沒有繼續謙虛下去,但對方話里提到的另一個人,卻不由使他皺起眉頭。

  三月氣血大成?

  這麼慢?

  倒不是他得志便猖狂,而是他原本打算過幾天就去告訴崔耀自己已經氣血大成,心肺循環,來個一鳴驚人的。

  結果目前被稱為天才的葉乘霄,居然用了三個月,那自己若是三天突破,豈不是有點太過驚世駭俗?

  畢竟心肺小循環這一關,本來就是要藉助藥物和氣血強化器官,總要有個過程。

  三天時間心肺就換了個模樣,在李存孝看來,恐怕是只有妖魔之力才能辦到.....

  會不會讓張力士生疑啊?

  何況李存孝可沒忘記,謝東來和趙小乙那對舅牲,此時八成就盯著自己。如今是鏢局和縣衙保持默契,控制了消息,自己才能穩健發育。

  一旦自己展現出的天賦太過妖孽,只怕明槍暗箭,馬上就要來.....

  「來就來,怕個卵!」

  李存孝心一橫,否決了藏拙的打算。

  半個月。

  半個月之後,告訴鏢局自己突破的消息,但不是氣血大成,而是氣血圓滿!

  抓住這段平靜的時光,往死里吃妖魔肉,爭取半個月左右充滿金剛杵,到時候鏢頭看到的,直接就是氣血圓滿的自己、是足以超過葉乘霄成為入室弟子的自己——

  跳過空窗期,跳過候選人身份,直接一步到位!

  到那個時候,有了張力士的關注和看護,就算是謝東來想動他,也得考慮後果。

  更不用說自己的身份變化後,木叉在張府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而且氣血圓滿之後,自保的能力也會比當下更強,哪怕出什麼意外,至少也會多幾分自保之力,要比當下就自曝好得多。

  「其實哪有什麼最佳選擇,說到底是實力不足,只能挑收益最大、風險也最大的那個,賭一把而已」

  「我其實是個喜歡穩健的人啊.....」

  看見李存孝忽然嘆了口氣,何必心中一動,輕輕敲了敲馬車的車板,車夫頓時會意,在一個僻靜處停下馬車,自己也走到一邊的柳樹下撒尿去了。

  「李兄可是有什麼煩惱?是否....財用不足?」

  何必,你真是我的及時雨啊。

  李存孝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唉,不瞞何兄,今日從崔師處得傳內練法,法門好是好,但這妖魔肉也越發不夠吃了....」

  「李兄這就見外了,你和我什麼關係?銀兩不過身外物,這錢你拿著」

  何必早有準備,從懷裡掏出一枚五十兩的銀錠,兩端翹起中間下凹,也就是俗稱的馬蹄銀。

  說真的,縱使家中開著糧鋪,家大業大,但對於何必來說,一口氣掏出五十兩,這後半個月,他都沒法去青樓了。

  是以這銀子拿出來的時候,李存孝明顯能看到對方不舍的眼神和顫抖的手。

  這可不行。

  我李存孝是靠實力拉投資的,怎麼能拿這不情不願的錢呢?

  而且出鏢之後,他便感覺自身防護不足,打算花錢打一套鎖子甲貼身穿著,還打算買點淬毒暗器,加上妖魔肉,至少要一百兩才能兜住。

  得加錢。

  這般想著,他的臉上也露出感動之色:

  「何兄待我何其厚也!」

  說著,他便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儼然是白天崔煒給他的豹胎丸。

  只不過他用金剛杵突破氣血大成,之後吃妖魔肉也是為了攢煞氣,這丹藥作用反而不大了。

  「也罷....這豹胎丸是崔煒大鏢頭給我,乃是能補益氣血的好丹,何兄,你拿著!」

  「豹胎丸?!這就是有價無市的豹胎丸?!」

  何必的反應比李存孝預想的還要大,那雙手捏著瓷瓶,一會兒緊一會兒松,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面是毒藥呢。

  然而半晌之後,他卻是一咬牙,將這丹藥推回。

  不止如此,還從靴子內側,掏出五十兩的銀票,一併塞回李存孝懷中。

  後者只能震驚地看著何必,對方聲音顫抖,顯然是發自肺腑:

  「李兄,崔鏢頭給你的丹藥,我說什麼也不能拿!這五十兩是我的私房錢,你拿著好好練功」

  「來日若李兄真做了張總鏢頭的入室弟子,請不要忘了我今日的一片赤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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