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吃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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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成呆立在學堂前,臉上收起聊天時的笑意,揪著衣角的手微微顫抖,泄露出內心的波瀾,胸腹微微起伏帶著難以言說的悸動。

  「哐哐哐」的鑼聲將呆立的李文成驚醒。

  「咯咯咯」綁著腿的公雞撲棱著翅膀被丟向李文成,嚇得他手忙腳亂,公雞使勁撲棱著翅膀弄的雞毛飛地學堂內到處都是。

  看著他笨手笨腳樣子旁邊陳義忍不住笑出聲。

  李文成抱著公雞看向院子,發現村裡的鄉親都齊齊聚起,手裡提著雞鴨鵝等等當做賀禮。

  他們臉上洋溢著笑意好似中舉的是他們自己一樣。

  鄉親們的身影有些模糊,他鼻子發酸。

  李文成好沒氣的說:「你不早點說,瞞著我有意思。」

  「文成,我說是好事吧!怎麼還哭抹眼淚啊!」

  陳義笑著對他,然後陳義走到學堂門口對鄉親們喊道。

  「我這不是沒來得及說嗎?對了鄉親們今天李夫子高中,成了我李鄉第二位舉人!我叫來人治庖下午都來村口吃宴,都要來啊!」

  「怎麼,李夫子不去說上兩句。」一旁看熱鬧的常峰推著李文成到門口。

  「怎麼能讓你做這些呢!」李文成靠近陳義小聲說。

  「沒關係,我們是朋友嘛!」

  他也是知道陳義脾氣無奈接受轉頭,轉頭面對鄉親們期許的眼神。

  他想了想用鄉話大喊「叔叔嬸嬸們,俺中舉了!今天晚上請大家來吃飯!」

  大院又熱鬧起來,歡聲笑語此起彼伏。

  院中鄉親團團圍住,李文成懷中塞滿質樸的賀禮,有自家地里的果菜,有山上野物,還有陳年的臘物。

  常峰找了學堂里找了一個位子坐下,閉眼感受,身上暖洋洋的,原本消耗殆盡的神力緩緩恢復。

  在他還是地靈時,補充神力要靠信徒進入山神廟上香上供。這也是為什麼他捨不得用的原因,畢竟廟在神泰山腳,除了去山上的獵戶柴夫,少有人去。

  而當他入了品階成了土地,神力就會自然緩慢恢復,剛剛村里熱鬧起來,常峰的神力就迅速恢復。

  常峰睜開眼瞳孔深處閃起金光。

  從村民身上散發螢火蟲似的螢光,朝著山神廟的方向飄去。

  他若有所悟,這些應該是民生願力,轄地範圍內民生越興旺,他的神力越多恢復越快。

  如果自己轄地在繁華之所,那他有多強簡直無法估計。

  「常先生在那坐著幹嗎?快來拿點喜糖,一起沾點喜氣。」陳義笑著手裡提著布袋過來。

  常峰抓了一把喜糖揣進腰間的袋子裡,隨便打開一個丟到嘴裡,麥芽糖香甜溢滿口鼻,就是有點粘牙。

  「你準備還真多。」

  「李兄寒窗苦讀十餘載,今朝中舉,我自然要準備充足,待到明年春闈金榜題名成了天子門生,我相信我平川郡又會多一個像易正一樣的好官。」

  易正前朝平川郡郡守以清廉愛民聞名,諡號文端。

  常峰身在鄉野也時常聽農人提起,可見他易正道德品行之高。

  「對了常先生,聽聞李員外出資重修山神廟,你今晚就留下在這住吧。」陳義誠心邀請。

  「好啊,那我恭進不如從命,對了我還答應給村里人幫忙,我先走了。」

  餘暉穿透淡薄的雲層似細密的紗幔洋洋灑灑地鋪滿了天空。

  田埂忙碌的農人早早歸家,今兒是玉溪村的大喜事。

  村頭的空地上,十幾張八仙桌上擺著大碟小碟農家菜。

  旁邊的熊熊燃燒的爐灶上燉著的紅燒肉咕嚕咕嚕的翻滾,肉香四溢。

  掌勺的是鄉里有名的王廚頭,村裡的小媳婦在河邊麻利幫忙洗菜。

  處處瀰漫濃濃的煙火氣和人情味。

  「啪啦啪啦。」炮竹聲傳到李舉人家的小屋。

  李文成招呼鄉親們落座後,就回家開始和好友慶祝。

  「怎麼平時不喝酒的李夫子,怎麼臉上紅溫了。」陳義語氣舉止也變的輕佻。

  「喝酒誤事我已經好久沒喝了,今兒我高興敞開喝。」


  李文成將手中酒杯舉起,「喝。」

  「「大氣。」」常峰陳義兩人附和。

  喝的有些微醉的李文成的起頭下三人打開了話匣子。

  常峰想到李玉夢境語氣輕佻的說。

  「聽聞臨江城春花江邊有座春花樓,兩位常常出入臨江城,可否給我說說是如何美妙。」常峰沒有用神力消除酒力,也是喝的微醺,臉頰紅暈。

  「怎麼常先生也是思春了,哈哈。」陳義不似白天語氣那麼敬重,明顯是喝醉了。

  他轉頭看著李文成:「文成啊,你們這些文人墨客不是常常喜歡去那嗎,要不你說說?」

  「胡說,我我怎麼能去那個地方,我對我家娘子一心一意。」李文成有點結巴說話聲音明顯提高,眼神不時瞥向偏房。

  偏房裡端莊漂亮的女子是李文成的髮妻易秀,她聽到客廳里夫君與好友談論的話題,忍不住放下手裡的女紅。

  易秀躲在偏房的門後,與她一同的還有隱著身形柳煙兒,就聽到他夫君大喊。

  「我家娘子美若天仙、知書達禮,豈是春花樓里胭脂俗粉可以比。」

  她手背冰涼貼微紅的臉頰小聲嘟囔:「嗐,怎麼在外人面前這般不著調。」

  她悄悄打開偏房的門走到李文成身後,給李文成嚇了一大跳。

  「娘子你怎麼來了。」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我看你們桌上沒有什么小菜,過來給你們炒兩個小菜。」

  「那勞煩娘子了。」李文成討好的說。

  易秀臉上嬌羞好沒氣的瞪了他一眼,然後向常峰兩人行禮問好。

  夫妻恩愛倒是給屋裡其他二人一鬼羨慕壞了。

  「看來李夫子也是一個疼娘子的人啊。」常峰忍不住笑道,考慮到李夫子也是要面子的人,特地沒有用「怕」一字。

  「畢竟她不惜與家族反目,也要與我一起,我自然要好好對她。」李文成灌了一口酒,就開始講述。

  三年前他與同鄉去臨江城參加秋闈,一場學宴上結識易秀,一見鍾情,

  本想等自己考取功名,誰想,一朝落榜。

  易家易正之後,借著先祖美名也是這一郡的名戶,怎麼會同意世家獨女嫁給功名都沒有取得的農家小子呢?

  壓抑三年今日他心裡的石頭也是落地了。

  「明日下午我去臨江城,不如帶上嫂子同去,去登門拜會一下你岳丈,對了常先生也一起嗎?」陳義順著提議。

  李文成站起來激動地說:「去!怎麼不去!」

  自從易秀嫁給他從未回過娘家,這也成了他心頭落了一塊石頭

  「那我也去吧,還不曾去過臨江城。」常峰進入李玉的夢境,讓他對那春花樓有了興趣。

  想起李玉常峰覺得兩人應該認識,他隨口一問:「對了,你們認識李員外家的公子嗎?」

  兩人聽到李玉的臉色有些變化,看來是有所交集。

  「幾年前我倒是在臨江城與他見過幾面,文成兄倒是有些深交,畢竟三年前一同參加秋闈的同窗。」陳義將問題推給李文成。

  李文成放下酒杯有些惋惜的說:「三年前曾一同約好參加春闈,誰想卻我卻失了約,聽說後來成了貢士,回來想不開竟然要娶回春花樓的風塵女子。」

  他頓了頓有說:「哎,他家門風清白又怎麼會允許一風塵女子進門,興是李員外逼得太緊,李玉兄傳出得了失魂症,我曾探望過被但被拒之門外。」

  「那名風塵女子借著這件事成了那春花樓的頭牌,紅塵女子多情又無情。」陳義忍不住插了一句。

  「不聊別人了,來喝酒,喝酒!」李文成高高舉起酒杯。

  常峰跟著喝酒,將輩口放在嘴邊若有所思。

  那女鬼照二人所說,應該就是那春花樓的頭牌。

  可是如果那女子已經死了,那現在春花樓里那位頭牌是又是誰,果然還是要進去探探虛實。

  思索完,常峰仰頭醇厚甘甜的酒水入喉,「再來一杯!」

  「「闊氣!」」

  有人高談闊論,有人抒以己志,三人且將瑣事拋腦後,杯杯入腹意未休,興盡不知天色晚,醉眼朦朧樂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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