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間煙火 飲食男女
李天真每天睡醒了便去工地守著，看著工人砸牆、開槽、預埋管道、他拿著圖紙在現場比劃，追著工人問東問西。
工人們看在他是甲方的面子上不得不耐心解釋，其實有他沒他根本不影響施工質量，多了他在現場反而有些礙手礙腳。
第一次有個正經事情做還不用擔心被炒魷魚，李天真格外上心，好奇心又重，看啥都稀奇，有不懂的地方總想弄個明白。
交流多了工人們也佩服他學東西快，記憶力好，材料規格，施工流程……只需要講一遍就能明白個中就裡。
無聊的時候李天真也拿把壓線鉗跟王進學著接網線水晶頭，兩個人蹲在地上，左手捏住網線頭右手拿著鉗子，一個教一個學。
他看著王進剝頭、剪皮、壓線一氣呵成，將排線按顏色順序排列好：橙白、橙、綠白、藍、藍白、綠、棕白、棕。
李天真不禁在心裡感嘆自己一個大學畢業生還不如一個網管有用，起碼網管不用擔心失業，而自己連面對失業的勇氣都沒有。他甚至都說不清自己開網吧到底是為了逃避找工作還是真想做這門生意。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還真沒錯。如果家裡不出本錢支持的話，恐怕只有進廠打螺絲了。
他嘆了一口氣，暗暗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把這生意干好，只有成功才能扭轉自己人生的頹勢。
小王看他嘆氣以為他蹲累了，趕忙放下手中的活招呼他抽菸。
李天真懶得起身，接過煙一屁股坐地上抽了起來。
「你去給裝修師傅散散煙。」他從兜里掏出一盒玉溪遞給小王。
小王一邊上前去跟裝修工人遞煙一邊在心裡嘀咕，啥活不干就動動嘴皮還特麼嫌累，這簽的全包合同呢，不知道天天來盯個什麼幾把毛，搞得老子想躲個懶都躲不成。
李天真坐在地上看著工人們一磚一瓦地砌牆，抽絲剝繭地布線，心裡說不出的開心，只盼望著能儘快完工早日開業，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賺大錢了。
…………
連著守了幾天，新鮮勁兒一過，李天真也有些疲憊了，便吩咐小王去現場盯著，自己只是偶爾過去晃一圈。
兜里有錢，時間也寬裕，他心裡開始活泛起來，便三番五次地約左萌吃飯，對男女之事沒經驗，膽小嘴笨，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你好！」
「在幹嘛！」
「吃了嗎？」
「方便嗎？」
……………
在他堅持不懈地努力下，左萌終於答應赴約。
地點是左萌特意要求的，江城市中心地標建築國貿大廈頂樓著名的「九重天」旋轉餐廳，樓下是大世界酒店和大都會奢侈品商場。
海鮮自助餐，588元一個人，這在江城屬於最貴的自助餐了。
整個餐廳呈橢圓形，外觀看起來像一個飛碟停放在國貿大廈頂樓，全玻璃幕牆可以俯瞰整個江城的風景，餐廳每九十分鐘旋轉一圈兒，坐在裡面用餐不用起身就可以體驗到窗外變幻的風景。
李天真換上那套昂貴的段記西服，花199塊錢買了99朵紅玫瑰，早早地來到江城音樂學院女生宿舍樓下面等著。
過路的學生紛紛朝他行注目禮，雖說大學校園裡面常有像他這樣的求偶者，但是看上去如此傻裡傻氣的並不多見。
李天真手捧鮮花，如同殭屍一般杵在路邊，表情嚴肅得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罪犯而非追求愛情的男人。
足足等了半小時，左萌才現身。
她畫了個淺紫色煙燻妝，脖子上系條黑色絲帶，看上去像戴了個項圈。上身穿一條碎花連衣短裙，外面套件高腰牛仔夾克，露出纖細的腰身，下身是黑色打底褲配馬丁靴。
李天真看見她款款而來，只知道傻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全然忘了要將手中的鮮花遞給她。
「這是驚喜嗎？」左萌指著玫瑰問道。
「啊……送給你的！」李天真臉刷一下紅了。
「謝謝！」左萌伸手接過花束朝他笑笑。
「不過帶著去吃飯有點不方便，你等等我，我放回宿舍。」
「好……好……」李天真木訥地點點頭。
待左萌走遠了李天真才回過味兒來，他對自己剛才的臉紅和緊張表現十分不滿，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傻逼、慫貨。
他點上煙猛吸了兩口，試圖讓自己跳動地心臟平靜下來。
一根煙還沒抽完左萌就回來了。
「走吧，我午飯都沒吃，就等著你這頓大餐呢。」左萌主動挽著他胳膊俏皮地說道。
這出乎意料的熱情讓李天真緊張得不知道先邁左腳還是右腳。
遲疑了幾秒方才跟著左萌的腳步朝校外走去，他刻意地將手揣進褲兜里，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你沒有發現我跟上次有什麼不一樣嗎？」左萌搖了搖李天真胳膊問道。
「哪裡不一樣？衣服不一樣？妝畫得更漂亮？」
「哎，你真是個直男癌呢！我頭髮剪短了你沒發現嗎？」
「嘿嘿…嘿嘿…剛才沒仔細看。」李天真不好意思地傻笑。
他才想起上次在酒吧見面左萌扎了個高馬尾，今天變成齊耳短髮了，不過臉蛋漂亮就行了，他無暇顧及這些細節。
兩個人邊走邊聊，來到學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市中心。
從大學城打車到江城市中心花了將近100塊，李天真雖然早做了花大錢的準備，但也忍不住肉疼心虛，畢竟啃老可不算什麼光彩的事。
母親拿給自己的投資款被自己擅作主張用來擺闊泡妞算怎麼回事呢？
就算談不上利用職務之便滿足私慾也至少沒有做到專款專用嘛。
九重天的菜品和就餐環境在江城也算得上很有特色了，服務員殷勤周到，大多數食客非富即貴，左萌對李天真的慷慨大方很是滿意。
兩個人吃得很是開心，左萌主動要求李天真陪她喝紅酒，她拿李天真當服務生使喚，一會兒幫她剝龍蝦一會兒幫她切牛排，李天真都一一照做。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李天真漸漸活泛起來，兩個人話越來越多，跟左萌講自己的往事，添油加醋地吹牛逼。
左萌則有一句無一句地插嘴，問他家住哪裡父母是幹什麼的，李天真都照實說了。
左萌越聊越興奮，也不跟李天真面對面坐了，她端著酒杯跑到李天真這邊來，兩個人疊股並腿淺嘗輕抿………
水晶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悠揚的顫音，清澈的紅酒汁隨著晃動的高腳杯跌宕起伏，透明的杯壁折射出左萌彩色的眼影，李天真的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
幾杯紅酒下肚，李天真只感覺一股暖意由丹田升起，直衝天靈蓋。蹩腳的情話在嘴裡打轉，小手伸出去又縮回來。
天已黑盡，餐廳的客人漸漸多起來。左萌兩頰緋紅，似醉未醉，她拉著李天真來到落地窗前俯瞰江城的夜景，窗外已是萬家燈火，流光溢彩。
左萌看著窗外的風景，李天真看著她。
工人們看在他是甲方的面子上不得不耐心解釋，其實有他沒他根本不影響施工質量，多了他在現場反而有些礙手礙腳。
第一次有個正經事情做還不用擔心被炒魷魚，李天真格外上心，好奇心又重，看啥都稀奇，有不懂的地方總想弄個明白。
交流多了工人們也佩服他學東西快，記憶力好，材料規格，施工流程……只需要講一遍就能明白個中就裡。
無聊的時候李天真也拿把壓線鉗跟王進學著接網線水晶頭，兩個人蹲在地上，左手捏住網線頭右手拿著鉗子，一個教一個學。
他看著王進剝頭、剪皮、壓線一氣呵成，將排線按顏色順序排列好：橙白、橙、綠白、藍、藍白、綠、棕白、棕。
李天真不禁在心裡感嘆自己一個大學畢業生還不如一個網管有用，起碼網管不用擔心失業，而自己連面對失業的勇氣都沒有。他甚至都說不清自己開網吧到底是為了逃避找工作還是真想做這門生意。
百無一用是書生，這話還真沒錯。如果家裡不出本錢支持的話，恐怕只有進廠打螺絲了。
他嘆了一口氣，暗暗在心裡發誓一定要把這生意干好，只有成功才能扭轉自己人生的頹勢。
小王看他嘆氣以為他蹲累了，趕忙放下手中的活招呼他抽菸。
李天真懶得起身，接過煙一屁股坐地上抽了起來。
「你去給裝修師傅散散煙。」他從兜里掏出一盒玉溪遞給小王。
小王一邊上前去跟裝修工人遞煙一邊在心裡嘀咕，啥活不干就動動嘴皮還特麼嫌累，這簽的全包合同呢，不知道天天來盯個什麼幾把毛，搞得老子想躲個懶都躲不成。
李天真坐在地上看著工人們一磚一瓦地砌牆，抽絲剝繭地布線，心裡說不出的開心，只盼望著能儘快完工早日開業，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賺大錢了。
…………
連著守了幾天，新鮮勁兒一過，李天真也有些疲憊了，便吩咐小王去現場盯著，自己只是偶爾過去晃一圈。
兜里有錢，時間也寬裕，他心裡開始活泛起來，便三番五次地約左萌吃飯，對男女之事沒經驗，膽小嘴笨，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話。
「你好！」
「在幹嘛！」
「吃了嗎？」
「方便嗎？」
……………
在他堅持不懈地努力下，左萌終於答應赴約。
地點是左萌特意要求的，江城市中心地標建築國貿大廈頂樓著名的「九重天」旋轉餐廳，樓下是大世界酒店和大都會奢侈品商場。
海鮮自助餐，588元一個人，這在江城屬於最貴的自助餐了。
整個餐廳呈橢圓形，外觀看起來像一個飛碟停放在國貿大廈頂樓，全玻璃幕牆可以俯瞰整個江城的風景，餐廳每九十分鐘旋轉一圈兒，坐在裡面用餐不用起身就可以體驗到窗外變幻的風景。
李天真換上那套昂貴的段記西服，花199塊錢買了99朵紅玫瑰，早早地來到江城音樂學院女生宿舍樓下面等著。
過路的學生紛紛朝他行注目禮，雖說大學校園裡面常有像他這樣的求偶者，但是看上去如此傻裡傻氣的並不多見。
李天真手捧鮮花，如同殭屍一般杵在路邊，表情嚴肅得像一個等待宣判的罪犯而非追求愛情的男人。
足足等了半小時，左萌才現身。
她畫了個淺紫色煙燻妝，脖子上系條黑色絲帶，看上去像戴了個項圈。上身穿一條碎花連衣短裙，外面套件高腰牛仔夾克，露出纖細的腰身，下身是黑色打底褲配馬丁靴。
李天真看見她款款而來，只知道傻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全然忘了要將手中的鮮花遞給她。
「這是驚喜嗎？」左萌指著玫瑰問道。
「啊……送給你的！」李天真臉刷一下紅了。
「謝謝！」左萌伸手接過花束朝他笑笑。
「不過帶著去吃飯有點不方便，你等等我，我放回宿舍。」
「好……好……」李天真木訥地點點頭。
待左萌走遠了李天真才回過味兒來，他對自己剛才的臉紅和緊張表現十分不滿，在心裡狠狠地罵自己傻逼、慫貨。
他點上煙猛吸了兩口，試圖讓自己跳動地心臟平靜下來。
一根煙還沒抽完左萌就回來了。
「走吧，我午飯都沒吃，就等著你這頓大餐呢。」左萌主動挽著他胳膊俏皮地說道。
這出乎意料的熱情讓李天真緊張得不知道先邁左腳還是右腳。
遲疑了幾秒方才跟著左萌的腳步朝校外走去，他刻意地將手揣進褲兜里，讓自己顯得自然一些。
「你沒有發現我跟上次有什麼不一樣嗎？」左萌搖了搖李天真胳膊問道。
「哪裡不一樣？衣服不一樣？妝畫得更漂亮？」
「哎，你真是個直男癌呢！我頭髮剪短了你沒發現嗎？」
「嘿嘿…嘿嘿…剛才沒仔細看。」李天真不好意思地傻笑。
他才想起上次在酒吧見面左萌扎了個高馬尾，今天變成齊耳短髮了，不過臉蛋漂亮就行了，他無暇顧及這些細節。
兩個人邊走邊聊，來到學校門口攔了輛計程車直奔市中心。
從大學城打車到江城市中心花了將近100塊，李天真雖然早做了花大錢的準備，但也忍不住肉疼心虛，畢竟啃老可不算什麼光彩的事。
母親拿給自己的投資款被自己擅作主張用來擺闊泡妞算怎麼回事呢？
就算談不上利用職務之便滿足私慾也至少沒有做到專款專用嘛。
九重天的菜品和就餐環境在江城也算得上很有特色了，服務員殷勤周到，大多數食客非富即貴，左萌對李天真的慷慨大方很是滿意。
兩個人吃得很是開心，左萌主動要求李天真陪她喝紅酒，她拿李天真當服務生使喚，一會兒幫她剝龍蝦一會兒幫她切牛排，李天真都一一照做。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李天真漸漸活泛起來，兩個人話越來越多，跟左萌講自己的往事，添油加醋地吹牛逼。
左萌則有一句無一句地插嘴，問他家住哪裡父母是幹什麼的，李天真都照實說了。
左萌越聊越興奮，也不跟李天真面對面坐了，她端著酒杯跑到李天真這邊來，兩個人疊股並腿淺嘗輕抿………
水晶杯碰在一起發出清脆悠揚的顫音，清澈的紅酒汁隨著晃動的高腳杯跌宕起伏，透明的杯壁折射出左萌彩色的眼影，李天真的心情也跟著跌宕起伏。
幾杯紅酒下肚，李天真只感覺一股暖意由丹田升起，直衝天靈蓋。蹩腳的情話在嘴裡打轉，小手伸出去又縮回來。
天已黑盡，餐廳的客人漸漸多起來。左萌兩頰緋紅，似醉未醉，她拉著李天真來到落地窗前俯瞰江城的夜景，窗外已是萬家燈火，流光溢彩。
左萌看著窗外的風景，李天真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