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城市套路深
十多分鐘過去了，李天真發給左萌的信息猶如石沉大海，並沒有得到回應。
他緊緊地握住手機，頻繁地點擊屏幕查看微信消息，掌心的汗水將機身侵潤得滑膩不堪，仿佛手中抓了一隻泥鰍。
「可能睡覺了吧，也許明天有早課呢？」他在心裡暗自嘀咕。
「有沒有可能也在酒吧耍，忙著喝酒沒看見信息？」
想到這，李天真眉頭一皺，他很想給馬忠打個電話問問，手指飛快移動，迅速在手機通訊錄里翻出馬忠的電話號碼，大拇指正要摁下撥號鍵的時候卻突然僵住了，他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李天真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撥通電話，慢吞吞地把手機揣進褲兜里，張開手掌在過道的牆上用力蹭了兩下，兩道黑色的掌印拖著長長的尾巴留在灰白的牆上。
他攤開掌心瞧了瞧，剛才在牆上倒是把汗水揩乾了，不過又抹了些白灰在手上。
李天真甩甩手，垂著頭朝網吧裡面走去，在門口正撞上迎出來的小王。
「李總，清潔做完了！你檢查檢查。」
「這麼快？」
李天真看著煥然一新的網吧環境，有些佩服三個清潔阿姨的工作效率，他快步走向廁所的方向。地板還未乾透，不過黑色的污垢被刮去，露出瓷磚原本紋路和米黃的底色來，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四處瀰漫。
廁所也被打掃得很乾淨，除了設施有些破舊，衛生條件已經無可挑剔了。
李天真鬆開褲腰帶，滿意地尿了一泡。
「還噴些空氣清新劑，蓋蓋這消毒水的味道。」李天真一招攬雀尾收鳥歸籠，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小王吩咐道。
「好叻！李總，那沒問題的話我就去填領款單把費用給她們結了？」
「嗯……去吧！」李天真背著手滿意地點點頭。
小王去收銀台寫了張單子，跟收銀員陳小小領了四百塊錢遞給領頭的那位清潔阿姨。
清潔阿姨接過鈔票小心翼翼地揣進兜里跟小王說了聲謝謝，便準備離開。
大掃除清出來一堆硬紙殼，小王作主一併送給了她們，另外兩個清潔工去抱紙殼了，領頭的這位阿姨一個人要提三個人的傢伙什有些騰不開手，她朝小王使了個眼色。
小王心領神會，趕忙上前去幫忙，一手提起一個塑料桶對她說道：「走！我送送你們。」
幾個人肩扛手提興沖沖地朝外面去了。
這時候網吧客也不太多，都是幾個常來通宵包夜的老主顧。李天真在網吧巡視一圈後來到廁所附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始打遊戲，這裡因為又髒又臭平時少有人光顧，因此設備老化沒那麼嚴重，性能相對可靠一些。
十分鐘後，小王蹦蹦跳跳地哼著小曲兒回網吧了。
「兩包玉溪！」他將一張鮮紅的鈔票拍在收銀台上對著陳小小喊道。
陳小小瞪了他一眼，拿過錢對著燈光瞄了一下，她感覺這張百元大鈔有些眼熟，還帶著點消毒液的氣味兒。她一臉困惑地將一百元錢放進抽屜，找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和兩包玉溪煙一起遞給小王。
「瞧你那騷包樣兒，這是哪撿了錢回來？」陳小小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江湖上的事情少打聽，宵夜請你吃牛肉米線，可以加個煎蛋！」小王得意洋洋地朝她揚了揚下巴。
「哼！」陳小小嘟著小嘴兒白了他一眼。
小王手裡捏著兩包煙背靠著收銀台環視一圈沒發現李天真的身影。
「李少呢？走了？」
「77號機玩遊戲呢！」
「哦……」小王晃著腦袋將尾音拖得老長，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
他興匆匆地跑過去將手中的玉溪扔了一包在李天真面前。
「李總！你可真會挑地兒啊，這幾台電腦耍遊戲一點也不卡。」
李天真剛好打完一把排位賽，他拆開煙盒抽出一根點上之後又遞還給小王。
「這是給你的，我有。」小王亮出自己手中那盒還未開封的玉溪煙，笑著沖他擺擺手。
「喲，你這是想賄賂我啊！」
「哎！那可不！你都當老闆了，我肯定得巴結巴結你囉，以後發財可不能把兄弟我給落下。」
「嗨！有財大家發，但是先說好哈，隨你給我買玉溪還是中華，工作干不好我可是不講情面哦。」
「放心，李總！我守候綠色動力網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開機，雙排。」李天真朝小王擺擺頭，開心地笑。
李天真上單，小王打野，兩個人配合默契，又玩了一宿。
早上八點，李天真站起來甩了甩酸脹的胳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小王，打翻的菸灰缸倒扣在他頭上，煙屁股和菸灰灑得到處都是，電腦顯示器還在播放川話版的《讓子彈飛》。
他把扣在小王頭上的菸灰缸翻過來擺正，取下眼鏡掀起衣服的一角將鏡片擦拭乾淨後又重新戴上。
李天真環顧四周，網吧里客人不多，大都睡著了，或趴或仰，姿態各異，只有少數幾個還在如痴如醉地玩遊戲，眼睛瞪得像銅鈴，額頭青筋暴起。
他數了一下，一共14個人，綠色動力網吧一共80個機位，這上座率還不到兩成。
李天真點完數後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頭頂的白熾燈光明晃晃地打在他慘白的臉上，他突然感覺眼珠一陣刺痛，抬手取下眼鏡用手背輕輕按摩眼眶，困意像潮水一般洶湧襲來，他迅速關掉電腦走出網吧。
前幾天還需要早起上班的他現在過上了通宵娛樂白天睡覺的生活，這種熟悉的又陌生的滿足感讓他找到了一絲恣意放縱的快樂，仿佛回到了大學生活。
…………
江城音樂學院女生宿舍308寢室，左萌剛卸完妝從衛生間出來，白皙的臉蛋上還掛著水珠，她倚著床架子慢吞吞地褪去腿上的黑色絲襪，漫不經心地打著哈欠，一臉的疲憊。
同宿舍的另外三個女生已經上課去了，她脫下散發著煙味兒的外衣，露出裡面黑色蕾絲邊兒的低胸打底衫，反手伸進後背解開卡扣扯出一個米白色的奶罩扔向床頭，隨後拉開床尾的柜子拿了一件寬鬆的棉質睡裙胡亂套上，長吁一口氣，爬上床躺下。
正要閉上眼睡覺，突然想起來昨晚李天真給她發過一條信息，於是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來點開微信對話框：「天真大帥哥，很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早了，手機關靜音，這會兒已經在教室上早課了，空了聊喲！」
不待李天真回消息，她便關機睡覺了。
他緊緊地握住手機，頻繁地點擊屏幕查看微信消息，掌心的汗水將機身侵潤得滑膩不堪，仿佛手中抓了一隻泥鰍。
「可能睡覺了吧，也許明天有早課呢？」他在心裡暗自嘀咕。
「有沒有可能也在酒吧耍，忙著喝酒沒看見信息？」
想到這，李天真眉頭一皺，他很想給馬忠打個電話問問，手指飛快移動，迅速在手機通訊錄里翻出馬忠的電話號碼，大拇指正要摁下撥號鍵的時候卻突然僵住了，他呆呆地盯著手機屏幕出神。
李天真猶豫片刻，還是沒有撥通電話，慢吞吞地把手機揣進褲兜里，張開手掌在過道的牆上用力蹭了兩下，兩道黑色的掌印拖著長長的尾巴留在灰白的牆上。
他攤開掌心瞧了瞧，剛才在牆上倒是把汗水揩乾了，不過又抹了些白灰在手上。
李天真甩甩手，垂著頭朝網吧裡面走去，在門口正撞上迎出來的小王。
「李總，清潔做完了！你檢查檢查。」
「這麼快？」
李天真看著煥然一新的網吧環境，有些佩服三個清潔阿姨的工作效率，他快步走向廁所的方向。地板還未乾透，不過黑色的污垢被刮去，露出瓷磚原本紋路和米黃的底色來，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道四處瀰漫。
廁所也被打掃得很乾淨，除了設施有些破舊，衛生條件已經無可挑剔了。
李天真鬆開褲腰帶，滿意地尿了一泡。
「還噴些空氣清新劑，蓋蓋這消毒水的味道。」李天真一招攬雀尾收鳥歸籠，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小王吩咐道。
「好叻！李總，那沒問題的話我就去填領款單把費用給她們結了？」
「嗯……去吧！」李天真背著手滿意地點點頭。
小王去收銀台寫了張單子，跟收銀員陳小小領了四百塊錢遞給領頭的那位清潔阿姨。
清潔阿姨接過鈔票小心翼翼地揣進兜里跟小王說了聲謝謝，便準備離開。
大掃除清出來一堆硬紙殼，小王作主一併送給了她們，另外兩個清潔工去抱紙殼了，領頭的這位阿姨一個人要提三個人的傢伙什有些騰不開手，她朝小王使了個眼色。
小王心領神會，趕忙上前去幫忙，一手提起一個塑料桶對她說道：「走！我送送你們。」
幾個人肩扛手提興沖沖地朝外面去了。
這時候網吧客也不太多，都是幾個常來通宵包夜的老主顧。李天真在網吧巡視一圈後來到廁所附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下開始打遊戲，這裡因為又髒又臭平時少有人光顧，因此設備老化沒那麼嚴重，性能相對可靠一些。
十分鐘後，小王蹦蹦跳跳地哼著小曲兒回網吧了。
「兩包玉溪！」他將一張鮮紅的鈔票拍在收銀台上對著陳小小喊道。
陳小小瞪了他一眼，拿過錢對著燈光瞄了一下，她感覺這張百元大鈔有些眼熟，還帶著點消毒液的氣味兒。她一臉困惑地將一百元錢放進抽屜，找了一張五十元的鈔票和兩包玉溪煙一起遞給小王。
「瞧你那騷包樣兒，這是哪撿了錢回來？」陳小小沒好氣地說道。
「嘿嘿，江湖上的事情少打聽，宵夜請你吃牛肉米線，可以加個煎蛋！」小王得意洋洋地朝她揚了揚下巴。
「哼！」陳小小嘟著小嘴兒白了他一眼。
小王手裡捏著兩包煙背靠著收銀台環視一圈沒發現李天真的身影。
「李少呢？走了？」
「77號機玩遊戲呢！」
「哦……」小王晃著腦袋將尾音拖得老長，一副瞭然於胸的表情。
他興匆匆地跑過去將手中的玉溪扔了一包在李天真面前。
「李總！你可真會挑地兒啊，這幾台電腦耍遊戲一點也不卡。」
李天真剛好打完一把排位賽，他拆開煙盒抽出一根點上之後又遞還給小王。
「這是給你的，我有。」小王亮出自己手中那盒還未開封的玉溪煙，笑著沖他擺擺手。
「喲，你這是想賄賂我啊！」
「哎！那可不！你都當老闆了，我肯定得巴結巴結你囉，以後發財可不能把兄弟我給落下。」
「嗨！有財大家發，但是先說好哈，隨你給我買玉溪還是中華，工作干不好我可是不講情面哦。」
「放心，李總！我守候綠色動力網吧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開機，雙排。」李天真朝小王擺擺頭，開心地笑。
李天真上單，小王打野，兩個人配合默契，又玩了一宿。
早上八點，李天真站起來甩了甩酸脹的胳膊，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他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小王，打翻的菸灰缸倒扣在他頭上，煙屁股和菸灰灑得到處都是，電腦顯示器還在播放川話版的《讓子彈飛》。
他把扣在小王頭上的菸灰缸翻過來擺正，取下眼鏡掀起衣服的一角將鏡片擦拭乾淨後又重新戴上。
李天真環顧四周，網吧里客人不多，大都睡著了，或趴或仰，姿態各異，只有少數幾個還在如痴如醉地玩遊戲，眼睛瞪得像銅鈴，額頭青筋暴起。
他數了一下，一共14個人，綠色動力網吧一共80個機位，這上座率還不到兩成。
李天真點完數後呆呆地杵在原地一動不動，頭頂的白熾燈光明晃晃地打在他慘白的臉上，他突然感覺眼珠一陣刺痛，抬手取下眼鏡用手背輕輕按摩眼眶，困意像潮水一般洶湧襲來，他迅速關掉電腦走出網吧。
前幾天還需要早起上班的他現在過上了通宵娛樂白天睡覺的生活，這種熟悉的又陌生的滿足感讓他找到了一絲恣意放縱的快樂，仿佛回到了大學生活。
…………
江城音樂學院女生宿舍308寢室，左萌剛卸完妝從衛生間出來，白皙的臉蛋上還掛著水珠，她倚著床架子慢吞吞地褪去腿上的黑色絲襪，漫不經心地打著哈欠，一臉的疲憊。
同宿舍的另外三個女生已經上課去了，她脫下散發著煙味兒的外衣，露出裡面黑色蕾絲邊兒的低胸打底衫，反手伸進後背解開卡扣扯出一個米白色的奶罩扔向床頭，隨後拉開床尾的柜子拿了一件寬鬆的棉質睡裙胡亂套上，長吁一口氣，爬上床躺下。
正要閉上眼睡覺，突然想起來昨晚李天真給她發過一條信息，於是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來點開微信對話框：「天真大帥哥，很不好意思，昨晚睡得太早了，手機關靜音，這會兒已經在教室上早課了，空了聊喲！」
不待李天真回消息，她便關機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