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雙子假面
宴會廳內，此前還在歡慶婚禮的貴族和侍衛們，此刻個個噤若寒蟬，神色緊張地站在舞池中央，接受薩哈林士兵逐一核查身份。只有確認無問題者，才能獲准離開城堡。
他們的恐懼源於不久前的一幕：伊斯王子竟持劍攻擊希格露恩公主，加上他身旁散落的幾具喀琳家族成員的屍體，所有人都認為這場血案的罪魁禍首正是伊斯。新娘素麗雅因為這一變故受刺激暈倒，而哈德森親王已派附近駐軍封鎖城堡，扣押了二王子伊斯。
此刻，哈德森親王身穿黑色華服，站在舞池上空二樓護欄邊，冷眼看著士兵們逐一盤問賓客。他雙手緊握護欄，神色複雜。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名士兵吸引。這名士兵脫離盤問隊伍，走向二樓，步伐果斷，氣勢凌人。
身穿黑色華服的哈德森盯著這名士兵走近時，淡淡地說道：「哈德森，你來了。」
士兵將面罩放下，露出了一張與身穿黑色華服的哈德森一模一樣的面孔。
戴著頭盔的哈德森走到另一個哈德森面前，立刻行禮，沉聲道：「陛下，這次行動中，喀琳家族的主要繼承人已被控制，王子妃素麗雅也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其他幾位高順位繼承人非死即俘，計劃順利完成。」
這個戴頭盔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哈德森親王，而一直假扮哈德森親王參加婚禮的，正是哈德森親王的雙胞胎哥哥——薩哈林國王「雷克斯·薩哈林」。
就在不久前，這位國王假扮成哈德森，與自己的女兒希格露恩一同參與了對喀琳魔劍士桑德爾·喀琳的圍獵。
沒人知道他們會什麼時候交換身份，可能之前找希格露恩對峙的哈德森就是國王本人，靠著這種身份互換的手段，不僅讓雷克斯能近距離觀察自己下屬的真實想法，也為他進一步掌握王國內部局勢提供了便利。
通過這種手段，他輕鬆識破了某些大臣的虛偽與暗藏的野心。當然，雷克斯並不擔心自己的兄弟因野心而取代他的位置——他早有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叛亂。
事實上，若沒有雷克斯暗中調動的勢力，希格露恩根本無法悄無聲息地將伊斯城堡的大多數護衛與女僕替換成自己的人。這些看似平凡的「衛兵」和「僕從」，實際上是間諜總管哈德森親王早年布置在伊斯身邊的「耳目」，他們在此次行動中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協助。
雷克斯點了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辛苦了，但你知道，這只是開始。」
他轉身望向樓下的舞池，思緒萬千。
希格露恩為他提供的方案雖然狠辣，但是快，為了在這年冬天到來前，繞開斯佩爾王國，在陸路上與西南諸國建立起糧食貿易，遏制住即將爆發的大饑荒，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伊斯的和平兼併喀琳公國的穩妥方案。
但是希格露恩的行動成果超出了他的預期，她竟將所有罪責嫁禍給了她的哥哥伊斯。
這一招既絕妙，又殘酷。
「哈德森，你怎麼看？」雷克斯突然問道。
哈德森沉默片刻，低聲回應：「陛下，您縱容希格露恩陷害她的哥哥，是否考慮過伊斯的未來？」
「未來？」雷克斯微微一笑，笑意中透著一絲苦澀。「他已經沒有未來了，至少在這場王權鬥爭中。他輸了。」
「可是…」
「不必可是了！」雷克斯打斷了他，語氣堅決。「這是王室的殘酷，哈德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哈德森低下頭，臉上寫滿了對伊斯的惋惜。
雷克斯的語氣稍緩，繼續說道：「告訴希格露恩，讓她安插在喀琳公爵身邊的刺客立即動手。索利亞要塞的大軍已經備戰，只等公爵死亡的消息，立刻以『為王子妃奪回公國』的名義出兵進攻喀琳公國，除此之外，命令南部邊界線的守軍，密切關注斯佩爾王國的軍隊動向。」
他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一絲凝重：「無論如何，看管好伊斯的妻子，別讓她因為衝動自殺，她的存活是我們合法行動的關鍵。」
哈德森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遵命，陛下。」
雷克斯目送哈德森離去，重新陷入沉思。
根據喀琳公國的長子優先繼承法，公爵的長子莫格耶斯及其四名兒子——包括桑德爾與佛耶，擁有最高繼承權。而在長子系的男性後代全部失去資格後，才輪到次子及其他分支的男性繼承人。女性繼承人則排在所有男性之後。
這種繼承法的複雜性為薩哈林提供了絕佳的操作空間。一旦素麗雅成為喀琳家族唯一倖存的直系成員，薩哈林王國便能以她為名，合法地對喀琳公國施加控制，同時避免觸發針對薩斯帝國的聯合防禦條約。
畢竟，幫助一名第一順位繼承人奪回爵位，是封建國家間公認的「合法戰爭」理由。
偏偏喀琳家族的高順位繼承人此刻幾乎悉數到場，他們的命運都無一例外，這些素麗雅順位之前的所有親屬，或生或死，已被希格露恩徹底「清理」。如此一來，素麗雅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喀琳公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樓下的舞池中，佛耶和他的幾位正在泣不成聲的兄弟，被希格露恩手下偽裝成女僕的刺客「溫柔」地引向休息區域的樓梯。那看似無害的微笑，卻像一把隨時會刺向他們的匕首。
雷克斯將目光從這一幕收回，輕嘆了一口氣。
希格露恩的表現無疑是出色的，但她對自己同胞兄弟的冷酷手段，也讓他心生隱憂。
「如果她未來掌控整個王國，會不會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暴君？」這個念頭不由浮現腦海。
「更糟的是，難道我的其他孩子也會像伊斯一樣，被她無情地清除？」
雷克斯搖了搖頭，將這些煩擾暫時拋在一邊。這些並非當務之急，是需要日後仔細權衡和商榷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素麗雅的身份，通過合法戰爭的名義，徹底吞併喀琳公國。
不過，當他想到薩哈林王國——這座古老而龐大的戰爭機器即將再次啟動，他的目光中燃起了難掩的興奮之色。
「先拿下喀琳公國，至於立儲之事……以後再議吧！」
他們的恐懼源於不久前的一幕：伊斯王子竟持劍攻擊希格露恩公主，加上他身旁散落的幾具喀琳家族成員的屍體，所有人都認為這場血案的罪魁禍首正是伊斯。新娘素麗雅因為這一變故受刺激暈倒，而哈德森親王已派附近駐軍封鎖城堡，扣押了二王子伊斯。
此刻，哈德森親王身穿黑色華服，站在舞池上空二樓護欄邊，冷眼看著士兵們逐一盤問賓客。他雙手緊握護欄，神色複雜。忽然，他的目光被一名士兵吸引。這名士兵脫離盤問隊伍，走向二樓，步伐果斷，氣勢凌人。
身穿黑色華服的哈德森盯著這名士兵走近時，淡淡地說道：「哈德森，你來了。」
士兵將面罩放下，露出了一張與身穿黑色華服的哈德森一模一樣的面孔。
戴著頭盔的哈德森走到另一個哈德森面前，立刻行禮，沉聲道：「陛下，這次行動中，喀琳家族的主要繼承人已被控制，王子妃素麗雅也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其他幾位高順位繼承人非死即俘，計劃順利完成。」
這個戴頭盔的男人才是真正的哈德森親王，而一直假扮哈德森親王參加婚禮的，正是哈德森親王的雙胞胎哥哥——薩哈林國王「雷克斯·薩哈林」。
就在不久前，這位國王假扮成哈德森，與自己的女兒希格露恩一同參與了對喀琳魔劍士桑德爾·喀琳的圍獵。
沒人知道他們會什麼時候交換身份，可能之前找希格露恩對峙的哈德森就是國王本人，靠著這種身份互換的手段，不僅讓雷克斯能近距離觀察自己下屬的真實想法，也為他進一步掌握王國內部局勢提供了便利。
通過這種手段，他輕鬆識破了某些大臣的虛偽與暗藏的野心。當然，雷克斯並不擔心自己的兄弟因野心而取代他的位置——他早有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叛亂。
事實上，若沒有雷克斯暗中調動的勢力，希格露恩根本無法悄無聲息地將伊斯城堡的大多數護衛與女僕替換成自己的人。這些看似平凡的「衛兵」和「僕從」，實際上是間諜總管哈德森親王早年布置在伊斯身邊的「耳目」，他們在此次行動中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協助。
雷克斯點了點頭，語氣中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辛苦了，但你知道，這只是開始。」
他轉身望向樓下的舞池，思緒萬千。
希格露恩為他提供的方案雖然狠辣，但是快，為了在這年冬天到來前，繞開斯佩爾王國，在陸路上與西南諸國建立起糧食貿易，遏制住即將爆發的大饑荒，他毫不猶豫地放棄伊斯的和平兼併喀琳公國的穩妥方案。
但是希格露恩的行動成果超出了他的預期，她竟將所有罪責嫁禍給了她的哥哥伊斯。
這一招既絕妙，又殘酷。
「哈德森，你怎麼看？」雷克斯突然問道。
哈德森沉默片刻，低聲回應：「陛下，您縱容希格露恩陷害她的哥哥，是否考慮過伊斯的未來？」
「未來？」雷克斯微微一笑，笑意中透著一絲苦澀。「他已經沒有未來了，至少在這場王權鬥爭中。他輸了。」
「可是…」
「不必可是了！」雷克斯打斷了他，語氣堅決。「這是王室的殘酷，哈德森。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哈德森低下頭，臉上寫滿了對伊斯的惋惜。
雷克斯的語氣稍緩，繼續說道：「告訴希格露恩，讓她安插在喀琳公爵身邊的刺客立即動手。索利亞要塞的大軍已經備戰，只等公爵死亡的消息，立刻以『為王子妃奪回公國』的名義出兵進攻喀琳公國，除此之外，命令南部邊界線的守軍，密切關注斯佩爾王國的軍隊動向。」
他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一絲凝重：「無論如何，看管好伊斯的妻子，別讓她因為衝動自殺，她的存活是我們合法行動的關鍵。」
哈德森深吸一口氣，正色道：「遵命，陛下。」
雷克斯目送哈德森離去，重新陷入沉思。
根據喀琳公國的長子優先繼承法，公爵的長子莫格耶斯及其四名兒子——包括桑德爾與佛耶，擁有最高繼承權。而在長子系的男性後代全部失去資格後，才輪到次子及其他分支的男性繼承人。女性繼承人則排在所有男性之後。
這種繼承法的複雜性為薩哈林提供了絕佳的操作空間。一旦素麗雅成為喀琳家族唯一倖存的直系成員，薩哈林王國便能以她為名，合法地對喀琳公國施加控制，同時避免觸發針對薩斯帝國的聯合防禦條約。
畢竟，幫助一名第一順位繼承人奪回爵位，是封建國家間公認的「合法戰爭」理由。
偏偏喀琳家族的高順位繼承人此刻幾乎悉數到場，他們的命運都無一例外，這些素麗雅順位之前的所有親屬，或生或死，已被希格露恩徹底「清理」。如此一來，素麗雅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喀琳公國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樓下的舞池中，佛耶和他的幾位正在泣不成聲的兄弟，被希格露恩手下偽裝成女僕的刺客「溫柔」地引向休息區域的樓梯。那看似無害的微笑，卻像一把隨時會刺向他們的匕首。
雷克斯將目光從這一幕收回，輕嘆了一口氣。
希格露恩的表現無疑是出色的，但她對自己同胞兄弟的冷酷手段，也讓他心生隱憂。
「如果她未來掌控整個王國，會不會變成一個冷酷無情的暴君？」這個念頭不由浮現腦海。
「更糟的是，難道我的其他孩子也會像伊斯一樣，被她無情地清除？」
雷克斯搖了搖頭，將這些煩擾暫時拋在一邊。這些並非當務之急，是需要日後仔細權衡和商榷的事。眼下最重要的是利用素麗雅的身份，通過合法戰爭的名義，徹底吞併喀琳公國。
不過，當他想到薩哈林王國——這座古老而龐大的戰爭機器即將再次啟動，他的目光中燃起了難掩的興奮之色。
「先拿下喀琳公國，至於立儲之事……以後再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