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地下之城（下）
流光溢彩的一幅先民拜神圖。
畫面中央突出著神靈的偉岸形象。
瑩綠色的面具遮住祂的面容，穿著偏於現代風格，額戴奇特的盔帽，雙手倨傲叉在腰間，身子略前傾俯視眾生。
神的神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法國的風雲一帝拿破崙。
虔誠而卑微的人群，匍匐在地的，翹首仰望的，各種姿態的美洲先民。
這壁畫不是顏料描繪出來的。
純粹的水晶結構，細看還並非雕琢而成，而是不知什麼高明的工藝塑造出來？
竟是渾然天成，滿滿的浮雕質感。
「3D列印技術？」葉遠辰口裡蹦出當下很熱門的前衛技術概念。
「博士，3D列印當下還處於實驗室階段，而這……」研究員夏克扶正他的眼鏡，口氣並不自信地質疑。
岳芊珊沒有做聲，心裡卻傾向於認同葉遠辰的說法。
「這幅玄奧非常的『壁畫』，好像只可能是3D列印出來的。」
葉遠辰靠近向另一側的牆壁，果然也是陡然輝光亮度暴漲，另一幅隱匿於晶壁中的「畫作」跳躍了出來。
「感應原理。」葉遠辰用新的小實驗證實了岳芊珊的猜測，而且沒有停步，繼續走向剩下的兩面牆壁的中央處，四壁如此全被「點亮」。
四幅「壁畫」的大小規格一致，內容各不相同，傳遞的信息卻極為明確：神賦予了祂的信眾以昌明和繁榮。
以「拜神圖」為1號，順時針方向的2號「壁畫」突出的是正在興建中的城鎮、城外田野里長勢喜人的玉米和大小的灌溉溝渠，3號「壁畫」是人們在開採礦藏的場景。
4號「壁畫」最是特殊，是7副面具，左右豎立的兩列各3副，中央的一副最大也最為精緻，全部都是翠綠欲滴的上品翡翠材質。
「顯而易見，神很在意人們為祂採掘來水晶石！」
「我看也是如此，夏克。」葉遠辰和夏克·佩魯喬諾的看法一致。
岳芊珊加入了討論：「神明不肯以祂的真面目示人，先民也是因此而製造和鍾愛面具，出於對神的敬畏和模仿。」
葉遠辰看來的目光含著欣賞：「這應該是接近於真相的一種理解。那神明的面容怕是青面獠牙，先民的技術不過關，材料低劣，所以只能造出粗陋的面具仿製品。」
……
星辰滿天，暗夜的無邊雨林寂靜無聲。
一陣輕風拂過，無數閃爍的微光連成了絲縷，在黑暗中流動。
很快天亮了，孤寒的山巔竟滿是繽紛的鮮花，被喚醒的亞馬遜雨林宛若綠色的海洋。
「我明白了，是VR！我們此刻看到的、所在的，是VR環境。」岳芊珊想通了玄奧之所在，一臉興奮。
「怪不得一切都那麼的真實，唯有聲音存在異樣的。」夏克先生也恍然大悟。
果然，又看到了下雨，景象逼真無比，音頻的效果卻明顯遜色了。
這裡是深入最後一個分岔隧道的所見。
在3號隧道中，三人小隊發現了地下城的「神聖之域」。
若干座宮殿，肅穆的神廟，還有一座庫房，分門別類存放著各色的璀璨水晶。
4號隧道的發現則是一座廣場，醒目的「君權神授」巨碑，一組神和凡人們的雕像。
那近兩人高的神像由難以想像的整塊翡翠雕琢而成，塊頭竟超過了緬甸帕敢礦區那塊世界上最大的翡翠原石「大地之心」！
神軀上，一片片的鱗甲熠熠生輝。
5條分岔隧道中，只有2號的水晶礦洞和3號的「神聖之域」是真實的，對應著之前探索機器人遇到的兩條岔道。
而1號、4號和5號，不過是製作極為高明的VR景象，一時曾讓人難辨真偽。
攝像機錄製下如夢如幻的一切，葉遠辰滿意道：「走，我們退出，把情況和恩里克教授好好探討一番。」
……
「目前為止，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家科技公司能做出這種水平的VR影像環境。」
「奧爾梅克文化的人像石雕中往往戴著不明情況的頭盔，最早的玉石面具也是他們製造的。」
屏幕上播放著奧爾梅克文化的各色圖片。
巨大的人頭像，寬鼻翼、厚嘴唇的面目特徵，盤腿而坐的玉人小雕像，做工粗糙的古老面具。
「瑪雅文明的玉文化最是出色，包括瑪雅人製造的面具。東亞的赫夏文明也以崇尚玉器而著名於世，此外紐西蘭的原住民毛利人也自古喜歡玉石，以綠玉最為珍貴。」
營地「指揮室」內的研討氣氛熱烈，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各自看法，大屏幕顯示著各種各樣的資料。
玉石玉米，玉石南瓜，玉蟒，玉美洲虎，玉人，材質有青玉、碧玉、綠色蛇紋石和品質一般的翡翠，有些還裝飾以綠松石和金銀。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大家看來甚至是胡思亂想，請原諒我的不專業……」岳芊珊有些靦腆地開口。
「你說出來，Susan，我們這不就是在頭腦風暴，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就是。」恩里克教授鼓勵列席研討會的岳芊珊。
「會不會是那神明來自於地下？而且掌握了晶石的力量，某種尚不為我們人類所知的神秘能量。」
「Susan的說法讓我想起了神秘的蜥蜴人。」
又一個非專業人士開腔了，是隊醫帕布羅·阿爾塞先生，他也因為這次考古的非凡見聞而迷上了超自然的玄密。
「蜥蜴人的面貌醜陋，所以總是戴著面具；他們來自地底的世界，自然就對地下的礦藏和採礦更為熟悉；喜歡綠色的岩石和玉料，或許蘊含著某種象徵意義？對了，是萊瑟塔蜥蜴人族懷念他們祖先的地表生活，鬱鬱蔥蔥又生機無限的森林！」
帕布羅腦洞大開，聽上去又頗有其邏輯之所在。
安赫拉也興致勃勃地提到了十多年前一度傳聞甚噪的「萊瑟塔檔案」，她早已完全清醒了。
「傳說中，魔鬼被封印在地下，或許指的就是萊瑟塔人。地下活動的祂們掌握著石頭的秘密，卻匱乏地表不稀罕的木材。」安赫拉此刻的想法更為飄忽。
「有一點的不通，羽蛇神來自於海上，最終也是向著東方的大海而去，加勒比海，或者是墨西哥灣。」
「想想百慕達三角，海底的金字塔……」
眾人真的是放開了思路，天馬行空。
畢竟，面臨的情形無法藉由科學獲得讓人信服的解釋，而考古界也素來不忌諱探討時涉及神異之說的。
「傳說里羽蛇神重新塑造了世界秩序，於大災難之後。這是否意味著，羽蛇神是後來者，如此便與之前就存在的地下來客之神傳統衝突了？」
「這場研討可是真夠別開生面！」岳芊珊暗自讚嘆，覺得蠻有收穫的。
「可惜，地下大隧道里的部分非常景象都是虛擬的，不然我會命名它為『地下綠色之城』的，不過我們的發現已經足夠轟動世界了！」
教授恩里克對最新的進展與收穫看來還抱有一份遺憾，進入了地底的「神奇隧道」，遭遇的三處「神奇景象」是VR作品，那隧道本身當下探測到的深度約六公里略出頭，丟失了「羽蛇神像」沒能從中找到下落。
葉遠辰也意猶未盡，正色說道：「教授，或許在水晶礦洞和神聖之域還隱匿著什麼我們尚未發現的奧妙，尤其是礦洞中的那個『休息室』，予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或許藏著魔法，或者是機關？」
「葉博士，我們儘快做好更充分的準備，再度探索這兩個真實的非常場景。不過，絕不能再出什麼意外，讓它們也倏然憑空消失了。」
畫面中央突出著神靈的偉岸形象。
瑩綠色的面具遮住祂的面容，穿著偏於現代風格，額戴奇特的盔帽，雙手倨傲叉在腰間，身子略前傾俯視眾生。
神的神態，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法國的風雲一帝拿破崙。
虔誠而卑微的人群，匍匐在地的，翹首仰望的，各種姿態的美洲先民。
這壁畫不是顏料描繪出來的。
純粹的水晶結構，細看還並非雕琢而成，而是不知什麼高明的工藝塑造出來？
竟是渾然天成，滿滿的浮雕質感。
「3D列印技術？」葉遠辰口裡蹦出當下很熱門的前衛技術概念。
「博士，3D列印當下還處於實驗室階段，而這……」研究員夏克扶正他的眼鏡，口氣並不自信地質疑。
岳芊珊沒有做聲，心裡卻傾向於認同葉遠辰的說法。
「這幅玄奧非常的『壁畫』，好像只可能是3D列印出來的。」
葉遠辰靠近向另一側的牆壁，果然也是陡然輝光亮度暴漲，另一幅隱匿於晶壁中的「畫作」跳躍了出來。
「感應原理。」葉遠辰用新的小實驗證實了岳芊珊的猜測，而且沒有停步，繼續走向剩下的兩面牆壁的中央處，四壁如此全被「點亮」。
四幅「壁畫」的大小規格一致，內容各不相同，傳遞的信息卻極為明確：神賦予了祂的信眾以昌明和繁榮。
以「拜神圖」為1號，順時針方向的2號「壁畫」突出的是正在興建中的城鎮、城外田野里長勢喜人的玉米和大小的灌溉溝渠，3號「壁畫」是人們在開採礦藏的場景。
4號「壁畫」最是特殊，是7副面具，左右豎立的兩列各3副，中央的一副最大也最為精緻，全部都是翠綠欲滴的上品翡翠材質。
「顯而易見，神很在意人們為祂採掘來水晶石！」
「我看也是如此，夏克。」葉遠辰和夏克·佩魯喬諾的看法一致。
岳芊珊加入了討論：「神明不肯以祂的真面目示人，先民也是因此而製造和鍾愛面具，出於對神的敬畏和模仿。」
葉遠辰看來的目光含著欣賞：「這應該是接近於真相的一種理解。那神明的面容怕是青面獠牙，先民的技術不過關，材料低劣，所以只能造出粗陋的面具仿製品。」
……
星辰滿天，暗夜的無邊雨林寂靜無聲。
一陣輕風拂過，無數閃爍的微光連成了絲縷，在黑暗中流動。
很快天亮了，孤寒的山巔竟滿是繽紛的鮮花，被喚醒的亞馬遜雨林宛若綠色的海洋。
「我明白了，是VR！我們此刻看到的、所在的，是VR環境。」岳芊珊想通了玄奧之所在，一臉興奮。
「怪不得一切都那麼的真實，唯有聲音存在異樣的。」夏克先生也恍然大悟。
果然，又看到了下雨，景象逼真無比，音頻的效果卻明顯遜色了。
這裡是深入最後一個分岔隧道的所見。
在3號隧道中，三人小隊發現了地下城的「神聖之域」。
若干座宮殿，肅穆的神廟，還有一座庫房，分門別類存放著各色的璀璨水晶。
4號隧道的發現則是一座廣場，醒目的「君權神授」巨碑，一組神和凡人們的雕像。
那近兩人高的神像由難以想像的整塊翡翠雕琢而成，塊頭竟超過了緬甸帕敢礦區那塊世界上最大的翡翠原石「大地之心」！
神軀上，一片片的鱗甲熠熠生輝。
5條分岔隧道中，只有2號的水晶礦洞和3號的「神聖之域」是真實的，對應著之前探索機器人遇到的兩條岔道。
而1號、4號和5號，不過是製作極為高明的VR景象，一時曾讓人難辨真偽。
攝像機錄製下如夢如幻的一切，葉遠辰滿意道：「走，我們退出，把情況和恩里克教授好好探討一番。」
……
「目前為止，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家科技公司能做出這種水平的VR影像環境。」
「奧爾梅克文化的人像石雕中往往戴著不明情況的頭盔，最早的玉石面具也是他們製造的。」
屏幕上播放著奧爾梅克文化的各色圖片。
巨大的人頭像，寬鼻翼、厚嘴唇的面目特徵，盤腿而坐的玉人小雕像，做工粗糙的古老面具。
「瑪雅文明的玉文化最是出色，包括瑪雅人製造的面具。東亞的赫夏文明也以崇尚玉器而著名於世，此外紐西蘭的原住民毛利人也自古喜歡玉石，以綠玉最為珍貴。」
營地「指揮室」內的研討氣氛熱烈，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各自看法，大屏幕顯示著各種各樣的資料。
玉石玉米，玉石南瓜，玉蟒，玉美洲虎，玉人，材質有青玉、碧玉、綠色蛇紋石和品質一般的翡翠，有些還裝飾以綠松石和金銀。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在大家看來甚至是胡思亂想，請原諒我的不專業……」岳芊珊有些靦腆地開口。
「你說出來，Susan，我們這不就是在頭腦風暴，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就是。」恩里克教授鼓勵列席研討會的岳芊珊。
「會不會是那神明來自於地下？而且掌握了晶石的力量，某種尚不為我們人類所知的神秘能量。」
「Susan的說法讓我想起了神秘的蜥蜴人。」
又一個非專業人士開腔了，是隊醫帕布羅·阿爾塞先生，他也因為這次考古的非凡見聞而迷上了超自然的玄密。
「蜥蜴人的面貌醜陋，所以總是戴著面具；他們來自地底的世界，自然就對地下的礦藏和採礦更為熟悉；喜歡綠色的岩石和玉料，或許蘊含著某種象徵意義？對了，是萊瑟塔蜥蜴人族懷念他們祖先的地表生活，鬱鬱蔥蔥又生機無限的森林！」
帕布羅腦洞大開，聽上去又頗有其邏輯之所在。
安赫拉也興致勃勃地提到了十多年前一度傳聞甚噪的「萊瑟塔檔案」，她早已完全清醒了。
「傳說中，魔鬼被封印在地下，或許指的就是萊瑟塔人。地下活動的祂們掌握著石頭的秘密，卻匱乏地表不稀罕的木材。」安赫拉此刻的想法更為飄忽。
「有一點的不通，羽蛇神來自於海上，最終也是向著東方的大海而去，加勒比海，或者是墨西哥灣。」
「想想百慕達三角，海底的金字塔……」
眾人真的是放開了思路，天馬行空。
畢竟，面臨的情形無法藉由科學獲得讓人信服的解釋，而考古界也素來不忌諱探討時涉及神異之說的。
「傳說里羽蛇神重新塑造了世界秩序，於大災難之後。這是否意味著，羽蛇神是後來者，如此便與之前就存在的地下來客之神傳統衝突了？」
「這場研討可是真夠別開生面！」岳芊珊暗自讚嘆，覺得蠻有收穫的。
「可惜，地下大隧道里的部分非常景象都是虛擬的，不然我會命名它為『地下綠色之城』的，不過我們的發現已經足夠轟動世界了！」
教授恩里克對最新的進展與收穫看來還抱有一份遺憾，進入了地底的「神奇隧道」，遭遇的三處「神奇景象」是VR作品，那隧道本身當下探測到的深度約六公里略出頭，丟失了「羽蛇神像」沒能從中找到下落。
葉遠辰也意猶未盡，正色說道：「教授，或許在水晶礦洞和神聖之域還隱匿著什麼我們尚未發現的奧妙，尤其是礦洞中的那個『休息室』，予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或許藏著魔法，或者是機關？」
「葉博士，我們儘快做好更充分的準備，再度探索這兩個真實的非常場景。不過，絕不能再出什麼意外，讓它們也倏然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