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去切後排
大都三十里處，寧江王所率大軍，濺起漫天塵土，浩浩蕩蕩而來。
城牆望去，一望無際，黑壓壓一片，馬蹄聲震震，響徹天際。
寧江王的大旗，在風中狂亂飛舞，他麾下的士兵們，穿著銀色的戰甲，手持長槍利刃，整整齊齊，列好方陣，軍容整齊的向大都進發。
一中年男子，劍眉星目，稜角分明，面容冷峻，騎著一匹黑色戰馬，腰間配著長刀，此人正是寧江王，夏崑崙。
他眉宇間，貴不可言，氣質出眾，不怒自威。
「王爺，攻下大都，掌握天下命脈，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寧江王身邊一名道士打扮的灰袍人，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細長的眼睛中滿是得意之色。
「父王，兒臣願率本部兵馬，擔任先鋒，半日之內，必破此城！」
「大哥，區區大都而已，何須半日？父王，給我兩萬兵馬，三個時辰，必定破大都，擒女帝，滅群臣！」
寧江王兩個兒子，皆勇猛非凡，武藝超群，大兒子夏懿，小兒子夏決，意氣風發，少年英雄。
寧江王皺了皺眉，這兩個兒子，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就是都不太省心，一見面就掐，他呵斥道：「匹夫之勇，還不住口！」
「大都城牆堅固，不可強攻。傳我將令，大軍原地安營紮寨，修整一日，從長計議。」
灰袍道士摸了摸長須，點了點頭，笑道：「王爺不驕不躁，從容鎮定，此乃帝王風範。貧道昨夜，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閃爍明亮，此乃真龍天子降臨，大吉之兆，王爺定可足登九五，君臨天下。」
寧江王嘴角一揚，擺了擺手，「道長，本王起兵，不求己身，只為天下黎民。如今天下，奸臣當道，民不聊生。我那皇兄，更是糊塗，居然將帝位傳給自己女兒，這還了得？我大夏先祖，歷經艱辛，方才問鼎天下，傳給一個女娃娃，豈不是將我大夏江山毀於一旦？」
「王爺大義，心系蒼生。眾將都聽到了沒有？追隨這等英主，此乃大幸，務必殫精竭慮，恪盡職守才是。」灰袍道士臉上堆滿笑意，衝著周圍追隨的將領們，大聲喊道。
夜幕降臨，寧江王所率本部距大都三十里處，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燈火通明，裊裊炊煙飄散而出。
大帳之內，眾多將領圍坐一團，商量著攻打大都的戰術。
「王爺，末將建議，主攻鎮南門，我方人多，此門容易展開陣型，攻城器械運輸較便。」
「末將建議，趁著夜色，城中守備鬆懈之時，發起總攻，大事可定!」
寧江王沒有說話，灰袍道士忍不住捋了捋鬍鬚，說道：「王爺，我方欲速戰，而不可久戰。我方兵多，城內守衛薄弱，就不需要考慮主攻佯攻的問題了，多管齊下，萬箭齊發，只要能破城門，就是勝利。」
寧江王點了點頭，「道長所言甚是，就這麼辦，傳令全軍，三更造反，五更發兵，正午之時，務必破城！主位將軍，此乃問鼎天下之戰，勝了，封侯拜將，富貴榮華。敗了，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崑崙在這裡，仰望諸位了。」
寧江王以茶代酒，舉起杯，滿懷期望的目光從部將們面上一一掃過，隨後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帳外有人通稟，隨後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寧江王好奇的拆開信封，爽朗一笑，「我這侄女兒，真是病急亂投醫，居然將守城重任交到了趙陽手中，哈哈。」
「趙陽？何許人也？」夏懿思索片刻，疑問
道。
這個名字很陌生，大都將領，他們都耳熟能詳，此人倒是未曾聽過。
灰袍道士解釋道：「公子未曾聽過此人，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他並不是武將，而是大理寺少卿，也是我大夏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傳言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
「呵呵...道長言重了，一介書生而已，不足為慮。」寧江王閱完信件，隨手扔給了道士，「這封信是趙陽寫給本王的，大概意思就是，他被我皇兄囚禁多年，心生怨恨，願意歸順本王，開城獻降。於五更時，會派人打開鎮南門，放我等進去。」
「諸位認為，此人是否可信？」
灰袍道士皺眉道：「怕是詐降計，引誘我軍進城，圍而攻之，斷不可信。」
「道長，本公子覺得，這完全在情理之中，誰不為自己的榮華富貴考慮？這趙陽見大勢已去，趁機像父王示好，完全符合邏輯，此等大好時機，切莫錯過。」
「同意，區區趙陽，晾他也沒那個膽子。即便有詐，我也不懼，末將願往，一探究竟。」
「末將願往！」
「兒臣願往！」
「......」
眾將戰意澎湃，寧江王思索良久後，眼中厲色一閃，沉聲道：「懿兒，你率本部精銳兩萬當前鋒，殺入鎮南門，打開九門，迎我大軍而入。若有埋伏，即刻退出，不得戀戰。」
夏懿大喜，這是將破城首功交給他了，「兒臣必不辱命！」
......
大都兵營帳內，趙陽裹著黑色披風，手中拿著蠟燭，看著面前的地圖，陷入沉思。
燭火被風吹亂，帳外一人走了進來。
趙陽抬目，會然一笑，迎上前去，「老將軍，今日大殿內，您一番慷慨陳詞，英雄膽魄，令在下欽佩。特請您前來，一同商議破敵大計。」
「趙大人，老夫雖年邁，但鞘中寶刀，仍然鋒利，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開口。」老將軍站如蒼松，鬢角雖白卻精神抖擻，散發出的氣質，是經過千錘百鍊，從刀光劍影中走出才會擁有的，非一般將領所能相比。
「老將軍爽快。在下的確有破敵之法，非老將軍不可。」
老將軍眼睛一亮。
趙陽娓娓道來：「老將軍，這切後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切後排？老將軍聽著陌生詞彙，一臉茫然，疑惑的看著趙陽。
「將軍請看。」趙陽拿著火燭，對著地圖上一處位置，指了過去，說道：「從大都北門出去，沿著城北小路一直走，可進斜嶺山，山中有一條崎嶇小道，怪石嶙峋，極難行走，但是卻可繞到敵後。」
「趙大人是要我繞到敵後，偷襲後方？」
趙陽點頭，接著說道：「老將軍，山路崎嶇難行，在下不能給你太多兵馬，但是營中精銳騎兵，你可隨意挑選。本官要求只有一個，繞道後方，像尖刀一樣，直奔寧江王的中軍大帳，生擒寧江王！」
正所謂，打團的時候，把對方C位切掉，那所有問題，不就迎刃而解？還愁團戰打不贏？
老將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趙大人，傳言你有經天緯地之才，今日一見，老夫方才確信。儘管放心，只要為我大夏盡忠，老夫雖死無憾。」
趙陽深深鞠了一躬，滿含深情道：「令郎戰敗消息，我也聽到了一些傳言，令郎雖敗，但至死不降，在山窮水盡之時，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愧為將門之後。」
老將軍蒼老的臉龐上，在這一刻，微微一顫，那雙如蒼鷹般犀利的目光，難掩痛苦之色。
他雙手顫抖，擦拭一番泛紅的眼眶，說道：「趙大人，你且直說，能給我多少人馬？」
「八百人，太多會被察覺，起不到奇兵之效。」
老將軍表情平淡，但是，趙陽依然能夠捕捉到他嘴角那一閃而逝的苦澀。
八百人去偷襲三十萬人，無疑是以卵擊石。
絕對是有去無還。
「好。」
他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
「老將軍，我希望你活著回來，但是...我又不希望你活著回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趙陽猶豫片刻，緩緩說道。
老將軍點頭應道：「趙大人放心，老夫以及那八百名勇士，一定抱著必死的決心，要麼凱旋而歸，要麼馬革裹屍而還。」
「將軍威武！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老將軍微微驚訝，看著趙陽，片刻後，喃喃道：「好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老夫希望這句話可以刻在墓碑上，此生無憾矣。」
城牆望去，一望無際，黑壓壓一片，馬蹄聲震震，響徹天際。
寧江王的大旗，在風中狂亂飛舞，他麾下的士兵們，穿著銀色的戰甲，手持長槍利刃，整整齊齊，列好方陣，軍容整齊的向大都進發。
一中年男子，劍眉星目，稜角分明，面容冷峻，騎著一匹黑色戰馬，腰間配著長刀，此人正是寧江王，夏崑崙。
他眉宇間，貴不可言，氣質出眾，不怒自威。
「王爺，攻下大都，掌握天下命脈，一統天下，指日可待。」寧江王身邊一名道士打扮的灰袍人，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鬍鬚，細長的眼睛中滿是得意之色。
「父王，兒臣願率本部兵馬，擔任先鋒，半日之內，必破此城！」
「大哥，區區大都而已，何須半日？父王，給我兩萬兵馬，三個時辰，必定破大都，擒女帝，滅群臣！」
寧江王兩個兒子，皆勇猛非凡，武藝超群，大兒子夏懿，小兒子夏決，意氣風發，少年英雄。
寧江王皺了皺眉，這兩個兒子，打仗是一把好手，可就是都不太省心，一見面就掐，他呵斥道：「匹夫之勇，還不住口！」
「大都城牆堅固，不可強攻。傳我將令，大軍原地安營紮寨，修整一日，從長計議。」
灰袍道士摸了摸長須，點了點頭，笑道：「王爺不驕不躁，從容鎮定，此乃帝王風範。貧道昨夜，夜觀天象，發現紫微星閃爍明亮，此乃真龍天子降臨，大吉之兆，王爺定可足登九五，君臨天下。」
寧江王嘴角一揚，擺了擺手，「道長，本王起兵，不求己身，只為天下黎民。如今天下，奸臣當道，民不聊生。我那皇兄，更是糊塗，居然將帝位傳給自己女兒，這還了得？我大夏先祖，歷經艱辛，方才問鼎天下，傳給一個女娃娃，豈不是將我大夏江山毀於一旦？」
「王爺大義，心系蒼生。眾將都聽到了沒有？追隨這等英主，此乃大幸，務必殫精竭慮，恪盡職守才是。」灰袍道士臉上堆滿笑意，衝著周圍追隨的將領們，大聲喊道。
夜幕降臨，寧江王所率本部距大都三十里處，安營紮寨，埋鍋造飯，燈火通明，裊裊炊煙飄散而出。
大帳之內，眾多將領圍坐一團，商量著攻打大都的戰術。
「王爺，末將建議，主攻鎮南門，我方人多，此門容易展開陣型，攻城器械運輸較便。」
「末將建議，趁著夜色，城中守備鬆懈之時，發起總攻，大事可定!」
寧江王沒有說話，灰袍道士忍不住捋了捋鬍鬚，說道：「王爺，我方欲速戰，而不可久戰。我方兵多，城內守衛薄弱，就不需要考慮主攻佯攻的問題了，多管齊下，萬箭齊發，只要能破城門，就是勝利。」
寧江王點了點頭，「道長所言甚是，就這麼辦，傳令全軍，三更造反，五更發兵，正午之時，務必破城！主位將軍，此乃問鼎天下之戰，勝了，封侯拜將，富貴榮華。敗了，我等將死無葬身之地。崑崙在這裡，仰望諸位了。」
寧江王以茶代酒，舉起杯，滿懷期望的目光從部將們面上一一掃過，隨後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帳外有人通稟，隨後一封信交到了他的手中。
寧江王好奇的拆開信封，爽朗一笑，「我這侄女兒，真是病急亂投醫，居然將守城重任交到了趙陽手中，哈哈。」
「趙陽？何許人也？」夏懿思索片刻，疑問
道。
這個名字很陌生，大都將領，他們都耳熟能詳，此人倒是未曾聽過。
灰袍道士解釋道：「公子未曾聽過此人，也在情理之中。因為他並不是武將，而是大理寺少卿，也是我大夏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傳言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
「呵呵...道長言重了，一介書生而已，不足為慮。」寧江王閱完信件，隨手扔給了道士，「這封信是趙陽寫給本王的，大概意思就是，他被我皇兄囚禁多年，心生怨恨，願意歸順本王，開城獻降。於五更時，會派人打開鎮南門，放我等進去。」
「諸位認為，此人是否可信？」
灰袍道士皺眉道：「怕是詐降計，引誘我軍進城，圍而攻之，斷不可信。」
「道長，本公子覺得，這完全在情理之中，誰不為自己的榮華富貴考慮？這趙陽見大勢已去，趁機像父王示好，完全符合邏輯，此等大好時機，切莫錯過。」
「同意，區區趙陽，晾他也沒那個膽子。即便有詐，我也不懼，末將願往，一探究竟。」
「末將願往！」
「兒臣願往！」
「......」
眾將戰意澎湃，寧江王思索良久後，眼中厲色一閃，沉聲道：「懿兒，你率本部精銳兩萬當前鋒，殺入鎮南門，打開九門，迎我大軍而入。若有埋伏，即刻退出，不得戀戰。」
夏懿大喜，這是將破城首功交給他了，「兒臣必不辱命！」
......
大都兵營帳內，趙陽裹著黑色披風，手中拿著蠟燭，看著面前的地圖，陷入沉思。
燭火被風吹亂，帳外一人走了進來。
趙陽抬目，會然一笑，迎上前去，「老將軍，今日大殿內，您一番慷慨陳詞，英雄膽魄，令在下欽佩。特請您前來，一同商議破敵大計。」
「趙大人，老夫雖年邁，但鞘中寶刀，仍然鋒利，有什麼需要我做的，您儘管開口。」老將軍站如蒼松，鬢角雖白卻精神抖擻，散發出的氣質，是經過千錘百鍊，從刀光劍影中走出才會擁有的，非一般將領所能相比。
「老將軍爽快。在下的確有破敵之法，非老將軍不可。」
老將軍眼睛一亮。
趙陽娓娓道來：「老將軍，這切後排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切後排？老將軍聽著陌生詞彙，一臉茫然，疑惑的看著趙陽。
「將軍請看。」趙陽拿著火燭，對著地圖上一處位置，指了過去，說道：「從大都北門出去，沿著城北小路一直走，可進斜嶺山，山中有一條崎嶇小道，怪石嶙峋，極難行走，但是卻可繞到敵後。」
「趙大人是要我繞到敵後，偷襲後方？」
趙陽點頭，接著說道：「老將軍，山路崎嶇難行，在下不能給你太多兵馬，但是營中精銳騎兵，你可隨意挑選。本官要求只有一個，繞道後方，像尖刀一樣，直奔寧江王的中軍大帳，生擒寧江王！」
正所謂，打團的時候，把對方C位切掉，那所有問題，不就迎刃而解？還愁團戰打不贏？
老將軍恍然大悟，哈哈一笑，「趙大人，傳言你有經天緯地之才，今日一見，老夫方才確信。儘管放心，只要為我大夏盡忠，老夫雖死無憾。」
趙陽深深鞠了一躬，滿含深情道：「令郎戰敗消息，我也聽到了一些傳言，令郎雖敗，但至死不降，在山窮水盡之時，戰鬥到最後一刻，不愧為將門之後。」
老將軍蒼老的臉龐上，在這一刻，微微一顫，那雙如蒼鷹般犀利的目光，難掩痛苦之色。
他雙手顫抖，擦拭一番泛紅的眼眶，說道：「趙大人，你且直說，能給我多少人馬？」
「八百人，太多會被察覺，起不到奇兵之效。」
老將軍表情平淡，但是，趙陽依然能夠捕捉到他嘴角那一閃而逝的苦澀。
八百人去偷襲三十萬人，無疑是以卵擊石。
絕對是有去無還。
「好。」
他答應了，沒有一絲猶豫。
「老將軍，我希望你活著回來，但是...我又不希望你活著回來。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趙陽猶豫片刻，緩緩說道。
老將軍點頭應道：「趙大人放心，老夫以及那八百名勇士，一定抱著必死的決心，要麼凱旋而歸，要麼馬革裹屍而還。」
「將軍威武！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老將軍微微驚訝，看著趙陽，片刻後，喃喃道：「好詩，老驥伏櫪，志在千里。老夫希望這句話可以刻在墓碑上，此生無憾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