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驪山皇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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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尉遲寶琪哼著小曲,走在去往尚食局的御道上。猛然,他驚訝的站住,剛才李二陛下給取了個什麼名字?玉液,「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這……

  而此時的太極殿內,大唐的一眾君臣,已經開始了討論,新宮選址的問題。

  等尉遲寶琪回到尉遲府的時候,已經是到了酉時。尉遲寶琪洗漱後,便疲憊的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覺得有人在拍打自己,尉遲寶琪睜開朦朧的睡眼,看見是春桃,在叫自己起身,便說道:「春桃,我有點累,讓我多睡會。」

  「郎君,聖旨來了。你快起來接旨。」

  尉遲寶琪一聽這話,馬上就是一個激靈,趕忙起身,換好衣服,便匆匆跑去大堂接旨。

  「涇陽縣男,都水監主薄,尉遲寶琪。忠孝仁悌,專心用事……著賞賜皇莊一座。」

  「臣,尉遲寶琪接旨。」說完,尉遲寶琪便從張阿難的手中,接過了聖旨。

  「恭喜尉遲爵爺,得賞皇莊。」

  「謝張內侍。來人,為張內侍,擺上一桌。」

  「不,不,不。爵爺。我必須回了。」

  最後是尉遲寶琪硬塞給了他一個食盒,將他送出尉遲府外。

  等尉遲寶琪進入正堂大廳,便聽見尉遲敬德豪爽的聲音,「今天寶琪立功了,得賞皇莊,家中大賞。」

  而尉遲寶琪默默的坐下來,仔細回想今天自己的表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看著院外興高采烈的尉遲府侍從、侍女,輕聲朝尉遲敬德問道:「阿耶,我的賞賜是下午就定好了嗎?」

  聽到尉遲寶琪的話,尉遲敬德擺手,讓部曲、侍女關了正堂大門後,看著大堂內只留下他們父子三人,才輕聲說道:「下午,都在議論新宮的選址,沒有提起你。我還以為,對你的封賞,過些天才會下來。沒想到聖人,居然連夜傳旨,還賜的是皇莊。」

  聽完尉遲敬德的話,尉遲寶琪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領先半步,是天才;領先一步,就是禍患了。尉遲寶琪今天表現的太好了,不但讓李二陛下重新認識了他,還讓李二陛下覺得,尉遲寶琪快脫離他的掌控了。對於皇帝來說,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皇帝,天生就有極強的掌控欲。發現一件事情,快脫離自己掌控的時候,他們想的絕對不是什麼適應、什麼再看看,他們的第一想法,絕對是毀掉。毀掉後,便是一了百了,一勞永逸。

  尉遲寶琪今天能走出太極宮,絕對是因為尉遲敬德曾三次救過李二陛下性命。要不然,等待尉遲寶琪的應該是,終身圈禁在皇宮內。

  古代是個生活十分緩慢,且「人吃人」的社會,它最注重的是安穩。沒看見歷史上的大多數變法,全部是以失敗告終。秦國商鞅變法能成功,那是因為那時的秦國羸弱,已經到了不變法,就亡國的地步。

  想到這裡,尉遲寶琪對著尉遲敬德建議道:「阿耶,您將那齊王府,還給聖人吧。聖人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

  「已經送給聖人了。」尉遲敬德說完,便又朝著尉遲寶琳、尉遲寶琪說道:「我是沒讀好書,但不是傻。不用你們兄弟倆一直提醒。」

  是啊,能名留史冊的人物,就沒有蠢人。他們可能見識比不上現代人,可能知識的儲備比不上現代人,但他們的智慧,絕對是拔尖的。尉遲寶琪見到的那群國子監學子,論智慧絕對超過現代很多的大學生,尤其是zz智慧。

  聽到尉遲敬德已經將齊王府,送還給李二陛下了,尉遲寶琪也是了卻了一件心事。他朝著尉遲敬德和尉遲寶琳說道:「今天,我沒經過阿耶和大兄同意,就將家裡酒的九成份子,獻給了聖人。」

  尉遲寶琳一聽這話,馬上說道:「二郎做的對。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大的生意,單憑我尉遲家,守不住的。」

  「謝謝阿耶、大兄能體諒我。明天,我就搬到皇莊裡去。」

  「不用這麼急吧?」

  尉遲寶琪苦笑一聲,看了眼尉遲敬德,才對著尉遲寶琳說道:「今天的表現,太好了。我還是早點處在聖人的眼皮底下,這樣對所有人都好。」

  「你今天君前奏對,到底說了什麼?」

  「不可說,不可說。」

  等尉遲寶琳和尉遲寶琪出去後,尉遲敬德坐在燈火通明的大堂內,久久沒有說話。

  過了良久,尉遲敬德仿佛做了什麼決定,只見他快步走出大堂,站在門外,朝著前院大喝一聲:「集合。」


  一刻鐘後,尉遲府護衛集合完畢,因為處於長安城內,眾人並未著甲。

  尉遲敬德看著眼前的部曲,沉聲說道:「老三,你和孫大領五十部曲,明天隨寶琪去皇莊。」

  「家主。」尉遲祿和孫大右膝跪地,一臉驚詫。

  「這是軍令,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第二天,當尉遲寶琪悠悠轉醒的時候,孫大已經領著四十人,朝驪山趕去。

  等尉遲寶琪用過早飯後,便匯合尉遲祿一隊人馬,騎馬朝驪山而去。尉遲府內的春桃正在收拾尉遲寶琪的東西,她下午會被尉遲府護衛,護送去驪山。

  李二陛下賞賜的皇莊,位於驪山最北處,距離長安城不到50里。尉遲寶琪一眾人,騎著快馬,不到半個時辰,便進入了驪山皇莊。

  看著這處約莫有五進的大宅子,尉遲寶琪不住的點點頭。雖然這處皇莊是整個驪山皇莊建築群內,最小、最偏的一座,但勝在幽靜,且往南便是秦嶺余脈,往北就有村莊,地理位置非常不錯。

  尉遲寶琪進入皇莊後,皇莊門樓已經懸掛著「尉遲府」三字。他進入大堂,便發現孫大等人,看押著一位穿著富貴,約莫四十歲左右的一位胖胖的員外。

  「孫大,怎麼回事?」尉遲寶琪還沒出聲,尉遲祿的聲音便已經響起。

  「這個狗東西,想卷金銀逃跑。」

  「那些金銀是我的。」員外大聲說道。

  這時從外面走進一位,穿著漿洗的已經發白儒衫的中年人,「小人田鳴,是皇莊的副管事。見過涇陽縣男。」

  「副管事?那管事呢?」

  「我就是管事。」員外掙脫尉遲府護衛,站起身說道。

  尉遲寶琪看著這穿著綾羅綢緞的管事,不禁笑道,「皇后娘娘都穿著布衣,你卻能穿綾羅,真是娘娘的好奴才呀。帳冊呢?」

  一聽尉遲寶琪這話,這位管事冷汗馬上下來了,但他仍昂首的對著尉遲寶琪回到:「帳冊在宮裡,有本事你去取。」

  隨著管事的話音剛落,一位內侍匆匆走了進來,他朝著尉遲寶琪躬身行禮:「內侍張達,見過涇陽縣男。」然後,便對著那管事說道:「杜管事,什麼在宮內?需要雜家走一趟嗎?」

  看著張達的到來,杜管事知道自己完了。「噗通」一聲,杜管事呆滯的坐在了堂內的木地板上。

  「張內侍,這個人就麻煩你呢。」

  「諾。來人,將他押下去。」

  等杜管事被抬下去後,尉遲寶琪便開始大刀闊斧的處置皇莊內的頭頭,他將原皇莊內的所有頭頭遣散,然後吩咐道:「三叔,以后庄子的護衛首領,就麻煩你受累了。」

  「諾。」

  「張二憨,你以後就是莊子的護衛副首領,將莊子上原先的護衛,給我好好操煉。」

  「諾。但是郎君,我覺得還是叫張大好。」

  尉遲寶琪瞥了張大一眼,然後繼續說道:「五叔,莊子內就麻煩你了。」

  「諾。」尉遲五便成為了尉遲寶琪的內府大管家。

  「田鳴,是吧?來莊子幾年了?以前在莊子上,做的什麼?」

  「稟涇陽男,來莊子三年多了,以前都是跑莊子和長安內的關係。」

  「好,那你以後就是外事大管家。」

  尉遲寶琪將主要的頭頭確定了,便讓他們自己找人,組建自己的班底。他特別交代田鳴,先在莊子內,找一個偏僻的大院子。等田鳴告知,府內靠山的地方,有三個偏僻的大院子後。尉遲寶琪立即通知尉遲五,先將那三個院子收拾出來。

  然後尉遲寶琪書信一封,讓護衛給長安送去,讓尉遲府內的護衛,儘快將尉遲府院內製酒的工具,還有原先製造工具的匠人,一起送來。

  到了下午,制酒的工具開始工作,匠人也在加緊趕製工具。

  春桃和廚娘也過來了,等她們安頓好,便開始了晚飯的製作。

  傍晚時分,尉遲寶琪看著夕陽西下,驪山在斜陽的映照中塗上一抹紅霞,紅的似火、紅的似酒。不禁想到一首詩,感嘆道「渭水秋天白,驪山晚照紅。行人迷古道,老馬識新豐。霜雪滿歸鬢,乾坤猶轉蓬。愁來成獨酌,醉袖障西風。」

  到了夜裡,尉遲寶琪讓莊子上,新上任的頭頭,和自己同桌吃飯。


  尉遲寶琪手拿湯碗,對著張大問道:「那些原來的護衛,怎麼樣?」

  「有的還行,有的實在……這些人基本都是以前上戰場,受傷退下來的老兵。」

  尉遲寶琪沉思片刻說道:「讓他們以後種地,或做其他營生。護衛就別當了。」

  「那不行呀。他們孩子還小,當府兵年紀不夠。」

  「給他們留著名額。孩子年紀到了,就開始跟著護衛操練。」

  聽尉遲寶琪這樣說,尉遲祿在一旁擔心的問道:「這能行嗎?」

  「有什麼不行的。現在這裡,是尉遲府。我尉遲寶琪的尉遲府。」

  聽完尉遲寶琪的話,護衛的兩個首領,都沒話了。於是,尉遲寶琪又朝著田鳴吩咐道:「老田,你去長安東市和西市,各買一座酒樓……」

  「郎君,長安東、西市內,那酒樓就是下金蛋的雞,根本不會有人賣,那是能傳家的呀。」一聽尉遲寶琪的話,田鳴便趕緊開口說道。田鳴心裡也是嘆氣,好不容易來了個新家主,自己也算被重用了。家主吩咐下來第一件重要的事,自己就推了,這樣家主怎麼想?但是這事,自己真辦不了,這不是自己能力不行,是真買不到。

  「又是傳家。」尉遲寶琪喃喃自語著,等他將碗內的湯喝完,他猛的朝內侍張達望了過去。是啊,自己弄酒樓是為了賣酒,自己搞不定,自己身後不是還有兩尊大佛嗎。於是他便朝著張達說道:「張內侍,酒樓的事,交給你。」

  張達一聽,懵了呀。不是,我是皇后娘娘派過來管帳的,怎麼就吃你一頓飯,就吃出去兩座酒樓,你尉遲府家宴聲名赫赫,但也應該沒這麼貴吧?何況自己就是一個內侍,去哪給你弄兩座酒樓?

  想到這,張達連忙搖頭,「我弄不了。真弄不了。」

  「誰讓你弄了?」尉遲寶琪恨鐵不成鋼的說道,「我預計,今年酒水的利潤在200萬貫左右,你匯報給皇后娘娘,讓她幫幫忙。」

  「什麼?200萬貫?」眾人驚呆了。搶錢也應該沒這麼快吧。

  於是尉遲寶琪便對眾人,說了自己的規劃。什麼酒樓一層大堂,每桌只供應一壺玉液酒;二樓包間,敞開供應,但要收取包間費;如果有三樓,那就供應精裝的玉液酒。反正就是,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做不到的;不求最好,但求最貴。

  吃完飯,尉遲寶琪出去溜達了一圈,準備泡溫泉。而張達,則是在大堂,奮筆疾書,將尉遲寶琪剛才的計劃,記錄下來。

  剛寫完,走出大堂,正準備往釀酒的院子走去,就看見春桃拿著一張紙,在求著尉遲五什麼。

  「尉遲管家,這是有什麼事?」

  尉遲五一見張達,跟見到救星一樣,馬上將張達拉了過來,「春桃,我是個大老粗,不認什麼字。這是張內侍,他認字。」

  春桃看著穿著宦官服飾的張達,放下心來。唐朝雖然開放、包容,但男女大防,還是比較注重的。春桃將那頁紙遞給張達,然後說道:「這是傍晚,郎君在府外做的詩,很多字我不認識。」

  原來尉遲寶琪看完晚霞,便回到書房,將詩抄下來,然後便讓春桃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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