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妹妹」
原來是這樣的！
李琦輕輕點頭，原來這個半截溝大隊六隊是個蒙漢混居的地方，村子裡的居民一半是蒙古族，一半是漢族，漢族的居民大多數是清朝時期闖關東過來的。兩個族群一起勞作，一起生活，但生活習慣上還是有一些區別。
「哎，都站著幹啥，孩子們肯定餓壞了，狍子肉燉好了沒？」
「早就燉好了！」蒙克力的妻子琪琪格笑著點了點頭，蒙克力一揮手，「那還等什麼，快走，進屋去，孩子們肯定凍壞了……」
眾人熱情地催促著李琦和景鴻雪進屋，兩人只能低頭彎腰鑽進了地窨子。
屋子裡熱氣騰騰，一張木桌放在炕上，兩個小女孩正在玩著遊戲。
「你是……」
蒙克力摘下帽子，抓了抓頭髮，嘿嘿一笑，「那個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琦。」
「我叫景鴻雪！」
蒙克力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你們倆真是兄妹？」
景鴻雪眨了眨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脆生生地回答：「沒錯。」
李琦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快上炕吧，炕上暖和！」韓長順熱情地招手，兩人脫了鞋上了炕。琪琪格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肉放在桌上，那肉塊大而誘人。
村民們已經圍坐在桌旁，每張桌上都擺著一盆肉，大家拿起刀子和筷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趕緊吃！」蒙克力大聲笑著，從腰間抽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在肉上劃了幾下，「自己割著吃！」
李琦接過匕首，輕輕割下一塊熱氣騰騰的肉，遞到景鴻雪的面前，她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細膩。
「謝謝哥！」景鴻雪微笑著，低頭看著碗裡的肉，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吃呢？用手抓嗎？
「別讓孩子們尷尬了，給你們！」琪琪格遞過來兩雙筷子，李琦這才鬆了口氣，那刀子實在不好使！
「習慣就好，多吃肉！」蒙克力衝著琪琪格喊道，「把酒拿來！」
李琦額頭冒出了汗珠，心裡暗想：還要喝酒？
在李琦的注視下，蒙克力一連喝下三大碗高粱燒，那兩兄妹看得目瞪口呆。
「哥哥，這酒碗你接得住嗎？」景鴻雪看著蒙克力遞過來的酒碗，緊張地詢問李琦。
「沒問題！」李琦豪邁地應聲，一把接過木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酒液順喉而下，辣意襲來，李琦的額頭上立刻滲出了細汗，他趕緊塞了塊肉進嘴裡，試圖緩解那股辣勁。
「哈哈哈，這小伙子，酒量真不錯！」一陣笑聲中，一個身材魁梧、身著奇異皮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頭髮亂糟糟地束在腦後，粗壯的胳膊和脖子顯示出他的強壯。
他就是半截溝大隊的勇士——寶日格勒。
「走走走，別欺負新來的，人家還沒適應你們這喝酒的規矩呢，回去！」琪琪格毫不留情地斥責了寶日格勒，這壯漢只得摸摸頭，尷尬地笑了，「好吧，下次再喝！」
酒宴過後，李琦醉醺醺地倒在了炕上。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漸黃昏。景鴻雪正坐在桌邊，和兩個女孩認真學習著戳嘎拉哈的遊戲。看到李琦醒來，他溫和地問道：「哥哥，你渴了嗎？我給你倒碗水去。」
「還行！」李琦一骨碌從炕上爬起，驚訝地發現便宜妹妹的裝扮變了樣！
她原本穿著一件樸素的藍布衣，現在卻裹上了當地的獸皮袍子，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也編成了幾根小辮，徹底融入了這裡的風土人情。我這邊也放著一件類似的袍子和一頂狗皮帽子。
李琦心裡明白這是蒙克力一家的心意，他轉身避開視線，迅速脫下外衣，換上那件袍子，把狗皮帽子扣在頭上，走出了地窨子。
夕陽映照下，李琦看到蒙克力挑著兩個大木桶過來，他好奇地探頭一看，桶里裝著的竟然是冰塊！
「這是啥？」
「飲用水啊！」蒙克力大笑起來，李琦輕輕皺眉，「咱們這兒沒井嗎？只能靠撈冰塊來喝水？」
「這小子說得簡單，打井哪那麼容易，整個大隊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弄，我們喝這水習慣了！」
「我懂打井。」
李琦想起了系統賦予他的第一個技能就是打井，便開口說道。
「這小子還懂打井？」蒙克力放下水桶，滿臉驚訝！
「沒錯，河水不乾淨，喝多了容易生病。咱們得趕緊打口井，讓大家都能喝上乾淨水！」
「不行不行，現在冰天雪地，天氣冷得要命，哪能打井啊！」
「我有我的辦法。」
李琦踏著冰冷的地面，依照系統的指導，開始尋找適合打井的位置。
蒙克力直接把水桶撂在門邊，緊跟著李琦的步伐，在村里轉了一大圈。
這個六隊村是個農牧結合的地方，每家每戶都養著牛羊，對水的需求量特別大。李琦觀察了許久，最終決定在村子東側的一片白沙地上動手打井。
那片地離河邊有一段距離，不必擔心夏季洪水泛濫，而且沙土地基有利於地下水的過濾。再者，位置適中，方便村民們取水。
臘月初七，正值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李琦讓蒙克力準備好了大量木柴，堆在沙地上，準備將土地烤化。
村裡的男女老少一聽說京城來的年輕人要在村里打井，都紛紛跑出來看稀奇。
蒙克力也是一頭霧水，打井可是技術活，村里那些老行家都不一定能搞定，何況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呢？
「技術這東西，跟年齡沒關係，只要我們學會了打井的技巧，就能打出甜美的井水！」
李琦語氣堅定地說，「蒙克力大叔，開始點火吧！」
山里不缺木頭，一堆堆粗壯的木柴堆在一起，淋上燈油，火光瞬間沖天！
整個小村莊都被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景鴻雪望著火光下李琦那堅定的眼神，微微抿了抿唇瓣，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遠處，一位穿著羊皮大衣的老者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趕緊的，別光站著，動手幫忙啊！」
大伙兒應聲而上，在李琦的指導下，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一平方米的井口。
上面的土已經燒軟了，但下面的土還凍得硬邦邦，李琦指揮大家把木柴一根根塞進去，再澆上燈油，繼續燒！
就這樣，燒一陣挖一陣，很快水井就深入了兩米多，李琦腰間綁著一條羊毛繩子，另一頭系在粗壯的木頭上，順著井口滑了下去。
蒙克力把挖出的土一筐筐拉上來，扔到遠處，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
「你上來休息一會兒，換我來！」
寶日格勒主動替換李琦，把他拉上來，自己系好繩子跳進井裡。
挖到六米深時，一股泉水突然從地下噴涌而出！
水井，終於挖通了！
六社的鄉親們紛紛露出笑容，朝李琦投去讚許的目光。
「這城裡來的小伙子，真有兩下子，一來就解決了我們的飲水難題！」
他們議論紛紛。
「不錯，真是京城來的娃娃，一來就解決了大問題！」
一位穿著羊皮大衣的老者走到李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說。
「主任怎麼來了……」蒙克力一見來人是半截溝公社的韓主任，立刻熱情地迎上去問好。
「你們這邊又是燒火又是挖土的，動靜這麼大，我這個當主任的怎能不來看看？」韓主任笑著說。
韓主任斜了蒙克力一眼，「瞧瞧，這就是上級分配給咱們的年輕勞動力。現在我指派你負責小陳的日常生活，要是讓他吃一點苦頭，我決不會輕饒你。」
「韓主任請放心，這小伙子剛來就幫了大忙，咱們真是走運了。」蒙克力笑得眼都眯了，他那蒲扇般的大手落在李琦肩上，讓李琦疼得咧開了嘴。
這人的力道也太大了吧！
「年輕人，解決了水源問題別驕傲，後面還有一堆難題等著你呢！」韓主任嘆了口氣，讓李琦剛剛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
「半截溝公社是個既有農業又有牧業的地方，這裡有六個生產隊，分別是種植隊和放牧隊。你看到那片河灘地了吧？全公社人的生活都指著那點糧食，不夠吃還得冒險去山上打獵……」韓主任在蒙力家的土炕上給李琦講述公社的情況，蒙克力站在旁邊，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誇大了河灘地的面積，實際上只有三千畝，而且大部分是泥濘的沼澤，根本種不出多少糧食。他之所以那麼說，是怕李琦因為條件艱苦而離開。
「去年咱們這兒一畝地產的糧食，平均下來才一百斤，連種子錢都賺不回來。我看了你的檔案，你是京城四中的高材生，文化水平高，得想法子幫咱們村提高糧食產量啊！」
「這小陳是我帶來的！」蒙克力站在一旁，小聲嘟囔著，結果被韓主任一個眼神瞪得閉嘴，「你還敢說！剛來就給人喝酒，像什麼話！」
蒙克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雙手抱在胸前，氣鼓鼓地盯著棚頂貼的報紙。
「現在牧業也問題多多，牛馬羊品種退化，生育率降低，小崽子死亡率高，這事兒也得靠你這位知識分子多花點心思，幫咱們解決……」
景鴻雪雙腿盤坐在暖和的炕上，嘴角掛著笑意，看著韓主任給李琦布置任務，小嘴微微一抿，心想，看來我這位哥哥要承擔重任了！
「我邊干邊學吧！」李琦打斷了韓主任的話，苦笑著回答。
看來這位主任對我寄予厚望啊！
但怎麼幫呢？
我對農業和牧業一竅不通……
「叮，恭喜宿主成功為六社打出第一口井，達成成就：一鳴驚人，獎勵赤腳醫生技能！」
嗯……
系統啊，還能再給點獎勵不？
「天色已晚，你們早點休息。蒙克力，兩個年輕人的住處安排得怎麼樣了？」
「都安排妥當了，東屋暖和得很，主任您過來看看，羊皮褥子又軟又暖，新棉被也是我和媳婦特意做的，炕頭燒得正好，保證讓兩位睡得香甜！」
韓主任推門進了東屋，伸手摸了摸褥子，微微點頭，「以後小陳就交給你和琪琪格了，可得好好照顧，不然……」
韓主任忽然想起了什麼，示意蒙克力把李琦叫到一邊。
「公社的名單上只有你一個，那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李琦沒隱瞞，把事情的原委詳細說了一遍。韓主任摸著下巴沉吟片刻，「行，蒙克力，你先幫著照看這姑娘幾天，我聯繫上級，讓他們幫忙查查她的身份。」
「沒問題！」
蒙克力心裡暗喜，巴不得景鴻雪也能留下，這樣一來，他就有五個「孩子」了！
多子多福，真是幸福啊！
韓主任叮囑了幾句，戴上狗皮帽子，走出了門去。
李琦望著韓主任的背影，感覺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門關上，屋內只剩下李琦和景鴻雪兩人。
「哥，你先睡吧，我還不困。」景鴻雪低垂著頭，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澀。
李琦不是不明白，他知道景鴻雪害羞，不願在生人面前寬衣解帶，便點了點頭，脫下厚重的羊皮袍子，自己先躺進了被窩。
夜幕低垂，景鴻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里一件件褪去衣衫，嘴裡低聲嘟囔：「這被窩真暖和。」
「李琦，你家住京城哪個角落？」李琦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家在……羊尾巴胡同，知道不？」景鴻雪眼睛閃了閃，隨口撒了個謊。她看到李琦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回想這個地名。
「我爸爸是打字員，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特有節奏，我媽媽就在家操持家務，我還有幾個兄弟姐妹……」景鴻雪說這話時，心跳有些加速，她害怕李琦會發現她的謊言。
與小琦哥哥相處的這些天，景鴻雪已經開始依賴他了。他長得英俊，對她溫柔體貼，還幫村里打了井，解決了吃水的大難題，簡直成了她心中的英雄。
「我家住四合院，院裡有幾個老爺爺，還有個傻柱，特別逗。」景鴻雪想到四合院裡的趣事，忍不住笑出聲。
天剛亮，蒙克力就踏著積雪進了屋，手裡提著一個鐵皮桶，桶里裝著新鮮的牛奶。
「這是巴圖家的新鮮牛奶，他們家的牛剛添了牛仔，給這兩個小傢伙添點營養吧！」
蒙克力用蒙語跟琪琪格商量著。
「這點似乎不夠……」
李琦輕輕點頭，原來這個半截溝大隊六隊是個蒙漢混居的地方，村子裡的居民一半是蒙古族，一半是漢族，漢族的居民大多數是清朝時期闖關東過來的。兩個族群一起勞作，一起生活，但生活習慣上還是有一些區別。
「哎，都站著幹啥，孩子們肯定餓壞了，狍子肉燉好了沒？」
「早就燉好了！」蒙克力的妻子琪琪格笑著點了點頭，蒙克力一揮手，「那還等什麼，快走，進屋去，孩子們肯定凍壞了……」
眾人熱情地催促著李琦和景鴻雪進屋，兩人只能低頭彎腰鑽進了地窨子。
屋子裡熱氣騰騰，一張木桌放在炕上，兩個小女孩正在玩著遊戲。
「你是……」
蒙克力摘下帽子，抓了抓頭髮，嘿嘿一笑，「那個小伙子，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琦。」
「我叫景鴻雪！」
蒙克力瞪大了眼睛，滿臉疑惑地問：「你們倆真是兄妹？」
景鴻雪眨了眨她那雙清澈的眼眸，脆生生地回答：「沒錯。」
李琦只是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快上炕吧，炕上暖和！」韓長順熱情地招手，兩人脫了鞋上了炕。琪琪格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肉放在桌上，那肉塊大而誘人。
村民們已經圍坐在桌旁，每張桌上都擺著一盆肉，大家拿起刀子和筷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趕緊吃！」蒙克力大聲笑著，從腰間抽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在肉上劃了幾下，「自己割著吃！」
李琦接過匕首，輕輕割下一塊熱氣騰騰的肉，遞到景鴻雪的面前，她的肌膚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細膩。
「謝謝哥！」景鴻雪微笑著，低頭看著碗裡的肉，卻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麼吃呢？用手抓嗎？
「別讓孩子們尷尬了，給你們！」琪琪格遞過來兩雙筷子，李琦這才鬆了口氣，那刀子實在不好使！
「習慣就好，多吃肉！」蒙克力衝著琪琪格喊道，「把酒拿來！」
李琦額頭冒出了汗珠，心裡暗想：還要喝酒？
在李琦的注視下，蒙克力一連喝下三大碗高粱燒，那兩兄妹看得目瞪口呆。
「哥哥，這酒碗你接得住嗎？」景鴻雪看著蒙克力遞過來的酒碗，緊張地詢問李琦。
「沒問題！」李琦豪邁地應聲，一把接過木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酒液順喉而下，辣意襲來，李琦的額頭上立刻滲出了細汗，他趕緊塞了塊肉進嘴裡，試圖緩解那股辣勁。
「哈哈哈，這小伙子，酒量真不錯！」一陣笑聲中，一個身材魁梧、身著奇異皮袍的年輕人走了進來。他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頭髮亂糟糟地束在腦後，粗壯的胳膊和脖子顯示出他的強壯。
他就是半截溝大隊的勇士——寶日格勒。
「走走走，別欺負新來的，人家還沒適應你們這喝酒的規矩呢，回去！」琪琪格毫不留情地斥責了寶日格勒，這壯漢只得摸摸頭，尷尬地笑了，「好吧，下次再喝！」
酒宴過後，李琦醉醺醺地倒在了炕上。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漸黃昏。景鴻雪正坐在桌邊，和兩個女孩認真學習著戳嘎拉哈的遊戲。看到李琦醒來，他溫和地問道：「哥哥，你渴了嗎？我給你倒碗水去。」
「還行！」李琦一骨碌從炕上爬起，驚訝地發現便宜妹妹的裝扮變了樣！
她原本穿著一件樸素的藍布衣，現在卻裹上了當地的獸皮袍子，那一頭烏黑的長髮也編成了幾根小辮，徹底融入了這裡的風土人情。我這邊也放著一件類似的袍子和一頂狗皮帽子。
李琦心裡明白這是蒙克力一家的心意，他轉身避開視線，迅速脫下外衣，換上那件袍子，把狗皮帽子扣在頭上，走出了地窨子。
夕陽映照下，李琦看到蒙克力挑著兩個大木桶過來，他好奇地探頭一看，桶里裝著的竟然是冰塊！
「這是啥？」
「飲用水啊！」蒙克力大笑起來，李琦輕輕皺眉，「咱們這兒沒井嗎？只能靠撈冰塊來喝水？」
「這小子說得簡單，打井哪那麼容易，整個大隊的人都不知道怎麼弄，我們喝這水習慣了！」
「我懂打井。」
李琦想起了系統賦予他的第一個技能就是打井，便開口說道。
「這小子還懂打井？」蒙克力放下水桶，滿臉驚訝！
「沒錯，河水不乾淨，喝多了容易生病。咱們得趕緊打口井，讓大家都能喝上乾淨水！」
「不行不行，現在冰天雪地，天氣冷得要命，哪能打井啊！」
「我有我的辦法。」
李琦踏著冰冷的地面，依照系統的指導，開始尋找適合打井的位置。
蒙克力直接把水桶撂在門邊，緊跟著李琦的步伐，在村里轉了一大圈。
這個六隊村是個農牧結合的地方，每家每戶都養著牛羊，對水的需求量特別大。李琦觀察了許久，最終決定在村子東側的一片白沙地上動手打井。
那片地離河邊有一段距離，不必擔心夏季洪水泛濫，而且沙土地基有利於地下水的過濾。再者，位置適中，方便村民們取水。
臘月初七，正值一年中最寒冷的時節，李琦讓蒙克力準備好了大量木柴，堆在沙地上，準備將土地烤化。
村裡的男女老少一聽說京城來的年輕人要在村里打井，都紛紛跑出來看稀奇。
蒙克力也是一頭霧水，打井可是技術活，村里那些老行家都不一定能搞定，何況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呢？
「技術這東西，跟年齡沒關係，只要我們學會了打井的技巧，就能打出甜美的井水！」
李琦語氣堅定地說，「蒙克力大叔，開始點火吧！」
山里不缺木頭，一堆堆粗壯的木柴堆在一起，淋上燈油，火光瞬間沖天！
整個小村莊都被熊熊燃燒的火光照亮，景鴻雪望著火光下李琦那堅定的眼神，微微抿了抿唇瓣，露出了一抹微笑。
不遠處，一位穿著羊皮大衣的老者邁著大步走了過來。
「趕緊的，別光站著，動手幫忙啊！」
大伙兒應聲而上，在李琦的指導下，不一會兒就挖出了一個一平方米的井口。
上面的土已經燒軟了，但下面的土還凍得硬邦邦，李琦指揮大家把木柴一根根塞進去，再澆上燈油，繼續燒！
就這樣，燒一陣挖一陣，很快水井就深入了兩米多，李琦腰間綁著一條羊毛繩子，另一頭系在粗壯的木頭上，順著井口滑了下去。
蒙克力把挖出的土一筐筐拉上來，扔到遠處，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緊張。
「你上來休息一會兒，換我來！」
寶日格勒主動替換李琦，把他拉上來，自己系好繩子跳進井裡。
挖到六米深時，一股泉水突然從地下噴涌而出！
水井，終於挖通了！
六社的鄉親們紛紛露出笑容，朝李琦投去讚許的目光。
「這城裡來的小伙子，真有兩下子，一來就解決了我們的飲水難題！」
他們議論紛紛。
「不錯，真是京城來的娃娃，一來就解決了大問題！」
一位穿著羊皮大衣的老者走到李琦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地說。
「主任怎麼來了……」蒙克力一見來人是半截溝公社的韓主任，立刻熱情地迎上去問好。
「你們這邊又是燒火又是挖土的，動靜這麼大，我這個當主任的怎能不來看看？」韓主任笑著說。
韓主任斜了蒙克力一眼，「瞧瞧，這就是上級分配給咱們的年輕勞動力。現在我指派你負責小陳的日常生活，要是讓他吃一點苦頭，我決不會輕饒你。」
「韓主任請放心，這小伙子剛來就幫了大忙，咱們真是走運了。」蒙克力笑得眼都眯了，他那蒲扇般的大手落在李琦肩上，讓李琦疼得咧開了嘴。
這人的力道也太大了吧！
「年輕人，解決了水源問題別驕傲，後面還有一堆難題等著你呢！」韓主任嘆了口氣，讓李琦剛剛放鬆的心又懸了起來。
「半截溝公社是個既有農業又有牧業的地方，這裡有六個生產隊，分別是種植隊和放牧隊。你看到那片河灘地了吧？全公社人的生活都指著那點糧食，不夠吃還得冒險去山上打獵……」韓主任在蒙力家的土炕上給李琦講述公社的情況，蒙克力站在旁邊，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誇大了河灘地的面積，實際上只有三千畝，而且大部分是泥濘的沼澤，根本種不出多少糧食。他之所以那麼說，是怕李琦因為條件艱苦而離開。
「去年咱們這兒一畝地產的糧食，平均下來才一百斤，連種子錢都賺不回來。我看了你的檔案，你是京城四中的高材生，文化水平高，得想法子幫咱們村提高糧食產量啊！」
「這小陳是我帶來的！」蒙克力站在一旁，小聲嘟囔著，結果被韓主任一個眼神瞪得閉嘴，「你還敢說！剛來就給人喝酒，像什麼話！」
蒙克力臉上泛起一抹紅暈，雙手抱在胸前，氣鼓鼓地盯著棚頂貼的報紙。
「現在牧業也問題多多，牛馬羊品種退化，生育率降低，小崽子死亡率高，這事兒也得靠你這位知識分子多花點心思，幫咱們解決……」
景鴻雪雙腿盤坐在暖和的炕上，嘴角掛著笑意，看著韓主任給李琦布置任務，小嘴微微一抿，心想，看來我這位哥哥要承擔重任了！
「我邊干邊學吧！」李琦打斷了韓主任的話，苦笑著回答。
看來這位主任對我寄予厚望啊！
但怎麼幫呢？
我對農業和牧業一竅不通……
「叮，恭喜宿主成功為六社打出第一口井，達成成就：一鳴驚人，獎勵赤腳醫生技能！」
嗯……
系統啊，還能再給點獎勵不？
「天色已晚，你們早點休息。蒙克力，兩個年輕人的住處安排得怎麼樣了？」
「都安排妥當了，東屋暖和得很，主任您過來看看，羊皮褥子又軟又暖，新棉被也是我和媳婦特意做的，炕頭燒得正好，保證讓兩位睡得香甜！」
韓主任推門進了東屋，伸手摸了摸褥子，微微點頭，「以後小陳就交給你和琪琪格了，可得好好照顧，不然……」
韓主任忽然想起了什麼，示意蒙克力把李琦叫到一邊。
「公社的名單上只有你一個，那姑娘又是怎麼回事？」
李琦沒隱瞞，把事情的原委詳細說了一遍。韓主任摸著下巴沉吟片刻，「行，蒙克力，你先幫著照看這姑娘幾天，我聯繫上級，讓他們幫忙查查她的身份。」
「沒問題！」
蒙克力心裡暗喜，巴不得景鴻雪也能留下，這樣一來，他就有五個「孩子」了！
多子多福，真是幸福啊！
韓主任叮囑了幾句，戴上狗皮帽子，走出了門去。
李琦望著韓主任的背影，感覺肩上的責任更重了。
門關上，屋內只剩下李琦和景鴻雪兩人。
「哥，你先睡吧，我還不困。」景鴻雪低垂著頭，聲音裡帶著幾分羞澀。
李琦不是不明白，他知道景鴻雪害羞，不願在生人面前寬衣解帶，便點了點頭，脫下厚重的羊皮袍子，自己先躺進了被窩。
夜幕低垂，景鴻雪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里一件件褪去衣衫，嘴裡低聲嘟囔：「這被窩真暖和。」
「李琦，你家住京城哪個角落？」李琦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我家在……羊尾巴胡同，知道不？」景鴻雪眼睛閃了閃，隨口撒了個謊。她看到李琦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在努力回想這個地名。
「我爸爸是打字員，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特有節奏，我媽媽就在家操持家務，我還有幾個兄弟姐妹……」景鴻雪說這話時，心跳有些加速，她害怕李琦會發現她的謊言。
與小琦哥哥相處的這些天，景鴻雪已經開始依賴他了。他長得英俊，對她溫柔體貼，還幫村里打了井，解決了吃水的大難題，簡直成了她心中的英雄。
「我家住四合院，院裡有幾個老爺爺，還有個傻柱，特別逗。」景鴻雪想到四合院裡的趣事，忍不住笑出聲。
天剛亮，蒙克力就踏著積雪進了屋，手裡提著一個鐵皮桶，桶里裝著新鮮的牛奶。
「這是巴圖家的新鮮牛奶，他們家的牛剛添了牛仔，給這兩個小傢伙添點營養吧！」
蒙克力用蒙語跟琪琪格商量著。
「這點似乎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