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經常偶爾
格蘭亞特巨城，下城區。
曙光中學，高三年級的一間陳舊教室內。
陳銘將一本本教科書疊在一起，然後放進粗布縫製的簡易書包。
收拾完學習用具，他起身看向教室的窗外。
時逢入冬，哪怕剛過六點，天空已經落下整片灰濛。
寒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他只感覺周圍的溫度都在降低，不由得緊了緊領口。
「哈！小銘銘同學，我就知道你還沒走，正好有事找你。」正當陳銘準備離開學校回家時，教室走廊上一個腦袋從窗戶外探了進來。
陳銘順著聲音看去，那是同班學生鄭翔，單純成績比較差的學渣，為人並不惹人嫌，否則兩人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別這麼叫我，有點噁心！」陳銘一臉嫌棄。
鄭翔翻過窗戶跳進教室，笑嘻嘻的走向最後一排，從課桌抽屜里拉出自己的書包，擺出投籃姿勢將書包扔出。
陳銘接過會心一笑：「巧了不是，再晚幾分鐘指定我已經回家了，等明天交不了作業，你又得挨罰。」
「所以說，咱們這是心有靈犀！」鄭翔道。
陳銘淡淡瞥了他一眼：「少套近乎，先說好，現在正是高考衝刺階段，我也忙著複習功課，這種時候需要代寫的話，收費可是很貴的。」
「哈？你還漲價了！」鄭翔很是詫異。
「現在物價這麼貴，我犧牲複習的時間幫你寫作業，漲價很合理吧？」
「好像，也沒毛病。」
「這次是全套還是半套？」陳銘問。
代寫業務兩人不是第一次合作，鄭翔很清楚全套就是當天所有作業，半套就是部分作業的意思。
「當然是老規矩，必須全套。」
陳銘點了點頭，從鄭翔的書包里將各科作業冊全部拿了出來：「全套80聯元。」
鄭翔嚇了一跳：「臥槽，你咋不去搶？」
「我不正在搶麼？」陳銘淡淡說道。
鄭翔：「......」
見他有些猶豫，仿佛在考慮這項業務還要不要進行下去，陳銘想了想：「這樣，考慮到你是老主顧了，就收你60聯元，絕對物超所值，童叟無欺。」
「比以前漲了不少，行吧行吧，誰讓你是學霸呢，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這個道理我懂。」鄭翔滿臉肉疼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褲兜里摸出一張60聯元的紙幣。
新聯邦如今最低人均月收入是2000聯元，在下城區讀書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貧困家庭的孩子，60聯元可不算少。
陳銘很清楚這位學渣同學有錢才敢這麼開價。
他將紙幣揣進兜里，想了想苦口婆心道：「我還是要勸勸你，父母掙錢不容易，下城區好多人想上學都沒那條件，你應該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父母的一片苦心。」
鄭翔翻了翻白眼：「錢都掙進口袋了，現在大言不慚膈應誰呢？」
「這不是我的本意，代寫本身就是助紂為虐，只會讓你在學渣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作為同學加好朋友，你讓我掙的每一分錢都讓我良心難安，總感覺破壞了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陳銘感慨。
「剛才收錢的時候可沒見你半分猶豫....」
陳銘尬笑：「我這不是缺錢嘛，再說也是犧牲了時間的好吧。」
「我知道你缺錢，放心，只是偶爾找你代寫作業，這不會破壞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鄭翔特異在偶爾兩個字上加重了發音。
「對對對，只是經常偶爾！」
鄭翔：「......」
陳銘拿上作業冊準備回家：「我先回家了，明天見！」
「等等...」鄭翔突然叫住了他，一隻手搭上作業冊。
「你想反悔？」
陳銘雙手將作業冊緊緊抱在懷裡。
「那倒不是，以後幫我寫作業能不能字跡潦草一些，答題也不要全部正確，故意留一些錯題，這樣老師就看不出是我找的代寫。」鄭翔認真說道。
聞言，陳銘鬆了口氣：「放心，只要不阻止我掙錢，這都是小問題。」
離開學校後，想到兜里多出的60聯元，陳銘只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曙光中學位於下城區學堂街，而他的家在烏柳巷，這中間有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
天色逐漸暗沉，厚重的雲層仿佛正在醞釀著一場暴雨。
空曠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沿街不少商鋪都提前關門歇業。
片刻後，陳銘來到了烏柳巷巷口，巷內是一排排破舊的低矮建築，許多房屋早已經沒人居住，一灘灘令人作嘔的污水從屋檐下的垃圾堆流到路面，將坑窪不平的路面覆蓋。
四通八達的巷道終日不見陽光，每當冬季來臨時，這裡都變得格外陰冷和潮濕。
陳銘小心翼翼的走在巷內，儘量避開腳下的水凼。
記得上小學時，一次放學途中玩心大起，故意和同學一起踩水凼，結果不小心踩到一個深坑，差點當場見了太奶。
多年過去，每當看到這些水凼，他都小心翼翼。
走出巷口，前方的一排民房燈紅通明，自打陳銘記事起就一直住在這裡。
此刻，不少居民都在準備晚飯，瀰漫而來的肉香味將周圍的惡臭驅散。
陳銘的家相比其它房屋顯得更加老破小，遠遠看去就像是學校的保安亭改造一般。
屋內只有兩個十多平米的磚牆房間，父母一間，自己一間。
平時做飯炒菜都是在屋檐下，吃飯時便在屋內支一張木桌。
「陳銘放學回來啦？正好阿姨還在炒菜，今天是青椒炒肉，快來嘗嘗。」
正在炒菜的鄰居向陳銘打招呼，品學兼優的乖學生到哪裡都會讓人厭。
「謝謝王阿姨，爸媽還在家等我吃飯呢。」陳銘禮貌婉拒。
烏柳巷的幾十戶鄰居如同一個大家庭，平日裡大家相處融洽，需要時也會相互幫忙。
但父母從小就教導陳銘，人家可以客氣，但你卻不能不懂事。
「爸媽，我回來了。」陳銘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
屋內，木桌上是簡單的一素一湯，非常節儉的一頓晚飯。
母親何秀在擺放碗筷，父親陳通坐在飯桌前，黝黑的手臂撐著頭，正滿臉陰沉，眼神中充斥著惱怒。
氣氛不對！
曙光中學，高三年級的一間陳舊教室內。
陳銘將一本本教科書疊在一起，然後放進粗布縫製的簡易書包。
收拾完學習用具，他起身看向教室的窗外。
時逢入冬，哪怕剛過六點，天空已經落下整片灰濛。
寒風從外面吹了進來，他只感覺周圍的溫度都在降低，不由得緊了緊領口。
「哈！小銘銘同學，我就知道你還沒走，正好有事找你。」正當陳銘準備離開學校回家時，教室走廊上一個腦袋從窗戶外探了進來。
陳銘順著聲音看去，那是同班學生鄭翔，單純成績比較差的學渣，為人並不惹人嫌，否則兩人也玩不到一塊兒去。
「別這麼叫我，有點噁心！」陳銘一臉嫌棄。
鄭翔翻過窗戶跳進教室，笑嘻嘻的走向最後一排，從課桌抽屜里拉出自己的書包，擺出投籃姿勢將書包扔出。
陳銘接過會心一笑：「巧了不是，再晚幾分鐘指定我已經回家了，等明天交不了作業，你又得挨罰。」
「所以說，咱們這是心有靈犀！」鄭翔道。
陳銘淡淡瞥了他一眼：「少套近乎，先說好，現在正是高考衝刺階段，我也忙著複習功課，這種時候需要代寫的話，收費可是很貴的。」
「哈？你還漲價了！」鄭翔很是詫異。
「現在物價這麼貴，我犧牲複習的時間幫你寫作業，漲價很合理吧？」
「好像，也沒毛病。」
「這次是全套還是半套？」陳銘問。
代寫業務兩人不是第一次合作，鄭翔很清楚全套就是當天所有作業，半套就是部分作業的意思。
「當然是老規矩，必須全套。」
陳銘點了點頭，從鄭翔的書包里將各科作業冊全部拿了出來：「全套80聯元。」
鄭翔嚇了一跳：「臥槽，你咋不去搶？」
「我不正在搶麼？」陳銘淡淡說道。
鄭翔：「......」
見他有些猶豫，仿佛在考慮這項業務還要不要進行下去，陳銘想了想：「這樣，考慮到你是老主顧了，就收你60聯元，絕對物超所值，童叟無欺。」
「比以前漲了不少，行吧行吧，誰讓你是學霸呢，有需求就會有市場這個道理我懂。」鄭翔滿臉肉疼的點了點頭，然後從褲兜里摸出一張60聯元的紙幣。
新聯邦如今最低人均月收入是2000聯元，在下城區讀書的學生大部分都是貧困家庭的孩子，60聯元可不算少。
陳銘很清楚這位學渣同學有錢才敢這麼開價。
他將紙幣揣進兜里，想了想苦口婆心道：「我還是要勸勸你，父母掙錢不容易，下城區好多人想上學都沒那條件，你應該好好學習，不要辜負了父母的一片苦心。」
鄭翔翻了翻白眼：「錢都掙進口袋了，現在大言不慚膈應誰呢？」
「這不是我的本意，代寫本身就是助紂為虐，只會讓你在學渣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作為同學加好朋友，你讓我掙的每一分錢都讓我良心難安，總感覺破壞了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陳銘感慨。
「剛才收錢的時候可沒見你半分猶豫....」
陳銘尬笑：「我這不是缺錢嘛，再說也是犧牲了時間的好吧。」
「我知道你缺錢，放心，只是偶爾找你代寫作業，這不會破壞我們之間純潔的友誼。」鄭翔特異在偶爾兩個字上加重了發音。
「對對對，只是經常偶爾！」
鄭翔：「......」
陳銘拿上作業冊準備回家：「我先回家了，明天見！」
「等等...」鄭翔突然叫住了他，一隻手搭上作業冊。
「你想反悔？」
陳銘雙手將作業冊緊緊抱在懷裡。
「那倒不是，以後幫我寫作業能不能字跡潦草一些，答題也不要全部正確，故意留一些錯題，這樣老師就看不出是我找的代寫。」鄭翔認真說道。
聞言，陳銘鬆了口氣：「放心，只要不阻止我掙錢，這都是小問題。」
離開學校後，想到兜里多出的60聯元，陳銘只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
曙光中學位於下城區學堂街，而他的家在烏柳巷，這中間有將近半個小時的路程。
天色逐漸暗沉，厚重的雲層仿佛正在醞釀著一場暴雨。
空曠的街道顯得有些冷清，沿街不少商鋪都提前關門歇業。
片刻後，陳銘來到了烏柳巷巷口，巷內是一排排破舊的低矮建築，許多房屋早已經沒人居住，一灘灘令人作嘔的污水從屋檐下的垃圾堆流到路面，將坑窪不平的路面覆蓋。
四通八達的巷道終日不見陽光，每當冬季來臨時，這裡都變得格外陰冷和潮濕。
陳銘小心翼翼的走在巷內，儘量避開腳下的水凼。
記得上小學時，一次放學途中玩心大起，故意和同學一起踩水凼，結果不小心踩到一個深坑，差點當場見了太奶。
多年過去，每當看到這些水凼，他都小心翼翼。
走出巷口，前方的一排民房燈紅通明，自打陳銘記事起就一直住在這裡。
此刻，不少居民都在準備晚飯，瀰漫而來的肉香味將周圍的惡臭驅散。
陳銘的家相比其它房屋顯得更加老破小，遠遠看去就像是學校的保安亭改造一般。
屋內只有兩個十多平米的磚牆房間，父母一間，自己一間。
平時做飯炒菜都是在屋檐下，吃飯時便在屋內支一張木桌。
「陳銘放學回來啦？正好阿姨還在炒菜，今天是青椒炒肉，快來嘗嘗。」
正在炒菜的鄰居向陳銘打招呼，品學兼優的乖學生到哪裡都會讓人厭。
「謝謝王阿姨，爸媽還在家等我吃飯呢。」陳銘禮貌婉拒。
烏柳巷的幾十戶鄰居如同一個大家庭，平日裡大家相處融洽，需要時也會相互幫忙。
但父母從小就教導陳銘，人家可以客氣，但你卻不能不懂事。
「爸媽，我回來了。」陳銘推開鏽跡斑斑的鐵門。
屋內，木桌上是簡單的一素一湯，非常節儉的一頓晚飯。
母親何秀在擺放碗筷，父親陳通坐在飯桌前，黝黑的手臂撐著頭，正滿臉陰沉，眼神中充斥著惱怒。
氣氛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