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念成魔
「哎呀呀，你這老小子來真的啊？信不信文循禮小拇指一翹弄死你。」
王鼎福肥軀一抖，用那犀利的言語嗆了石玄心一句，隨即衣袖一揚，一卷青書飛了出來。
處於暴怒狀態即將火力全開的石玄心下意識手腕一抖，竟熄了火。剛剛凝聚的劍意也是隨之消散。而此舉直接讓他受了反噬，體內氣血瘋涌，差點便是一口老血噴出。
「好你個王鼎福，你真是陰險敗類……」
氣息紊亂的石玄心趕忙調息了一番，順了氣後，這才破口大罵。
「我怎麼了？你可是【洞虛十二境】劍仙，不用天地法相就能一劍砍了我的腦袋。我打不過你，還不允許我拿寶貝擋一擋？」
王鼎福洋洋得意，雙手則是緊緊抓著青書的兩邊。
這一卷青書上，只寫了八個大字。
殺身成仁，捨身取義。
但這八個字的分量，即便是如今的三教掌教見了也得畢恭畢敬地躬身作揖。
無他。
此乃儒聖當年悟道成聖時的親筆書卷。
石玄心雖然名聲顯赫，也受世人尊敬，但他著實沒有想到，堂堂儒聖至寶竟會在王鼎福的手裡。
不過如此一來，王鼎福的身份也就可以確定了。那麼……他那個熬湯的女兒孟娘，必然就是儒聖后裔！
這下可難辦了。
人家祭出了儒聖至寶，他如何用劍？他敢用劍？
只怕劍意剛剛冒出，這青書上的浩然正氣，就會讓他灰飛煙滅。
「王鼎福，你有本事就永遠呆在桐廬鎮！」
石玄心收了飛劍，也只能放一放狠話，逞一逞口舌之利。
「嘿，我喜歡這兒，這輩子就不出去了。您老慢走不送，改日再邀你一起品茶啊，順便再談論談論儒經。」
王鼎福皮笑肉不笑道。
「哼！你別得意。到時候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可別哭。」
石玄心陰狠地咒罵了一句，這便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看著石玄心消失的背影，王鼎福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冷卻下來。
他挺直身軀，轉首看向了書院方向，喃喃道：「文兄啊，這老頭我是幫你擋下來了，你答應我的可別反悔，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了。」
來此小鎮二十餘年，便是為了讓文循禮出手，讓女兒擺脫那血脈詛咒。
四十歲便是人生的盡頭？
他不服啊。
儒聖殺身成仁捨身取義，踏入聖人之境，可為何要讓其血脈子嗣去承受那份可怕的因果？
倘若這個賊老天真的如此不公，那麼他便改天換日！
什麼狗屁儒聖血脈後裔，他一點都不稀罕。他眼睜睜看著娘子應承了那份因果，他無能為力。但現在，他只想女兒好好活著。
心念隨之一動，一團火焰便於指間綻放，悄然落在了那捲青書上。
青書很快便被火焰吞沒，燃後的余烣也是隨風消散。
儒道聖物？
呵呵。
怎麼可能會落在他的手上？
這不過是他偽造的一份贗品罷了。至於為何能夠騙得過石玄心，倒也簡單。
青書上的儒聖氣息雖然很淡，但卻是真的，誰叫他的女兒乃是儒聖血脈後裔呢？連儒道修士都能騙得過，石玄心不過門外漢而已，自然是一騙了之。
至於為何要將之燒毀也簡單。
他要和儒道徹底做一個了結！
……
飛廬峰，通幽徑。
絲絲墨氣已將葉暮笙整個身軀纏繞。可就在葉暮笙即將入魔的剎那間，靈台中卻浮現出一絲清明。
君子之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斗大的金光大作的儒道文字，讓葉暮笙回歸了一絲理智。
「葉暮笙，你還執迷不悟嗎！這個世間沒人幫得了你。只有你入魔，才能用自己的力量取回屬於你的一切，保護你要保護的人。」
魔嬰見好事被破壞，大怒不已。
他沒想到葉暮笙竟拜入儒道門下，學習了《君子之道》！這大大破壞了他的計劃！
滔天魔氣再次湧出，要將葉暮笙那僅存的理智淹沒。
葉暮笙渾身顫慄。
他要入魔，他要獲得力量！
「你若入魔，確實可以救下青檸，但這小鎮數千人的性命，將受你魔氣反噬而死。救一人，卻要犧牲數千人，此非君子之道。」
君子之道，顯出了文循禮的虛影。
「別聽他的！鎮上那些人欺你、辱你，你何須考慮他們的生死？救一人犧牲千萬人怎麼了？起碼你能和你心愛的姑娘在一起。」
魔嬰大急。
這個可惡的文循禮，竟用這等下三濫的招式來阻止他。
「你入我儒家門下，以《君子之道》做立根之本，當心存仁念。」
文循禮的聲音繼續飄來，葉暮笙靈台中的魔氣被驅散了很多。
魔嬰可不想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他繼續用魔嬰誘惑道：「葉暮笙，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正所謂不破不立，唯有將舊的秩序毀去，方能重生。入我魔道，本魔助你修成魔尊！」
……
腦海里，文循禮和魔嬰的聲音來迴蕩漾。
葉暮笙只覺頭疼欲裂，難以忍受。
他撕心裂肺怒吼一聲，將那一個個念想甩出去，大口大口喘氣。
青檸……
他一定要救青檸。
可要救下青檸，必須入魔，還要犧牲小鎮那些無辜人的性命。那他和趙玄知、金燦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屠龍者，最終成為惡龍。
不入魔，青檸必死。
入魔，他倆生，但小鎮百姓都將受他牽連。
這該如何選擇？
葉暮笙痛苦不已。
一邊是私心，一邊是公義。
他不過一個平凡的小鎮少年吶！為何要做出這種痛苦的選擇？
儒道。
魔道。
皆在他一念之間。
腦海里，曾經那悲慘日子的一幕幕浮現。
娘親死了。
他成了孤兒。
那個寒冷的冬天，沒人願意幫他，唯有黃四娘收留了他。
再後來，那些人都罵他是剋死父母的喪門星，甚至還打他，欺負他。
是吶！
這個小鎮，除了黃四娘，守愚哥，又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不如覆滅吧。
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全都去死吧！
少年心中，魔氣徹底壓過儒道浩然正氣！
什麼君子，統統滾吧！
轟！
葉暮笙睜開了雙眼。
一雙漆黑的，散發著幽深黑焰的雙眼……
王鼎福肥軀一抖，用那犀利的言語嗆了石玄心一句，隨即衣袖一揚，一卷青書飛了出來。
處於暴怒狀態即將火力全開的石玄心下意識手腕一抖，竟熄了火。剛剛凝聚的劍意也是隨之消散。而此舉直接讓他受了反噬，體內氣血瘋涌，差點便是一口老血噴出。
「好你個王鼎福，你真是陰險敗類……」
氣息紊亂的石玄心趕忙調息了一番，順了氣後，這才破口大罵。
「我怎麼了？你可是【洞虛十二境】劍仙，不用天地法相就能一劍砍了我的腦袋。我打不過你，還不允許我拿寶貝擋一擋？」
王鼎福洋洋得意，雙手則是緊緊抓著青書的兩邊。
這一卷青書上，只寫了八個大字。
殺身成仁，捨身取義。
但這八個字的分量，即便是如今的三教掌教見了也得畢恭畢敬地躬身作揖。
無他。
此乃儒聖當年悟道成聖時的親筆書卷。
石玄心雖然名聲顯赫，也受世人尊敬，但他著實沒有想到，堂堂儒聖至寶竟會在王鼎福的手裡。
不過如此一來，王鼎福的身份也就可以確定了。那麼……他那個熬湯的女兒孟娘，必然就是儒聖后裔！
這下可難辦了。
人家祭出了儒聖至寶，他如何用劍？他敢用劍？
只怕劍意剛剛冒出，這青書上的浩然正氣，就會讓他灰飛煙滅。
「王鼎福，你有本事就永遠呆在桐廬鎮！」
石玄心收了飛劍，也只能放一放狠話，逞一逞口舌之利。
「嘿，我喜歡這兒，這輩子就不出去了。您老慢走不送，改日再邀你一起品茶啊，順便再談論談論儒經。」
王鼎福皮笑肉不笑道。
「哼！你別得意。到時候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可別哭。」
石玄心陰狠地咒罵了一句，這便轉身離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看著石玄心消失的背影，王鼎福臉上的笑容這才慢慢冷卻下來。
他挺直身軀，轉首看向了書院方向，喃喃道：「文兄啊，這老頭我是幫你擋下來了，你答應我的可別反悔，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了。」
來此小鎮二十餘年，便是為了讓文循禮出手，讓女兒擺脫那血脈詛咒。
四十歲便是人生的盡頭？
他不服啊。
儒聖殺身成仁捨身取義，踏入聖人之境，可為何要讓其血脈子嗣去承受那份可怕的因果？
倘若這個賊老天真的如此不公，那麼他便改天換日！
什麼狗屁儒聖血脈後裔，他一點都不稀罕。他眼睜睜看著娘子應承了那份因果，他無能為力。但現在，他只想女兒好好活著。
心念隨之一動，一團火焰便於指間綻放，悄然落在了那捲青書上。
青書很快便被火焰吞沒，燃後的余烣也是隨風消散。
儒道聖物？
呵呵。
怎麼可能會落在他的手上？
這不過是他偽造的一份贗品罷了。至於為何能夠騙得過石玄心，倒也簡單。
青書上的儒聖氣息雖然很淡，但卻是真的，誰叫他的女兒乃是儒聖血脈後裔呢？連儒道修士都能騙得過，石玄心不過門外漢而已，自然是一騙了之。
至於為何要將之燒毀也簡單。
他要和儒道徹底做一個了結！
……
飛廬峰，通幽徑。
絲絲墨氣已將葉暮笙整個身軀纏繞。可就在葉暮笙即將入魔的剎那間，靈台中卻浮現出一絲清明。
君子之道，當有所為，有所不為……斗大的金光大作的儒道文字，讓葉暮笙回歸了一絲理智。
「葉暮笙，你還執迷不悟嗎！這個世間沒人幫得了你。只有你入魔，才能用自己的力量取回屬於你的一切，保護你要保護的人。」
魔嬰見好事被破壞，大怒不已。
他沒想到葉暮笙竟拜入儒道門下，學習了《君子之道》！這大大破壞了他的計劃！
滔天魔氣再次湧出，要將葉暮笙那僅存的理智淹沒。
葉暮笙渾身顫慄。
他要入魔，他要獲得力量！
「你若入魔，確實可以救下青檸，但這小鎮數千人的性命，將受你魔氣反噬而死。救一人，卻要犧牲數千人，此非君子之道。」
君子之道，顯出了文循禮的虛影。
「別聽他的！鎮上那些人欺你、辱你，你何須考慮他們的生死？救一人犧牲千萬人怎麼了？起碼你能和你心愛的姑娘在一起。」
魔嬰大急。
這個可惡的文循禮，竟用這等下三濫的招式來阻止他。
「你入我儒家門下，以《君子之道》做立根之本，當心存仁念。」
文循禮的聲音繼續飄來，葉暮笙靈台中的魔氣被驅散了很多。
魔嬰可不想竹籃子打水一場空，他繼續用魔嬰誘惑道：「葉暮笙，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任何希望了。正所謂不破不立，唯有將舊的秩序毀去，方能重生。入我魔道，本魔助你修成魔尊！」
……
腦海里，文循禮和魔嬰的聲音來迴蕩漾。
葉暮笙只覺頭疼欲裂，難以忍受。
他撕心裂肺怒吼一聲，將那一個個念想甩出去，大口大口喘氣。
青檸……
他一定要救青檸。
可要救下青檸，必須入魔，還要犧牲小鎮那些無辜人的性命。那他和趙玄知、金燦這些人又有什麼區別？
屠龍者，最終成為惡龍。
不入魔，青檸必死。
入魔，他倆生，但小鎮百姓都將受他牽連。
這該如何選擇？
葉暮笙痛苦不已。
一邊是私心，一邊是公義。
他不過一個平凡的小鎮少年吶！為何要做出這種痛苦的選擇？
儒道。
魔道。
皆在他一念之間。
腦海里，曾經那悲慘日子的一幕幕浮現。
娘親死了。
他成了孤兒。
那個寒冷的冬天，沒人願意幫他，唯有黃四娘收留了他。
再後來，那些人都罵他是剋死父母的喪門星，甚至還打他，欺負他。
是吶！
這個小鎮，除了黃四娘，守愚哥，又還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
不如覆滅吧。
那些欺負過他的人全都去死吧！
少年心中，魔氣徹底壓過儒道浩然正氣！
什麼君子，統統滾吧！
轟！
葉暮笙睜開了雙眼。
一雙漆黑的，散發著幽深黑焰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