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子語錄295-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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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5,,,一切都好像文明規矩得不得了,連廠歌都有。,,,感到他除了做為一名錢江人,就什麼東西也不是,悶悶沉沉,暈暈乎乎,渾渾噩噩,迷失自我,就連進出錢江藝術中心的大門,還必須帶上廠牌,向門口保安室里的保安,顯示出錢江人的身份。,,,來子在錢江藝術中心做為一名錢江人,實在是微不足道,一點地位都沒有,一點獨特的價值都沒有,最最低下,沒有任何天地,漸漸瞧不起,他做為一名錢江人的身份,比阿貓阿狗還不如,並不認為他也能算作是錢江藝術中心的單個組成細胞,他在總體錢江人當中的比重,遠遠小於每個錢江人平均應該占有的千分之一左右的比重。,,,來子做為一名錢江人,找不到一點人生的意義,等於在這個社會上已經除掉了,並不認為,他還是社會中的一員,錢江藝術中心割鋸了他的生存空間,讓他深感不安,很不塌實,好像他生存所需的條件,都是通過錢江藝術中心換取的,好像他的生命源頭,不是源於自然環境,社會環境,而是源於錢江藝術中心。,,,而他在錢江藝術中心一點都不安穩,他把命運交給錢江藝術中心,錢江藝術中心卻無處安放他的命運。,,,

  296,,,每個錢江人的精神風貌,也大致都象一個樣,成為文明與規矩的奴隸,這很可能還被驕傲稱作為錢江藝術中心的企業文化,這該死的企業文化,不甘願成為錢江藝術中心的文明與規矩的奴隸,,,總感到以前能自然而然做出的一些舉動,在錢江藝術中心確怎麼也做不出來了,覺得無比悲哀,無比痛心,覺得那才是做為錢江人必須付出的最深刻的代價,好像只要做了錢江人,就是同一類型的人。

  297,,,,來子做為錢江人,表面上還安安份份,規規矩矩,完全跟外界斷絕一切關係,但內心卻固守著一片天地,根本不把做為錢江人的身份放在眼裡,純粹把做為錢江人的身份,當成是一種人生經驗,一種正在扮演的角色。畢竟經歷過滄海桑田,怎麼可能讓錢江人的身份把他吞噬掉,通過這次真正進廠,才強烈意識到,原來他是真的討厭任何職業化的身份,任何職業都不可能真正改變他的身份,當然不會認為農業也是一種職業,更不會認為農民可以算是從事一種職業的員工。,,,頭一次真正感到了他的身份,受到來自職業的侵害,迷失自我,而又努力做回自我,瞧不起他做為錢江人的身份,卻又要深刻地體驗做為錢江人的身份,一切都那麼的感受強烈,他又是何等看重這種緣分,何等看重他在錢江藝術中心的故事。

  298,,,好像整個底漆車間的總人數,也只不過六十幾位,卻有著如此多的等級關係,由此推及到整個三廠,推及到整個錢江藝術中心,那又會是一個多麼龐大的等級關係,真可謂大魚吃小魚,小魚吃小蝦,小蝦吃泥巴,來子反正是最低一級都不知道怎麼形容啦,腦補去吧,好像員工等級層次越多越顯得是正規大廠。底層員工的感受與上層管理幹部的感受有天壤之別。錢江藝術中心的故事有不同解讀。,,,

  299,,,好像主要將按每月固定的底金與計件工時計工資,來子的底金低得與錢江藝術中心的外表,極不相稱,外表好,並不真的好,聽說錢江藝術中心的工資水平實在很低。,,,反正又不要計件,相對比較容易打發上班時間,但也沒怎麼閒著,並不輕鬆,並不自由。,,,最不能忍受,不知要幹什麼活來打發上班時間,情願總是干一種單一的活,來打發上班時間,他這種樣子,被調度看成是很不靈活,車間裡的人都要像他這麼不靈活,調度就是有分身術,也忙不過來。,,,

  300,,,甚至懷疑他無法完成一小批貨,他始終都沒用過一次噴槍,簡直就是濫竽充數,矇混度日,恐怕照此下去,一輩子都不會有長進。,,,好像覺得來子看似老老實實,安安份份,實質卻沒用一點心思,更談不上長進,簡直在裝模作樣,混日子過,都替來子擔心從12月1號開始干計件,能幹出多少活來。來子心中難免有些委屈,覺得他具體乾的一樣樣活加起來不算幹得少。,,,其他同樣處在試用期的新員工的精神風貌,積極向上,活力四射,甚至會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大顯身手,有後生可畏,後來居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勢頭,早就試著要完成一小批貨,急於要掙計件工資,也只有試著去完成一小批貨,才會真正有長進。,,,還是只知道死死干哪一樣具體的活。以為反正是處於試用期,得過且過,不必太認真,更不必試著去完成一小批貨,自尋煩惱,只要能混過去就行,實在是不想費心思,再沒有人比他更懶得費心思,他粗心大意慣了,也就成了粗人,粗人干粗活,好像他真的只有適應到工地上干搞土建的那種力氣活路。,,,

  301,,,不得不總是會想起,等試用期一過,他就必須自立門戶,衝鋒陷陣似地去掙計件工資,想都不敢去想,他到底要在錢江藝術中心干多久,總不能隨便乾乾,覺得不適應又不幹了吧,不管適應不適應,這回必須要在錢江藝術中心干長久些,他剛進錢江藝術中心的時候,還想著無論如何要在錢江藝術中心幹個三四年再說呢,這就不得不讓他暗自著急起來。,,,就像犯下了心病,各種煩惱接踵而至,困坐愁城,不得不要開始懷疑,他不適應做打磨工作,又不情願這麼早早斷定他就真的不適應做打磨工作,,,漸漸感到按他的性子,想要逼迫他在這裡幹完三四年,恐怕比坐牢還要難受,如果不逼迫他的話,又肯定干不長久,頂多只能幹完今年,他曾經滄海無所顧忌,很難逼迫他去適應這裡的打磨工作,恐怕最終還得要順其自然。,,,

  302,,,幾乎要把人力變為機械化,一點幹活的興致也沒有,,,大多都鬼上身似的,不停為各自的工作衝鋒陷陣,呼啦啦、呼啦啦全沒有一點閒暇心情,互相之間沒有好臉色,有時會你爭我奪,霸占生產工具、生產場地,各自為政,各顯神通,總體也就顯得擁擠嘈雜,緊張淆亂。,,,都快要聞出硝煙味了,大氣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衝撞了誰,更不會與人爭奪什麼,一切湊合著過吧,,,他也確實懶得噴油漆,怕噴油漆對身體有害,更不會假積極,不指靠在試用期能學出什麼名堂來,甚至希望能一直處在試用期,一直就這麼鬼混下去,他越是這樣想的,就越害怕到了12月後該怎麼辦。,,,

  303,,,他自從獨立門戶後,因為要交貨,工作的程序也就相應地多了起來,羅羅嗦嗦,反正是要磨了又補,補了又磨,磨了又噴,噴了又磨,噴了又補,補了又噴,反反覆覆,沒完沒了。而且要把貨交出去,就必須經過幾道驗貨程序,質量要求相當嚴格,一絲不苟,成為一道道難關,連老員工都不好應付,他更是傷透腦筋。,,,甚至表面幹得好的實質並不好,老員工能直接針對交貨來工作,來子則是被動的面臨一道一道檢驗程序直至交貨。來子並不認為他在同樣的新員工中是幹得不好的,自有他的一套評判標準,只不過大多處於失利的地位,不能好好發揮,很是憋氣,有些窩囊,英雄無用武之地,甚至自作清高,自我推崇,自我慰藉,全然無所謂。,,,

  304,,,來子常常自認為做得差不多的貨,總會檢驗出許多毛病,以為反正他無法抓住這裡的質量把關的準線,也就完全按自己設定的質量標準來做,確實吃虧不少。,,,來子有時會反反覆覆做手中的那一小批貨,十分害怕交貨,懶得去找來檢驗員進行檢驗,毫無成效可言,哪怕他自認為做得很好很好了,結果經檢驗員一檢驗還是有毛病,而如果不找來檢驗員進行檢驗,他就是再怎麼反反覆覆做,也還是原樣子,,,,實質上他反反覆覆做的過程,也就等於是拖拖拉拉的過程,力不從心,毫無效果,玩弄玩弄而已,以為反正他自個再也找不出什麼毛病來。,,,

  305,,,他只要胡思亂想過,並相應採取過一些行動,也就等於多有了一種難得的經歷,並不認為他的胡思亂想就不能當作是一種經歷,他在錢江藝術中心唯一能獲得的自由,就是盡可以胡思亂想,胡思亂想的故事還真不少。,,,如果個個都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怎麼幹就怎麼幹,不就亂套了嗎,,,,恐怕又只是一時心血來潮的想法而已,,,並不認為清潔工的工作就一定會很辛苦,反倒覺得比較自由自在,想必十分適合他的性情。,,,好像他真正感興趣的不是在錢江藝術中心當一名清潔工,真正感興趣的是,想試一試他寫信的水平,試一試如果寫好信投入老闆信箱,會不會真的被老闆收到,試一試如果老闆真的看了他的信,又會不會作出些反應,試一試這樣給老闆寫信,請求當一名清潔工,會不會成為一段佳話,現實中可以寫一寫信的機會,或是理由,越來越少了,他好像是要故意給自己製造一個可以寫一寫信的機會,或是理由,很難得會有這種想寫信的衝動,,,

  306,,,上班只是為了不要上班,掙錢只是為了不要掙錢。,,,現實中的合理性與編造出的合理性,相差太遠了,,,清潔工要得就是那種邋遢兵,小羅嘍,象他這種空想家還不夠資格,在錢江藝術中心當清潔工也絕對沒有他想得那麼好。,,,懷疑他什麼樣的活都不適應,懷疑他還不清楚到底真正想要幹什麼樣的活,,,

  307,,,更何況他只是要求從打磨組改編到打灰組,只是在車間內部改編一下,想必不會有什麼難度,試試又能何妨,哪怕最終又從打灰組改編回到打磨組,也沒什麼難度。,,,一般想到什麼就不會有太多的顧慮,就會行動起來,一般都要一頭撞到南牆上,碰得鼻青臉腫,才會回心轉意,恍然大悟,這已成了他的老毛病,他還並不認為這個老毛病有什麼不好的,死不悔改。,,,來子適應不了打磨組的工作,就更加難以適應打灰組的工作,不要自以為是啦,又不是不知道來子在底漆車間的表現,車間主任還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對來子進行嚴肅說教與勸導,這可是來子自找的,好像來子的這種做法已改變了原有的初衷,成為一種變相的檢討認錯方式,深受感悟,對打灰組徹底死心了,一點都不用懷疑車間主任對他說的都是大實話,他又不是不清楚打灰組的工作情況,還能比打磨組好到哪裡去,也可見他的那種想法是多麼的心血來潮,多麼地情緒化,總以為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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